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艳王朝之执子之手》叩问

9、不孕

　　9、
　　燕鸿坤永济四年夏，皇长子燕成之妃陈欣怡诞下一女，乳名安平。虽为女儿，但毕竟是燕鸿坤第一个孙辈，皇帝十分喜爱，时常抱于手中逗乐。燕鸿坤笑对林清泉：“你与易之成婚时间虽不长，但也要努力，朕最想抱个孙子。”林清泉低眉称是。
　　容妃恼恨这头一胎不是男儿，也恐怕林清泉有孕，令人查访不让女子成孕之法。密寻数日终得了一个不使人怀疑的法子。容妃令宫婢暗中下手，于林清泉香囊中掺入麝香。林清泉不知，时时佩戴。成婚半年有余，竟无任何胎息。皇后十分着忙，令太医诊断。林清泉丹药不知服下多少，依旧毫无起色。心中悲苦，每见易之便面有愧色。
　　易之也知她不好受，出言安慰：“这种事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再说你我年龄还小，等段时间自然会有。”
　　“殿下，我……”林清泉欲言又止，良久讷讷言道，“殿下可纳妾。”
　　易之闻言眉宇紧蹙：“清泉，我真心待你。你便是一生无子嗣，我对你的怜爱之心也不会稍减半分。近日母后急着要孩子不过是为了让我在太子之位争夺时多上一个筹码。”他仰头道，“我燕易之顶天立地，难道真要凭个乳臭未干的孩儿拿到那宝座？我不阻止母后如此做，只因为孝道在先。”蹲下身握住清泉的手，“此时无外人，燕易之可向你发誓，终我一生绝不会因子嗣问题而冷落于你。”
　　清泉泪流满面，跪于地上：“妾谢殿下怜爱之心，只是，只是妾于心有愧！”
　　“清泉，莫哭了，这怪不得你。太医诊治不也说你并无大碍吗。你莫过于忧心，我们再等等，我们必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林清月歪着头看了看姐姐，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姐姐，有人欺负你吗？”女孩儿年龄虽小，但心却是极细的。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清泉耳边，“是姐夫吗？”
　　把玩着清月小辫，清泉微微而笑：“没有的事。”有些话却又是不能对清月说的，“在姐姐这儿这么久闷吗？去找敏之玩可好？”
　　清月点了点头，又立即摇了头：“不要，爹爹说姐姐这几日不高兴，要我来陪陪。我不去玩。”
　　“傻丫头。”清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姐姐的忙你帮不了。对了，爹爹可有话让你告诉我？”
　　“爹爹说什么尽人事听天命的，清月不明白。”
　　轻叹一声：“姐姐明白就好了。”推了推清月，“去吧，找敏之玩去。”
　　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坚定的：“我不。”
　　“清月怎么了，什么不？”易之回了宫中，脱下外袍做到桌边，捏了捏清月肉嘟嘟的脸颊，“今日怎么了，和你姐姐吵架了？”取笑着，“告诉姐夫，我替你做主罚你姐姐。”
　　“不要！”清月张开胳膊护在林清泉身前，“不许你欺负我姐姐！”那眼神倒有不少警告。
　　易之看她神情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这小丫头片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月儿，不许无礼！”按下她的胳膊，清泉嗔怒道，“与你开玩笑呢，还真当真。”
　　撅了小嘴：“我就是担心姐姐嘛！”
　　“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姐姐。”揪了揪清月小辫，“平日来了总去找敏之，今日怎么能在这边呆这许久。”
　　“好了好了，你陪姐姐的时间也够长了。姐姐要陪你姐夫去见母后，你且找敏之玩去。”
　　清月答应了一声往外跑去，又忽然转回身来，伸手：“姐姐把你的香囊给我。”
　　解下香囊递给清月：“做什么用？”
　　“最近学了辨识香草，我去说与敏之殿下听。”

