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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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闹剧直到陈升被权叔拎到管理室教育为止。
原本几个管理员确认两人是情侣后就不想管了，偏偏任棋拱火和罗一你来我往的‘小声’聊天。
“是情侣，就能不经过女方同意耍流氓啊？”
“他们可能订婚了？”
“订婚了也不能这样啊，看我们冬日小小只的，被欺负了也没办法。”
“哎，不被尊重的关系是不健康的。”
“……”
两人把冬日说得弱小又天真，仿佛无力反抗的小可怜，陈升衣服上的泥土：嗨，你好，我在呢。
“健康的两性关系应该是以尊重为前提，权叔，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问题递到管理员的面前。
最终管理员邀约陈升管理室谈话让大伙儿散了。
几人洗完衣服本来要去空地晾，冬日皱了皱眉：“我们就晾窗台上吧，现在还早，要是睡觉的时候冷，咱们收进来就好，到时候应该也不滴水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衣服都快被偷完了。”
唐曼：“我也被偷了一件外套和裤子。”
任棋：“我袜子也只剩两双了。”
罗一：“我也被偷了。”
四人怜惜地看向彼此。
七八件衣服悬挂在窗棱上，在夜晚的凉风里花枝招展。
罗一确认好衣架勾得很稳后坐回自己的床，搓搓手：“现在水好冰了，这边十月份就这么冷了啊。湿冷湿冷的。”
“这是四川，你以为哪儿都和你们广东一样啊？”
四人东扯西扯，最后决定一起做会儿运动。
边运动边聊天。
任棋：“冬日，你今晚上真不找陈升啊。”
罗一：“找他干啥？”
任棋：“我感觉他今天气得够呛。”
冬日：“他自找的。”
“也是。”任棋开始箭步蹲：“姿态得拿捏。你之前白天晚上都找他，看把他惯的。小学妹儿，姐姐告诉你，对男人不能这样。”
唐曼也说：“我和陈升之前虽然一起做过project，但是真觉得他配不上你。你还跑这么大老远找他，哎，现在和我们一起被困在这儿。”
“像今天中午这事儿，是我都要直接提分手了。”下午冬日午睡的时候，唐曼已经简单的和任棋、罗一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他居然把你扔楼梯间就去抱毕瑶。你当时也走不动道儿呢。”
“我和毕瑶很早就认识，陈升跑来学校找过她好几次，包括他俩之前视频聊天什么的，我还以为她们在谈恋爱。”罗一说：“我之前找不到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冬日也记得是自己酸雨期间跑去甘肃的，听着左一言右一语的，冬日才拼凑出个大概。陈升和赵知秋唐曼都是大三，但赵知秋是另外一个大学的，酸雨期间加上疫情不少学校暂时停课，几人都是考古学的组织来甘肃做一个石窟寺考古课题，冬日才大一，学语言的，是唐曼和陈升的学妹。
原来今天中午正好志愿者发饭的时候，陈升要去洗澡，洗浴用品丢了，冬日就主动回202给陈升拿，然后送到最里面的大浴室，回202的时候就正好直面跑出来的病人，唐曼从赵知秋和毕瑶的210房间串完门儿出来就看见冬日被吓得花容失色往里跑，结果脚软一下子摔到了过道，唐曼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病人那让人做噩梦的样子，过道里全是尖叫和‘哐哐哐’的关门声，在病人扑向冬日前和冬日擦身而过先撞进没反应过来房门大开的205，也是有人被抓伤的那一间，唐曼无意识尖叫着让冬日快过来，还没让人松口气，楼梯口又来了两个更吓人的病人，冬日爬不起来，等唐曼反应过来赵知秋已经冲上去把冬日一把拽起来，两人连忙一起拖着冬日冲回房间才发现插销锁的那根铁棍不见了。
几个人慌不择路抵门的抵门，找插销的找插销，还有一个人把桌子拖到门边，刺耳的摩擦声就像刮在每个人咚咚狂跳的心脏上，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近。
