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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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好男看了高程夕一眼，后者的脸变成了紫色：“好，程夕马上就把他的休息室腾出来给你用。”
云周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样才对。”
高程夕拉长了脸转身要走。
“等等，他不能走，我想要的跟他有关的还挺多，让他听着。”云周说。
“程夕，你留下，多对云周好一点，云周是你前辈，大红大紫了也能带着你点。”陈好男和声对高程夕。
“不必了，”高程夕冷冷地说，“我有我表哥带着我就行用不着别人。”
“程夕，别这么说话。”陈好男看了眼云周的脸色。
“我的休息室爱给谁用就给谁用吧，造型室我也不去了，我想我的合约该看看能不能解了。”高程夕沉着脸说。
“程夕你别闹。”陈好男拖着高程夕到一边去，声音很小地跟他说着什么。
云周打了个呵欠，坐到休息室的大沙发上看手机。
剧下面关于他的讨论很多，剧的播放量也多得不正常。
“那你就让他那么欺负我！让他骑在我头上！我还要受多少窝囊气！”高程夕忽然大叫起来，声音大得云周在休息室里都能听到。
陈好男拉着高程夕的手腕和他说了几句什么，脸色很为难。
“不用！什么也不用！我进公司的时候你说的多好听！当时如果不是你给我那么多承诺，我就跟我表哥一起进熠诚传媒了！怎么会窝在这里！”高程夕的声音仍然很高。
陈好男拉着高程夕的手腕接着说，看表情是在安抚他。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受够你画的饼了！跟着你我除了憋屈什么也没有！要不是信了你画的饼，我现在人在熠诚传媒，能和陆爷、西流川那样的大牌一起拍戏！现在呢？我只能被一个小小的云周欺负！”
“好！你看不起我的小公司！那你拿违约金，交够了钱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陈好男也吼了起来。
高程夕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好，好，陈好男，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我当初真是眼瞎了……”
“我够惯着你了，你以前横行霸道我劝过你没有，你非不听，你今天收获的果都是你当初种下的因！”陈好男冷冷地说。
高程夕迅速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背包在众人的注视下昂道阔步地出去了。
陈好男看了公司门口一会儿，而后来到休息室，在云周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们来接着谈合约的事，我都找人拟好了，你看看，我看今天就签了吧。”
他说着在云周面前放下一叠文件。
云周拿起来翻看了一下：“陈总，您不是搞笑呢吧？你拿百分之八十我拿百分之二十？”
“之前签的合约就是这样的，这没什么不好吧，我们拿到更多的资金，才能有充足的钱来包装你给你做宣传啊，最终还是用在你身上。”陈好男一脸正色。
“大可不必，您的包装能力我这十年是看明白了，给您那么多钱全是浪费，您八我二想都别想，决不可能。”云周说。
“那就五五分，这可以了吧，原来是二八，现在我们一下子做出这么大的让步。”陈好男做出痛心的样子。
“不值得。”云周说，“现在找我的公司，哪个都给你给的条件好，规模还比甄星大。”
“也不能那么看，你在这夕待了十年，对这里的规则更熟悉，才更利于你发展啊，我能根据你的情况，给你量身订做发展计划，这是其他公司做不到的。”陈好男说和头头是道。
“您还好意思说，这次能出头根本就是我运气足够好撞上了，靠您的计划您的培养，我到死也不会有什么水花，还跟我说发展计划呢。你跟我谈优势只能是给我的分成多，对我的限制少，别的什么优势也没有。”云周把左腿大喇喇地放在右腿上面。
“可以少限制一些，可分成不能再退了，五五分成是底线，我们运营也需要成本的，你觉得没有包装出什么，但是我们的工作一直在做，投入并不少。”陈好男说一名右手食指就在透明的桌面上点一下。
“我的底线二八，你们二我八，不干涉我选剧选代言，不干涉我一些小型的外快。”云周抱着胳膊说，他知道现在是他最有势的时候，这个时候得有气势，不然谈不成他想要的结果。
“那我们各自再想想。”陈好男说着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你不用着急做决定，外面很多公司都是坑，你要谨慎。”
