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奇葩夫妻》青桐栖

6、第 6 章

　　如果这件事情是楚芊芊跟卢艳梅合谋的话......楚莺莺眼中闪过冷厉的光芒，她可做不到宽宏大量地原谅楚芊芊，害了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杀人未遂也是犯法的。

　　楚芊芊被她眼中的寒光吓得一哆嗦，她从来没见楚莺莺露出过这样危险的眼神，但楚莺莺再可怕，也比不过被爸妈知道自己偷偷攒钱买银镯子后的结果。

　　因此，楚芊芊很快做出了决定，深吸了一口气，对楚莺莺说：“我没有跟艳梅合谋。”

　　说出了第一句话之后，楚芊芊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再次开口说：“我每天都要跟着我妈做衣服做到天黑之后，没有一日休息，这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跟艳梅合谋什么的。”

　　“楚莺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就是一直在嫉妒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楚芊芊苦笑着对楚莺莺说出这句话。

　　她心里的苦涩第一次溢出来，明晃晃地在脸上溢出来。毕竟她的世界太小又太忙了，只有妈妈和做衣服，麻木又机械，麻木到，楚芊芊都无法正视自己内心的感觉。

　　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东西，楚莺莺却已经明白了，她沉默了一瞬间，开口将话题引回正事上面，说：“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就当作不知道你买镯子的事情。”

　　楚芊芊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杂的想法抛去，脸上难得带了坦诚，缓缓说道：“昨天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于瀚文救上来了。是艳梅拉住了我，偷偷跟我说，她知道于瀚文以后会大有出息，千万别让你跟他在一起，否则我就一辈子都比不上你了。”

　　“后来，她又帮我出招，说是你落水后跟男人抱在一起，到底名声是有损的，可以趁机拿捏你。”

　　回到家后，楚芊芊立马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爸妈，并且跟他们一起商量该怎么对付楚莺莺，让她嫁给谁会比较有利。

　　那时候，楚芊芊是洋洋得意的，却没有想到一天的时间内，她就输给了楚莺莺，因为一个镯子，一败涂地。

　　隐隐约约地，楚芊芊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样的比较，好像也挺没意思的？

　　不管那边楚芊芊的心理活动如何纷乱复杂，另一边的楚莺莺在听到卢艳梅说于瀚文将来会大有出息时，着实吃了一惊。

　　难道卢艳梅是重生的？或者，穿越穿书？

　　或是有其他预知未来的方法也未可知，不论是哪种，楚莺莺可以确定的是，卢艳梅显然是看上于瀚文了。

　　眼光不错嘛，楚莺莺下意识地想。

　　又想起落水时听到卢艳梅喊的人是平晓鹏，如此看来卢艳梅的计划是让自己跟这个叫平晓鹏的人一起落水的，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下水的人变成了于瀚文。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楚莺莺回过神，看到楚芊芊还站在那，瘦削的身影大半都在黑暗中，只留下半个瘦弱的右肩部分借着月光能够看得分明：她的身子在颤抖。

　　楚莺莺笑着说：“妹妹，这么害怕呀？”

　　楚莺莺原本是个极正经的人，到了于瀚文身边后，不知怎的就恶劣了许多，时不时地就要调笑一下他。恶劣的行为做多了以后就会成为本能，她喜欢上了在很多或紧张或尴尬的时候逗弄一下的感觉。

　　她轻佻的语气勾起了楚芊芊的怒火，楚芊芊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被楚莺莺给耍了，正想破罐子破摔，就听到楚莺莺接下来的话，语气认真无比。

　　“我说到做到，只要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绝不会将你买镯子的事情告诉第二个人。”

　　莫名地，楚芊芊听她这样说，一颗心就放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莺莺之后，沉默地走出房间。

　　虽然从楚芊芊这里得到了一些关于落水的信息，但随之而来的疑问也更多了，不过楚莺莺没有纠结很久，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跟卢艳梅，总是还会再相遇的，所有的疑问，也都会有明白的一天。

