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集NG

29、其二十九

　　等到妹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发生了什么？”安雅似乎因为昨天的晕倒有点失忆了，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你在医院喝了血包，然后晕倒了，我把你抱出来，叫马车送回来的。”虽然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出现了汽车，但并不普及，不是后来人人都有的量产货，主要通行工具尤其是出租车这种公共交通还是马车，而且即便是马车也不便宜，“我估计你晕倒是因为吸血鬼不能喝死血，毕竟吸血鬼吸取的其实是生命，已经抽离很久的不新鲜的血液并不管用，甚至可能会害死你。这样看来，用血袋来补充血液这方法可以不用考虑了。”说着，我划掉了笔记本上的“血袋”这一栏。

　　看着我扶着脑袋皱起眉头为如何喂饱妹妹发愁的样子，安雅绕到我背后，双手围绕着我的脖子将我抱住：“休息一下吧，哥哥。”

　　我很欣慰妹妹能够考虑到我，将手搭在她的手上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至少要等我们确实的安定下来。抱歉，可能接下来你还是要吸我的血，虽然吃不饱就是了。”

　　“没事。”安雅嘴上这么答应，却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安雅已经醒来，那我就可以安心出门去了，只不过这次并不是要去找工作，而是去市立图书馆。

　　虽然出发的方向不同，但沿路上我又看见了那群“秃鹫”一样的人堆们紧靠着楼房的墙根。正值吃午饭的时间，他们在铁皮桶里生火做大锅饭，手里抱着各种形制的破旧的能被称作是碗的容器。不过今天这些看起来要比昨天的凶狠一些，他们看起来更健壮，更团结，更年轻，眼神也更虎视眈眈，不像是在等待招聘倒是像在等待仇敌。我自然是不敢招惹这些家伙，一溜烟小跑只希望尽快远离他们的视线。

　　图书馆离这里并不远，加上房东说市政中心也离我们租住的小别墅不远，我猜测这块曾经是过去的福庆市市中心，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市中心才逐渐迁移到现在的位置。果然，经过一片老旧的房屋后，就像是突然进入了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一样，那种在海蜃市随处可见但福庆市难得一见的宫殿式房屋出现在眼前，石英大理石和玉搭构的房屋外立面在正午的太阳下闪闪发光。整片区域的正中心是一个圆形的花坛公园，上面栽种着蓝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花，其中的石径人行道呈圆形的“日”字，而中间那一横又延伸出来成为了一条贯穿整个区域的中轴道路，将整个区域划分为上下两个半圆，上面是市政图书馆等公共场所，下面则是一些大公司的办公地和大型商场等私人所属。

　　来到图书馆，我没有直接去看书，而是久久地盯着大理石板上雕刻的地图，那里分层展示图书馆各楼的区块划分，比方说哪里是儿童图画书区，哪里是历史书籍区域等等。不过我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看这些普通的书籍，而是要学习炼金术。

　　昨天在和馄饨馆老板交谈后，我就明白了干体力劳动在福庆市是行不通的，迟早要被人偶取代，而且我虽然过去在父亲的逼迫下学习了很多课程，但那些大多是些“贵族技能”，对我现在的情况一点忙都帮不上。何况，按照学历来说，我甚至没有读完初中第一个学期；按照年龄来说，我满打满算也就十四，在这个国家只是刚刚好能够开始工作的年纪，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完全没有任何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谋生的手段。要说唯一和别人不同的是，我会一点炼金术，所以，这座城市里也有炼金术的存在对我和妹妹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会。

　　不过摆在我面前的还有另一个挑战，那就是即便是炼金术我现在也不熟练更不精通，尤其是我只会操控硫和看到过陈海钏阿姨控制过汞，有关盐的魔法是一点都不会，恰好这座城市的人偶又是对应着盐，那意味着虽然用不着从零学起，却也至少是全新的内容。我只能赌那些炼金术师不会将那么多书全部堆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里，而是隐秘地存放在图书馆中，如果这样，虽然对于那些对炼金术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多了几本自己看不懂的书（在陈海钏阿姨的教学里，她告诉我炼金术的书往往都是用一些晦涩难懂的名词、代称甚至是谜语组成，对于普通人而言别说学习了，连句子都不一定读得通，这也是炼金术长久以来仍然得以以家族师徒形式传承的原因），对于我这样有一定炼金术知识的人来说却能够学习到一些知识。

　　幸运的是，我赌对了。在仔细察看地图时我观察到，其他的楼层基本都是包含一个大类的书籍，安排得合理而且井井有条，除了第七楼。七楼混杂着农业（代表着农神象征的铅）、艺术（代表着爱与美神象征的铜）、电力行业（代表着掌握闪电的神王象征的锡）、通讯行业（代表着信使神象征的水银）、世界战争史（代表着战神象征的铁）还有天文（代表着月亮太阳象征的金银），这七个基本不相干的书籍，唯一的解释是，它们的内在联系便是它们分别象征着炼金术的七金属。

　　于是我直奔七楼，果然在那里正中间象征金的几个书架上看到了包裹着天文外皮的炼金术书籍。用同样晦涩难懂的天文学来掩盖自己是炼金术书的事实，这个手法确实很巧妙。既然花费了那么大力气找到这些知识，那我就绝对不能浪费，说不定其中还隐藏着什么救助妹妹的线索。

　　这些书籍都是不外借的，所以我找了个座位一直坐到晚上八点图书馆闭馆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来不及吃晚饭，想起昨天我就离开了五六个小时就惹得安雅跑出来找我，今天已经出门将近八个小时了，于是我快马加鞭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