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电影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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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周被陆识璋的情绪带动了，也十分愤怒了，他分不清谁对谁错，眼下只想和陆识璋针锋相对。
“凭什么让我滚！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房间里放我的照片干什么！”云周大声说。
陆识璋把云周从他房间里推了出去：“因为我讨厌你记恨你！想让你死！”
云周不知道是怎么吵到这种地步的，陆识璋连想让他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云明推着轮椅从房间出来，到客厅里，仰着头看发生了什么，小小的脸上满是惊惶担忧。
“好，”云周愤怒失望并且不理解，他只想也让陆识璋受到同样的伤害，“我告诉你，我要去参加赵明期的面试，参演他的戏，和他一起痛骂你是个自私自利嫉妒强的小人！”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爱演多烂的片就演多烂的片，我不在乎！不用告诉我！”陆识璋冲回他房间里，用力地甩上了门。
云周站在走廊里喘着气，愤怒又茫然。
云明仰头看着云周，痛苦焦急地搓着手，目光惶恐不定地飘来飘去。
云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下楼，蹲在云明的轮椅前面，握着她瘦小得可怜的手：“别害怕，没事。”
云明小声说：“哥，你们为什么吵架啊……”
“因为一些小事，别在意。”云周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和陆识璋吵，说得很含糊。
“不要吵架……”云明胆怯地说，眼泪在眼眶里发抖，“最好不要吵架，陆爷他对我们很好……我们也该对他好。”
“我知道，”云周想到陆识璋对他的帮助，愤怒一下子消去了不少，“过几天我们就和好了，你别放在心上。”
云明点了点头，可还是一脸的不安。
云周把云明送回房间，而后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有什么矛盾都等之后再说吧，等他消气之后再去解决这事。
第二天云周早早地起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假装看电视。
这是陆识璋出去的必经之路，他守在这里，想看看陆识璋会不会想对他说什么。
云周听着陆识璋打开房间门，下楼，走过客厅。
他看向陆识璋在门口换鞋的背影。
这混蛋玩意儿，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戏快杀青了，我们很快就能搬出去了。”云周说。
他并没有很强烈的要尽快搬出去的想法，这句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更多的是他感觉必须要和陆识璋说点什么，说什么也比沉默不语要好。
陆识璋换鞋的动作顿了顿，仍然背对着云周：“签的租约是一年。”
“我会交一年的房租，发了片酬我完全交得起，并且还有足够的钱另外租个房子，我会到那儿去住。”云周说着带着近乎恶毒的心态加了一句，“这里的房间就用来放东西吧，放大蒜挺不错挺合适的。”
陆识璋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云周了，恼怒地看着云周：“你可真是有办法，爱放什么放什么吧，爱搬走就搬走，想到哪儿去到哪儿去。”
云周顿时有些后悔，他想他要是没以这个为由头刺激陆识璋开口说话就好了。
“云周，你从来就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样，毫不费力地就能施加给别人痛苦。”陆识璋说，“我很高兴我现在能毫不犹豫地厌恶你了。”
云周听着这话很刺耳，甚至感觉失望和痛心，他呆呆地瞪着陆识璋说不出话来了。
搬走吧，一有钱就搬走吧。云周带着他惯有的逃避心理这么想着。
云周接到了赵明期的试镜通知，他早早地去了。
新的机会代表新的钱，代表他有能力逃开他在陆识璋那里犯的错——虽然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他的错。
云周到了半个小时后邢宇、高程夕和陈好男也到了。
“云周啊，你想好了没有啊。”陈好男问，“咱们尽快签约，你要演赵导的戏，没有经济公司可是要耽误的。”
这些天陈好男就跟苍蝇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嗡嗡，或是打电话对他嗡嗡。