“这个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云周站起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大周六的，我回去补觉去。”
陈好男跟着云周站起来，给他开门，送他出去。
高程夕带了几个搬家工人进来，指挥他们往外搬东西：“那个花盆也要，小心点，那盆兰花很贵。”
“你这是在干什么？”陈好男顾不上送云周了，走到高程夕跟着问他。
“看不出来吗？我要把我的东西都搬走，我以后不在甄星待着了，我要去熠诚传媒，就算进不去熠诚传媒我也能找到别的地儿。”高程夕的眼睛肿了起来，看来是哭过。
他的双眼皮本来就做得宽，现在肿得更大更宽了，看起来像个小脸的悲伤□□。
“你别闹了。”陈好男无奈地说，“不想工作那就休息几天，去玩一下，别闹腾我。”
“谁闹腾你了？这叫散伙，你看不明白吗？”高程夕尖声尖气地说。
云周觉得他该回家休息了，可是脚拔不动，定定地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戏。
“你别这样，我一定给你个说法行吗？消消气。”陈好男好声好气地说。
云周心想他以前是有多心大，竟然没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猫腻，这多么奇怪多么明显啊。
高程夕不说话了，扁着嘴看向一边。
陈好男又把云周叫回去：“云周啊，你这一天气该出也出了，程夕他不懂事，以前得罪了你，以后肯定不会了，你就别找他麻烦了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云周说。
高程夕欺负了他十年，他就反抗了一天，这就收手，那也太不公平了。
“这样，我给你加到二八，一年一年签，给你找个新的休息室，你别再折腾程夕，这怎么样？”陈好男说。
云周没想到陈好男真能松口，很是意外。
但他提一些苛刻的条件的另一个作用是想拖一下，好有时间想明白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所以云周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嗯，可以，你给我新合约，我找律师看看。”
“好，你等一下，合约马上给你，你带回去慢慢看。”陈好男很快拿了一份新合同过来给云周。
云周拿着新合同回家，感觉很不真实，变化太大了，转折太大了，他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他很怕一睁眼一清醒发现这只是因为他太期望好起来而做的美梦。
云周没钱打车，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路上悠哉悠哉地骑。
他想刚才应该让陈好男给他打车或者派个专车才对，现在陈好男看上去有求必应。
小巷子里七八个人围在一起，有呕吐声从中心位置传来。
“你们给我滚！都给我滚！老子今天就不拍怎么了！我看谁能管我！”人堆里有个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怒吼。
他一身的昂贵名牌服装，看上去很时髦，小方脸，下颌线清晰，深红色的嘴唇带着一点濡湿的光泽，肩膀较宽，高大英俊，结合了现在流行的中性俊美，又有男性的高大英气。
“可是答应了要拍的，他们等了很久了，就这样扔一边不管不合适吧，昨天他们就等了一天了……”
“你还想不想干了！”高大英俊的男人怒吼，“再啰嗦你就给我滚！”
围着的人里有人看见了云周，警觉地拦住云周：“不能拍照，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
“我没拍照。”云周有些反感地说，“我只想过去，你们把路都堵了。”
“拿出来手机给我们看一下。”对方说。
“拍拍拍，又尼码拍，这些傻逼跟疯子一样。”醉鬼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要签名要签名，烦死了，我的手都要抽筋了！”
云周这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西流川，当今娱乐圈的超级顶流，他的粉丝数量极其多，并且非常狂热。
传说他脾气非常不好，易怒且酗酒，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
“签，我给你签。”西流川不由分说地把云周的白色外套扯过去，从助理的口袋里掏出一枝笔，在上面签上了龙飞凤舞三个大字“西流川”