　　早睡早起并不符合楚莺莺的作息，但这里没有夜生活，睡觉是最好的选择，第二天楚莺莺又起了个大早。

　　照旧洗漱好后来到客厅，却发现大家全都起来了，楚乐邦早早就出了门，楚芊芊在厨房帮忙做饭，楚曜竟然猫着身子在阳台上看书？

　　楚莺莺好奇地走到他身后一看，还真是在看书，而且是在看初中数学，颇为稀奇地说：“没想到你学习还挺认真的。”

　　不怪楚莺莺稀奇，实在是楚曜平常都是在外头浪，提到学习也是一脸不屑的样子，零星几次拿回来的卷子好像考的不错，却也没有人在意就是了。楚曜这个样子，很像以前读书的时候上课不认真听讲，私底下偷偷用功，然后在考试的时候惊呆众人考第一的，有些调皮的学霸。

　　楚莺莺回想自己的中学时光，是有这么一个同桌的，每次考试都暗暗跟她较劲，上课的时候假装不认真听讲，还会跟她说：“你看，我天天不认真上课，也能考的跟你一样好。”其实不过是想让楚莺莺欣赏和夸赞他聪明罢了，现在回想起来，是个有趣的男孩，可惜那时候楚莺莺处在困境中，从来没有回应过这个阳光又有趣的男孩。

　　按照村里的主流思想，楚曜初中毕业后跟着楚乐邦做木匠，或是到县城当个工人，就是很好的出路了，所以家里没有人在意他的学习情况。

　　楚曜被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书藏在怀里，跳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楚莺莺，反应极大。

　　楚莺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怎么了？看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小小的少年紧紧抱着怀里的书，脸色几经变换，突然对楚莺莺说：“我们今天早上趁你没醒的时候吃了桃酥。”

　　啊？

　　这下楚莺莺是真的傻眼了，眼前的便宜弟弟说完话之后还梗着脖子扭头不去看她，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

　　原身很讨厌他的这份高傲，可楚莺莺却从中品出了其他的意思，楚曜完全没必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他是故意让自己知道，然后去抢桃酥吃？

　　虽然这个猜想非常难以置信，但楚莺莺想，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经有过的。

　　无论楚莺莺再怎么争抢，楚乐邦和柳英慧总是有办法将她和楚曜他们区别开来的。原身有的时候是发现不了这些区别的，比如他们会在上学前偷偷塞给楚曜一颗鸡蛋，比如楚曜的棉衣塞的都是新棉花，而楚莺莺的是旧的，里边都结块了，一点都不保暖。

　　那时候，楚曜经常过来挑衅楚莺莺，说着非常嚣张的话。

　　“楚莺莺，我早上吃了一个水煮蛋，味道超级好！”

　　“楚莺莺，你看我这棉衣多么蓬松又柔软，哈哈哈~”

　　“楚莺莺，我今天又......”

　　每每这时，原身都气的鼻孔冒烟，往往会先跟楚曜吵一架，然后再找楚乐邦和柳英慧闹，表示自己也要吃鸡蛋和新的棉衣。

　　楚莺莺和原身一样，原本认为这些都是楚曜的挑衅，如今看来，只怕是楚曜有意为之。

　　故意让她知道这些，然后让她也获得同样的东西吗？

　　楚莺莺看着楚曜，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他来。楚曜是圆脸盘，一双眼睛黑溜溜的，脸上总是故意带着狂妄，很中二，也很符合他这个鲜活的年纪。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看得楚曜都要忍不住脸红了，纳闷今天楚莺莺是怎么回事，不应该立即去要桃酥吗？

　　“你别盯着我看了，楚莺莺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奇怪。”楚曜终于忍不住说。

　　楚莺莺一眼看出楚曜是不好意思了，不由地失笑，年少真好，大约少年的时候，大多数人总是别扭又可爱的，不像自己，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筹谋隐忍。

