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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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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与邹一张脸上还维持着裂开的表情,他伸手戳了戳旁边的男生:“秦齐,赵老头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旁边少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道:“他说不是正常人的样貌?希望我们不要歧视他。”
另一个寸头少年冯晓旻翻个白眼:“得了吧,他当时笑得不怀好意带三分猥琐的说‘咱们班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新同学’,妈的气氛一烘托,我还以为新同学得长成他那样子呢。”
“对啊,真绝了……不过有一说一,新同学长得好TM漂亮……”周与邹喃喃道。
秦齐抬眼:“没看到他那表情?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估计拳头问候。”
“是哈。”周与邹惆怅地摇摇头。
“确实……很好看……”一直没开口的张灿灿也道。
冯晓旻再次翻个白眼:“哎呀堆人门口有病啊,回寝室回寝室。”
一群少年终于回到寝室,忙不迭地开始宣传这个“长相奇特”的新同学。
报道第一天没有晚自习,江黎洗漱完便早早睡下了,本以为换了张床会睡不着,早上醒来时却发现一夜无梦。
早晨的阳光撒在床尾,这寝室虽破,但采光却不错,两人都被笼罩在那些碚都少见的熹微里。
他翻了个身,对面床的洛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在抱着手机发信息。
少年的黑发散乱,明明是躺着,气质却依然张扬,说起来,洛泽的周身似乎总笼罩着一种气场,超越他这个年龄所该有的东西,反而有些像他哥哥身上的……
许是江黎看了他太久,洛泽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笑着说。
“早啊,新室友。”
“早。”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少年嗓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江黎:…………
江黎:…………
怪不得一夜无梦,TMD原来是感冒了。江黎无语。
“不是吧,你这……我记得我关了窗的?”
“是关了,但它漏风……”
“行了行了别说了保护嗓子。”洛泽披衣坐起身“: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江黎一怔。
其实他体质一直不太好,小时候就落下病根了。
他感冒,一向靠自己熬过去的,鉴于他平常几乎不与人主动交流,咳嗽憋着,鼻子堵着,就是感冒了,也少有人知。
只是一杯水,一点关怀,就让他因为嗓子哑的郁闷一扫而空。
“谢谢。”
洛泽摆摆手。
“举手之劳。对了,你还是先起床吧,已经7:10了,赵老头叫我们7:30班里集合。”
两人在寝室捯饬半天——主要是江黎戴他那顶黑帽子带了一段时间,毕竟要把头发放好。
饭也没来得及吃,江黎不认识路,就一直落后洛泽半步地跟着他。
江黎老早就做好了教室也是“风烛残年”式的心理准备,但出乎意料的,看起来还挺新。
他们几乎是踩着点到的,彼时教室已经坐满了人,一个挺着大肚的秃头中年人顶着慈祥的笑容站在讲台上。
估计就是那个赵国庆赵老头了。
洛泽直接带着江黎从后门进了教室。
赵老头抬头看了洛泽一眼,对着他微笑点头,示意他带着江黎坐最后排两个位置——毕竟只剩这两个位置。
江黎这刚坐下呢,教室里面几十颗脑袋全转了过来,眼冒金光有之,狐疑大眼有之,目光复杂多端,江黎下意识压了压帽檐,心里一个白眼:当我珍惜动物呢?
“哈哈哈,看来同学们对新同学很感兴趣啊,哈哈哈,小黎,你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江黎抿抿嘴,犹豫了一下,把帽子和口罩摘了。
嘶——抽气声。
!!!女孩子们眼睛发亮,捂着嘴互相拿手肘戳对方。
“好帅!”
“是白化病诶!”
“你看他的头发!妈妈呀这就是我梦中的小王子好嘛!”
这是小声的议论,不带恶意的议论。
“老师!”一个尖脆的女声在江黎右手边响起:“你说新同学长得不像人!老师你眼镜该换了!”
“就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国庆笑得毫不介意。
“女病父子必病……嗯是这样背的吧?”一个眼镜片贼啦厚的小男生轻声问。
江黎:…………
洛泽&周与邹:噗嗤。
江黎无语半响,等大家躁动平静下来,迈开长腿走向讲台。
他嗓子哑了,便在黑板上板书自己的姓名来历。
台下众人看得奇怪,这么装逼?
赵老头暗暗皱了一下眉
他写了一阵,终于停下笔。
“对不起大家,嗓子哑了。”
少年嗓音嘶哑,说完还浅浅鞠了一躬,走下讲台。
洛泽淡道:“老师,是那漏风破寝室的锅,昨天人还生龙活虎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
“就是老师这寝室简直离谱了。”
“+1+1老师我想住外面!”