“谁让你签了！我没让你签！”云周肉痛地看着他的白外套，他的钱还没到手，没钱买新衣服，这是他仅有的一件白外套，也是他仅有的几件还能穿的衣服之一，“还是防水笔，洗不干净了！”
西流川怒瞪着云周：“什么？你竟然不想要我的签名？给脸不要脸你是！”
“你！”云周愤怒地把西流川的外套扯过来，在上面签上大大的“云周”两个字，“那我也来给你脸！”
“哎啊——”西流川大叫一声抓着他的外套，“我的外套！这笔写上就洗不掉了！”
“你看，别人硬给的脸你不想要吧。”云周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西流川往他外套另一边也写上字。
西流川指着他自己：“我可是西流川。”又指着云周，“你又算谁，你敢这样。”
“我是大名鼎鼎的……”云周跨上自行车，趁大家专心听他名字的时候飞快地蹬了出去，把他们留在原地傻瞪眼。
听说西流川是个花瓶，智商不太高，今天看来真的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转了几道街，云周被西流川的喽啰们截住了。
好吧，不太聪明有喽啰还是不一样的。
西流川把墨镜拿下来，露出他漂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双眼皮不太明显，眼角略微上挑，既英气又有一些妖冶。
他上下打量了云周一番，说：“你胆子还小啊。”
“还行吧。”云周满不在乎地说。
“你把我的外□□脏了，就想这么一跑了之吗？”西流川向云周靠近了一步。
“你不也把我的外□□脏了吗？我们扯平了。”云周抓着他的外套下摆给西流川看。
“我的外套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身上穿那破烂才多少钱？”西流川嫌弃地上下扫视了云周一圈，同时还往后退了一步，好像云周身上爬了什么细菌一样。
“确实，价钱不一样。”云周点点头，“你知道你和别人起冲突这个新闻值多少钱，而我和别人起冲突的新闻才值多少钱吗？”
西流川脸上那了不起的傲慢凝固住了。
“你看看，现在我们在哪儿。”云周看了看四周，再往旁边走走就是一条大步行街，人来人往，“你说我在这儿大喊你的名字，你说会是什么效果？”
西流川怒不可遏，旁边有人拼力拉着他劝说他。
“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他还想蹭你的热度呢，咱不让他得逞。”
云周笑容满面地冲西流川挥了挥手：“我这个不得逞的人要走喽——”
“别让我再碰见你！”西流川在云周的身后冲他喊。
云周头也不回，冲着下午粉橙色的霞光一路骑过去：“应该不会再见了。”
他是个小透明，跟西流川的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少，再说了就算万一的万一两个人见面了，就西流川现在醉成这个样子，应该也不会记得他，也就不会认出来他了。
云周回到家的时候云明正在客厅里画漫画，打草稿练习的纸摆了一桌子。
“我回来了。”云周换好鞋走进去。
云明看见云周后睁大了她水汪汪的眼睛：“哥……你的外套，那该不会是……”
云周看了他的外套下摆一眼，说：“嗯，是西流川那个疯子在上面写的。”
云明从地毯上爬起来，坐回到轮椅上，快速地朝云周过来，把云周的外套下摆抓过去。
“怎么了？”云周看云明眼睛都红了，平时云明不哭的时候眼睛也总是水汪汪的像含着泪一样，现在眼睛一红，眼睛里就聚出了大滴的水珠，“别难过，别担心，我不久后就能领到片酬了，到时候可以买新外套。”
“这是西流川的签名……真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眼看见西流川的签名……”云明瘦而白的小手微微颤抖着。
“你喜欢西流川？”云周难以置信地说。
“也算不上喜欢……”云明红着脸松开了云周的外套下摆，“毕竟是大明星，只是觉得很难得……”
“哦，”云周把云明的轮奇转了个圈，推着她回到她画漫画的地方，“不喜欢他最好了，他这人不咋样。”
“你今天见到他了？”云明回过头看着云周，眼睛更亮了。
“啊见到了，”云周“大”字型在沙发上摊开，“他喝得烂醉，成了疯批和傻逼的结合体。”
“哦……”云明低下头，咬着嘴唇，“他应该没电视上那么好看吧……应该很狼狈。”
“长得倒是比电视上还帅，连我这个看他很不爽的男的也不能违心说他长得不行。”云周眯起眼睛，好像要睡着了，“倒也没有很狼狈，一堆人围在他身边伺候他。”
“哦……”云明看了云周一眼，接着不和他对视了，视线也没落在什么具体的东西上，“你的衣服不能穿了吧，给我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洗掉。”
云周把外套脱下来给云明：“真是心疼死我了，这个白外套上一个油点也没有，就这以给报废了。”
云明没听云周把话说完，就拿着外套回她房间去了。