“糟了！插销掉窗外了。”原来是晾衣服的时候有人把这个取出来撑窗户，现在不见了。
几人奋力的全挤在门口堵门。
病人果然过来了，本来撞一下就要走，看见门猛然撞开一条缝又闭上，里面一群女生的尖叫声，两个病人就一起撞击210。
度秒如年，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几个全身穿防护服的安全员拿着铁锹和叉子把病人抵到洗衣台，让浴室里的人快离开去楼下，浴室的门是木头的，无锁。
又过来的一个安全员让210的人一块走，门开开合合炸的里里外外一圈全是红黑色的碎肉和脓液，安全员让每个人注意不要用皮肤触碰到就跑到底去帮忙制止癫狂的病人。
发展到最后就是210、205房和浴室里的人全从过道往楼下跑，陈升中途过来扶起冬日，下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后面毕瑶一直在大声叫陈升的名字，明显毕瑶也被吓坏了在楼梯口被人流挤开，下楼梯的时候身子发虚，陈升把冬日放楼梯的最后一阶就爬上楼梯抱毕瑶，一楼也有十几个人跑出来，冬日就被挤出了大门外……
几人跑出来经过门口都没注意到冬日，汇合的时候，陈升忙着安慰毕瑶，还是赵知秋第一个发现冬日不在，离开回宿舍楼道或者楼梯查看……
“放心，我不傻。”
几人在拉伸，看冬日软软糯糯地说自己不傻，都直摇头，任棋还夸张的叹了口气，不傻还能酸雨里为爱跑千里？
任棋没继续这个话题：“你们怎么想的啊？我隔离完不想走了。”
“现在其实跑哪儿都一样，这儿人少，还有果园大棚水库蓄水池的，我想去安置区，等稳定了再说，我收到我妈之前发过来的消息了，说津市太乱了，他们都打算回老家，让我先等等。旁边就是318国道，想走随时走。”任棋看向罗一：“你咋想？”
罗一犹豫了下：“我其实也有这想法。但是……”
大家都是京市的学生，本来二十几个人，少掉的那几个就是中途改变想法留在安置区，或者改道回了老家，任棋爸妈就在京市旁边的津市工作，老家在湖南，离四川也不远。
唐曼说：“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还想着要有人和我想法一样的话，就一起租个房子先把这段时间挺过去，后面情况好了再说，现在学校那边也没发开学的通告。”
本来说要上网课，全球通讯问题，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唐曼看向冬日：“你呢？我知道陈升是肯定要回京市的，秋秋也要走，不过后面不一定同路，她要回上海。”
冬日故作思索：“那咱们先留在这儿吧。”
任棋一下子抱住冬日蹦了两下：“太棒了宝贝儿！”
大家又开开心心计划留在这儿的日子怎么过，租个几室几厅，怎么赚钱，要买些什么，叽叽喳喳的，冬日就看着，笑得很温柔。
虽然计划都不能实现。
“啊，我想拉屎，你们要一起去吗？”任棋快速地扯了几坨纸皱巴巴地捏在掌心问，看得出来便意很强。
大家早过了相约厕所的时期，况且这边无论是楼道里还是外面的厕所都让人印象不美——又忙碌又臭。
“好吧……”见没人应，任棋拉开门就要往楼下跑。
冬日连忙跟上：“我也要去。”
两人手拉手，任棋两腿绞得飞快。
“啊只有三个……啊两个人排队！”才到一楼，看到远远的厕所门口只有三个人，还正好一个人出来，变成两个人在排队，任棋露出兴奋神色对被拉着跑的冬日说：“姐姐先上啊。”
冬日无奈：“好，不和你抢。”
只是任棋的脸很快耷拉下来了，快走到的时候，最里边两个寝室的各出来了一个女生，瞬间排队的变成了四个人。
任棋走上前，便成了第五个。
还是排着吧，外面厕所虽然有十几个坑位，但是人更多，加上去厕所的路上没有路灯，就远远地男女厕所门口竖起两个大路灯，中间的一段非常昏暗，就只有从宿舍楼窗户透出来的灯光照着，任棋晚上去过两次就不想再去了，有点儿吓人。
前面一个女生在问大家上大上小。
任棋：“大号儿。”
冬日：“小。”
说完又有一个人排在冬日后面回答道：“我也小。”
“那好，里面有两个人上大，就一人上小，我们几个小的上那一间，你们俩等那两间吧。”说完看着两个要上大号儿的人。
排在任棋前面的女生点点头同意了，任棋苦着脸跟着点头，大家都没有异议。
任棋交叉着腿站着，身子紧绷，努力提肛，才看见排在冬日后面的是今天来送饭的志愿者姐姐，只不过没有穿志愿者的小马甲：“你结束工作啦？”
