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平凡人的穿越书》非茶不饮

126、这怕不是行业年会（1）

　　这日，窦吉年邀李复前去宴饮，他本以为又是一帮纨绔聚在一起欢淫享乐，李复本不愿去，可打开帖子一看，竟与窦吉年曾与他提过的金银会有关。

　　好么……李复腹诽，这是瞅准了他最近生意好，想上门要钱了是吧？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他好过。

　　想是这样想，但去还是得去。李复思忖着就当见世面了，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场宴饮的情况还算中规中矩，估计窦吉年就是单纯地想给他介绍两个金银会中之人。毕竟隔日就是金银会各方聚首的日子，窦吉年并非商贾不会到场，便只得将李复委托给他人代为引荐。

　　那两人李复此前并未见过，一人名赵宽，一人名吕永，都是东境这边有名的大商贾。虽无法同朱家匹敌，但实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李复观察两人，尽管亦是仪态端方地与他们同席而坐，窦吉年也客气地以“赵兄”，“吕兄”相称，但二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对窦吉年的毕恭毕敬。

　　这顿饭李复吃得还算舒心，赵宽和吕永一个劲儿地夸他“年少有为”、“青年才俊”，若非李复还有点自知之明，也知窦吉年“不怀好意”，不然真能被两人吹捧到天上去。

　　“对了，这个是李兄的与会腰牌。”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已然“亲昵”得能以兄弟相称了。

　　李复不以为意，接过赵宽递上的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打开一瞧，里面还真就是一块木质腰牌。用的不是太名贵的木料，只做了些简单的雕花装饰，正面刻着一个标号，“一百二十三”，背面则书“金银”二字，然后就再无其他信息了。

　　“这是……”李复不解。

　　“此乃明日聚首需佩戴的身份腰牌。李兄收下此腰牌便代表乃我会中成员，行事还得遵循会中规则，当然，李兄也无需担忧，会中成员皆是我东境正经经营之人，非有作恶多端之徒。”

　　李复闻言暗自冷笑，就不知在这些人的意识里，什么才叫“恶”了。

　　“至于这个……”赵宽指指腰牌上的数字，“金银会中各人都有一个入会标号，方便会中记录与识别而已。”

　　李复了然，猜测此标号是不是以入会先后作序，若果真如此，那金银会除他以外已然有一百二十二名会员了，还真是个挺庞大的组织。

　　“而且会中腰牌材质亦分了金银铜木四种，分别代表着成员的各个等级。待明日李兄见到其他诸位，自能更加明了。”

　　“哦……”行叭……李复收下腰牌：“我这就算入会……成功了？”李复眨眨眼，这金银会行事怕不是有些潦草，都不兴搞点儿入会仪式啥的？也未免太不拿他们这些生意人当回事了。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才是“金主爸爸”不是……要钱都要得这么理直气壮，临王可堪当世第一人了。

　　吕永听出些李复自觉被怠慢的意思，于是道：“诶，来日方长，若以后李兄经常参与会中活动，对会里贡献多了，等级自是能再往上提一提……而且，对李兄日后的生意也是大有裨益的，呵呵呵呵……”

　　“呵呵……”李复跟着虚笑两声，听这话里的意思，这里头还有会员等级考核的说法？怕不是在比谁钱包的贡献大吧……李复心内敬谢不敏，他觉得现在被窦吉年强行拉入金银会随便当个底层会员就行，升级？大可不必！

　　说罢此间事宜，几人又虚情假意地推杯换盏了一番。甚至窦吉年喝到尽兴处，还对李复最近的螺钿嵌新品赞扬了几句，说是新年家中宴客正缺几件像样的器具……

　　李复心头警铃大作，生怕这人是在借机空手套白狼。他的东西要是送朋友礼尚往来，他一点儿也不心疼。可给窦吉年……他还真有些不乐意。

　　不等窦吉年把话说完，李复就立即接茬道：“窦兄若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可得尽快下手，这批螺钿嵌数量有限。而且如果您买够五百两，来年的‘限量珍品展’我必定给您留一席上座。呵呵呵呵呵……”

　　窦吉年闻言神色一顿，无论他刚才是不是在向李复讨东西此时都不好再继续开口了。只得抚了下酒杯，低声回了句“好说，好说”。

　　一顿酒席吃到最后宾主尽欢。只待散去时，李复同赵宽和吕永二人约好了隔日同赴金银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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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李复是按赵宽给的地址自行前往的。

