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袍梅》拉多了真的会谢

5、第 5 章

　　五、
　　来到左丞府时，府内寂静的可怕，孙启的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出来拜见了我，免了他们的行礼我便询问道：“宫中的御医今日可有来为左丞诊治？”
　　“太医已经来过了，只是我夫君伤得甚重，太医说还需些时日才能醒过来。”孙夫人眼角含泪。
　　“那孤进去看眼左丞吧。”我抬脚就要进屋，不知那里窜出来的管家将我拦下。
　　“陛下，屋内血腥药味甚重，恐冲撞了陛下。”
　　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闷声作罢。
　　问了府中陪同孙启那日出行的人的情况，发现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一点线索都问不出来，心中愈发烦躁，便离开了左丞府。
　　“陛下……陛下……！”
　　我因心中烦闷步子迈的大，顾尘瑜叫了我两声我也没有停下，直到他拉住我的手臂。
　　“干嘛？”
　　“陛下，臣饿了。”顾尘瑜拉着我可怜巴巴的说“臣午膳都没用呢。”
　　抬头望了望将晚的天色，发觉自己今日也没有用膳，我开始思索是赶回宫用膳呢，还是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大臣去他家蹭饭。
　　“陛下不会想要带着臣去别人家蹭饭吧？”顾尘瑜小声靠近我“一国之君去蹭饭多丢人呀。”
　　……
　　“臣太饿了，赶回宫要好久，怕不是还没回宫臣就要饿死了……”
　　……啧。
　　“麻烦，你说怎么办。”我拉回自己的袖子。
　　顾尘瑜直起了腰杆，啪的一下展开扇子：“这附近有一家聚香楼，听说是都城第一酒楼，陛下可否带臣去尝尝鲜？”
　　“行吧，但是你别一口一个陛下叫了，叫孤……叫我小姐吧。”
　　“遵命，大小姐。”他笑意盈盈的做礼，随后我们就去了那都城第一酒楼聚香楼。
　　顾尘瑜宰起我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看着一桌子的招牌菜，我含泪干了两大碗。
　　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进我肚子就要进顾尘瑜的肚子了，唉做女帝好难，为了一点帝王颜面，连心疼钱都不能表露出来。
　　我们包了一间邻窗雅间，正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楼下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我吞下一口玉酿，偏头向下望，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女在街道游玩闲逛。
　　“真好啊。”看着这般繁华的景象我不禁感叹出声，我自幼在宫中没什么出来玩的机会，看着看着我发现那些年轻的女子腕间皆佩戴着彩线，彩线下是一些小巧的铃铛，清脆悦耳。
　　“那是花织绳。”顾尘瑜为我倒了一杯酒“今日是花织节，女子可佩戴花织绳向天祈求婚姻人生美满，若是男子有心仪的女子，也可以为女子亲手编织一条花织绳，代表祝福。”
　　“还有这种节日，孤此前从未听过。”我看着楼下街上那些活泼的年轻女娘欢脱的步伐，倒也生出了几分羡慕。
　　“叮铃……”伴随着铃铛的声音，我的手腕被托起。
　　我惊愕的回头，看见顾尘瑜正托起我的手腕给我戴上所谓的花织绳，红蓝黑三色织就而成，打结处延伸出两条丝线，一股绛红一股蝶翅蓝，底部各缀了一个小铃铛，镂空的圆球，甚是好看。
　　“你这是……？”我从花织绳上移开视线，看着正低头为我系上的顾尘瑜。
　　晚间庆祝的烟火在天空炸开，他的脸一半映在烛光里一半映在世间的烟火气里，认真而虔诚，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为人臣子般的臣服。
　　他系好后抬头看向我，我的手腕仍在他温热的手掌之中，他的眼眸像是在闪光，闪的我有些头晕。
　　“自是，为我的大小姐祈福。”
　　晚风吹过，腕间铃铛轻响，我只觉得我怕是喝醉了。
　　酒足饭饱后我回宫，顺路将顾尘瑜送回了国师府，和出去时不一样的是，我行走间多了清脆的响铃声。
　　只是这东西坠着铃铛，没办法一直带着，我只能在第二天妥当的收好，继续投入朝政之中，苦不堪言。
　　日子一天天的过，刺客一事仍是毫无进展，孙启也是未见苏醒，眼见元灏身死已经要瞒不住，我立刻修书一封告知南阳国君刺杀元灏之人乃是南阳人，试图先稳住南阳。
　　只可惜这封书信并没有什么用处，很快便传来了南阳攻打凉国交界的宁城，而领兵之人，是南阳的二皇子元景。
　　我心焦不已，一边让杨老将军整军待发，一边叫来御医询问孙启的状况。
　　“回陛下，左丞大人已无生命之危，高热也已退去，只是迟迟不醒，臣也不知为何。”御医跪在殿下惶恐回答。
　　没有性命之危，高热也退去，怎得还不见醒？
　　我正打算赶去左丞府一探究竟，赵全便来通报说杨重罗在外求见。
　　我让御医退下，召见了杨重罗。
　　“陛下。”几日不见，杨重罗不再张口就叫我的名讳，沉稳了许多，许是一直在操练，他的皮肤也黑了一些。
　　“不必多礼，来人啊赐……”
　　“陛下。”杨重罗站起来打断了我“不必劳烦了，臣明日要随父出征了。”
　　“重罗，此役非同小可，艰险万分，你经验不足，不必非要这次出征的，孤相信杨老将军的能力。”我确实有心劝阻，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让杨重罗去这次征战，我也有些不放心。
　　杨重罗摇摇头：“陛下不必劝我，臣自幼习武，为的就是守护凉国，守护……陛下。”
　　我看着他，沉吟了许久，最终也只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杨重罗点点头，我俩相对无言。
　　“对了。”我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平安符，是我自己缝的，本来觉得指望不上顾尘瑜，打算送到大国寺让老师傅念念经开开光保佑我自己的“这个，给你吧，只是孤还没来得及送去大国寺开光，希望能保佑你。”
　　杨重罗的眼里瞬间有了光亮，他双手接过平安符，脸上挂起笑意：“陛下送的，不需要开光就已经无比灵验了。”
　　我不自在的干笑两声。
　　“陛下，如若此次战役大捷，陛下能实现……啊不，听臣一个愿望吗？”杨重罗收起平安符，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不解，求赏赐而已何必如此小心，便点头道：“你放心，待你大捷凯旋，孤定会尽力实现的愿望。”
　　“好。”杨重罗点点头就告退了，谁知等他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身来，看着我“如故，等我回来。”
　　好家伙，我说怎么非要站在门口说，原来是叫完我的名字方便跑。
　　只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不安。
　　希望那个平安符真的能发挥作用吧。
　　第二天一早，大军整装待发。
　　我穿着复杂的帝服，头戴沉重的帝冕，仍然挺直了腰板站在城墙之上，赐予凉国战士祝福，希望他们能够凯旋。
　　出发的鼓声响起，杨重罗身披铠甲坐在黑色的骏马之上，他抬头看着站在城墙上的我，直到杨老将军喊他他才低头策马离开。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他昨天站在门口对我说的话。
　　他说，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