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气走西流川（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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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周有些自卑有些气恼，一面藏着手机不让陆识璋看到来电显示，一面气呼呼地说：“谁说只有他们会给我打电话了，我的朋友很多的好吗？”
“噢？是吗？”陆识璋一边的眉毛扬起。
云周背着陆识璋先偷偷地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想要是骚扰电话一类的就去别的地方接，要是认识的人就好好跟陆识璋说道一番。
打来的是程绍，云周理直气壮地拿给陆识璋看：“你看看，不只是那几个人会打电话给我吧，也还有别人会私下里给我打电话。”
陆识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程绍，他找你做什么。”
“那谁知道呢。”云周骄傲地接起了电话，一面说着话一面出了厨房。
他丝毫不怀疑，相信程绍找他一定是为了工作的事，大概是让他为了电影拍摄顺利别再惹西流川生气一类的。
这内容不能让陆识璋听见，因为云周不想让陆识璋觉得他是个朋友少得可怜的孤寡老男人。
“喂。”云周说着心里已经做好了程绍说他不该惹西流川时他据理狡辩的准备。
“云周。”程绍的语气意外的温和，“我听明期说你们今天放假，回家休整。”
“是啊，”云周迷茫地挠了挠头，“我们都回家休息了。“
“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程绍说，“有一些公司的事想和你说。”
这是云周没想到的，他只是熠诚一个无名小卒，有啥事能值当程大老板专门跟他吃一顿饭来说。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吗？他们俩层级相差那么大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陆识璋已经跟到了客厅了，他坐到沙发上，拿起摆在茶几上的橘子慢慢地剥着。
云周想到陆识璋专门给他做的好吃的，于是说：“程总，谢谢您的好意，可是真不巧，我今天已经有约了，改天有机会了我们再一起吃吧？”
“是和陆识璋有约了吗？”程绍的声音没那么温和了。
云周心想这人猜得真准。
他的朋友就那么少吗？连程绍这个和他不怎么熟的人，猜他的行程都一猜一个准。
“总之我们改天再约吧？”云周没回答程绍，因为程绍那么问是他自己越界了，正常情况下程绍就不该追问了，云周没必要把他的私事告诉程绍。
“嗯，好的。”程绍说。
陆识璋吃下两瓣橘子，站了起来：“程绍找你干嘛？”
云周心想陆识璋问得也很直接，以前是谁说陆识璋很有城府说话要拐很多个弯的？
他本想直说程绍想和他一起吃饭，可看到陆识璋那目光炯炯的样子，话到嘴边变成了：“不告诉你。”
陆识璋微愕，很快收敛了神色，站起来走向厨房，同时淡淡地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怎么想知道。”
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话题变了好几轮之后，陆识璋忽然问：“程绍找你是为什么事？我觉得你还是告诉我为好，我好为你以后的事做准备，免得你面对西流川的攻击毫无反手之力。”
云周听着很想笑，他心说：您不是说您不怎么想知道吗？这话题都变了几轮了，您又耿耿于怀地问我。
“他想和我一起吃饭。”云周怕陆识璋被憋死，好心地说了出来。
陆识璋冷哼一声抱起了胳膊：“你最好离他远点。”
“为什么？”云周问，“他是我老板，我不该多和他套套近乎吗？”
“实际上我才是你的老板，你该多和我套套近乎。”陆识璋不客气地说。
云周不服气，想反驳，可他明白陆识璋说的是事实，他真正的老板其实是陆识璋，陆识璋给他牵线给他铺路，要不是陆识璋，他演这部电影男主的机会也泡汤了。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程绍喜欢玩男艺人。”陆识璋很克制地说了一句。
云周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在他眼里艺人和物品一样，可以明码标价，他想要，就能得到，腻了就扔掉，”陆识璋说，“我劝你别跟他走得太近，别让你自己也变成一个可以轻易得到，也可以轻易丢弃的物品。”
“我当然不会，”云周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他之间只有公事。”
“嗯，那就好。”陆识璋看着云周的眼睛，确认了云周说的话是发自真心后，慢条斯理地低头喝了一口汤。
有了陆识璋对云周的支持和叮嘱，他再去片场时底气就足了许多。
反正有陆识璋站在云周背后，云周没必要再畏畏缩缩，并且陆识璋对云周的支持不只是说说而已，前面云周差点被踢出剧组时，陆识璋是切实地做出让云周能重返剧组的行动。
所以云周并不畏惧了，心里有底气了许多。
