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公务员》丈夫无酒

5、第 5 章

　　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随着期末的临近，何处山在学校里吃过晚饭后的晚休时间越来越多用来做题。

　　正初三的谢不染更不必说，她已经快在知识的海洋里淹死了。

　　谢宗廷同样很忙碌，却不是忙着复习刷题，而是他和他同学的课题快要收尾了，正是一点儿都不能错的时候。这让何处山不禁感慨，人生的长跑啊，总有那么些人套你太多圈。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何处山走出教学楼时脑子里都在想着政治题，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和谢宗廷走的不是校门的方向。

　　“我们是去哪？”他注意到谢宗廷的脖子上挂着相机，有些好奇地问。

　　“我晚自习的时候听同学说德馨林的红梅开了，不知道现在还开着没有，我们快点。”谢宗廷说着拉起他的手腕往前跑。

　　冷冷的风迎面吹打，何处山却跑得热起来，心里满是惊喜和期待。

　　学校占地很广，光有名字的树林就有三处，其中德馨林在大操场的旁边，离校门很有些距离。

　　跑到德馨林边，何处山喘着气，看到暗淡的灯光下，红得可爱的梅花在枝头俏生生地开放着，让人看着，似乎寂寞冷冽的冬天也变得活泼了。

　　“好漂亮。”仰着头的何处山由衷地说。

　　谢宗廷用相机拍下了一张张照片，“里面应该还有，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踏着满地枯黄的树叶走在林子里，谁看到了红梅便立刻叫另一个人一起去观赏。直到必须得离开时，他们跑着出了校门上了车，气喘吁吁兴致却也依旧盎然。

　　只是等他们回到家，却见客厅的茶几上正摆着一瓶红梅。

　　“我今天去花店看到有卖梅花，觉得正应时节，就买了几枝回来。你们的房间里我也都摆了。”周姨笑眯眯地说。

　　何处山和谢宗廷面面相觑几秒，都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

　　两人凑近看了看瓷瓶里的红梅，“我还是觉得学校里的更好看。”谢宗廷小声说道。

　　何处山噙着笑连连点头。

　　寒假的第一天，何处山本以为自己会睡到中午十二点，谁知六点多就醒了，再也酝酿不出睡意。他洗漱完来到客厅，只见谢宗廷正悠闲地边玩手机边喝粥，还要补课一星期的谢不染无精打采地啃着包子。

　　“小山也起得这么早？”周姨说着给他端来早餐。

　　“能睡懒觉的不珍惜，想睡懒觉的却不能。”谢不染狠狠咬了口包子嘟囔道。

　　谢宗廷怜爱地揉揉她的头，“赶紧吃完去上学，啊。”

　　气得谢不染想把包子甩他脸上。

　　何处山端起粥碗掩住笑意。

　　吃过早餐后回到房间，何处山用手机看看新闻、刷刷视频、玩玩游戏，不到一小时就没了劲头。最后他叹了口气，坐在书桌前拿出期末考试卷子。

　　一学期的努力，在分数上不是没有回报，年级排名他也同样有进步。然而第29的名次仍然让他难免感觉受挫。

　　不过这也并未令他沮丧太久，他知道自己的确努力，但学校里跟他一样努力的人是大多数，比他更努力还更聪明的也不少。

　　“咚、咚”

　　听到了敲门声，何处山说了声“请进”，转过头看到是谢宗廷。

　　“你在干什么？”谢宗廷走过来问道，歪着头看向他桌子上的数学试卷。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何处山用笔点了点草稿纸，“我在网上找到了解析，好像也看明白了，但要是再遇到类似的题目，我知道我很大可能还是做不出来。”他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是一筹莫展。

　　“你等等，我去取个东西。”谢宗廷说。过了会儿，他一手提着张椅子，一手拿着书和试卷回来了。

　　何处山赶紧带着椅子往右让了让，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谢宗廷把几张卷子放在他面前，又翻开教辅找到页码示意他看，“这个和最后一道题，还有这个，都是类似的。”

　　何处山看看眼前都已经被解出来了的题目，又看看谢宗廷手里还剩的一张自己非常眼熟的试卷，“那个是……”

　　和自己的一样的期末数学试卷，只见第一页大大的红色“150”。

　　谢宗廷故作平静的表情无法掩饰他的得意和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学霸光辉。

　　何处山默了两秒，深深呼吸一次，“哥，给我讲讲呗。”

