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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第九章

      入夜,夜风袭袭,山里的夜冷得要命,也静得要命,屋外水池附近总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坐在柴房的一张椅子上,披着一件厚披风,指尖冻得微凉。

      面前的黑衣男子被一根缚神索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脸上有两道深重的血痕。

      这个方才行刺我的人,被泗水他们制服之后,想要咬舌自尽,我一巴掌打下去,他非但没死成,脸上还落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东篱和紫兰都问过了,是谁派他来的,他根本不开口。

      我想,终归是冲着我来的,没必要把她们扯进来,于是让她们离开之后,我来了。

      夜越来越深,我把烛火点燃,将那把短剑取出,走向那个男子。

      他双目紧闭,唇色发白,汗珠沾得满脸。

      我将短剑抵上他的锁骨,一剑下去,血涌了出来,森森白骨露出,男人仰头,青筋暴起,他抿着嘴,独留气息的声音。

      我问他:“谁派你来的?”

      后宫之中,疼我爱我畏我者多,想取我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我将短剑抽出一截,复又刺入,尖峰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听得清晰。

      “谁派你来的?”我又问他。

      屋内血腥味儿越来越重,男人胸膛起伏,痛喘。

      只是咬紧了牙关,死也不肯说。他脸色惨白,口中塞了一团脏布,双手紧紧握拳。

      我索性把短剑抽出来,剑锋划过骨头的声音,微弱却清晰,粘稠的血挂在那上面。

      血腥味儿呛鼻。

      心头涌上一抹阴毒,我把短剑的剑锋抵在他手腕的筋脉上,道:“你给本殿想清楚了,仅此一次,你若再不说,我就用这把短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扔到后山,喂祟物。今日削下一些,明日削下一些,你觉得可好?”

      剑锋一旋,刺入他的手腕一点,血流了出来:“或者,本殿亲自让你体会一次,后宫极刑之一的百花争艳?”

      百花争艳,是轩辕后宫的极刑,通常是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妃嫔,或者是宫婢内侍。

      三千根如发丝般纤细的金丝玉溪针,依着轩辕第一代帝后留下的《百花图》,一根根刺入受刑者的皮肉,任其流血,因为金丝玉溪针事先在红鸾汤中浸泡过,所以受刑者的伤口不易结痂,待到一月之后,伤口处刚有好转时,再把和肉快长做一处的金丝玉溪针拔出,其痛苦过程可谓生不如死,拔出之后,伤口多半流脓,几日之后,再将针刺入……如此反复,受刑者不得善终。

      我话音一落,看到他颤抖了一下。

      那双眼睛里,开始有了恐惧的痕迹。

      我拿起一边的砍柴刀,抬起他的胳膊,冰冷的刀刃刚一触碰上他的皮肤,他便颤抖地“呜呜”乱叫。

      扯出他口中的那团布。

      “王姬娘娘饶命!我说我说!”

      “说。”

      寒夜之中,他额头上冒汗,汗珠顺着鼻尖滴落。

      “是雍王殿下,是雍王殿下让我来的。”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眼看着他:“他让你来杀我?”

      他点点头。

      “为什么?”我问他。

      “因为大姑娘说,您在宫里最受大王宠爱,她膝下的两个孩子却不及您,怕大王对您的宠爱,会成为大皇子登基受褚的优势,所以,所以……”

      他口中的大姑娘,是雍王的妹妹,也是我父王宫中的妃子。

      平日里看着也是和和善善,不想,私底下竟是个毒娘子。

      “放肆!”我一拍扶手,“我父王还没死呢!他们就开始惦记起君王之位来了!”

      他颤抖着喘息:“王姬娘娘息怒。”

      想问得,问出来了。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他。

      遂收了短剑,放下砍柴刀,走出柴房。

      约摸过了两日,我看到泗水正在跟他说着什么,他手上拿着农具,顶着斗笠出了书院。

      紫兰说:“夫子让他下地干活去了。”

      我身体不好,大抵又是在玉街受了惊,竟然病了。躺在床上几天,迷迷糊糊,连苍云她们来看我都不知道。

      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

      紫兰和长宁正在一边,紫兰用勺子搅动着那碗药,长宁则在一旁清理剩下的药渣。

      见我醒了,紫兰连忙放下汤药,取了个软垫子垫在我身后。

      接着,又捧起药碗想要喂我,我赶忙接过,自己饮了起来。

      大病初愈,我身子尚且虚弱,那碗药烫地我手心湿润,药香清苦,发润发柔。

      我一面喝,一面问道:“师姐,我卧病得这几日,外面如何了?”

