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那个金灿灿的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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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介绍：
莱尔德→热情成员，隶属于米斯达。教父护卫队成员。主要负责老板安全，当然，也会有不少其他活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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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时，这于孩子而言实在不好受。
阿莫尔发现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动弹不得。
他想咽口唾沫，但器官仿佛变成了砖头。坚固僵硬得根本无法运转。
发生什么了啊。
孩子恐惧地想。他转转眼珠，觉得眼球上覆盖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想睁开眼睛，徒劳许久，眼睛发酸，才绝望地发现——那坚硬如石头一般的东西，是自己的眼皮。
他仿佛被关在了一个正好够塞他的黑色箱子里，一个依照他身形把他死死禁锢的壳子里。而自己浑身上下也仿佛是个坚硬的木头块儿，无法做出动作。
他甚至没办法流眼泪。
他好害怕。
耳边传来持续的轰隆声，吓了他一跳。他胆战心惊地听了一会，那像是说话声被泡在水里泡散泡软了，朦胧不清。
他记起来了，他被父母带进黑胡同，然后他忽然就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个男人不由分说脱他衣服打他巴掌…然后…就到了现在。
…
时间回到阿莫尔父母和黑车谈拢价格的时候。那时的阿莫尔，还沉浸在遇见了一个热心哥哥的开心里，继续期待着这趟旅行。
那不勒斯市中心建筑林立，一排排的房屋沿着道路两旁静立。阳光穿透喷泉的水滴亮晶晶地闪烁着，鸽子成群落在四处，对人类的走动已经见怪不怪。
“听你们的口音是那不勒斯周边村子来的？”机灵瘦小的黑车司机拖着沙哑的嗓子套近乎。
“这么明显？”父亲诧异，手指摸摸自己嘴巴。他认为自己天天趁着药劲儿跟电视纠正口音应该很成功。
司机放声大笑，像一个小轿车发出的快要破音的车喇叭一样尖锐。阿莫尔听得想捂耳朵。
“您别介意。”司机依旧在笑。“我只是在这一带接的客人很多，所以练就了这样的听力而已，您的口音几乎听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厉害！”父亲一拍大腿。口音更明显了。“你说对了！佩服！我想带家里人来城里玩儿，你有什么推荐吗？”
“你们想去哪儿？我可以带你们四处转转…”
“你想多收我们钱？”父亲眯起眼睛，忽地粗鲁打断他。“你是想趁机多收我们费用吧？你这个破锣嗓！”
司机见况打量后车镜，收起张狂的笑声。“什么啊什么啊，我真的在给你们介绍啊，怎么，你们不需要吗？你要知道，那不勒斯是很热心的城市，不要这么紧张，先生。你看看，你都吓着你的孩子了。”
话题的重心转向阿莫尔，这让孩子惊了一下。他看看三个大人，不知所措。
“所以我尊敬的客人，放轻松。我只是想以一位土生土长的那不勒斯人告诉您些好玩儿的地方，完全免费哦。留着费用给孩子买点玩具吧，多好看的孩子啊。”
“你觉得我们孩子好看？”母亲一个侧身挤到前面。
“是呢夫人。”司机笑眯眯地说。“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孩子，像天使一样。”
是呢！”母亲欢天喜地。
“小朋友，想不想当小童星啊？”司机问。
“……童星是什么。”
“真是个好孩子啊。”司机声音怪异地咋舌。“来和爸爸妈妈旅游，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什么。”阿莫尔小声说。
“什么也没？”司机扭过头。他鼻子尖得要命，像老鹰的嘴。年龄看起来三十多岁，精瘦得像只豹子。眼皮松垮地包裹眼球，天生睡眠不足一样。
这容貌对孩子来说没什么亲和力。
“叔叔送你一个吊坠，就当作是你来那不勒斯的礼物，嗯？”
他从后车镜扯下一个摇晃的珠子吊坠，挂在食指透过前座的缝隙递来。
父亲先抓了过去。他用拇指捣鼓了捣鼓，递给母亲。他仔细闻闻手指，只是在习惯性检测自己退化的嗅觉。
“真漂亮，你人真好！”
母亲人前依旧是个好妈妈，家里的决定从来都是丈夫做，因此她很乐意服从。她揽过自己的儿子，将珠子塞进他的手里让他道谢。
“所以，先生。去哪儿？”司机看到珠子到孩子那里后问。“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详细地址。”
“就在那附近下车就好了！”父亲不耐烦道。
“好吧。”
父亲的警惕更像是一只病入膏肓怕死的狗。这路上他不再多说一语，十几分钟后，将车费匆匆付过便带着妻小消失在平价住宿区的羊肠小道上。
瘦小的男人靠在车旁，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点上。远处的小男孩悄悄扭头看他，男人便挑挑细长的眉毛，无关小孩能不能看见。
他挺喜欢小孩的。如果可以，他能和小孩呆几天不嫌烦。这个年龄的孩子跟小动物一个样，听话，好控制。
总之，能任人摆布的东西他都喜欢。
不过啊…父母吸.毒。
