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平凡人的穿越书》非茶不饮

149、以盗治盗（5）

　　“公子，怎么了？”

　　见赫连翀如此情状，周长逸心头亦是些许诧异，他还从没见过赫连翀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只不知那几封书信究竟写了什么……

　　赫连翀没有答话，地上那迦林人却先开了口：“我劝你们识时务的就把我放了。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主子可是迦林的贵族，不是你们这种低贱的海盗可以亵渎的！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必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竟然会说大威话？”周长逸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见他一脸愤愤之色，嘴巴也不干净，当即就又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啃得满嘴是泥。

　　“把他带回船上，我有话要问他。”赫连翀嘱咐周长逸。

　　“是。”

　　可不待周长逸将人拎起，就听一道破空之声响至耳畔。赫连翀眼疾手快，一把把周长逸推开，电光火石间，一支羽箭便射中了那迦林人的喉咙，力道之大，直接贯穿而出。

　　还不待众人有更多反应，第二支箭矢已到，冲着赫连翀面门就去了。

　　“公子小心！”周长逸轻呼一声，赫连翀已然抽刀而起，转息间，就把来矢斩断刀下。

　　兴许是对方箭矢不足，也有可能是在寻找时机，第三箭迟迟未来。

　　赫连翀不敢掉以轻心，借由闪身之时便朝着羽箭射来方向极目远眺，见林中有寒光微闪，立时要来周长逸背上弓箭。

　　抽箭搭弓一气呵成，“嗖嗖嗖”三箭连续发出，风驰电掣般便射入黑暗之中，就听林间有人痛呼出声便知得手，周长逸着人去看，就又捡回一个与先前那迦林人打扮相似之人。只可惜已经没了气息。

　　赫连翀这一手干净利落，不仅引得己方众人连声惊呼，就是稍远空地处正在清点战利品的徐蛟等人也被赫连翀的杀伐武艺震在当场。

　　当日他们议事时已初尝过赫连翀的城府与才思，却不想此人武力也是如此之高。今日一役，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乌船寨的厉害之处，从排兵到部署，从火器到手段，样样都不是寻常海盗能做到的。

　　徐蛟此时只觉冰冷的海风直往他的后脖颈钻，里里外外被吹了个透心凉。犹记赫连翀曾告诉过他火器一物可不是常人可有，那……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赫连翀面沉如水，环顾了下四周情况，对周长逸道：“黎明将至，此地不宜久待，你带人速速清理战场，房舍俘虏……一个不留！”

　　反正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宵小，就此了结也算是他们帮这东境地界清扫了一颗毒疮罢！

　　“属下明白。”周长逸领命而去。

　　因为他们是佯装海盗攻岛，为防虎鲨军事后追查，所以有关于他们自身真实身份与去向的东西就一概都不能留。尤其是被火弹炸出的残垣，既然无法抹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个干净了事。

　　至于收缴的财物，自是统统带走。黑吃黑么，洗劫一空才是常理。

　　趁着天还没亮，乌船寨与黑蛟帮众人飞快地处理好岛上后事，便迅速启程返航了。此次他们虽也有百多人的死伤，但比起迦林那边，代价属实算轻。而且他们来去匆匆，整个行动一点没有拖泥带水，所以要等迦林那边或是虎鲨军发现，估计已是几日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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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翀不在这几日李复属实有些寝食难安。也说不上来是在烦什么，可就是哪哪都觉着不得劲。

　　甚至有一晚还做起了噩梦，一会儿是他和赫连翀在山林间被蛮子追杀，一会儿两人又落到海里拼命扑腾却无人来救，一会儿更是场景一转，白无虞面无表情地跟他说九霄身故，让他收拾东西赶紧回叙州……

　　吓得李复猛然惊醒，下意识去往身旁查看赫连翀是否安好，却发现床铺空空，这才想起赫连翀出航了，只余他一人留守，瞬间便觉心内虚乏，就再也睡不着了。

　　翌日，等李复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灶房的时候，可把大婶娘子们吓得不轻，还以为他伤势复发，硬是把他又撵回去休息。

　　可李复哪里睡得着，于是便一人晃晃悠悠去了海边，随意寻处礁石坐下。说不得等赫连翀他们大船回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见。

　　李复如此魔怔了两日，暗骂自己杞人忧天。是以强自镇定下来，重回灶房干起了活计，但每到下午时分，也会带着孩子们到沙滩上捡小海货。美其名曰，一边放哨，一边放娃。

　　好在，确如赫连翀行前对李复所说，他们走后的第七日午后，李复就在沙滩上发现了有船队朝他们行来的身影，李复当即就朝岛上的简易码头跑。直到船只越行越近，李复心如擂鼓，便知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此时，留守的鲁峰也得到消息带人赶了过来。

