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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这……听着竟还挺有可行性,不过还是算了。“我当时就怼回去了,你现在这么一搞,不成了我们欺负他了。”

      谢宗廷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就当我给他打预防针了,免得他以后再看不起别人。”说着他就要往教室里走。

      何处山赶紧拉住他,方言都出来,“你对咾才。”

      谢宗廷动作一顿,转回头看他。

      何处山干脆推着他往楼梯的方向,“你快回你班上吧。”

      谢宗廷顺着他的力道走着,“你说老家话还挺好听的。”他父母既不是同乡,也不是华亭市本地人,所以大家在家里都是说普通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何处山说方言,听起来还挺……可爱。

      何处山嘟囔着骂了他句“瓜子”。

      谢宗廷一下笑了起来,乐不可支。走到楼梯口,他停下脚步。

      何处山再推不动他,只能收回手。

      “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得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谢宗廷嘱咐他道。

      何处山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无奈点头。

      谢宗廷见他答应,咧出一个有些灿烂的笑容,“放学我来你们班等你。”

      “不用。”以前他们都是各自走出校门坐上谢家的汽车,何处山觉得挺好的。

      谢宗廷已经下到了几步楼梯转角,回头对他道:“要是我迟了,你可别先走。”

      何处山想再说什么,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那位数学班的大佬找你什么事啊?”何处山回到座位后,尤未然凑过来问他道。

      何处山拿起笔,把谢宗廷说的以牙还牙的办法告诉了他。

      “卧槽,这么good的idea你竟然没答应?”尤未然对带头拿他们取笑的人可是不爽很久了。

      王澍拍了下他的背,“你真是不嫌事大。”

      程莫骞正要说什么,就见一直跟他们不怎么熟的班长凑了过来,问何处山道:“你认识谢宗廷?”

      何处山点了下头,“你也认识他?”

      “没有,我就是听说过他。咱们学校好多人都知道他爸是华亭市前首富,前几年互联网行业发展起来才被挤下去。他自己成绩好,长得还帅,好多女生都对他芳心明许。”胖胖的班长脸上流露出羡慕向往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羡慕谢宗廷的爸爸是前首富,还是羡慕他有妹子许以芳心。

      班长离开后,何处山跟王澍他们对视了一眼。

      “话说,”尤未然抿了抿嘴,开口道,“谢宗廷不喜欢的妹子你能帮忙介绍一个给我吗?一个就行,我很专情的。”

      “滚蛋!”

      当十二月到来,大家开始穿起了羽绒服,华亭中学的艺术节也开始了。在大礼堂举行的开幕式让何处山大受震撼,学校请来了演奏家、有名的钢琴家和市里的舞蹈团。那演出让他直呼这真是能在学校活动里看到的表演吗?

      开幕式之后,对没参与任何节目且不怎喜欢凑热闹的何处山来说,艺术节就像是住小区里听到隔壁楼有人吵架——他依然做着他的事情,只偶尔听那么一耳朵。

      艺术节闭幕式的前一天是狂欢夜,从晚饭后教师歌唱比赛、学生集市,和各种社团活动,比如象棋社的比赛都开始了。

      而篮球社现在已经成了何处山的不堪回首之地。他一个身材清瘦、身高174、技术不行、各方面都不突出的人混在里面坐冷板凳实在难免。

      王澍他们仨早就拿着高清相机去了大礼堂看教师歌唱比赛的热闹,何处山想了想还是没去。

      他慢悠悠地走向举行学生集市的食堂,一路上看着周围优美的风景,也看到了不少在学校里闲逛说笑的同学,和几对虽然没牵手但气氛正好的小情侣。

      食堂里,餐桌上现在摆的都是待售的货物,一张桌子就代表一个摊位。有不少卖旧物的,旧摆件、旧玩具、旧书旧报,甚至还有旧的游戏机;有不少卖吃喝的,自己做的饼干、鲜榨果汁;有摊位前面排了长队,是木雕社的学生在卖现刻印章;也有绘画社的人卖手绘的明信片……

      何处山正在看木雕社的人手法利落地刻章子,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下肩膀,转过头发现是谢宗廷。

      “你一个人?”谢宗廷问他道。

      何处山告诉他自己的朋友都去大礼堂看歌唱比赛了。

      “那我们一起逛逛?”

      何处山回头见那人手上章子已经刻好了,便应了好,跟他一起离开人群。

      “你怎么也一个人?”

      “我朋友去参加社团活动了,摄影社那边我把照片交给社长就不用多管了。”谢宗廷虽然参加了学校里的摄影社,也很喜欢摄影,但对社团活动却实在算不上积极。

      他看着何处山拿起的旧圆形人物卡片,问他:“你想买这个吗?”

      “这组卡片五十。它本身虽然不值钱,但角色是集齐了的,当初可花了我不少功夫。”满脸青春痘的摊主笑嘻嘻地说。

      “我只是随便看看。”何处山笑了笑,放下卡牌道,和谢宗廷一起走向下一个摊位。

      “同学,价钱好商量,我们还可以再谈嘛。”

      谢宗廷听完就要扭头回去。

      何处山赶紧拉住他,“我真就是看看。”

      “喜欢就买下来。”在谢宗廷的消费观里,为了喜欢和高兴买东西,别说五十,五十万也不算什么。

      “我也没多喜欢。就是看到那个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我总不爱睡午觉,有一次跟同学在楼道里玩卡片,声音大得让楼下一个老太太跑上来骂我们。”

      谢宗廷听完看着他笑个不停。

      何处山想起以前也是忍不住的好笑,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去买杯果汁喝。”

