《八零奇葩夫妻》青桐栖

7、第 7 章

　　毕竟是要做大事的一天，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除了清粥小菜之外，额外还有肉包子和油条，过年也就这待遇了。

　　楚莺莺刚吃了两块桃酥，早餐就吃得慢了些，柳英慧热情地给她夹了一个肉包子，楚莺莺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地给吃了。

　　楚曜没有回来吃早餐，楚芊芊好像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沉默着没有说话，周身有颓丧之气。

　　整个早饭过程中，只有柳英慧一个人说话，楚莺莺偶尔应一声。

　　对于即将到来的相亲场面，楚莺莺是带着点好奇的，她没有相过亲。算算时间的话，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楚莺莺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同样时间的自己怎么样了，是不是存在。

　　很快，媒婆就带着人上门了，柳英慧来找楚莺莺，让她抓紧时间打扮一下。

　　楚莺莺换了件衣服就出去了，屋子里坐着三个陌生人：穿着深红色格子衬衫、大约四五十岁，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赵媒婆；另一个二十多岁绑着两根麻花辫的姑娘大剌剌半躺在椅子上嗑瓜子，斜着眼睛睨她；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有些发福，圆滚滚的脸上戴着老式的圆框眼镜，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下小肚腩微微凸起，见到楚莺莺，几乎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微微张大，有些失神地看着她。

　　赵媒婆赶紧介绍说：“莺莺啊，这是钟大勇，今年二十二岁，家里父母都是钢铁厂的职工。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就是坐着的这个，叫钟桂兰，一家人都住在钢铁厂的职工宿舍。”

　　钟大勇直愣愣地看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原本他是不满意找个乡下姑娘的，只是为了应付父母过来的，但他没想到楚莺莺这么漂亮，一颗心蠢蠢欲动起来。

　　他眼里的欲望过于直白，楚莺莺微微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样的举动难免有些冷淡，也让钟家的两个人都有点不悦。

　　“哎，听说你平常特别懒，我们家可是不养闲人的，你跟我弟要是结婚了，除了做家务要勤快，还得去找个工作养家才行。”钟桂兰显然特别不喜欢楚莺莺刚才冷淡的举动，忍不住开口说话。

　　楚莺莺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问媒婆：“赵婶，你只说了男方父母的情况，那他自己呢？在哪上班，工资多少呀？”

　　赵媒婆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笑着说：“钟家有个铺面，准备让大勇开家小店做生意。”

　　钟大勇越看楚莺莺越好看，忍不住补充说：“你嫁过来就可以当老板娘，婚后铺子都归你管。”

　　刚刚开口说话被无视的钟桂兰见钟大勇被勾了魂一样没出息的样子，话语钟竟然还有讨好楚莺莺的意思，更加不乐意了，冷冷说道：“那是，到了我们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多干活，伺候好大勇和我爸妈。”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楚莺莺脑海中忽然涌现一个场景，是一个女人在一家小小的店铺柜台前打着算盘的样子，还有进货时挺着个大肚子跟供应商讨价还价，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刚生完公公婆婆就催生二胎......

　　而钟大勇的生活跟女人相反，完全是甩手掌柜的样子，每天找女人拿了钱就去打麻将，打得昏天暗地，实在困得不行才会回家睡一觉，睡完继续打。

　　......

　　这是什么新型婚姻劝退方式？

　　原本楚莺莺觉得这个钟大勇有做创业一代的潜质，但看到脑海中浮现的这个场景嘛，楚莺莺确定，钟家是个火坑无疑。

　　脑海中浮现乱七八糟的场景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看到楚芊芊偷买手镯未来受罚的场景，再就是钟大勇的婚后生活了。

　　灵魂穿到一个陌生人的身上楚莺莺都坦然接受了，如今发现脑海中会浮现乱七八糟的场景，楚莺莺也不慌，指不定是老天送她的金手指什么的呢。

　　钟桂兰因为楚莺莺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搭理她的话，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了，还没进门了，就不把她这个大姑子放在眼里了。

　　柳英慧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女孩子嫁了人之后就是大人了，莺莺肯定会守规矩懂事的，以前，以前那是莺莺还小，做了些不懂事的事情。女人嘛，结婚生了孩子，做了母亲，就不一样了。”

　　“你说呢，莺莺？”柳英慧扯着楚莺莺的衣摆，用眼神示意她说点好听的话。

　　楚莺莺朝她笑了一下，终于看向钟桂兰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守规矩，也不会伺候人，我看你们还是另娶保姆吧。”

　　“楚莺莺！”楚乐邦一边瞪着她一边吼道。

　　“还有，虽然我也是个无业游民，但是我这个人双标的很，接受不了对象是个没工作的，你们要来提亲，不如先把钟大勇的工作问题解决了。”楚莺莺无视楚乐邦的怒吼，不嫌事大地继续胡说八道。