　　我可爱过吗？

　　楚莺莺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她又不是十几岁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她又笑了，跟昨天一样好看，楚曜瞥了她一眼，又瞥了她一眼。其实，村里面的人说的也不对，楚莺莺确实是比楚芊芊要好看的，楚曜在心里承认这一点。

　　似乎是被这个笑容蛊惑，楚曜看着她呆呆地说：“楚莺莺，你再去考一次高考吧。”

　　楚莺莺是真的惊讶了，她几乎要怀疑楚曜是不是也重生或者穿越过来的，否则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楚莺莺试探地说：“汶川地震是什么时候？”

　　楚曜一脸茫然：“什么地震？”

　　确认过眼神，不是重生或者穿越过来的人。

　　好在楚曜似乎有些着急，茫然了一瞬之后也没有追问，继续对楚莺莺说：“你的成绩很好，只是分了太多的心神在家里，只要你收心学习，肯定能考上大学。而且你妈妈给你留了钱，大哥也会支持你的，你有足够的条件再考一年。”

　　犹豫了一下，楚曜的声音低了下来：“其实家里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争的，人也是，都不值得。”

　　楚莺莺：“你......”

　　楚曜变了一个人一样，稚嫩的脸上竟然浮现深沉和痛色，但他的眼神清明，看着楚莺莺说：“我姥姥说，爸来向我妈提亲的时候承诺，会对我妈好。可我妈嫁过来之后，日夜操劳，家里家外没一刻停歇的，而那个承诺说会对她好的人，一次都没有帮过她。”

　　“每次我妈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总是说，我们是普通人家，没法娇惯媳妇。因为这句话，我妈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抱孩子，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挣钱，他从来没有抱过我一下。”

　　“但像占你便宜、搜刮你身上的钱这种不道德的事情，他就喜欢让我妈冲在前面，钱到手之后自然是他的。出了事情，都是我妈的错，每次你闹大了，村里面的人也只会说是我妈这个后妈不好，没有人指责他。可是没有他的授意，我妈怎么敢算计你。”

　　一口气说下来，楚曜只觉得畅快，一直以来，他妈和他姐看不到，楚莺莺也看不到，他只能陪着他们演戏。终于有机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管后果如何，楚曜是不后悔的。

　　他对楚莺莺说：“你记着，不论他们给你找的对象条件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好，都不要答应。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但是楚乐邦看上的人，哪能有好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曜又恢复了平常不正经的样子，冷哼一声，从楚莺莺身旁走过去。

　　“妈，我出去玩了啊！”

　　楚曜散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莺莺想，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是个聪明人，又有手段，懂得伪装，跟她还真有那么点像？

　　“莺莺你起了啊，快，先来吃个桃酥。”柳英慧看楚莺莺站在那，热情地对她说。

　　“谢谢阿姨，”这么热情主动，今天该是有点子大事，楚莺莺回过神，笑着问：“爸一大早是去哪了？”

　　她主动问起，倒省的柳英慧找说法了，柳英慧说：“今儿媒婆会带人上门来相看你，你爸先去了解情况了呢，你一会儿可要好好打扮呀。”

　　索性今天也没什么事，楚莺莺很乐意陪他们玩一玩，假装羞涩，低着头摆弄衣角，嘴里发出小声的：“嗯。”

　　见她答应，柳英慧开心地多塞了一个桃酥给她，继续回厨房忙活去了。

　　这个年代的桃酥用料实在、馨香诱人，楚莺莺咽了咽口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酥脆香甜的感觉在口腔中弥漫。

　　昨晚楚芊芊的话，还有早上楚曜的话，让楚莺莺的心有些堵，现在吃了桃酥，心情就好很多了。

　　楚莺莺觉得，婚姻这玩意，是真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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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莺莺：我一点都不可爱，叹气~
于总：谁说的，他瞎吗？
作者：您不瞎，但您不会撩，所以四十多岁了还没媳妇~
今天是弟妹的主场，于总仍旧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