云周提前了一些到片场，想早点熟悉一下剧本。
人到的很少，片场静悄悄的。
云周从侧边往里走，走得近一些后，听见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
他仔细地听，发现这声音很熟悉，竟然是云明说话的声音。
“那你们拍戏也蛮辛苦的。”云明的声音很柔和很清脆，听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小，简直像个还在念初中的孩子。
“也还行吧。”西流川的声音说，“有时候会遇见一些不痛快的事，别的时候很轻松。”
“嗯……我觉得你演很太好了，你演过的电影的都看了很多遍，许多台词都能背下来了。”云明声音痴迷而轻快，听上去很高兴，云周已经很久没听到云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之前云明高兴的时候也总带着一些忧郁伤感，就算高兴也只像是在苦中作乐似的。
云周借着道具的遮掩站到他们附近，他们没有发觉云周的靠近。
西流川懒洋洋地躺在他的专座上，微微眯着眼睛，没怎么看向云明。
云明坐在西流川旁边的小座上，笑看着西流川，眼中含着兴奋痴迷的亮光。
云明喜欢西流川。
她竟然喜欢西流川。
不，不能说竟然，西流川是她们一整代少女们的偶像，长相俊美，雅痞性感的气质更是无比迷人，云明喜欢西流川是理所当然。
可是这对于云周来说太难以接受了，他最最疼爱的妹妹竟然喜欢上西流川这个人前帅气迷人，人后蠢得只会鬼吼鬼叫的野猴子。
西流川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云明的赞美与崇拜，云明却没有因为西流川的敷衍而有丝毫的气馁，依然热情不减，整个人从枯萎的干草焕发出新的生机，变成了一朵鲜嫩的还挂着露珠的娇花。
西流川先看见了云周，他饶有兴味地笑了：“你哥来了。”
云明兴味盎然的话语戛然而止，惊惶地回头看过来，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吞吞吐吐起来：“哥……你来了……”
“嗯，”云周没法对云明一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也没法表现出“只要你开心就好”的豁达，于是说出的口气冷淡又不悦，“我以为你知道我在这里拍戏。”
“我是知道……”云明不敢直视云周的眼睛，“林馨她在这里代课，让我来这里找她玩，我就来了，想看看你，就来了片场等你，刚好西流川在，我就和他聊起来了。”
云周嘲讽地笑了：“我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你想看看我，用不着专门挑我不在片场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片场来看我。”
云明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头低得不能再低，像被沸水煮着一样很煎熬的样子。
“哎，云周，你怎么这么跟你妹妹说话啊？”西流川不怀好意地笑着，那表情分明是巴不得云周和云明闹得越难看越好，“人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还有错了？你看你那个脸拉的。”
“我们兄妹说话用不着你插嘴。”云周怒视着西流川。
西流川笑着抬起双手，作出一个类似于放下武器投降的姿势：“好好，你们说，用我回避吗？不过这儿是我的位置，我还是不回避了，你们兄妹换个安静的角落说只有你们兄妹才能听的悄悄话去吧。”
云周看见西流川那得意又轻松的笑容就很反感，那是站在优势的地位上无所畏惧放松自得的笑容。
“哥，对不起……”云明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说，“如果你不高兴，那我以后……”
“别说了。”云周推着云明离开，“我们换个地方聊这件事。”
他们走到校园里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树木茂密，空间较小。
“对不起……”一到私密的地方，云明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她不能动弹的双腿上。
云周一看云明掉眼泪就心软了，温和地摸着云明的头：“我不是不准你和别人交往，这是人之长情，也没什么的。”
云明抬起头，用她那小鹿般湿漉漉泪濛濛的眼睛看着云周。
“但是，对象不能是西流川啊，你也看过他那么多绯闻，他就是个又蠢又花心的野猴子，你喜欢他肯定要受伤害的，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伤呢？”云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希望他说的话多少能走进云明那情窦初开的小心灵里。