“还没呢，休息会儿，等会儿要去教学楼帮忙。”志愿者姐姐凑上来悄悄说：“县里的安全员还没来，张主任说投诉的人太多，等会儿会把病人转移走呢。”
志愿者姐姐抖抖眉，很开心分享好消息的神色，任棋也很上道地竖起大拇指：“棒！”
上小的人出来了，外面排队的第一个人立马进去。
任棋问：“你明天早上就结束隔离了吧，不打算留在这儿吗？”
志愿者小姐姐摆摆手：“不了不了，我查了地图和隔离区告示，我再过一个隔离区就到老家了。走了一个多月了，累死了，哎，现在就想安安心心回自己家里躺着，也不想着赚钱的事儿了。”
任棋颇为赞同。
“外面的小姐姐啊，江湖救急，你们谁帮忙拿个大姨妈巾给我，万分感谢！”
隔着帘子，收到女生的求助，就住在最近房间的一个小姐姐马上说：“好的好的，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拿。”
任棋的脸更苦了。
志愿者姐姐想了想：“算了，我去外面上。”又看任棋明显便意临门的样子问：“你要不要一起？”
任棋正想同意，冬日一把拉住：“我不想出去上，而且马上就排到了。”
任棋犹豫了下，咬咬牙拒绝了：“也是，万一那边也排队呢！”
后面又排了好几个人，志愿者姐姐一走，马上贴了上来。
幸好不到两分钟，里面的三个人同时出来了。两个上大的女生连忙冲进去。
冬日比任棋还先出来，等看到一脸舒爽的任棋，连忙说：“快把手洗了，我们先回去。”
任棋在洗衣台把手洗了，拉着冬日：“快走吧，味儿太大了。”说完还闻闻手臂和肩膀，表情难看，啊！太臭了！
两人才走几步，就听见左边好几个房间同时发出尖叫！
“啊！”
“怪物！快关窗！”
“大家快关窗户！”
“快跑！”
“快跑啊！”
“大家快跑！”楼上楼下男男女女的声音都在朝窗外喊，厕所外还在排队的人也瞬间解散快速地跑回房间，此起彼伏快速的关门声。
中午的恐怖记忆袭来，任棋几乎是拎着冬日跑上二楼，从一楼到二楼进屋，时间不到三秒！
‘哐’的一声，铁门还在颤抖，任棋就腿软地坐在了地上，好几秒了才猛地抬头左右看，见冬日好好站在自己面前才松口气。
跑上来这几秒任棋完全没有意识，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又把冬日丢下了，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跑得多快力气有多大，冬日整个手腕都被捏得通红。
楼里楼外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唐曼已经把木桌抬了过来抵住门，刚刚尖叫声一起，唐曼意识到不对就马上到门口等着，一看见任棋两人马上开门锁门。
除了罗一，唐曼和任棋都心理阴影都极重。
冬日走到窗户边，楼外昏暗，也能看见四处窜逃的人，有人往厕所跑，有人从台阶往下跑，完全忘了厕所坑位没有门，教学楼三楼入口已经被锁，有怪物抓了人，又追着往教学楼和厕所跑。
不少楼上的人在窗边，内心焦灼，帮忙支招，大吼：“路口没怪物了！快回宿舍！”
“快往宿舍跑！”
“别往下面跑啊！”
“这边这边！”
任棋、唐曼和罗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从门上的小口往楼梯打量，时不时从楼下跑上来几个惊慌失措的人，大力敲门：“我是XX，快让我进去。”
因为202和204离楼梯口最近，202门口更是正对楼梯，有人吓坏了想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就来敲202和204，门口三人几个眼神对视不到一秒还是把门打开了，跟在女生后面上来的人连忙也钻了进来，后面又被敲了两次，都开了。
于是202多了五个人。
五个都是女生，大家都很脸熟，一放松，好几个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202的四人也很沉默。
许久，任棋叹息：“不知道志愿者姐姐跑回来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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