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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各怀鬼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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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迦林皇城中，一名文臣模样的人正手捧一封密盒一路小跑赶到迦林王达岚图坦所在的宫殿之中。
达岚图坦慵懒地倚靠在王位之上，脚下是一张完整的犀牛皮地毯。
“王上……”文臣恭敬地伏地行礼。他名叫苏苏迪亚，乃是迦林的文臣之首，若放到大威，几可算作中书宰相之职了。同时，他也是达岚图坦的绝对心腹。
“起来。”达岚图坦朝他招招手，命他上前。苏苏迪亚将密盒递上去之后便又默默地退回原位。
达岚图坦打开密盒查看其中书信，苏苏迪亚虽也好奇，但他谨遵臣子本分，王上不开口，他是决计不敢上前的。
“拿去看吧……”达岚图坦顺势坐起把信纸递给他，苏苏迪亚垂首接了，摊到眼前。
这又是一封来自“明烨先生”的密信。
信中提到，眼下东境时局不稳，临王看似掌控全局，实则外强中干，加之抱病在身，随时都有西去的风险。而且虎鲨军新任统帅可不是个善茬，出身世家，又得皇帝看重，虎鲨军究竟能在临王手中捏到几时还未可知。
迦林和临王的关系看似稳固，可前车之鉴，其间一旦发生什么变故，那最先被舍弃的肯定是迦林。临王狼子野心，只会把迦林当枪使唤，是否真心相帮对付火罗，迦林王还得谨慎思量才行。
“王上，这明烨先生会不会是在危言耸听？”苏苏迪亚手心有些冒汗：“其中真假，咱们怕还是得另行求证一番……”
“唔……”达岚图坦不置可否，他自是知道这个“明烨先生”不可尽信，但他对临王方面此前的做法也确实颇有微词。
矿石生意说撤就撤，临海的迦林势力说打就打，他们出兵帮他处理了虎鲨军的原统帅刘光勋也就得了些口头上的感谢……要这么说的话，信中所言倒也不算无的放矢，他确实不能太过于相信临王了。
“你让赫阿塔齐多关注下东境那边的动向。还有，关于临王派兵助我方攻打火罗一事你也不妨去信问问，可有了具体章程……合作嘛，便是双方都要给出诚意。”
苏苏迪亚一听这话就知王上还是对信中所言上心了。明烨先生这人在他看来神秘得很，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却时时影响迦林王的决断。
此前迦林出兵良州便是此人在背后教唆所致，他不敢言自家王上是鬼迷心窍，却深切怀疑此人是没安好心！
“王上对这明烨先生的身份可有猜测？”苏苏迪亚这便是在拐着弯儿地提醒王上小心此人。
“大抵是什么隐在暗处想要对临王不利的人罢……”达岚图坦不以为意，随手拿了颗桌上的蜜杏扔进嘴里。
苏苏迪亚闻言一怔，所以王上实则是瞧出对方或许是要离间迦林与临王了？那为何还……
达岚图坦像是瞧出了他心中所想，只悠悠地说了句：“欲对临王不利，却未见得是对咱们不利……只有大威的水越浑，咱们才更加有机可乘不是？”
苏苏迪亚被一语点醒，忙躬身一揖：“王上英明，臣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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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辞很焦心，不知曾几何时，他的费心筹谋就跟陷入了什么诅咒似的，处处受制，处处掣肘，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束缚其中，导致他的躁狂之症愈发严重。
前几日他刚刚命窦武钊去督促谭崇兴攻打乌船寨和黑蛟帮，这样既能逼迫乌船寨背后之人现身，还能彻底把锅扔给谭崇兴。
可谭崇兴偏给他整了一出阳奉阴违，嘴上答应得不错，背地里却尽拿一些沿海山匪强盗做靶子，还美其名曰初来乍到，对海战尚不熟悉，还需多加历练，方才可对抗强敌。
虎鲨军的大部队不配合又怎样，他手上还有自己的三千人马，对付一般宵小自是不在话下。
莫辞静观其变，这点小事他还没放在心上。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倒要看看谭崇兴这火能烧到几时。
可今日迦林方面又传信逼迫他尽快出兵火罗。
