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鸟》言 徵

2、贰

　　贰
　　清晨的鸟雀喧闹，窗外的枝头上生出嫩绿的叶，风中散着百花的馨香，又是一年的春晨。

　　床榻边，少年长发垂肩，眉眼带笑，一扫以往的病倦，他神采奕奕的看着面前的人。相处了近一年，比起日益恢复的自己，他却没怎改变，依然是故作老成来掩饰未散的稚气，明明比自己小两岁，却始终不愿喊他一声哥哥。

　　“这么早就来了？”青溪仰着脸问。

　　“嗯，今天起的早了，便过来了。”春晓低着头说。

　　听到他的回答后，青溪暖暖的笑着，“那现在是要看病么？”

　　“嗯”

　　从一年前的那天开始，春晓每天都会来，每天都是两个时辰，不多不少。然而，在这一年里，青溪的身子好了很多，春晓的医术也更为精进了，不少人都会慕名前来求他治病。只要时间上不冲突，春晓多数是应允的。

　　“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衣服不用脱了。”见他准备退去单衣，春晓出声道，却仍就止不住一眼望见那雪白的胸膛。感到脸上微微的发热，春晓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执起他的手腕诊脉。

　　青溪脉搏跳动的比起以往都要剧烈些，其中缘由春晓知道。一会儿，春晓放下青溪的左手，笑着说：“你的身子已没什么大碍了，这两天只要好好的调理，这病很快就会好的。”说完，春晓笑意更深了，终于治好他的病了，只是浓浓的笑意怎么都无法传进心底。

　　既然身子好了，那你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面对春晓善意的笑容，青溪觉得心里隐隐刺痛，像是被虫蚁啃食般。“是吗……这一年来，真是感谢春晓大夫的照顾，医治我这一身顽疾。”说完，他也笑了，只是笑容显得苍白，眼中也不见明亮的神采，那是木然的笑，木然的回答。

　　既然身子好了，那你也就不会再来了吧……

　　见他转身要走，青溪急忙拉住春晓的手，想要说着什么，春晓是稍稍的惊讶，再静静地等待，时间点滴的流淌……

　　双唇缓缓的张，缓缓的合，没有溢出丝毫的声响，最终，他只是轻声的说：“……走好……”声音细如蚊呐。

　　闻言，春晓眼中流过失落惆怅，而这些只是一瞬而恍。自己是在期待么？转过身春晓静静的走出房间，没有再见。看着他干脆果决的背影，青溪的脸上的笑容尽是苦涩，有自己的，也有春晓的。

　　清晨的朝露，洗刷绿叶上的灰雾，诊断已经结束，之前相握的手断了接触，少年们在藏心底的倾诉，是无法传达的酸楚，起身，是解开彼此间的约束，再见，已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满命运铺陈的道路，可以再找寻一条出路，只是，少年们都是胆小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