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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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志明和薛莹不同，他热衷于粉饰太平，听这人讲话，没给他们家颁个“五好家庭”简直是大大的浪费。
直到从老闫突然变化的态度得知被警方掀了底，才瞬间换了那副道貌岸然的面孔，唯唯诺诺但又十分嚣张地表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碰过她，我发誓，不然天打雷劈！”
小马年纪轻，脾气直，撇着嘴小声地嘟囔道，难道你做的这些还不值得被天打雷劈吗？
老闫在桌子底下踹了这个冲动的年轻小伙子一脚，但是抓住了问题关键不肯松手，什么叫做“没有真正碰过她”？
就是没有上过手啊！袁志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油乎乎的薄汗，他说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语速，似乎是觉得自己非常的理直气壮，但又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的那点心虚和紧张，顶多就是洗澡的时候让她帮我拿一下衣服，天冷的时候去屋里帮她加一层被子……这就是家人之间的互帮互助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TMD……小马一边在心中默念“纪律要紧”，一边咬牙切齿地问，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袁志明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震惊，还有鄙夷，但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甚至将表情无缝切换成了一种令人反胃的、表演痕迹严重的诧异，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小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是你干的吗？
警官，你要搞清楚，我是个教授，懂得要脸的，小佳怎么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女儿，这要是真跟自己的女儿发生了点什么，我还怎么在北江大学里待得下去啊？听说她怀孕的事儿我也十分吃惊，这小妮子平常看着文文静静的，连话都不爱多说，怎么能偷摸干这种不堪入目的勾当呢？我确实不晓得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我！
这种人，还越说越嘚瑟起来了，以老闫多年的一线审讯经验来看，虽然这玩意儿瞧着挺令人恶心，但从面相上看，不是他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杜城的声音从耳机中飘了进来，听着也是在压抑不断飙升的怒气值，让何溶月给他做一份DNA检测，是与不是，他说了不算。
不料刚刚还言之凿凿没有做过的袁志明却跟要了他命似的死活不肯，还说什么“这我要是点了头，一辈子的清誉可就全毁了”。
小马恨不得将笔录本砸在他头上，你这态度，怕不是有问题吧？做贼心虚吗？
袁志明的嘴脸更加令人憎恶了，我说我没有问题，如果一定要指控我“有问题”，请你们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来！不然我有权拒绝这劳什子的亲子鉴定！
嗞！听这差点刺破人耳膜的电流声，天晓得咱们城队对又一局里的公产、监控室中的可怜耳机做了什么，但也好像不重要，因为城队本城直接开闪现冲了进去。
他那个大高个儿，加上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比老闫跟小马有“说服力”多了，原本趾高气昂的袁志明见到他之后立刻挺直了腰背，老老实实地坐好了。但是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能输气势，这位一肚子荒腔走板的大学教授面对突然出现的凶恶大boss还是忍不住想要挣扎一下，请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我下午还有课，时间很宝贵的。
杜城偷偷地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小马立刻起身给领导让座，还假模假样地伸了伸胳膊，嘴里碎碎念着“好累啊，我要去休息了”，然后像是游魂一样飘去了监控室，刚好碰到了正捧着一副烂耳机、一脸生无可恋的蒋峰，你这是什么破烂演技，太假了！
小马冷笑一声，这老小子嘴上逞能，实际上被城队压得眼皮子都不敢乱动一下，哪里有空欣赏我的演技？
蒋峰破罐子破摔地扔开了那副因为惨遭队长毒手已经魂归九霄的耳机，那你还演？
你懂个P，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小马面不改色地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副新的，而后镇定自若地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老小子不行，属于又菜又爱演的那一挂，咱们城队，或者沈老师，都可以分分钟拿下他！
等一下，话说你对这两人的高度评价是不错，可是当中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私货？
蒋峰朝头顶的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得，这年头，男生嗑起西皮来，比起女生也是不遑多让的，李晗啊李晗，你的第一粉头子的宝座，可要小心坐稳咯！
杜城的身上很多时候都会隐约萦绕着一股“不是很警察”的邪佞气息，其浓度可以根据本人的心情时刻保持变化。下午有课啊，他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拉开一副扯闲篇的架势，就是电影里那种街头大哥在桌子底下藏了几把刀，然后脸上半是含笑半是狰狞地跟人谈判的架势，几点钟开始啊？
老闫捧起一沓厚厚的资料，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只要他不去看，他就看不见。
袁志明人不安分，却是书呆子一个，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架势？他皱起眉头，又舔了舔嘴唇，然而对比杜城，自觉毫无胜算，因此决心先试探性地给人服个软，两点半，还得回家去取教材，挺耗费时间的，您看要不让我……
杜城适时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袁教授这么热爱教学，应该挺受学生们的欢迎吧？
