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晴空》栗栗京

11、chapter 11

　　这一周过得飞快，周五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虞仐仐伸了个懒腰，望着空空如也的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走出教学楼，前方不远处影影绰绰两道身影，她一眼就发现了吴歌，身材宽厚挺拔，简直是男神标准身材。他身边是个女人，她思索片刻，决定跟在后面观察情况。
　　仗着一中校园里好几年不换的老路灯，她成功掩盖了自己的身形。长发飘飘，窈窕美女，不是苏柔柯还能是谁？
　　两人有说有笑，虽然校园里的路灯昏暗不清，但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吴歌脸上开心的神情。
　　她捏紧手中的包包，心里腾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尾随了一会儿，目送着吴歌离开后，想了想跟着苏柔柯回到了办公室。
　　她装作无意地走了进去，看到苏柔柯立刻惊讶道：“苏老师还没走啊！”
　　苏柔柯抬头看见虞仐仐，笑着说：“是啊，这就走了，落了东西。”
　　虞仐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装作收拾桌子，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问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吴老师了。”
　　苏柔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啊，对，他来我班讲了下题。”
　　以虞仐仐的直觉，越是这种云淡风轻的回答，越是凸显两人之间莫测的关系。
　　她的第六感一向没错，可吴歌真的会喜欢苏柔柯吗？
　　就这会儿走了神儿，不经意间一碰，桌上堆得高高的作业本瞬间哗啦啦散落在地上。
　　苏柔柯听到声响，关切地问：“虞老师，没事吧？用不用我帮你？”
　　虞仐仐连忙蹲下去捡本子，口中推辞，“不用啦，我自己就行了，苏老师快走吧！”
　　苏柔柯看了眼时间，再晚点地铁就没有了，她只好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嗯。”虞仐仐朝她笑笑，直到走廊的声音消失后才收回笑容。
　　办公室就剩下她一人。虞仐仐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发呆。
　　片刻后，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错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她刚想看看是谁，突然一双蓝白球鞋出现在眼前。
　　这鞋看着有点眼熟，顺着裤腿向上，她一瞧，王子鹤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苏柔柯的办公桌前。
　　她轻手轻脚从地上站了起来，在王子鹤身后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喂！你看什么呢？”
　　“卧槽！”王子鹤飙出一句脏话，跳到一旁，浑身直冒冷汗，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
　　他看到虞仐仐拧着眉头盯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拜托大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末了又问：“你在这里干嘛？”
　　他大口喘着粗气，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魂。
　　他今天故意走得晚，本想等苏柔柯下晚自习找她。前几天，她主动找自己，问问能不能弄到篮球省赛的门票，他弄来了，不过她却走了。
　　虞仐仐看他手中捏着两张票，好奇地问道：“啥？电影票？”
　　王子鹤倏地将手背过身去，含糊其辞地说：“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正在追苏老师吗？”虞仐仐重新蹲下去捡地上的作业本，王子鹤俯视她的后背，脸色突地大变，“谁说的！”
　　虞仐仐冷哼一声，“我才来几天都看出来了，你说其他人呢？又不是傻子。”
　　王子鹤一听，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哦。”看就看出来了，他不觉得丢人。
　　见他不再言语了，虞仐仐看向他，“你就没打听打听苏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
　　王子鹤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他好像执着于追这件事上，一些细节的东西他还真没想过。
　　苏柔柯喜静，平时还很忙，除了食堂之外，他也不想去打扰她。一来二去，这追人的阵线就拖了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纯情，情窦初开的爱情果然不一样啊！
　　虞仐仐蓦地想起吴歌和苏柔柯一起走的画面，顿时计上心头，“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怎么样？”
　　话音刚落，王子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摆手道：“我可没钱啊！”
　　虞仐仐收拾好东西，挎上包包，大方地说道：“放心，这次不收钱。”
　　王子鹤半信半疑，总觉得她说的话有点不靠谱。想拒绝，但又不甘心。
　　他勉强同意了，“那我信你一次？”