热情严管毒.品仅是半年左右的事。新任教父利用组织成员的信息链和政界官员的人脉发展赌博娱乐和酒店业，并对毒.品做出了禁止贩卖的明确指示。
你在热情的地盘外想怎么来随便，但如果猖狂到热情的地盘，无处不在的眼线就会发觉。
教父年轻，大方。对举报的成员奖励丰厚，因此深受厌恶毒品的人们喜爱。
教父和他的头脑们很清楚，大部分民众仅仅想要的是一个没有毒品安定生活的环境，至于这出自谁手，他们并不在意。他们希望有困难可以得到帮助，政.府做不到这一点，热情可以。
帕克知道，最近a区有那么个非常隐蔽的毒品贩卖线路，一直无法摸索。这一家子从外地过来，带着一股重度成瘾的瘾君子气味，是人都会想在他们身上赌一把。
他也是带着任务甘愿低价载他们的。
抽完一根烟，他坐回车里。翻找电话打过去，靠在方向盘上等待接听。
“姓氏是皮尔斯。口音是那不勒斯郊区e村的。神经质，反应呆滞，就是个在磕的脸。不让我知道住址，但就在a区入住，要我查出来吗？”
“不需要了。等候命令。”
电话忙音，帕克不爽地咋舌。他手指习惯性地梳理着自己的背头，嘴角有若有若无地笑。他又拿出一根烟，塞进嘴里没有点燃。
｛沉默之羊｝是莱尔德在道儿上的称呼。原因就是话少。他为人低调做事严谨，替身成谜，是教父身边护卫队的主要成员——护卫队由干部盖多.米斯达管理，也直接听命于教父。而除了米斯达那几乎人尽皆知的替身，其他成员的情报少得可怜——因为替身战就是情报战，替身信息往往能决定战斗的走向，而战斗中吃情报的亏可是很要命的事，替身使者都知道这一点。
帕克只是个普通的热情成员，当然会服从高等级的成员做事，上面对他们的测试无处不在，而人员的流动和事情的处理报备，都会如实传递至组织干部潘纳科达.福葛那里。那是个事无巨细的人，新热情的成员和生意全在他脑袋里装着，经常熬夜处理组织工作——是个极其操心容易暴躁的人。
唉，打工人啊打工人。帕克心里想。街边老式店面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莱尔德肯定是怕他跟踪水平低下，不想搞砸。
希望莱尔德这次能有点成绩吧，他也能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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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尔被母亲拉着赶路，手里攥着玻璃球吊坠。
他小心看了看它，那是个街上随处都能买的普通东西，但球体剔透，似乎刚买不久。阿莫尔仔细端详，仿佛有什么甜滋滋的味道涌出手心，弥漫进心里。孩子觉得很开心，他才来那不勒斯多久，已经碰到了乐于请他吃饭和他聊天的哥哥，还有看起来很可怕但送他小礼物的司机。哪怕妈妈扯得他胳膊发疼，那也没关系。爸爸妈妈对他永远都这样，把他当一个物品对待。而这两个小时里，他感受到了被“注意”的温暖。
真好。
他想。
那不勒斯有数不清的羊肠小道。行李箱拖拉在砖地的声音像卡带的磁带，父母一路上小声嘀咕着什么事，阿莫尔听不清，索性就抬头看着挤成缝隙的天空。天空一会宽，一会细，终于，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也可能是父母也迷路了。他们钻出小路进大路，又重新钻进小路，终于到了住宿的地方。
父亲一路总在四处观望，像偷了东西心虚的贼。
廉价旅店的前台是一位戴眼镜的胖老婆，她在皱巴巴的账簿上写下几笔，从后面的挂钩取下钥匙放在前台，指了指楼道就懒得再说话了。
阿莫尔经过时悄悄拜了拜手，老人眼珠也只瞥过来一眼。
她的旅店什么人都给住，哪怕是这种一看就知道的瘾君子，给钱就行。
她百无聊赖翻了翻账本，便又将胖墩墩的身体塞进躺椅，端起意式浓缩阅读报纸。咖啡的热气烘着她鼻子，温度转凉时，这一家人又出来了。
“阿婆，这个地方在哪儿啊？”
男人把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
老人从眼镜上面看了看，带着浓郁的口音说。“两条街区外就是。”
“多谢。”
老人目送他们走去街道，继续阅读报纸。
只有瘾君子才会想去那儿附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是那样的家伙。
一家人反锁离开的房间静悄悄的，背光使得一楼的屋子更加昏暗，潮湿。窗外的小路静悄悄，无人经过——就在这水滴滴落都会引人注意的环境里，一个带报童帽的人型，从小路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来到屋里。
替身——不言不语。
莱尔德一边竖起耳朵聆听周围动静四下环视，发现他们的行李箱仅仅是摊开趴在地上，东西胡乱一丢就走了。他走上前蹲下，轻轻翻看行李。
女人的衣服，小首饰盒，男士衣物，避.孕.套…翻来覆去都是些家常东西…不过孩子需要用的物品则所剩无几。莱尔德每翻看一些，就会再放回原位。他很小心，不希望留下痕迹。他的搜查紧凑地进行，终于，在行李箱很隐蔽的夹层里找到了些细小的针管和一个非常迷你的蒸馏仪器。
是对晚期的瘾君子啊。
莱尔德仔细把东西恢复原样。确保无误后，起身陷入思考。
重度的瘾君子，如果有药，除了立即注射，剩下的应该会和针管放在一起方便随时注射。
贴身携带还是来那不勒斯买？
莱尔德穿过墙壁，快速走出小路。他开始拨打电话。
“帕克，他们去哪儿了？”
“就在步行街，看样子在找一家店面。”对面说。“你不觉得他们赶路的架势就像在赶去投胎吗？”
“等我过去。开车了吧？”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那个金灿灿的人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