袁志明尴尬地笑了笑，又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还好还好，一般一般，您太客气了。
杜城似乎还真就跟他拉起了家常，那你在学校里也会做那些事情吗？
袁志明抹了抹汗，他没太听懂，哈？
杜城“好心好意”地提醒他，比如，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走过去帮他们盖盖被子什么的。
这……袁志明刚刚才擦干的汗水一下子又滚出来了，他连忙摆了摆手，匆匆否认道，没有没有！我那个什么……
这么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太想“帮助”你的同事和学生啊，杜城的目光如同暗夜里的狼王一般逼视袁志明游离不定的双眼，还是做了“好事”不想留名啊？这样可不行，怎么能让你白忙活呢？要不我们去你周围走访一圈，找人一个一个地打听，总有几个忘性不那么大的，经过我们好心提醒，说不定会记起来一些什么……
我没有！袁志明约是受不了他这个充满威胁的语气，双拳将桌子锤得砰砰直响，你们警察了不起啊，凭什么毫无证据地污人清白？不就是想要拿我的DNA吗？我告诉你……
不是说好是“互相帮助”吗？怎么就污你清白了？作为教授，刚刚下过定义就反悔，可不是治学严谨的表现哦！按照监控室里蒋峰的说法，杜城现在这话讲得“翊里翊气”的，还掺和着一股天生阴阳怪气的味道，还有，你也太不小心了，杜城带上手套，一把端走了他放在手肘旁边的纸杯，你的DNA，我这不是到手了吗？对了，你好像是教生物的吧，他起身，临走之前还要杀人诛心，就连可以通过唾液检测DNA都想不起来，这书啊，果然是白读了。
沈翊之前也曾不动声色地用这招诈过何超凡，只是对方最后愿意配合抽血，那喝水的纸杯摔在地上，也就随意摔了。
杜城这是现学现卖，可毕竟是自家老婆的鬼点子，怎么能算是偷呢？
你！袁志明涨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在杜城的背后叽里呱啦地飙出了一串国骂，因为词汇太过丰富，河蟹满地爬，就不放出来了。
这边刚刚开骂的时候正好碰到沈翊领着袁志明的妻子薛莹从屋里走出来，讲真的，两个人连带李晗都呆呆地站在原地狠狠地愣了一下，沈翊是没见过被人用脏话怼到脸上还能够喜形于色的杜城，薛莹是结婚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袁志明如此有失风范的模样，李晗则是被硬生生吵到了耳朵，还附带精神污染的，这也太不把我们公安局当回事了！蒋峰在干什么，不能叫这老色鬼快些闭嘴吗？
老闫端起了他的保温杯，慢悠悠地从里头走了出来，没事，城队刚刚给人憋坏了，这会儿就给他个无能狂怒的机会，挺好。
杜城！干嘛呢？看这360度无死角的环绕立体声，就连张局也被吸引过来了，吵吵闹闹的，你们当这儿是菜市场吗？
这个时候的北江分局，那肯定是异常“团结友爱”的，大家伙儿步调一致——死道友不死贫道，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就连沈翊也只是偷偷地给自家队长大人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而后拉上李晗一溜烟儿蹿回了406，连头也不带回的。
剩下杜城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得不挤眉弄眼地面对满脸核善的张局，心里默念刚刚做的歪诗，风萧萧兮易水寒，沈翊今晚你要凉。
被张局“亲切瞩目”的杜城尝试着挣扎一下，张局，您看，我这儿还有个证据必须……
三分钟，去交给小何，然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计时开始！
哦豁，今儿也是咱英明神武的城队即将被张局拎进办公室单独谈话的一天，可喜可贺呀！
李晗躲进了406，立马学着古装剧里女侠那般冲沈翊抱了抱拳，感谢沈老师的救命之恩！
沈翊笑着摇了摇头，将抱在手中的纸和笔一样一样工工整整地摆在了办公桌上，不要紧。
李晗眨了眨眼睛，又追着问，张局那儿，城队没关系么？
放心吧，沈翊扑哧一笑，那家伙皮糙肉厚的，挨批那都不叫事儿，哪怕是挨了打，也能扛得住。
他的神情淡淡的，面上看不出什么，似乎也真的不太关心杜城在张局那儿可能遭受的待遇，可李晗却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还是特别想聊，且话题总是在围绕着杜城团团转，只是这话题延展得，脚趾的三室一厅好像都不够住了，她说，张局特别好，不会打人的！
姑娘，你要不瞧瞧说的这是哪门子的话？
李晗被沈翊含笑的目光盯得红了脸，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呀，还是瞒不过你！
沈翊被她逗乐，你到底想要问我什么？
刚刚听你感慨“爱情的毒药”……感觉还挺低沉的样子，可是看起来也不像跟城队吵架了呀？之前城队与沈老师的互动糖确实非常好嗑，可是一个专业的、一门心思关注自家cp的cp党，不会放过任何一点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我的本命答题卡里，绝不能有BE这个选项！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是薛莹将自身婚姻的不幸福完全归咎于袁梦佳的过错，还是袁梦佳对这个家庭无处不在的高压和精神猥亵的恐惧造成了她们之间的渐行渐远……一个将“水性杨花”这种事情词汇用在从小养大的女儿身上的人，难道不悲哀吗？
我好讨厌这种说法，李晗在沈翊面前并没有刻意地收敛脾气，这其中最恶心明明是那个男人，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教授，猥琐得要命，禽兽还差不多！薛莹也很过分，她是大人啊，那些事儿……她明明都知道，但是压根就不阻拦，甚至什么都不肯说！
那是因为无论如何“教授的妻子”总比“禽兽的老婆”要来得光彩一些，比起一个并非亲生的女儿，她更加害怕失去这个看似光彩照人的头衔，或许还有这个头衔带来的金钱和地位……她并不爱他，对爱情定义以“泥淖”，却还是不惜一切地维护他，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
啊！这两人，就应该一辈子锁死在一起！
小姑娘没有坏心眼，小姑娘只是不想再看到再有像是袁梦佳一般的无辜者被迫害。
沈翊已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但是他偏要开玩笑，你要是再不去写报告，杜城那个大魔王该把你跟你的办公桌永远锁死在一起了。
这回杜城可不敲门了，他大摇大摆低推门而入，沈老师，这是赶着点儿说我坏话呢！
李晗立马挺直了腰杆，请组织放心，请领导放心，不就是报告嘛，我马上去写！
给自家cp当电灯泡这种没品的事，李晗这么忠实的拥趸，肯定是不会做的。
别说，这小姑娘个子不高，跑得还挺快。
当然主要是杜城也没拦她，他忙着找沈翊秋后算账，才没工夫去管一个小丫头片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