云周很烦乱，他纠结不定，继续跟陈好男合作吧，甄星娱乐这公司太小了，没啥发展，不跟陈好男合作吧，其他伸出橄榄枝的公司云周也看不清深浅好坏。
真希望有个大公司突然出现在云周眼前，有绝对的安全保障，让云周不用再纠结徘徊。
赵明期和西流川一起走进了等待室，后面跟了七八个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
云周赶紧掏出口罩戴上。
西流川站在人群里就像单独加了滤镜一样帅得特别突出显眼，他懒洋洋地打着呵欠：“你要选角就自己选，拉我来干什么？”
“你也要试戏。”赵明期的脸色沉沉的。
“是程绍请我在你的片子里露脸的行吗？我试个屁的戏啊？”西流川抱着胳膊不屑地说，“我不试，不乐意用我拉倒，你自己跟程绍说去。”
程绍是熠诚传媒的老板。
“你需要试戏，我要看看你适合哪个角色，适合什么造型。”赵明期面无表情地说。
“我说了我不试。”西流川强硬又傲慢地说。
“你既然答应了程总，那就该敬业一点。”赵明期秀气的脸黑沉沉的。
“程绍让我来演是为了用我的敬业吗？观众爱看我是看我的敬业吗？”西流川说，“他们喜欢我的长相喜欢我这个人。”
“可我要拍的是电影，不是你的个人写真。”赵明期的手攥了起来。
“你爱拍什么拍什么，我不伺候了！”西流川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身，目光准备无误向着云周投了过来。
云周赶紧低下头，盼着这位啥都不放在眼里的爷快点走，别认出他来，别把他的试镜给搅和了。
西流川大笑了几声，对赵明期说：“你就找了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啊？”
“他们并不差，尤其是云周，我看了他的新剧，他非常出色。”赵明期挺直了腰杆，用骄傲的不服气的语气说。
西流川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云周？”
云周捂住他露在口罩外面的额头和眼睛，心想他完了，并且后悔他当时就是该在西流川那蠢货的外套上留下他字迹并没有多好看的签名。
“是的，云周。”赵明期说，“花无百日红，你不要觉得你就是不可替代的。”
西流川没接赵明期那茬，而是一步一步向云周走去。
云周想西流川是不是电视剧演得太多了，向他走来的时候还放慢了脚步，好像是为了增强戏剧效果似的。
确实有效果，西流川每走一步云周都更紧张一分。
西流川走到云周面前，伸手去拉云周的口罩。
云周一动不动，任由西流川把他的口罩摘了下去。
“就是你。”西流川说。
“是我，你好。”云周心里紧张，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真是够胆啊，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西流川端正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有什么不敢的。”云周耸了耸肩膀，“赵导让我来试镜，我就来了。”
西流川被噎得愣了愣，而后说：“你毁了我很喜欢的一件外套。”
“你也毁了我很喜欢的一件外套，我们扯平了。”云周说得轻描淡写。
西流川没在云周这里占到什么便宜，于是对赵明期说：“你不能让云周出现在这部电影里。”
“为什么不能？”赵明期看着比刚才被西流川拒绝的时候高兴多了，“这是我的电影，我想让云周在我的电影里出现。”
“他就是个没有观众缘的无赖，你的脑子是让打板器给拍了吗？为什么要用他？”西流川暴躁地说。
“他很有观众缘，上一部剧观众很喜欢他，并且，”赵明期尖刻地说，“他有才华又没有傲慢到不肯参加试镜。”
“你可想好了，这电影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西流川说，“你可是动用了程绍的面子才让我演你的片子的。”
赵明期眼睛里那一点得意高兴黯淡了下去。
“怎么样？”西流川得意地笑看着云周，“现在你后悔得罪我了吧？”
云周站了起来，不再仰脸看着西流川：“我不后悔我得罪了你，只后悔那天从巷子里过去的时候没快点，让一个自大的疯狗毁了我的衣服。”
西流川气得扬起拳头要打云周，陈好男赶紧站起来拉开云周。
“西流川！”赵明期喊了一声冲到西流川跟前拦着他，“上次的丑闻程总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压下去，你还闹事！”
西流川指着云周说：“你得罪了我，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陈好男轻推了云周一把：“快跟流川道歉。”
云周说：“我不道歉，我没做错什么。”
“你多大了？”陈好男反问，“竟然还管什么对错，对就是你现在不道歉你就没戏演要饿死。”
云周想了想，硬咽下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对……”
西流川还在大声嚷嚷：“道歉也没用，没人敢那么对我，想道个歉就了事？”
云周把后两个字吞下去了，转而说：“对我来说不道歉是对，我高兴了是对，被疯狗咬了就骂他是对。”