“咸鱼也是鱼，不论咸淡都是鱼，做咸鱼没有什么不好……”
云周慢吞吞地接了电话。
“云周，今天晚上剧组庆功宴，你来吧，好好准备一下，有大导演来啊，说不定会有好机会。”凌仕的声音听着很高兴，想必是因为这剧的播放量超出他预期的多吧。
“啊，好。”云周捏了捏他的鼻子说。
“云周啊，多亏了你，播放量才这么多，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你是全剧组的福星。”凌仕说。
“没有没有。”云周坐了起来，“还要多谢凌导您给我机会，不然……”
云周想到他窝在家里那段的灰暗生活，还是会后怕。
“就别谦虚了，好好准备啊。”凌仕说，“没什么别的事那就先……”
这是常用的结束语，可凌仕没说完，像被什么打断了，他停了一会儿才说：“还有一件事，晚上庆功宴可以带一位家人，你可以带家人来吃好吃的。”
“嗯，好。”云周说。
“那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嗯，好。”
云周挂了电话后走到云明房间门口。
之前因为穷，俩人一直住一个小房间，在一张床上用布帘子隔开就假装那是两个房间。
现在是不是该像正常的兄妹一样注意一些了？
云周想了想后，没直接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进来。”云明停了一会儿后说。
“晚上我们剧组吃好吃的，可以带家人，你跟我一起去吧？”云周说。
“啊！”云明惊叫一声，“要死了……存稿没了，我今晚的更新还卡着，光顾着……”
云周歪了歪脑袋，想看云明光顾着干啥了。
“……光顾着看电视了。” 云明推着轮椅往客厅走，“今晚我就不去了，得赶更新。”
“断更一天没事的吧。”云周跟在云明后面，“你看你瘦的，难得能吃好吃的，跟我一起去吧。”
“不行。”云明毫不动摇，“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能赚一点钱，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别人交流，要是不做了，我会觉得自己没有一点价值，会迷失……”
云周愣了愣，而后说：“好，那你好好画。”
“嗯，好。”云明坐回地毯上，对着很多画稿发愁、研究。
晚上云周穿着黑色卫衣，外面套一个灰色的马甲，下面穿一条黑色的裤子。
现在这个天气穿这些还冷，但没别的了。
又想起被西流川画坏的外套，更恨了。
庆功宴在一个大酒店开办，还挺有档次的。
云周看看自己的衣服，想着没事，他进去只要少说话靠边站就行。
他走进去，在待都的引领下走进他们的包厢。
凌仕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云周你可算来了，大功臣，我还怕你不来了，一直担心。”
“当然要来。”云周笑着说，“有好吃的的地方怎么少得了我。”
林馨跟在凌仕后面，有意无意地越过云周往他身后看，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云周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林馨。
林馨说：“云明没和你一起来吗？”
“她在家赶更新，没时间来了，只能我替她吃啦。”云周说，“我本来还以为云明和你住一起会很打扰你，没想到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林馨的眼神略微飘忽了一下：“云明性格很好。”
云周和云明是亲兄妹，可也对林馨的话不敢苟同。
平时云明的性格是很好，可一受到打击，承受生活的压力的时候，云明就会向着她自己挥舞刀子。
“看是谁来了，我们专爱抢主角风头的配角来了。”邢宇端着一杯红酒走走来，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云周，“为什么你就没有当配角的自觉呢？”
云周说：“不，不是我没自觉，是你没自觉，演着主角的戏也只能演出配角的样子。”
邢宇正要反击，被凌仕激动的声音打断了：“赵导，您来了。”
赵明期微微点头。
他穿着简洁大方的衣服，个子不高，长得很秀气，小小的瓜子脸，五官是男性中少有的精致小巧，几乎是有些女相了。
邢宇也走过去：“赵导，我们都在等您。”
赵明期笑着说：“邢宇这次有进步，很不错。”
邢宇立刻喜笑颜开：“我看了您的采访，有在按您说的练。”
高程夕看他表哥受到了夸赞，愉快地走到跟前，刷刷存在感。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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