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集NG

25、其二十五

　　船长让厨师为我们端来两个餐盘，上面分别放着今早吃过的饼干，只不过有三块而且旁边还放着一坨带汁的罐头碎肉还有一碗加了香料的稀粥。

　　“我妹妹她晕船没胃口。”为了掩盖安雅吸血鬼无法进食的事情，我解释说。

　　“那正好省下一份食物。”船长并没有在意。

　　我倒是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吞下并不算多的食物，连肉汁也用饼干蘸吧蘸吧吃了。

　　然后水手带着我们来到了杂物间，那里用货箱搭出一个简单的平板，上面铺了软垫子，更好的是，“床”上还有一床叠好的被子和两个枕头，而且在“床尾”旁边的圆形小窗户上还贴心地挂了一个粉红色的窗帘。

　　“灯的开关在这里，不过别一直开着，费电。厕所这没有，你愿意的话直接拉海里也没事，不过你妹妹要用的话楼上有。”水手简单交代了一些生活必须和注意事项，随后便留我和安雅独自呆在房间里。

　　“我们是要到哪里去？”总算是有独处的时间了，安雅问我。

　　在查看了门缝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后，我轻轻地说：“随便哪一个城市下船，我有父亲给的特殊的戒指，那是凭证，可以取出他事先秘密存在银行里的一些钱和凭票，然后去找委托代理所，父亲也有一些资产曾交给他们处理。这些都是瞒着陈景做的，以备像现在这样的不时之需，应该够我们生活一阵子了。后面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再做打算吧。”

　　“那么，我呢？”安雅是在问她作为吸血鬼的事情。

　　我咬紧嘴唇，叹了口气：“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从医院买新鲜的血，实在不行先杀一些小动物充饥或者干脆吸我的血，总之我是不会让你挨饿的。”

　　简单休息了一下就来到了中午，我们再次换上了原来的衣服，现在没必要伪装了，而且下船后去银行穿着这衣服可信度也更高。午餐有一条鱼，据说是新鲜钓上来的只是简单用盐水煮熟，配着蔬菜罐头和松软面包还有奶酪吃起来很香。由于是直接送到房间里来的，安雅一直不吃东西也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我把两份都吃了。

　　晚餐很丰盛，是每人一根烤肠一片煎午餐肉和一个加蛋加腌菜加奶酪的三明治还有一勺土豆泥，同样都是由我吃掉的。饱餐一顿后我关了灯，让妹妹吸了一点我的血后就早早睡下以补足昨天失眠流失的精力。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都差不多是这样，除了每天的食物有些变化，阴天我偶尔会带着安雅到甲板上散散心吹吹风，我还到厨师那里帮忙学了一些做菜的方法又从水手那里学了一些钓鱼和航船的技巧，逐渐和船员们变得熟络。还有新年那一天水手们和那些乘客一起在甲板上开了酒会，我没喝酒，就充当了一次服务员，又把我的炼金术当作魔术给他们表演了一回。

　　十五天后，一月十一号，我们终于抵达了终点站——福庆市，这是一个虽然比不上海蜃市但仍然属于十大港口里的城市（不过真要说这两个城市倒也难以分出一个明确的高低，虽然总体上海蜃市经济体量更大，但它更多是商业，而福庆市则是工业制造业为主）。

　　中午在船上吃了最后一顿，是纯蟹宴，寓意着航行就像蟹背甲一样圆圆满满，生意像蟹壳的颜色一样红红火火，处世如同蟹的八爪八面玲珑，也取蟹黄蟹膏的谐音，祝愿人生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分别前，船长特意叫住我们：“这几天和你们相处得不错，我觉得你小子倒是或许很适合做一个水手。我最远只能带你们来这了，就此别过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近年来福庆市虽然出港产品连年增加，人却相比进来的更多出去的，这很奇怪，还是注意一点得好。”

　　谢过船长的提醒，我们带上衣物还有船员送的小礼物下了船。按照计划，我们先要去取钱和票据，我记得父亲告诉我他的钱分散在不同的银行里，所以总之我就先和妹妹前往了附近最大的银行。

　　相比海蜃市，福庆市的样貌大不一样，应该称之为更加的“摩登”。数层楼高的公园和大厦鳞次栉比随处可见，就算是大白天，站在蛛网一般纷繁复杂的街头巷尾也往往连阳光都照不着。不过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大量一模一样的房子让人很容易迷路，好在有街边指路牌的引导我们才顺利找到了银行。

　　在出示了那枚戒指后，柜台小姐打了个电话，随后便由经理出面将我们引到另一个地方去了。那是一个大房间，干净整洁，只有中央放着一个玻璃茶几和两套真皮沙发，和我们身上因磨损而老旧皱褶的衣服格格不入。不过经理素养很好，并没有因为我们这样的穿着和年龄就居高临下看不起，他用专门的仪器仔细地检查了戒指，确定为真的后就和我们握手接着带我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那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柜子。经理拿形状特别的一块金属和戒指配对成一把全新的钥匙插进其中一样锁孔，询问我们是否要全部取出来。在我和妹妹点头示意后，他将里面的东西装进一个赠送的黑色公文包后递给我。

　　走出银行的下一步是去找托管所，在此之前我先去买了一把黑色阳伞还有头巾和袖套手套以及绵密没有空洞但透气的丝袜给妹妹装备上，虽然现在晒不到太阳，但保不准什么地方会出现阳光，而且由于安雅是白化病人，要解释起来也有理由。不过，委托管理的信托公司就难找得多，大多数人都不会和这群寄生虫打交道，虽然有时候这些家伙确实能够帮得上忙，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况。在询问了许多路人都没有结果后，我们又回到银行才得到了那家公司的地址。幸好后面的流程比较智能化比较省心，该办的事情他们差不多能够自行处理，不然要现在的我和妹妹来做，还真不一定能够看懂。总之最后每个月他们都会打给我们一笔钱，这样我们接下来至少活下去是不需要愁了。

　　走出公司大楼，天都已经完全黑了，我们赶紧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晚饭就在旅馆旁的一家饺子馆顺便对付了过去。

　　一天的奔忙，即便是吸血鬼的安雅也显出的疲态，我再次将手腕递给她让她喝些血，就像前几天那样，但是妹妹看着我已经布满伤口和淤青的忧郁着迟迟没有下口。

　　“怎么了？”我这才注意到我因为多次噬咬而受伤的手腕，吸血鬼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被吸血者感受不到那种针扎进皮肉的疼痛。

　　“没事的，或者你用另一只手也行。”

　　“算了。”安雅摇摇头，“我不饿。要我用血给你疗伤吗？”

　　“你现在没有大量的新鲜血液补充，还是算了吧，省着点。”

　　“……”她点了点头，然后抱住我的整条手臂似乎那样能愈合得更快些。

　　躺在从安氏公馆逃出来后难得的真正的床上，我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放松，很快睡着了。

　　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虽说每个月都有钱但还是要看看能不能找一份工作，然后要知道哪里有血液的补充，以及更加重要的是，要看看这座城市有没有类似陈家那样的炼金术家族还有他们和陈家是敌对合作还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