　　故而赫连翀才从船上下来时，迎接他的就是李复一个欢天喜地的拥抱……

　　纵使场合不对，赫连翀也没推开李复，反而轻拍了两下李复后肩算是回应。看得赫连翀身后的周长逸很是诧异，觉得自家公子啥时候这么热情温柔待人了，当真稀奇。

　　等到后续黑蛟帮的船只陆续到达，赫连翀便让周长逸带着庄海和鲁峰前去应接，他还有事，就不去和那帮人周旋了。至于劫回的“战利品”，也由得他们清点好后自行分配。

　　既然赫连翀有事要忙，李复也就不便打扰，于是决定干脆跟着周长逸他们去帮忙处理战后事宜。

　　乌船寨中众人大抵是不知道李复和赫连翀真实关系的，只以为是大当家从海上救回来的富家少爷。可实际什么情况，周长逸、鲁峰和庄海作为赫连翀心腹，自是清楚一二的。

　　尤其是庄海，即便是他不记得角抵场上有李复这么个人，可他被窦吉年派人送到澜园的时候，这个年轻公子还出来看过。当时他便觉得李复模样亲和，也没什么纨绔架子，而且貌似连大当家还是人家护卫。而此次连大当家将人救下后留在岛上几乎同吃同睡的相处方式，更加印证了俩人亲厚的关系。

　　庄海对赫连翀那是极为信服，所以对着李复，自然也就恭敬有礼。毕竟没这俩人，他们一帮子海盗也过不上如今的日子。

　　徐蛟等人一上岸就嚷嚷要大摆庆功宴，周长逸虽觉无所谓，但到底是盟友，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打了胜仗让众人乐呵乐呵也未尝不可。于是便由他出面安排，招呼众人在海边宴饮一番，也算巩固双方关系。

　　而鲁峰则去处理死伤者后事，该治疗治疗，该抚恤抚恤，反正他此前在叙州就是做惯了的，现在做来也驾轻就熟。

　　至于李复，既然能写会算，那帮着庄海这个大老粗去清点“战利品”就显得尤为合适了。

　　既是要盘点分账，那肯定双方都得有人在场，而黑蛟帮派来的正是马先生。

　　马先生见庄海领着个白皙公子前来便觉有些诧异，再细瞧李复眉眼穿着，虽然对方穿的也是布衣布裤，可气质文静有礼，一看就与庄海这样的海盗格格不入，而且，对方看着也甚是眼熟，可不正是他曾见过的与连鹤相谈之人？所以，这便是乌船寨众人从朱家大船上救下那个富家公子吗？

　　马先生一下就提起了精神，他还正愁无法与人结交，眼下机会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马先生上前同庄海见礼：“庄兄，这位是……”

　　庄海大喇喇地抱了下拳：“这位是李公子。现在在咱们岛上做客。我老庄是粗人，不懂算账，所以便请李公子过来帮个忙。”

　　见庄海如此说，马先生就愈发肯定了李复的身份。于是又朝李复拱了拱手道：“李公子好，鄙人姓马，此厢有礼。”

　　李复当然不知马先生意欲结交的想法，见对方殷勤，虽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回了一礼：“马先生好。”

　　李复自是知道此次赫连翀攻打迦林海盗有借朱家大船被袭一事当幌子的，也清楚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身份。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装得矜贵些更好，以免被对方瞧出端倪，给赫连翀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次乌船寨与黑蛟帮联手“打劫”迦林海盗一役可谓是满载而归，派去的十艘战船上堆得满满当当。原本徐蛟还盘算着若是可以，说不得还能抢回几艘船来补充兵力。奈何赫连翀攻打的第一要务便是为防反击或通风报信，直接将对方战船轰了个一干二净。徐蛟也唯有叹一句可惜。

　　至于其他，当时登岛后黑灯瞎火的又情况混乱，所以徐蛟众人其实也不清楚自己都翻了些什么出来，更是来不及细点，见反正都是一筐筐或者一箱箱码好的，就都一股脑抬上了船。

　　后来在回程途中倒是又清点了一番，除却大量的粮食、金银铜板和一些值钱的器物，还有一堆晶亮亮的黑色石头。徐蛟等人不曾见过，只以为是某种矿石，但又看着乌漆墨黑，实在不像很值钱的样子。可既然都已经费劲巴拉地搬上了船，那便一齐运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