莫辞嗤笑对方急于求成，却还得寻法子安抚。眼下出兵火罗并非最好时机，而且他也怕对方过河拆桥，所以还待博弈后事。何况双方合作密信和临王死讯也尚有暴露的风险，皇帝万寿节将至，稳住皇帝才是要紧，这时候最好还是莫有太大动作，免得引发旁人怀疑。
眼下，他便是要同时间赛跑，多一分准备，将来成事才能多一分胜算。
“咱们的人……”莫辞问玄影。
“主子放心，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莫辞颔首。
“那今年万寿节……”玄影问莫辞。
“按之前咱们说好的办……我还要为父王侍疾，就不去凑那热闹了……”莫辞按按眉心，试图缓解隐隐发作的头痛。
“是。属下知道了。”玄影领命之后便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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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赫连翀和李复之间奇怪的氛围就连神经大条的白小爷都捕捉到了。他单独拉住赫连翀，询问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没什么……”赫连翀道。
“慎之见着你都恨不得绕道走了，这还叫没什么？”白无虞满脸狐疑，想敷衍他？门儿都没有！
赫连翀：“……”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一遇上慎之的事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啊？闷不吭声的，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看你在军中的时候也不这样啊，教训人的时候那嘴皮子溜得，十七军一帮兵蛋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无虞一个人使劲絮叨，试图从赫连翀的反应勘破他俩在搞什么名堂。
“你要没事的话就去乌珍奇园护着慎之安危，别在我跟前打转。”赫连翀不胜其烦开口撵人。
“嘿，小爷这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我猜，你肯定是知道慎之有心上人了，所以和人家闹不开心了。”白无虞言之凿凿，毕竟他那日可是和李复“证实”过的。
闻言赫连翀一怔，他再次想到了和李复的那一次亲吻……
李复的心思如此直白又浓烈，他哪有什么不懂的。你问他想要吗？他想。可是……
一个已然深陷漩涡的人，越是挣扎，便越会将周围无辜之人都给卷入其中。
“哎？九霄你咋不吭声了？被我猜对了吧……”白无虞想挂到他肩上来个勾肩搭背，却被赫连翀“无情”躲开了。
“你这人……”白无虞出声抱怨：“那你知道慎之心上人是谁了吗？”
赫连翀：“……”
扯过闲篇，白无虞才又说回正事。
“近日我在良州的暗哨传来消息，说谭崇兴亲自领兵在清缴沿海的海盗窝子。”
“剿便剿吧，他们为祸一方这么久，也是时候清理了。”谭崇兴若能整顿东境这边的乱局，赫连翀倒是乐见其成。
“谁管那些海盗呐……我这不是怕他们朝你那乌船寨下手嘛，连大当家？”白无虞朝赫连翀使一个眼色。
赫连翀扯一下嘴角：“你在孔州都知晓的事情，你觉得长逸他们会不知道？”
白无虞一怔：“也对……”
乌船寨只是暂时和他们断联，又有周长逸坐镇，该打探的事情，肯定知晓得比他们还快。
“长逸在我身边许久，我倒是不太担心他会如何处理。而且，我总觉得谭崇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赫连翀若有所思道。
“不在酒那在哪里？”白无虞纳闷。
“谭崇兴初来乍到，统帅的椅子都还没坐稳，此时贸贸然跑去打海盗，其中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何况，他来东境的目的可不是单纯为了清缴海盗的，他这么做应是还有其他打算。”
这里面的关联赫连翀尚未想通，但当初他离开乌船寨时便嘱咐过周长逸，让他们低调行事。如此，他们若与虎鲨军对峙，应也会暂且避其锋芒，保存实力。
“万寿节快到了，东境只怕会乱起来……”赫连翀突地沉声道。
这话题转得有些陡，白无虞一时没反应过来：“呵，乱便乱呗，本来这边儿就挺乱……”
忽然，他恍若意识到了什么：“大人他……”
赫连翀不置可否。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赫连穹会如何做。临王身故，莫辞狼子野心，东境乱局乃是早晚的事，只不知在他们的搅动下这飓风会如何刮了……