“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早上起来压死我下铺老师你明白我的心情嘛!?”
……
众人显然也是对寝室不满已久,一时间抱怨与笑声此起彼伏。
见众人的目光终于从江黎身上挪开,洛泽朝他一笑。
江黎微怔,他浅棕色的眸子轻眨,道:“谢了。”
终于不再是那么官方的谢谢了,洛泽想。
“咳咳……哈哈哈同学们啊,咱们先看看小黎的自我介绍吧……”
被围攻的赵老头讪讪地开口。
见没人理他,他干脆自己大声读起来。
——“江黎,十六岁,曾就读于京都私立学校,成绩一般,脾气一般,请多关照……”
一上午的课程,江黎一边适应这边的老师一边走神地想:不愧是老学校,老师也老,说的话全都是方言夹普通话,听得人头大。
这节课是化学,台上站着一条神似“藤野先生”的瘦削长条状老头,说着江黎听得半懂的话。
每讲完一个知识点,“藤野先生”问:“学废了吗?”
底下学生边笑边说:“学废了!”
江黎心道,这是在问“学会了吗。”
他一节课下来,几乎像是在考听力题。
真六=蒸馏苕皮=烧瓶牛粪=馏分
他抹了把脸,彻底无语。
这“藤野先生”说慢点他还勉强跟得上,一说快了,简直跟母鸡下蛋:咯咯咯咯哒……
连洛泽都在一边皱眉,坐他们前面的周与邹直叫:“刘老师,你慢点!不要激动!”
……无语了,真的无语了,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可以有人每个字读音都不在调上。
或许是他的生无可恋太过具体,洛泽,周与邹等一圈人都转过来看他。
就连秦齐那面瘫脸上都写着明明白白几个大字:哈哈,听不懂吧。
…………TMD。
好在化学是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众人几乎是眨眼没,只剩稀稀拉拉几个在收拾东西。
周与邹拉着秦齐站在门口喊。
“洛哥,搞快点。”
洛泽还坐在江黎旁边,撑着下巴懒懒地问。
“要跟我们一块吗?怕你找不到食堂。”
江黎点头。
等到他跟几人一起走出校门,江黎以眼神示意洛泽:?
洛泽:“问我为什么去校外?”
周与邹抢答:“害,外面这些吃喝玩乐的就是为了赚学生的钱才修起来的,不然这方圆几里内人烟稀少的谁脑子抽了才来开店。咱学校对于我们这种出门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你不会想吃学校食堂的饭菜的。”
周与邹说着,吐出舌头做了个被毒死的表情。
江黎点点头。
一中外面的街道很窄,或许只够两辆私家车并驾,路边鳞次栉比的全是饭店文具店奶茶店一类的个体经营户。楼层也不高,几乎都只有三层楼。
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面挤满了学生,座无虚席,喧闹而又美好。
青葱的少男少女们脸上洋溢着笑,你推我攘的,欢笑成一片。
这是人间俗世,也是红尘逸事。
周与邹是个嘴闲不住的,一路上都在给江黎做介绍。
通过他的嘴,江黎知道原来这边店面几乎都是学生家长自己开的,街上也不太会有车往来,学生出门没什么危险,因此新修的宿舍楼甚至都在校外。
“毕竟校内是没空地再修一幢楼了。”洛泽插嘴道。
江黎奇怪,再次眼神示意洛泽。
洛泽:“想问为什么住破宿舍?”
一直没说话的秦齐终于开口:“为了学习。”
江黎:……
江黎:?
周与邹道:“嗯……因为我们是重点班嘛,包括校长在内的一众老师都认为我们应该住离教室最近的地方……你放心,高二高三二三四班都是这样的。”
怪不得洛泽专享一间寝室,感情这破地儿六层楼就他们六个班三百来个人住。
噢分了男女寝的,所以他们一整幢楼就一百五十来个人。
多好啊,优等生特别待遇,磨炼意志外加锻炼胆量。
江黎心里翻个白眼。
饭店就在学校斜对面,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这家店的招牌是木制的,看起来很古朴,上面草率几个大字:曹师傅家常菜。
店主是两个中年夫妇,面相和蔼,女主人正忙着,抬头看见洛泽一干人走进来,便笑着打招呼:“小洛小周,来啦,位置给你们留着呢,还是老样子?”
“对。”洛泽道,他转头问江黎。
“想吃什么?”
“诶诶诶!我来推荐一个,那个,爆辣特色刀削面,超级好吃!我们仨都爱吃。”周与邹已经跑到空位置上坐着了,大老远在那边吼。
感冒且不能吃辣的江黎:……
洛泽:“试试番茄小馄饨?”
江黎飞快点头。
堪称超音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