西流川一听吠叫得更厉害了，赵明期都要按不住他了。
陈好男赶紧把云周拉得离西流川远一些，免得西流川的拳头真的落到云周的脸上。
“云周你疯了！有我在你别想再在圈子里露面了！”西流川对云周大声吼，“你给出去！”
“他不能出去。”赵明期忽然说，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西流川看向赵明期：“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赵明期无所畏惧地回视着西流川，“云周要留下来试镜。”
“那好，”西流川冷酷地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就不参与了。”
“好，我想你走是好的，免得你试镜的效果不如云周，丢了熠诚传媒的脸。”
“我会不如他？”西流川受到侮辱一样愤慨。
“谁知道呢。”赵明期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激将法。”西流川显然动摇了，“我可不会让你牵着走。”
“他现在的势头和你当初的势头太像了，你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被大家认可，却很受观众欢迎，谁知道他会不会对成为下一个你，占据你的位置。”赵明期说。
“没有我，你们这电影根本就不会有多少人看。”西流川不屑地说。
“那可不一定，我上部电影就没有你，不也有不少人看吗？现在再加上云周……云周一定会大红大紫。”赵明期有意赞赏地看着云周。
“呵呵，就凭他？”西流川不以为然，“有我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赵明期满意地弯了弯眼睛说：“那你坐着等会儿，我安排一下到隔壁试镜。”
“嗯。”西流川就着赵明期给的台阶下了，昂着头挺直了腰板走到云周旁边坐下。
云周被西流川身上的孔雀气质给冲到了，别扭地皱了皱鼻子。
邢宇站起来走到西流川另一边坐下，很狗腿地跟他套近乎。
西流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时不时噎邢宇一句，邢宇逆来顺受地听着，对西流川的吹捧丝毫不受影响。
“西流川，云周，”赵明期到等待室来，看着手里拿着的文件，同时念了西流川和云周两个人的名字，“你们现在到试镜室去。”
云周站了起来，西流川坐着没动：“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是的，你们两个人对戏。”赵明期自动忽略西流川的不悦。
“好啊。”西流川站起来，气场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参加什么决斗，“我就会会云周，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云周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
他没西流川那么好斗，也不想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邢宇和高程夕都伸长了脖子目送他们离去，好像恨不得能把脖子九曲十八弯地伸到隔壁去一样。
“你们要演的是一对同性恋人……”赵明期平静严肃地开口。
这下不只西流川惊讶，连云周也傻眼了。
他本以为他要演的是和西流川作对的支派或者西流川的好朋友之类的。
“你没搞错吧？还是我听错了？”西流川说着抬手碰了碰他的耳垂。
“我没搞错，你也没听错，”赵明期说，“你一直以来都是在灾幕上表现你自己，而不是演戏，难道你不想突破一下，做一个真正的演员吗？”
“我不在乎做不做演员，我只要有钱买更多的豪华别墅和名牌衣服就行。”西流川摆出听老妈唠叨的不耐烦姿态。
这话噎得赵明期有一会儿说不出来话，接着他公事公办面无表情地说：“总之你们要演一对同性恋人，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他是跟着你到大学附近打工的服务生。”
西流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设定挺好的，我就是有高材生的气质，云周就适合演文盲。”
“他不是文盲，是初中毕业生。”赵明期纠正西流川说。
“那和文盲有什么区别？我是名牌大学高材生，他是初中毕业生，那对于我来说就是文盲一个呗。”西流川高傲地昂着头，从眼角瞥了云周一眼。
“看样子你有一部分还是可以靠本性来表现，你的目中无人自高自大自私自利和人物很相似。”赵明期说。
云周在一旁点头：“赵导说得好。”
西流川瞪了云周一眼，云周回了他一个无所谓的微笑。
“好了，那么就开始吧。”赵明期拍了拍手里卷成一卷的文件。
云周略思考了一下，他演的角色追到西流川的大学旁边打工，加上西流川自高自大自私自利的设定，他这个人物在这段关系里应该是弱势一方。
他酝酿了一下仰望另一个人的情绪，一面擦桌子，一面小心翼翼地对西流川说“流川，今天课多吗？下课了要不要到这边来吃饭？”