      何处山双手捧着温热的橙汁,谢宗廷一手插进衣兜,一手端着加了冰的柠檬西瓜汁。

      “我小时候午睡是怎么也睡不够,所以下午去学校就老迟到,然后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后面。”谢宗廷表情丰富地讲述道,“一年级的时候,好几次我都哭着喊着下午不要去上学了。”

      何处山大笑起来,他实在不能想象谢宗廷哭着喊着是什么样的。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卖手绘明信片的摊位前。何处山停下脚步看了看,拿起一张画着傍晚乡村田野的明信片。

      “这个多少钱?”他问摊主道。

      短发摊主妹子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玩手机,“二十块,不讲价。”

      就一张纸质明信片而言,这价钱似乎太贵了,但想想它是手绘的,又好像有些贱卖。

      何处山用手机扫了摊位上的二维码买下了它。

      谢宗廷要过明信片看了看,“画得一般。”

      何处山知道谢宗廷这话是发自内心。对方和谢不染几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去看一次什么画展,家里也有几幅能抵得过别人一家家产的收藏,鉴赏水平自然不一般。

      “但我挺喜欢的。我打算买个相框把它装起来,放在床头。”

      谢宗廷看了眼他,又继续看相片,像是想从上面找出某个值得放进相框里的闪光点,“你喜欢它什么?”

      何处山要从他手里扯出明信片,他却举高了手,“你没包不好拿,我帮你装着。”

      何处山看看只比16K纸小一些的明信片,只好同意。

      谢宗廷打开皮质腰包,把明信片仔细放进去,“你还没说呢,你喜欢它什么?”

      何处山喝着橙汁,好一会儿才回答:“它让我想起老家。”那画上的水泥路、稻田、远处的人家,都让他想起他曾经还是赵回的生活。

      不知道在他死后,他的父母和妹妹怎么样了,他只希望他们不要太为他伤心,要继续好好生活。

      谢宗廷收回看着摊位的目光,转向他,顿了顿问道:“你想你父亲了吗?”他的话语里颇有些小心翼翼。

      何处山却是平淡地笑了笑,“那倒没多想。他平时太忙了,跟我相处的时间算不上多,我对他的了解好像也很少。”

      这是实话,何建光一门心思重建他的事业,对唯一的儿子最多的好就是给他钱。曾经的何畜生也没多爱他的父亲,反倒是无数次埋怨老天为什么不让谢江海是他爸爸。

      谢宗廷沉默着点点头,拉着他避开在旧书摊边的校领导一群人。“我看出来你有多喜欢老家的生活了。”他笑了下,开口道。

      何处山“嗯”了一声,深深呼吸一次后,不无怀念地说:“那张明信片让我想起夏天晚上放学,我骑着自行车经过田边。那条水泥路是没有路灯的,田里都是小腿深的水稻,有青蛙的叫声和蝉声在一直不停地响,抬起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等到了拐弯的地方,就能看到妈妈拿着手电正在那里等着接他回家。

      谢宗廷看到他带着泪意的眼睛,默然片刻后,故意戏谑地揽住他的肩膀道:“小宝宝想起老家想得要哭了?”

      气得何处山举起拳头就锤他,打闹了两下,他眼里没流出来的泪水也干了。

      第二天晚上的闭幕式,首先那舞台、灯光、舞美就让何处山开了一次眼界——简直跟他从电视里看到的不差多少了。然后小品、舞蹈、戏剧、合唱、乐团演奏,一场场节目的精彩程度更让他不禁疑惑这真的是高中生能有的水平吗?

      在闭幕式结束后大家回到教室,何处山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学楼,就见谢宗廷正站在花坛边等他。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路灯下是和他们同样往校门走的三五成群说笑、高声打闹的同学。

      待坐上了车,谢宗廷从书包里掏出自己这次艺术节摄影比赛得到奖杯,像随手递苹果一样给了何处山。

      何处山捧着在灯光下闪亮亮的金属小奖杯,一脸疑惑。

      “给你看看。”谢宗廷把他拿了一等奖的摄影作品也递给他。

      何处山看着照片,视角是从水下,画面里明亮的阳光穿透清澈似琉璃的海水,塑料瓶、红色和黑色的塑料袋漂浮其中,有一种奇异的写实的美感。

      “拍得真好。”何处山表情略显复杂地说。这照片给他的感觉像是从一条鱼的视角看到的一切,鱼当然懵懂无知,甚至可能对这些垃圾很新奇,而他有点……

      “我小时候第一次去海洋馆的时候,一只白鲸隔着玻璃突然游过来冲我张大嘴,把我吓了一跳,我现在都还记得它的牙齿和粉红的舌头。”谢宗廷回忆道。

      何处山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玩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初中之前,我几乎每个月都至少要去一次海洋馆看鲸鱼,我特别喜欢它们。但后来我了解到一些事情,就没再去了。”谢宗廷接着说道。

      “为什么?”何处山问,心里已经这预料这原因不会是好的。

      谢宗廷故作轻松地说:“我想我如果真的喜欢它们,就不该去海洋馆,而是该去大海看它们。所以后来我就缠着爸妈要去南极看鲸鱼,是不是挺幼稚的?”

      “一点儿都不。”何处山看着他非常肯定地说。他能理解谢宗廷的想法,因为他曾看过一些关于被长期豢养的鲸鱼患上抑郁的报道,“鲸鱼本来就该生活在大海里,和它们的同伴一起,自由自在。”

      谢宗廷的目光看向何处山,蓦地笑了一下。

      何处山像是被他的笑容传染,也抿着嘴笑了。“这张照片?”他问道。

      “之前刚放暑假,我去国外潜水的时候拍的。。”

      “潜水?”

      “嗯,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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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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