　　虞仐仐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一次，你必须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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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离开学校，路过猫儿胡同，一阵烧烤的味道传来，虞仐仐闻着味就过去了，站在摊前挪不开步。
　　王子鹤立刻猜出她的想法，说起来，他为了消耗等人的时间，一晚上都在打球，这会儿闻到喷香的烧烤味，早已饥饿难耐。两人对视一眼，第一次心有灵犀，决定吃个串儿。
　　这个时间点，胡同里的学生散得差不多了，来来回回都是一些吃夜宵的人。大多数人是买完就走，周围还算清静。
　　两人找了个位置，相对而坐。不一会儿，滋啦的烤肉香气扑鼻而来，虞仐仐一口咬掉两块肉，闭着眼睛满足地长嗯了一声。
　　光这么吃还是有点尴尬，虞仐仐赶紧找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追苏老师的呀？”
　　王子鹤大口塞着炒饭，听到她问，嘴里的米粒还没咽下去，张口就说：“去年开春。”
　　虞仐仐被肉噎了一下，声音蓦地大了许多，“都快到明年开春了，你还在追？”
　　她说的是事实，但是王子鹤还是感到发窘，左右观察周围，确定没有熟人之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小点声！”
　　“哦，我忘了，这离学校太近了。”她装作捂紧嘴巴，怎么看都透露出嘲讽的味道。
　　这一片地区可是一中教师学生的聚集地，小心隔墙有耳。
　　“苏老师妥妥地大美人呀，谁看了不喜欢，你小子眼光还挺好。”
　　王子鹤听后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那是。”
　　是个屁，虞仐仐暗自吐槽。
　　一盘炒饭被他吃个精光，他看向虞仐仐啃着几两牛肉，问道：“你有男朋友了么？咱俩说好啊，你现在是合租，要是有一天你男朋友吃醋来找我麻烦，我可是要报警的。”
　　虞仐仐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要是有男朋友还会合租吗？
　　“本姑娘可是黄金单身贵女，一般人可配不上我。”
　　“那还好。”王子鹤又一口闷掉两个鸡翅，正准备打开手边的可乐。
　　虞仐仐眼尖，立刻警告他，“你离我远点。”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可乐喷泉的事，虞仐仐惊恐地看着王子鹤，他突然大笑一声，“这个没晃，不可能喷的。”
　　虞仐仐拿包包挡在眼前，听到他噗一声打开易拉罐，见到无事才安下心来。
　　王子鹤灌了口可乐，“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就别计较了，你看怎么样？”
　　他的语气还挺诚恳，虞仐仐再不点头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她拿起身边的矿泉水，“行。”
　　王子鹤举起可乐，两人一碰杯，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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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王子鹤达到了一个空前和平的相处模式，保持适当的界限，但大部分是靠金钱维持关系。
　　金钱关系，就是表面意思。
　　王子鹤早几年的生活里，除了球鞋，其他东西都能凑合，但自从冰箱被虞仐仐填得满满当当之后，总忍不住想去吃。
　　这丫头可谓是葛朗台的终极代表，不仅抠得变态，而且记忆力也是相当好。每次买回来的水果，有几个桃子，几个苹果都记得死死的，他连浑水摸鱼的机会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他兜里那点钱都要被掏空了。
　　不过亏得她的供给，王子鹤把这二十五年的水果都补回来了。
　　周末两天，虞仐仐窝在家里备课，年级大群忽然传来一阵消息提示声。
　　杨主任：周一高三班主任例会，下午四点，一会议室。
　　所有人都在回收到，虞仐仐也跟着回了一个。
　　这时，杨依环忽然艾特她：虞老师明天上午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年级大群忽然一阵沉默。
　　没来得及回复收到的老师也不敢吱声。前几天，陆锐的家长找到学校的事情早已经传开，大家都在观望，想看看这位新老师怎么解决。
　　然而，一连几天，没有任何关于陆锐要回实验班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杨主任能忍到什么时候。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虞仐仐刚要回复，王子鹤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倚在门框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完了，杨依环要给你穿小鞋了。”
　　虞仐仐满不在乎地看着手机，挑了挑眉道：“那就走着瞧喽！”
　　王子鹤看她一点也不担心的表情，微微惊到了。要知道杨依环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有时候就连刘校长都管不了。
　　也多亏了她的无私奉献，这几年一中的成绩保持得还算不错。
　　不过就是难缠，杨依环的宗旨：一切为了升学率。
　　所以，当年素质教育改革，她第一个不愿意。
　　“你确定？”王子鹤疑问道。
　　虞仐仐思索了一下，在沉默许久的群里反复斟酌语气，最后回复道：好的~杨主任。接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王子鹤点开手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表情仿佛在对杨依环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