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落》冷炎冰

25、那么多的爱

　　记住你要幸福，因为你的生命所要承载的，是四个人的爱——那么多的爱
　　于紫桐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人蛊惑了一样，呆愣愣地跟着程仁回了他在市区的公寓。二十八层的高楼耸立在眼前，于紫桐看了看，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前几天的地震，它怎么就没事儿呢？”
　　程仁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新盖的大楼，可抗七点八级地震，说倒就倒了，那我们业主不是花大价钱买垃圾了吗？”
　　“可是我的别墅就裂开了一条大缝，现在被夷为平地了，这不是太不公平吗？”
　　“那幢别墅的年代太为久远了，即使不是这场地震，它也在政府的改造工程之列了。”
　　于紫桐没在说话，一幢建筑所承载的不止是岁月的风痕，更多的，是曾经的美好记忆，现如今一切都已随云烟散去，她也该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
　　深吸一口气，跟着程仁步上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存在，有一种深沉的压迫感，使得于紫桐呼吸明显地急促。
　　“怎么了？”发觉到她的异样，程仁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于紫桐慌乱地四下躲闪着，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
　　忽然一只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使她不得不正视程仁的眼眸。
　　她那无助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人提起耳朵的兔子，温顺、恐惧、还有更多的惊慌。
　　“告诉我，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
　　听他这样一说，于紫桐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倔强地歪过头去，任凭程仁怎么掰她的脑袋，她始终不再看他一眼。
　　程仁看着她的侧脸，目光顺着那美丽的脸庞一路向下，最终停滞在雪白的脖颈处，心中一阵悸恸，便想也不想地吻了上去。
　　于紫桐大叫一声，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拗不过他的蛮力，只能任由他一通狂吻。从脖子、耳垂、再到脸颊、眉眼，最终停在她的唇瓣上。最开始只是唇对唇地轻轻一点，继而变成更为凶猛的攻势，似是要将这些日子所受到的折磨统统讨要回来。于紫桐从来没有承受过这么激烈的吻，大脑缺氧，四肢瘫软，此时若不是程仁紧紧搂着她，她一定会顺着电梯壁滑坐在地。
　　终于一吻终了，程仁离开她的嘴唇，喘着粗气地与她对视。于紫桐的大脑空白了一刹，但很快回过神来，扬手欲甩程仁一个耳光，可是程仁早有预料，两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呈大字状地固定在电梯壁上。
　　“你无耻！”于紫桐气得大骂。
　　“我无耻？”
　　“对，无耻，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竟然还厚着脸皮对我做这种事情！”
　　“哼！”程仁轻轻哼笑出来，“我再无耻也及不上你一分啊！你明明知道我明天结婚了，还跟着我回家？你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专门勾引有妇之夫！”
　　“你胡说，是你连拖带拽地把我弄来的，我可没跟着你来！”
　　“我有绑你吗？我有拿刀威胁你吗？还不是你乖乖跟着我过来的！从小到大你一直是这样，只有受了伤，受了委屈才会想起我，难道我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你来诉苦吗？于紫桐，我也有属于我的尊严，请你也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谁受伤受委屈找过你？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给我委屈受。”
　　“是吗？那你上二年级时被班上男同学欺负，是谁替你教训的他们，还有你被困在矿道里，是谁把你背出来的，还有那次你上学时迟到，是谁替你撒谎，说你生病的！好这些都不说了，就说最近的一次，你哥哥遇到危机，是谁求我的？这些你全忘了吗？”
　　“哦，你把这些都记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就是想到时候秋后算帐吗？”
　　“对，我就是想秋后算帐。于紫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已经放你跟孟若初走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我就要罚你待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准离开。”
　　于紫桐呆愣了一下，然后更为奋力地挣扎，“你这算什么？可怜我吗？捡别人不要的垃圾，你以为你是废品收购站啊？还是这正合你意，让我从此以后甘心情愿地做你的小三，二奶？”
　　程仁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有点歇斯底里的于紫桐，直到她发泄完了，他才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宝。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永远的爱人，做我一生的伴侣。！”
　　于紫桐有点呆愣，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到他从兜里摸出那枚玫瑰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她才喃喃地问道：“你……干嘛！”
　　程仁无限温柔地轻缕着她耳鬓旁的发丝，一脸的浓情蜜意。“我的婚礼取消了，在你跟孟若初一起离开的那天，因为我忽然发现，即使我再怎么逃避，今生也躲不开你给我布下的魔咒。”
　　于紫桐看着他，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隐瞒。忽然间于紫桐觉得这是一件很戏剧化的事情，或许这一切真的如同陈思然所说的，原本就是一个圈，不管她怎么绕最后都会回到起点。认命的一叹，于紫桐决定不再做那无谓的抗争，顺应天意是最终的选择。

　　第二天，当程仁领着于紫桐来到程家时，程家人虽然惊讶，但并没有于紫桐预想的那般失常，跟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当她终于找个没人的地方跟程仁询问时，程仁才满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长发。“你以为我傻啊？会把你给我戴绿帽子的事到处张扬？我当时跟家里人撒了个谎，说孟若初出差了，至于你……我则说被我关到公寓里生宝宝呢！所以我才能够顺利解除婚约……！怎么样？你未来老公很聪明吧？”
　　他原本以为于紫桐会娇憨地打他一巴掌，没想到于紫桐对于那句话没有多大反应，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似是要从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是吗？”
　　没想到她又将话题引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上，程仁不想回答，转身欲走，却被于紫桐紧紧拽住衣袖。
　　“告诉我是不是？”
　　程仁回头望着她，最终长出口气，“是，我早就知道，因为你们那天我给孟若初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如何选择！”
　　“他怎么说？”
　　“他没有说话，我说替他把这件事隐瞒到结婚那天。他同意了。而且……！”
　　“而且什么了？”
　　程仁看着于紫桐，思索要不要照实回答，最终选择实话实说，“而且我把他的病情说了一下，希望他能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程仁……！”于紫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双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你竟然敢威胁他！你真卑鄙。”
　　“我卑鄙吗？我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而已，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不管他得了什么病，既然程媛能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那么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太晚了，孟若初已经选择了程媛，在你去国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于紫桐呆住了，缓缓放下自己的手臂，颓然地立在程仁面前。
　　“对不起！”
　　“走吧！婚礼开始了！”轻轻替她理了理已经凌乱的发丝。见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程仁又觉着心疼，于是试图安慰她。
　　“桐儿，你知道程媛为了得到孟若初的爱，付出过什么吗？”
　　于紫桐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
　　程仁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将答案说出，“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既然他们都不想把事情告诉你，我也不应该说。”
　　“可是我想知道！”于紫桐的好奇心被他成功勾起。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孟若初爱你，就连程媛也爱你，就足够了，其它的真的不是问题！”

　　礼堂上，婚礼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当一对新人在众人的见证下互立誓言时，于紫桐笑了，很真挚很真挚地笑了，程仁说得很多，她的生命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爱，她必须幸福，必须快乐，只有这样才算是对他们的赞歌。
　　远远地程媛与孟若初就已看到了她，程媛还是心无城府地冲她咧嘴大笑，而孟若初更多了一丝严谨，只是微微向她颔了下首。
　　于紫桐看到孟若初的一瞬间，心中有些许失落，但很快，她便调整了心态，其实这就足够了，真的，能够远远地注视他，祝福他，对于她来讲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其实这样很好，比陌生人熟络，比朋友疏远，不必相谈甚欢，却也能够时时知道对方的讯息，这样最好不过了，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