云明的眼泪滴滴嗒嗒地往下掉，她哽咽着说：“可是……可是……我只是想靠近一些，只要靠近一些就好，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感觉我和其他同龄的女生一样，可以那样……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会有别人的，难道天下就只剩下西流川一个人了吗？你还会认识别人，会有别人带你走到阳光下像同龄女生那样快快乐乐地活着。”云周尽量保持耐心，他知道对云明不能过于简单粗暴，不然会加重她的心理创伤。
云明看着云周，眼睛里的亮光一点点熄灭，她眼含冷泪慢慢地笑了：“哥，我明白了，我以后会离西流川远一些，你说得对，我会再遇见别人的，没必要因为他伤心。”
云周知道云明的心意还没有回转过来，不过答应的事她会做到，时间会抚平一切，云周会尽可能让云明接触更多的人，更多地走到阳光下，云明很快就会忘记西流川。
云周推着云明的轮椅带她在校园里逛，跟云明说以前他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把云明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林馨在校园里东张西望，焦急地寻觅着什么，看见云周和云明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你来了，还在想云明去哪里了。”
云周想到西流川的事，对林馨也产生不满的情绪，开玩笑一样说：“林馨，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可要看好她啊，别让她被什么人拐走了。”
林馨略为慌乱地说：“我知道，我明白，我会看好云明的，你不说我也很想看好云明。”
云明笑着说：“别这么说吧，我又不是刚学会走的小孩子。”
云周摸了摸云明的头说：“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云明笑着没说话。
云周把云明交给林馨，由林馨带着云明在校园里玩，他回去拍戏。
云周回到片场，想来想去放心不下，于是警告西流川：“我妹妹和你以前招惹的人不同，你以后离她远点。”
西流川把扣在脸上的剧本拿下来，轻蔑地笑着：“就你妹妹长得那个样子，又没胸又没屁股的，我会看上她吗？”
云周太愤怒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避免了立刻跳起来对西流川拳打脚踢：“你这个脑子里全是屎的野猴子，你知道什么！难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吗？你根本配不上我妹妹！”
“哦？是吗？想必你妹妹并不那么想，不然她为什么一见我就面红耳赤羞涩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西流川得意地翘着嘴角，“我可没有主动招惹她，是好一直偷看我，来到片场想办法支开林馨，巴巴地跟我说这说那，我看她可怜才没把她骂走。”
“你！”云周脑子嗡嗡直响，因为愤怒而一跳一跳地疼痛起来，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西流川一定也有什么弱点，说西流川是野猴子已经不够了，一定有什么更能反击到西流川痛处的点。
“你利用一个还没足够成熟的女孩的感情来攻击我，不觉得无耻吗？”云周的声音平静下来，那是他足够有底气时的表现，“你就没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吗？比如被你设了单独铃声的那个人。”
西流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并且也没有出现一般他和云周针锋相对时的愤怒，而是一种冰冷阴沉的恨意：“你想说什么。”
云周并不知道西流川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求而不得的秘密，只是拿着他看到的不寻常的事试探性地一说，没想到还真的中了，于是接着带着猜测说一些模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赵导来拍这部电影，你做的那些傻事让我看着可真可怜啊，你自己不觉得可悲吗？”
西流川痛苦又愤怒，以致于微微发起了抖，他的眼睛里冒着幽深的火，很多情绪在他体内积蓄着，一时间还没爆发出来，就已经显出很强的能量。
“你利用别人，伤害别人，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遇见一个让你也甘愿受伤又无可奈何的人。”云周平静地微笑着，一字一句变成刀子送进西流川心里。
这时赵明期来到了片场，他拿着喇叭喊了一句：“准备准备，各就各位，开拍了。”
云周站了起来，走到他的位置。
西流川动作僵硬地站起来，走到赵明期跟前：“这电影我不拍了。”
赵明期皱起他秀气的长平眉：“你又怎么了？”
“不想拍就是不想拍了。”西流川看了云周一眼。
赵明期顺着西流川的目光也看了云周一眼：“我知道你们俩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你就先压一压你的大少爷脾气，只要拍完这部电影，你们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我都不管。”