“这么说，咱们要准备收拾东西回孔州了？”白无虞出来日久，心都野了，可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对了，那乌珍奇园怎么办？”白无虞瞪大双眼，转头问赫连翀。
“慎之在乌珍奇园上可是花了大心血的……他这怕不是要哭死？”
赫连翀无言以对。他早知有今日，却一直无法同李复开口。此事牵涉太大，他不说，便也是在保护李复。眼看事到临头，他不敢想李复在知晓具体情状后会如何作为，便也只得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其实也不怕，反正濯州那边的乌珍奇园已经开起来了。没了孔州的，咱还能在其他地方开好多家，何况东境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走了就走了。”不得不说，在这个事情上，白无虞可要比赫连翀乐观许多。
“到时候若是慎之不愿，大不了就将人敲晕了扛走，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等回了叙州，再让姜先生同他解释……”
赫连翀不得不承认白无虞所言也算个办法，可他却不想这么做，他不愿他和李复之间再增添更多的搪塞，利用与欺骗。他不想终有一天，李复会用一种失望又惊惧的眼神看他。
罢了，等时机成熟，他便亲自去同李复坦白，届时要打要杀，全凭李复随意便是！
“阿鱼你在屋里吗？”说人人到，李复的声音骤然在外间想起，吓了二人一跳。
“在的在的。”白无虞拉开门，李复一抬头就看到了立于白无虞身后的赫连翀。
“阿鹤也在啊……呵呵呵……”这俩人大白天关在房中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李复腹诽。
“对了，这个给你。”李复把一个长条包裹递给白无虞，里面正是他从黄衍处拿回来的双剑。
“我回澜园拿东西，才发现忘记把这个送你了，你快看看好不好使，应该和你之前那两柄差不多……”
李复也是无语，这两日他光顾着“为情所困”了，其他事多少都有些间歇性疏漏。
“给我哒？”白无虞惊喜出声，他虽然不挑兵刃，但最近少了双剑他是哪哪都不得劲。
李复给他的双剑一看就是铸剑高手所制，拔剑自带鸣音，重量比他之前所用略重，却并不影响什么，是难得的好剑！
白无虞显摆似的举剑在赫连翀眼前晃了晃，赫连翀只作不见，李复此举乃是报恩，他可清楚得很。
“等等……”白无虞转身看李复：“你送我剑，难道……”
他话一出口，李复就知道他奇葩的脑回路又开始作祟了。
“别瞎想！之前咱们对抗海盗，你为了我把剑给丢了，这个就当还你的。”
“哦……”白无虞颔首。
“不行，我得去找人练练……”白无虞眼神飘向赫连翀。赫连翀双手一环，拒绝姿态明显。白无虞一撇嘴，算了，他还是去找别人吧……
他抄起双剑瞬间跑了个没影，徒留赫连翀和李复在原地大眼看小眼。
赫连翀、李复：“……”
微妙的氛围又开始在二人之间盘旋。
“那个……我说……那日是我喝多了酒，行为无状，阿鹤……就当没这回事吧……哈哈……哈……”
赫连翀闻言眼神微闪，却只应了声“唔”。
“唔”是什么意思？这算是“知道了”，还是“应了”？
李复心内登时有些酸涩，这便是他想入非非，自作多情的下场。
“慎之。”赫连翀忽地叫住他，李复回神。
“你于我乃是万分重要之人，有些事情其实并非如你所想，种种皆是因我之故……恕我现在无法对你直言，你且等等我，待此间事了，我一定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届时……
李复：“……”
李复看他神色便知他还有未尽之语，但既然赫连翀都如此说了，他自是不会刨根问底。赫连翀是胸有成算之人，李复向来对他很是信任。而且他此前便隐约能感受到对方似有心事，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那……咱们现在还是像从前那般的兄弟吗？”
“是。”赫连翀斩钉截铁。至于他心里是不是把李复当兄弟，只有他自己知道。
“行吧，阿鹤能这么说就够了。”李复对赫连翀扬起一个笑脸，心底也轻轻舒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这文的N方势力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小伙伴儿们盘晕了没呐？哈哈哈哈哈（眨眨眼）真·尔虞我（我）诈（炸），我脑子快炸了！（捂脸）
老规矩，小伙伴儿们等我一下下，我搞个事先！（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