　　听到她的话之后，钟桂兰首先就炸了，跳起来拉着钟大勇就走，一边走一边指桑骂槐：“瞧见没，人家看不上你没工作，你整天招猫逗狗的，骄傲地跟只公鸡一样。没成想今天遇到个更厉害的，也算是你的报应。”

　　钟大勇难得有些羞耻心，脸都被楚莺莺和他姐说红了，回头不甘心地看着楚莺莺，不论楚莺莺说话多难听，她那张脸实在是吸引人。

　　“恶人自有天收，你收不了人家就别在那看看看，怪丢人现眼的。”钟桂兰更加用力地拽着钟大勇往外走，很快两个人都没了人影。

　　还在屋子里的赵媒婆脸上也精彩地很，她哪次做媒不是被双方奉承讨好的，还是第一次做媒收场这么难看的，气的脸色一阵发青。

　　在农村，媒婆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一是需要人家给介绍对象，二是得罪了之后万一媒婆给谎报情况，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楚家除了楚莺莺之外，还有楚芊芊和楚曜需要找对象呢，柳英慧一看赵媒婆脸色不好就慌了，赶紧拉着她赔笑：“赵媒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小孩子不懂事，都怪我们没有教好。”

　　又忙塞了一个红包过去，赵媒婆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楚乐邦已经抑制不住怒火，对楚莺莺道：“你现在就滚去你妈的遗像前跪着，你妈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粗鲁无礼的女儿！”

　　楚莺莺反唇相讥：“那当然是因为我照着你生的呀。”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之下，楚乐邦似乎丧失了理智，抄起旁边的小板凳就向楚莺莺砸去。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乐邦的理智被这句话和突然站在门前的高媒婆给拉了回来，屋子里的几个人都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琼玉村的媒婆中，高媒婆和赵媒婆二足鼎立，两人却从来没有过争端。因为高媒婆的牵线对象全都不是普通人，或是家中富裕，或是书香世家，或者有点子权势。这样的婚事，成了一桩就够高媒婆一年的收成了，她做媒，在精不在多。

　　琼玉村中这样的人家并不多，因此高媒婆多在县城走动，城里这样的人家很少在琼玉村中找对象，但也不是没有。

　　赵媒婆做的媒都是普通人家，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两个人一向各走各的路，各做各的媒，从来没有出现在同一家过。

　　高媒婆开门见山说：“我今儿过来，是受楚莺莺外公外婆的委托来给她介绍对象的。男方叫邹成业，是个军人，现在的职位是副营长，父母也都是军人，已经退休了。”

　　楚乐邦和柳英慧听到是楚莺莺的外公外婆让来的，原本是有点不高兴的，等听到男方家的条件时，却又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楚莺莺考虑到楚乐邦差点对她施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他们多做纠缠，免得自己受伤，果断地对高媒婆说：“咱们在哪看呀？”

　　高媒婆是第一次遇到楚莺莺这么干脆又直白的，心下称奇又对她有了几分好感，笑着说：“人就在你外公家等着呢，我特意过来接你的。”

　　楚莺莺直接就跟高媒婆走了，觉得自己一家之主地位受到损害的楚乐邦气的又要砸东西，柳英慧又要拉着楚乐邦，又要哄赵媒婆，忙的不亦乐乎，楚莺莺因此走地格外顺利。

　　好不容易将赵媒婆送走，柳英慧回来对楚乐邦说：“邦哥，看在钱的份上，你也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照目前这么个情况，甭管楚莺莺嫁谁，早点嫁出去就好，等她哥职位升上去或是回来了，咱们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楚乐邦这几天胸口的气是越憋越多，急需找一个发泄口，听到柳英慧略带责怪的话语，气血上涌，一巴掌打过去。

　　“啪”地一声，柳英慧脸上迅速地浮现几根手指印，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震惊地看着楚乐邦。

　　楚乐邦打完人之后气顺了不少，脑子也清醒过来，见到柳英慧捂着脸哭，不自在的说：“你这么大年纪了，矫情个什么劲，跟个小姑娘似的，不就打了你一巴掌，至于吗。你说的，我知道了。”

　　说完就转身回房间，柳英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也跟着他进了房间，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站在厨房门口的楚芊芊在听到巴掌声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出来了，正打算上前去护着妈妈，等看到柳英慧跟着楚乐邦进房之后，心中的着急和担忧一扫而空，只剩下灰败。

　　楚莺莺跟着高媒婆向车站走去，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楚莺莺发现这个高媒婆确实不是个简单人，无论什么话题抛过去，都能接得无比自然又得体，但就是不透露分毫关键信息。

　　本想套些话出来的楚莺莺被激起了好胜心，两个人你来我往争锋了好一段时间后，高媒婆突然说：“楚莺莺，你压根就不想找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