      “师父近几日去了后山,好多天都没有出来了。”

      我心上一冷:“他,他没事吧?”

      “应该不会有事,反正,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我们去后山。特别是你,先别惦记洛映了,过几天再说。”

      紫兰话音一落,我只觉得脸颊热了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经意看到长宁,发现她虽然冷着脸,可是眼中却意味深长得很。

      什么叫我别惦记洛映了?!我几时惦记她了?!我便是真想惦记她,她让我惦记吗?!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又热起来了?”紫兰皱着眉头问,伸手摸上我的额头,摸完之后,又喃喃自语,“没有啊……”

      我的脸登时更热了。

      洛映送我的那只小狼崽子正站在我的床头上蹦哒,时不时“嗷嗷”几声。

      最后,长宁拉着紫兰离开了。

      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暖融融的。

      那只狼崽子也被我揽在身边,它的绒毛顺滑,蓬松柔软,我一边摸着它,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起洛映来。

      她总是男装示人,不知道,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她生得白,穿什么都会很好看吧,脖颈又细又长,个子也高,腰也细……穿上女装,肯定好看……我还没见过她女装的样子呢。

      我想得出神,如果是平常,我绝对不敢想这些。

      眼皮越来越沉,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我将将要闭眼,就听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扑在了窗户上,接着,又落了下去。

      这一下子我再也睡不着了,怀中的狼崽子也跟着吓了一跳。

      咳嗽一声,我把它放在被子上,起身下床,从柜子里扯出一件大氅,我的窗户关得有些严实,我根本打不开,索性不打了,直接提着一盏灯走出去。

      夜风吹得我难受,我扶着墙来到窗子下,举着灯凑近一看,只见一片鲜红的血上,有一只大白鸟。

      那鸟伤得挺重,身上横着好几道血痕,像是被一些猛兽撕咬出来的,里面的肉都能看到。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的一些或深或浅的伤口,血液把它雪白的羽毛都染红了。

      血迹上依稀落了几根羽毛。

      我把手放到它身上,它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蓝色的眼眸有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我哆嗦了一下,大着胆子,把它拿起来,它只是睁着眼睛,也不动。

      我原想一手举着它,一手提着灯,无奈它体型实在太大,我只好灭了灯,把它双手托着带回屋里。

      狼崽子一见我回来,撒欢儿似的“嗷嗷”乱叫,我“嘘”了一声,它才老实。

      把那只鸟放到书案上,我取了一块帕子,把它身上的血擦了一遍,这才看着干净点儿,它的鸟喙和爪子利得很,我在屋子里,就着灯看清晰后,方觉后怕,这它要是发火给我一下子,我今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给它擦着身子,它闭着眼睛。

      我拿出一些药膏,这些药膏人用了当然是好,不知道鸟用了如何。

      狼崽子也是新鲜,它跳上书案,凑近了看这只鸟,欠了吧唧地用脑袋拱了拱人家的腿,接着,那只鸟的腿一动,硬生生把狼崽子踹了出去。从书案的一头滚到另一头,狼崽子打了个喷嚏,接着委委屈屈地“呜呜”了两声。

      我用上好的绫子把那只鸟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细细打量了它一番。

      最后,不得不承认,这鸟是真的漂亮,身上有几处蓝色的纹络,尾羽看着就很贵气,除此之外,羽毛欺霜胜雪,那羽毛上的血迹也是好擦。

      狼崽子看我看得认真,也忍不住又凑过来。

      我戳戳那鸟的羽毛,道:“你可真好看,你是哪里来的鸟儿啊?要不从今往后就跟了我得了。”

      那鸟的鸟腿动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话说,那日轩辕大侠于生死之际救下一位美人。
    洛美人(兰花指掩唇,眸中含泪):多谢姑娘,奴家无以为报,唯有……
    轩辕大侠(面红耳赤):你长得真好看,不如以后跟了我吧。
    洛美人(露出笑容):好啊。
    于是,轩辕大侠在被老婆套路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从未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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