　　谢宗廷一下被逗笑了，边笑边从期末题开始给他讲起。他讲得很细，逻辑比网上的解析更清晰。何处山听了一遍，练了两道题后，终于能够熟练地解出教辅上的题目。

　　“我和一个朋友打算去冰城玩两天，滑滑雪看看冰雕什么的，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谢宗廷大马金刀地靠在椅子上，侧着头开口问道。

　　何处山被他的长腿挤得膝盖只能并在一起，收好试卷想了想摇了下头，“我就算了。”

　　“不用担心你不会滑雪，有教练可以教你。而且我看攻略上那边的冰雕都特别漂亮，你肯定喜欢。”谢宗廷坚持地诱惑他道。

　　不可否认的，何处山有点心动了。只是……“我真的不想去。”他扣上笔帽道。

　　谢宗廷沉默了片刻，像是放弃了一般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开口问他：“还有什么题要我给你讲讲吗？”

　　傍晚，谢沈夫妇特地抽出了时间过来陪家里的孩子吃晚餐。

　　饭桌上说起期末成绩，谢江海听到谢宗廷兄妹分别考了年纪第五和第十一，明明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却又故作严肃地教育他们要继续努力，千万不能骄傲。

　　沈雪竹则是安慰何处山说他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只是重点高中竞争太激烈，叮嘱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爸妈，我后天想跟小山还有袁聿去冰城玩。”谢宗廷突然开口道。

　　何处山冷不防一下咬到了舌头。

　　“冰城？玩几天？”谢江海看着他们俩问。

　　“我们去滑雪和看冰雕，两三天吧，最多四天。”

　　“嗯，行，我让……”

　　“叔叔，”见他们都快商量好了，何处山连忙打断道：“他和朋友去就好了，我不去的。”

　　谢江海疑惑地看看他，跟自家老婆对视一眼。

　　谢宗廷左手搭在何处山肩膀上，一副“我知道，但我不赞同”的样子，“你别把自己逼得太急，就算要学习也不差这四天的。”

　　谢沈夫妇一下明白了。“你用功是很好，但劳逸结合很重要，小山。”谢江海劝何处山道。

　　“放松放松心情是有利于你学习的，不能把弦绷得太紧。你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失眠头秃吧？还有压力太大是会长青春痘的。”沈雪竹给出了她作为医生的恐吓和警告。

　　最终，在这对夫妇恳切的开导和吩咐周姨给两个孩子收拾好行李的拍板下，何处山只能点头，微笑着表示他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啊，我也想去玩！”谢不染发出了作为初三狗的长啸。

　　吃过饭，大家坐在客厅闲聊消食，谢沈夫妇正和谢不染说着明年中考的事。谢宗廷凑近何处山，低声问他：“开心吗？我们后天就出发。”

　　何处山恨不得打他，“我什么时候把自己逼得太急了，嗯？”

　　“你整天窝在家里，不嫌闷吗？我都没见你出去玩过。”

　　“谢宗廷……”

　　沈雪竹注意到两个大男孩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给了自己丈夫一个眼神。

　　谢江海回以欣慰的微笑，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多像他跟老何年轻的时候。

　　袁聿从上幼儿园就跟谢宗廷是同学，一直到了高中才跟他分到不同的班级。

　　在华亭市商界家世相当的年轻一辈里，谢宗廷向来都是那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天之骄子。最重要的，他行事低调，从不混什么圈子，更不玩儿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三观少有的在及格线上，跟袁聿特别相合。

　　何处山还没到谢家，袁聿就听谢宗廷说他们家要来个借住的。之后谢宗廷偶然一次提起对方也是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说：那人就一书呆子，不过也挺好，安静不找事。

　　然而没过多久，这话就变成了另一种语气：何处山……挺好的。

　　“我好像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去看他。”谢宗廷一边回忆一边对袁聿说道。

　　与此同时，车窗外人行道上，路人们围成一圈看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打架。其中染着一头红发的按着一头卷发的那个一边打还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他妈敢睡我对象！艹你妈！”听得正要拉架的人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吃了个大瓜的表情。

　　“那他还挺难得，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类咱们可见得太多了。”袁聿看着人行道上打架的红毛说。这人可是不好找，要跟邹恒的过节是真的，下手更得有轻重，说不犯罪，就绝对不到轻伤。

