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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画舫夜话（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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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我说，公子如玉，何患无妻。此番窦大人立了功绩，窦兄又是临王内甥，想必王爷会给窦兄牵一门更好的亲事，大家说是吧？哈哈哈哈哈……”单金梁此人抱窦吉年大腿一向勤快，三言两语就给窦吉年捧了起来，窦吉年喜笑颜开，很是受用。
“说起来临王寿辰将至，不知二位公子可要多留些时日与我等一起前往为王爷贺寿？”既然有人说起临王，窦吉年立马就想到了寿宴一事。他对霍罗二人如此说，便是有邀请之意。
霍诚和罗鸿言对视一眼，眼下朝廷和东境气氛微妙，尽管经迦林战事之后双方关系有所缓和，但朝廷和东境始终隔了一层。他二人游玩至此和一些世家子弟玩乐吃酒倒没什么，可堂而皇之地去给临王贺寿，就显得有些微妙了，万一被皇帝猜忌，岂不麻烦？
于是，霍诚道：“非是我等不愿同往，而是我们出门许久，等这两日孔州事毕，我们也得尽快回家了。而且我等无名小卒又怎敢去叨扰王爷，贺寿一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闻言，窦吉年不置可否。他本就是客套一下以作试探，对方去不去的还真无所谓。
他们一群人叙话许久，酒也喝了不少。正所谓“饱暖思□□”，这帮纨绔既安排了乐伎助兴，那窦吉年肯定就还准备了其他花样。
“哎哟，你们瞧，咱们尽顾着喝酒说话了，偏还忘了正事。去去去，快请几位姑娘出来。如今良宵正好，我等岂敢辜负？”
说话间，几名女子缓步步入船舱，就着琴箫的绕梁余音摇曳生姿，为首二人更是举手投足都透露一股书卷之气，与此间氛围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甚是诡异。
李复心内翻了个白眼，对窦吉年口中的“正事”不予置评。
见众人皆被场中歌舞吸引住目光，窦吉年心内满意，后又指着为首二女对霍罗俩人道：“霍兄，罗兄，二位饱读诗书，寻常女子又岂能入眼。我便特意寻了书香与雨墨二位姑娘，此二人在玉月楼中才情自是最佳，想必更能解二位心意。你们大可以关起房来吟风弄月，也算在咱孔州留下一桩风流美谈。”
窦吉年声音不大，但席间就一张桌子，在座众人都将此话听进耳中。霍诚当即就表现得有些微局促，可又不想驳人好意，只浅笑以对并不表态。罗鸿言则兴味盎然，连连说了几声“好极”。
“诶，窦兄厚此薄彼，我等一干好友可是不依的啊……”王谏这话明显是在调侃，窦吉年也不恼，只道：“去去去，少拿这些浑话吓唬我，本公子可不吃那一套。在场这些鲜花任君采撷，王兄但凡有点儿真本事，今晚也就不用独坐空房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席间言语越发不着调，李复心头不适，恨不能求一双没听过这些鬼话的耳朵。
李复并非时常和这些纨绔公子宴饮，但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十次八次。往日在寻常酒楼食肆中还好，他一到这种环节，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溜之大吉。反正他本也无足轻重，席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眼下正在船上，他倒也想跑，可没法呀，难道要他跳河游回去嘛？
而且更无奈的是，平时他还能借酒装醉，今天他滴酒未沾，装得哪门子醉。
李复开动脑筋，想着如何才能避开接下来即将出现的欢淫场面，自寻一处清静地先躲躲。
“呃……我有些晕船，想去甲板之上吹吹夜风，就先失陪了，诸位见谅。”李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又手扶额头欲盖弥彰，刚要起身遁走，就被身旁的王谦拉住了衣袖：“哎哎哎，李兄别走啊，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不中用，这真正好玩儿的才刚要开始，你怎好说走就走呢……”
“就是……”单金梁也出言帮腔：“李兄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却不近女色。此前窦兄送去的红罗姑娘也被安置在乌珍奇园抚琴而不得近身，莫非……”单金梁语带揶揄，“莫非李兄真如外界传言那般不爱娇娘爱儿郎嘛？哈哈哈哈哈……”
呃……李复无语，虽然这事儿他没正式辟谣吧，但区区坊间传言，哪有人会真信的？而且这都多久之前的陈年老八卦了，如今就没点儿新鲜故事嘛……
还不待李复解释，单金梁又道：“还是说李兄嫌弃窦兄款待，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所以才找借口推脱呢？”
李复：“……”
倘若单金梁的头一句还算对李复的揶揄，那第二句明显就是在给李复拉仇恨了。李复腹诽，咋的，单金梁这是还记着上次在乌珍奇园他威胁对方抱两条大腿那茬呐？此时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在故意挑事嘛？