　　他原本以为金银会这么个有些神秘的组织机构，那选址也该是什么人烟罕见的僻静地方。可谁曾想，人家就大喇喇地设在孔州城中一处庄园之内。据说东境其他州府其实也有，轮番使用，哪处都不闲着。

　　李复觉得估计还是自己把金银会想得太“高大上”了些，不过这样也好，他带着白无虞骑马前去倒也洒脱。

　　可二人刚一出门就被余总管拦了下来。李复定睛一瞧，园中常备却未曾用过一次的马车正收拾齐整地等他上座，就连豆子这名正经小厮也已侍立在侧了。

　　李复腹诽，他是去掏钱的，这阵仗，会不会太隆重了些……

　　余总管哪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劝道：“公子此去乃是会见这东境的各方巨贾，并非寻常宴饮，还需拿出些李氏的威严风度来……”

　　李复一想，好像确实有点儿道理，他虽是看不惯金银会，但说不得以后会与这其中某些人有商业往来，未免被人轻视，这该摆得谱还是得摆起来。于是李复下马换车，又让人把小花牵回马厩好生伺候，这才坐车走了。

　　马车才行到庄园门口便有等候的仆从过来相迎。李复掀帘下车，抬头便见大门正中高悬“无心山庄”四个大字。正打算带着白无虞和豆子入内，却被山庄的仆从虚拦了一下，说是私密聚会还请随从留步。

　　白无虞皱起眉头，看李复的眼神都跟看易碎的瓷片似的。李复无奈，表示来者都是商贾又不是盗匪，保证打不起来。大不了真有事他嚷就是，好歹他也练过些时日的健体拳，闪躲几下不成问题。

　　白无虞看李复坚持便也没多说什么，不让他进，他自有进去的办法……

　　李复入得门来，被仆从引至场中，他眨巴下眼睛，这阵仗，倒和现世的年底行业年会差不多。

　　此时到场者已有数十人之多。相熟之人凑到一起聊聊八卦吹吹牛，不熟的也各自端着茶盏相互恭维，整个会场都弥漫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李复寻摸了一圈，未见赵宽和吕永身影，想着估计是人还没到，其他的也没碰见熟人，他便兀自寻了个清静的角落坐下，立马便有仆从送上茶水点心，李复倒也从然。

　　李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中诸位，大部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其中不乏也有穿金戴银尽显豪气者，当然也有几人衣着低调，面容憨厚，可唯独不见如李复自己这般的少年公子。李复今年虽是蹿了个子，可看上去依旧一副清瘦懵懂的模样，着实与在场众人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如李复一般融不进场中氛围的还有一人。此人李复见过，正是玉月楼中曾向他请安的管事娘子。此时她正端坐一侧，薄纱遮面，一改玉月楼中八面玲珑的风情面貌，倒显出些高岭之花的意味来。

　　李复有些微诧异。这个时代抛头露面行商贾事的还是男性为主，玉月楼虽是特殊行当，但李复也从未想过老板会是女子，今日得见，不由生出些钦佩之意

　　许是大庭广众之下碍于男女大防或是其他什么，并未有人上前同女子叙话，女子一人独饮却也自在。忽地，女子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朝李复这边投来目光。李复被当场抓包有些尴尬，但还是礼貌性地同女子遥遥见了一礼，女子颔首算是回应。

　　“李公子许久不见……”李复身侧突然响起一道男声，李复转头去看，“哎呀，朱掌柜。”总算碰见一个熟人，正是如意斋的朱玉。

　　“李公子好。”二人互相拱手作礼。

　　李复对朱玉印象一直挺好，虽然朱家整出个金楠雅阁同自己竞争，可对事不对人，这一点上，李复还是拎得清的。

　　他和朱玉闲谈了些近况，直到吕永寻到他了才作罢。也正在此时，有仆从来请众人入席，李复从善如流，便跟着去了。

　　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此次宴饮采用的是分席而坐的方式。原本按照李复的腰牌他的座位该是在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但他一路被吕永和赵宽领着，直接就坐到了很是靠前的座位。他也懒得推辞，既来之，则安之，他心态一向好得很。

　　待众人都落座了，上首有一位却还空着。李复揣测，这怕不是个什么大人物。赵宽瞧他好奇，便道：“那个位置是朱老太爷的，他乃是咱们金银会的会首。”

　　李复睁圆了眼睛，哎哟呵，朱老太爷此人他向来只是听说，却没想过会在今日这种情况得见。呵呵，好巧，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