　　当时的谢宗廷没再说什么，淡淡看了眼不远处正被按在地上打邹恒后，就让司机开车离开。

　　再后来，袁聿听他的口气又变了：何处山其实蛮有意思的，什么时候我介绍你们俩认识。

　　所以，当谢宗廷说去冰城玩加上何处山时，袁聿虽然一瞬间有那么点惊讶，但之后就感觉好像也没多么出乎预料。

　　“这是袁聿，我发小，你也可以叫他芋圆。这是何处山，我跟你提过的。”

　　袁聿看着面前斯斯文文的人，对他友好地点了下头。

　　何处山回以微笑。袁聿的个子比他稍高，比谢宗廷稍矮，五官端正得乍看有些普通，整个人很有种少年老成的稳重气质。

　　三个年轻人，再加上谢袁二人各自的保镖，一行五人坐上高铁，经过十二小时的旅途，到达冰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走出车站，坐上度假村派来的车又经过了两个多时才最终到达目的地。

　　他们住的是酒店最大的套房，有餐厅、厨房、吧台、两个卫生间和四间卧室，刚好两位保镖合住最外边的主卧室，谢宗廷三人一人一间房间。

　　有些疲惫的何处山洗漱完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第二天早上他洗漱完走出房间，袁聿和两位保镖已经坐在餐桌边正吃着早餐。

　　“一会儿我们就出门了，要不你去叫醒谢宗廷吧。他特别能赖床，还有起床气。”互相说过早上好后，袁聿对何处山道，一脸“这苦差事反正我不来”的表情。

　　何处山看看两位此刻装聋的保镖，只得来到谢宗廷房间门前，敲了两下后，里面没有动静。

　　他转过头收到袁聿鼓励的眼神，开门走进房里，打开灯后只见谢宗廷正呈大字形睡在床上。

　　何处山走到床边叫了他两声，他只翻个身，脸往被子里埋，何处山只好持续发出音波攻击。

　　谢宗廷在被子里扭了扭，实在睡不下去，一下坐起身，满脸的烦躁和怒气，只是已有一线清醒才能忍着。

　　何处山见他表情凶狠便没再出声。

　　好一会儿，谢宗廷背渐渐弯下，像一只漏气的河豚，又重新倒回去。

　　“你醒了？”何处山低头看他，有些好笑地问道。

　　“嗯——”谢宗廷拖长了声音，撒娇一般。

　　“快起来，我先出去吃早餐了。”

　　吃过早餐后，众人收拾好东西出门，在度假村里租了雪具，给何处山请了教练，坐着直通车十分钟左右便来到滑雪场。

　　满眼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实在让人精神一振。谢宗廷和袁聿带着保镖去了中级雪道。何处山在教练的指点下热完身，穿好装备走上初级道，即使滑不到两米就得摔一下也不能让他的热情破灭。

　　中午谢宗廷和袁聿找过来的时候，何处山已经基本掌握了入门滑雪技术，只是转弯还不太顺当。

　　谢宗廷踩着单板滑过来，炫耀似的绕着他转一圈，看得何处山羡慕不已。

　　“滑下来，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他远远地停在缓坡下，大声对何处山道。

　　何处山动作谨慎地起步，稳稳划过一段距离后渐渐放开，加快的速度让他感觉到更多畅快。到达谢宗廷面前，他潇洒地做了停止动作，谁知却因为惯性继续向前将对方一下撞到在地。

　　趴在谢宗廷的身上，何处山实在没忍住一下笑了起来。

　　没怎么摔疼的谢宗廷看着他这姿势，拍了下他的小乌龟护臀，“还真是物肖主人。”

　　何处山抓起一把雪糊他嘴上，“就你会说话。”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吃过午饭，众人坐着雪地摩托欣赏雪景消食后，谢宗廷和袁聿要去越野场地比赛，何处山积极地报名当观众。

　　和两位保镖一起坐在观众区，何处山拿着望远镜看到谢宗廷、袁聿两人一起从高高的山坡上滑下，激起一道道雪浪，飞速地绕弯、上坡、下坡，像两只迅猛的鹰在不顾一切地争抢同一只的猎物，看得他既提心吊胆又激动不已。

　　最后谢宗廷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时，何处山忍不住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众人尽情地玩到晚上七点多，返回酒店吃完晚餐，分别给家里打过视频电话后，大家一起去度假村里的温泉，按摩了下运动了一整天的身体，之后才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