窦吉年面色虽无什么改变，但目光却较刚刚冷了两分。
“哎哟，想不到李兄还是分桃断袖之辈。这男人什么滋味我还当真不知，不如李兄就和咱们说说，我们也好见识见识，呵呵呵呵呵……”罗鸿言看热闹不嫌事大，话里话外尽是鄙夷之色。
李复：“……”
“其实我看你那侍卫身形姿容就很不错……难道……哎嘿嘿嘿嘿……”罗鸿言神色猥琐地在李复和他身后的赫连翀身上打了个转，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在座诸位多少都算酒色常客，哪有什么不懂的，当即就露出了些耐人寻味的笑意。
李复心头咯噔一下。其实他本不在意窦吉年或者罗鸿言他们对自己到底是如何做想的，他是什么人，喜欢谁，都无需和他们交代，但罗鸿言言语轻薄暗含侮辱，已然是将他自己和赫连翀都带了进去。这可不行！
李复的心思立马都放在了赫连翀身上，他都不用转头去瞧，就已然听见这人握刀的手在轻微地“咯吱”作响，而且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慑得李复当即就是一个激灵。
李复觉得罗鸿言这分明就是在自寻死路，赫连翀是他能言语折辱的嘛？此番情状赫连翀怕不是已经气得想提刀砍人了。
李复想要拍桌而起，众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再说下去，还不知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可他屁股将将离开椅子，就被赫连翀一把摁住了肩膀。哎？
还不待李复反应，赫连翀已经冷着声音道：“还请……罗公子慎言，莫要对我家公子出言无状。不然……呵，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动静不大，言语也未见多犀利，可给人感觉却是一字一句都砸在心上，像掺和了冰碴子似的，锋芒毕露且透着寒意。
李复错愕，赫连翀这是喝醉了嘛？在李复的印象中，赫连翀向来老成内敛，又一直紧守“侍卫”的本分，他要清醒的话，可决计讲不出这样的话来。
和李复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座众人。王谦更是扯扯他哥的衣袖，小声嘀咕：“李兄这侍卫怕是喝醉了吧……”
说话间还下意识瞅了眼放置在一边的花瓷酒坛。一尺高的酒坛，他们几人加起来一坛刚刚喝尽，而那侍卫一个人已经干完一坛半了。
啧啧啧……他们这酒可是精酿，味甘后劲儿却大。这人眼下还能立于此处已经可算是酒量超群了，要说他没醉，王谦肯定是不信的。
估计是眼见对方醉酒失态，罗鸿言立马就来了兴致，故意道：“就你……区区一个侍卫……我倒要看看，你敢对着我们如何不客气……”
罗鸿言此话漫不经心，这种豪言叫嚣他也算见得多了，可落到最后，谁又真敢对他们这些个世家公子怎么样，除非是当真不要命了……几句玩笑而已，何至于此……
可他话音刚落，赫连翀就将他手中喝空的酒碗对着罗鸿言面门扔了出去。罗鸿言大骇，其他人也条件反射地朝四周闪了闪。
眼见酒碗就要拍到罗鸿言脸上，赫连翀“噌”地拔刀出鞘，众人只觉眼前一抹银光闪过，酒碗应声而裂变作两半，“当当”两声，砸在了罗鸿言面前的骨碟之中。等到众人再回神时，赫连翀已经收刀回鞘，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时间，舱中寂静，就连原本还在载歌载舞的姑娘们都停了舞蹈，被惊得哑了琴音。
罗鸿言两股战战，旁人或许没瞧清楚，可他自己却是深有体会。刚刚那刀刃分明就是贴着他的鼻尖劈过去的，带起的风都透着一股杀意。若是他脑袋再往前伸一点点，那劈开的会不会就不是酒碗，而是他自己的天灵盖了……
“来……来人呐！有……”人要杀我……罗鸿言颤声大喊，可后面几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赫连翀一记眼刀震得消了气焰。
可声音已然传出窗外，立时就冲进来几个护卫，有罗鸿言的人，也有窦吉年的人，各个抽出半柄钢刀，严阵以待。
“嗝……”王谦不合时宜地扯了个嗝，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酒足饭饱后的生理反应。
便也托他打嗝的福，众人纷纷回神。李复震惊之余，已经在心头盘算起脱身的说辞来了，一旦这几人想要借机对赫连翀不利，那他就是与众人撕破脸也得将人给护住的！
然而，几人的反应却并未朝不好的方向发展。兴许是赫连翀的做法真的起到了威慑作用，亦或是这些纨绔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觉得新鲜，而且总归场上无人伤亡，就是罗鸿言，除了被吓出一头冷汗以外，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掉。
窦吉年摆摆手让外人统统退下。此时比起追究一个侍卫以下犯上应该如何处置，众人更多的其实是在纳闷。好家伙，这是喝多了的样子么？刀锋使得堪比疾风……可要是没喝多，又有哪家侍卫敢轻易就拿刀冲他们面门招呼的呐……
作者有话要说： 天呐~人都给我烧傻了（捂脸）这病毒真厉害，反反复复的（捂脸）小伙伴儿们五一出游一定要注意安全和保重身体哦！玩得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