西流川坐在桌子另一边，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课不多。”
云周问的重点是后面那个问题，西流川却只回答前面那个，云周不甘心地再次邀请西流川：“那下课了来这儿吃饭吧，我让师傅在你下课点给你做，你到了不用等就能直接吃。”
“不了，”西流川拿出手机随手划拉着，“吃太多次都吃腻了，我在想是不是该换点新鲜的了。”
云周看着西流川那个德性，心相他演渣男倒是很在行嘛。
“可是你这周都没来几次……”云周没什么底气地说，“今晚来吧……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事……”
云周说着努力回想陆识璋穿着浴袍胸口挂着水珠的样子，脸迅速升温了。
西流川上下打量了云周一番，兴趣缺缺的样子：“你最近是不是胖了？身上有炒菜的味儿。”
云周赶紧抬起胳膊闻了闻：“洗洗就好了吧……”
西流川站了起来：“别了，刚有人约我晚上去看演唱会，有约了，走了。”
云周看着西流川的背影，无奈地忧伤地垂下了头。
“嗯……”赵明期在摄像机后面一个劲地点头。
云周一秒出戏，立刻回到他惯常懒洋洋嘻皮笑脸的状态。
“可以可以，”赵明期激动得两眼放光，“你们俩的镜头感很好，放一起的画面很好，我看着都期待了。”
“应该是我的镜头感好，他这种小角色是沾我的光。”西流川说。
“我觉得你的角色应该增加一个臭不要脸的属性，这样更方便你本色出演。”云周立刻回怼。
“难得云周你戏外这么烦西流川还能在戏里表现得对西流川感情那么深，最后那个忧郁的眼神很不错。”赵明期很欣慰地说。
西流川冷哼一声说：“也许你们俩该去演一对同性恋人。”
“好了，”赵明期说。“我希望你们俩演这部片的男主角，片酬我和制片商量一下后告诉你们，你们考虑一下，过几天给我个答复。”
这几句话给云周打懵了，他这就要演赵明期电影的男主角了吗？
他前些日子还流落街头快要死外面了，今天就要冲到一线了吗？这跨度太大了。
“我们两个都演男主？你看他那个样子他配吗？”西流川说，“我是唯一的男主，他给我当配角都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赵明期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够资格。”
“赵明期，你让这么个人跟我一起演男主，是为了羞辱我是不是？”西流川周身忽然出现了森然冷意。
“我是为了拍电影。”赵明期说。
“不，你不是，你还停留在你青少年时期，为了妈妈被抢走而难过呢吧。”西流川说。
赵明期勉强维持的公事公办的表面破碎了，他白晳的额角浮现出细细的青筋：“西流川，你是个疯子。”
云周觉得他不适合再听下去了，可又舍不得走，一方面他想听下去看看赵明期会不会坚持让他演男主，另一方面他很八卦，想听西流川和赵明期戏外的恩怨情仇。
“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耿耿于怀吗？”西流川说。
“我并没有耿耿于怀，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赵明期说。
“如果你没有耿耿于怀，那你为什么过年的时候都不肯去看吴惠姿？”
云周通过“热心群众Lingling信”的文章知道赵明期的母亲是吴惠姿，是位富有而美丽的女人，在十六岁时就跟她的保镖有了赵明期，后来嫁给了西流川的父亲西流金。
吴惠姿和西流金结婚的时候西流川在国外读书，参加婚礼的时候大闹一场，和吴惠姿的关系闹得很僵。
“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你们一家人怎么亲亲密密地幸福生活跟我没有关系。”赵明期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西流川往赵明期跟前靠近了一步：“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妈，你总该去看看她吧。”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去不去看她了？”赵明期停下动作，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西流川。
西流川愣了愣，而后虚张声势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你，你爱去不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这人不行。”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电影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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