“如果你非要的留下的话，那就把云周踢走，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一起拍戏了。”西流川的语气十分沉重。
赵明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云周说：“云周，你们怎么了？”
云周相信西流川那紧张难看的脸色表明他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想必不会和赵明期多说什么，于是他装傻就行了：“我不知道啊，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估计是今天忍耐到极点了吧。”
云周不想摆出怕恐紧张的低姿态，因为陆识璋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不用怕西流川，有什么事陆识璋会给他撑腰。
即便陆识璋不能给他撑腰他也不在乎，就算是被踢出这部电影他也不在乎。
因为云周的父母不在世上后，云明是这个世界上云周最亲最亲的人，他不能允许有人伤害云明。
赵明期的云周那不在乎不着急的样子，恼火又无奈地抓头：“这是工作，你们两个到底是想怎么样！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大把大把的钱已经扔进去了，你们给我来这个吗？”
云周一脸无辜：“我现在站到我的位置上了，只要他愿意拍我随时可以开始。”
赵明期只得再次劝说西流川：“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你这么大的人了，学会负点责任吧。快点开拍，有什么不痛快的拍完戏再说。”
西流川毫无退让之间：“我不拍了，你说什么我也不拍了，除非你让云周走，我俩你只能留一个。”
“你已经答应我了，合约也签了，你不能反悔。”赵明期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合约签了就签了，我付违约金就是了，不过付钱的日期可能不确定，你大可以去告我，就看程总舍不舍得让你把我告出个好歹来，毕竟我是这么大一棵摇钱树。”西流川满不在乎地说，“而你作为交换做的事已经做了，我的目的达到了，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你！”赵明期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西流川你无耻！”
西流川戴上墨镜，骄傲地微微昂起下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把云周弄走，否则我就从这部电影里撤了，到时候你就得有耻地收拾这么大的烂摊子了。”
说完他用他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帅气男明星的姿势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后面一大队助理连忙快步跟上，又是给他打伞，又是低声问他用不用喝水的。
赵明期颓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的喇叭摔到了地上。
云周看着心也提了上去，心想他倒是为了保护云明不在乎到底能不能继续演这电影，可看见赵明期那大受打击的样子，生出了一些怜悯之意。
就在这时，陆识璋走了过来，像是看不明白现场的气氛一样，走到赵明期跟前，斜椅在旁边的桌子上：“赵导，怎么这样没有精气神？需要我的帮助吗？”
赵明期有气无力地说：“以前就你一个人克我，给我带来噩梦，现在我躲你躲得远远的，你还派来一个云周克我，我是要被你们玩死了。”
“别这么说，”陆识璋语气和气平稳，要不是云周早就知道陆识璋和赵明期以前那些过节，还以为陆识璋真的是一个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的善良义士，“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拍戏顺不顺利，万万没想到如此的不顺利，既然不顺利我就要施以援手，毕竟我们都是熠诚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周心想陆识璋说得可真叫好听，这可不是陆识璋因为他和赵明期的过节不让云周参演赵明期电影的时候了？
偏偏陆识璋说得还那么可信，叫别人看来真的是正气凛然，既不浮夸，也有底气。
有的人戏里演技好，生活中演技差，有的人戏里演技差，生活中演技差，而陆识璋是极少极少戏里演技好，生活中演技也好的人。
不过陆识璋演技再好赵明期也没信他，只是走投无路只能寻求陆识璋的借力：“那真的谢了，陆导这是有办法帮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气走西流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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