　　周方言好笑的看着第十七次偷偷抬眼看向门外的敏之，轻咳一声，无奈地放下书：“殿下今日有事？还是臣今日讲得不好?”
　　“不是不是，”敏之讪讪一笑，“我这就认真看。”
　　“殿下今日还是莫要再学了。”周方言摇了摇头，“学习便当心无旁骛，今殿下心中有事又岂能学进。”
　　“周师傅生气了？”敏之走到周方言身边，拉了拉他的手，“师傅莫气，是敏之错了，敏之再也不犯了。”
　　看这孩子虽为皇子却没一般皇子的嚣张跋扈，实在令人喜爱。周方言也不忍出言责怪：“微臣并无责怪殿下之意。殿下若实在有事，微臣可晚些时候再来讲学。”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敏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听说清月今日进宫，怎这么久都没来找我。”
　　“原来如此！”周方言爽朗笑道，“林家的两位小姐好福气，有二位殿下如此惦记。”
　　“才不是什么福气呢。”敏之叹了口气，“我看嫂嫂整日吃那些苦药，痛苦难当。”稍稍不忿，“那些太医不是说了嫂嫂没问题吗，干嘛还要开这些方子。”
　　“殿下，这些事都是说不清的。”
　　“孩子就真这般重要？若真重要，父皇也不会把我……”后面的话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微微蹙眉，周方言告诫道：“殿下，日后这种话一句都不能说，连着意思都不能有。”
　　“我知道。”
　　周方言听门外脚步声切，见林清月小跑过来，笑道：“殿下心心念着的人可算到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周师傅晚些再来好吗？我想今日将这一章都学了。”
　　“殿下，兵法在乎临场运用，不贪多。”
　　清月跨进门来，见有人在，小心问道：“我这时过来好吗？”
　　“自然是好，殿下可等你许久了。”周方言笑着，拱手向敏之，“殿下，臣午后再来。”
　　“周师傅走好，敏之不送了。”拉了清月进来，“怎么今天这么久才过来？莫不是又被他们欺负了？”
　　“没有。”清月摇了摇头，“我如今会远远避开他们。”愤愤道，“那些个皇子与你比起来差远了。”
　　敏之得意一笑：“那是！以后他们会差我更远！”又有些不解，“你不会是在易之哥哥那边呆了这么久吧。”
　　“是啊，我去陪姐姐的，爹爹说姐姐这几日心情定不好。”拽了拽敏之，“殿下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也没什么。”对着清月，敏之倒不知如何开口，随意编造道，“嫂嫂这几日身子不好，每日都要喝那些苦药，她自然不会开心。”引开话题，“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我殿下吗，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才不是记不住呢。”清月撇嘴，“爹爹说于礼不合，不肯我这么叫。”将小腰囊翻出来，“你要的东西带来了。”
　　敏之欣喜，将那小木鸟拿在手中把玩，拉着它的尾部跩动，便发出呱呱的叫声。敏之左右翻看：“真有这东西，它怎么就叫出声来？”
　　“没骗你吧。”清月趴在案上，“至于为何有声音我就不知了。”
　　“不如拆下来看看。”敏之眨了眨眼。
　　清月连忙阻止：“拆下来就坏了。”
　　“坏了我赔你一个就是了。”
　　“不要。”清月抢过那木鸟，“爹爹可不会再给我买一个。若他问起我该怎么说？他若知道我将这东西带进来给你定会骂我。”
　　撇嘴：“林大人就是太认真了。”忽然坏坏一笑，“这东西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给我吧。若林大人问起你就说丢了。”
　　苦了一张小脸：“我不会撒谎。”
　　星辰在一边看得好笑：“殿下你若实在喜欢我托人在宫外买一个就是了，何必为难林小姐。”
　　“能买到？”
　　“殿下难以出宫不代表其他人出不得，我绝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殿下要这东西。”
　　“那敢情好。”看了看清月腰囊，“可还有其他什么新奇玩意儿？”拿起那香囊，“这香囊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姐姐的啊。”随手拿了敏之案上的小刀将线头挑开。
　　“做什么？”
　　“我说里面的香草名，你看对不对。”倒出来一个个数道，“这是芝兰，这是槐花，这是……”忽然取了一物递到敏之面前，“这是什么？”
　　敏之拿到手中嗅了嗅，气味很是特别，又拿到眼前仔细辨认：“不认识。星辰你认识吗？”
　　“不认识。”
　　“都不知道啊！”清月有些沮丧。
　　“去问王太医就是了。”敏之拉了她往外跑。

　　王太医一看便知：“此物名唤遗香、脐香、心结香，学名又叫麝香。”
　　“麝香？有什么功用吗？”
　　捋捋胡须：“这麝香功用可大呢。能醒神回苏，活血散结，消肿止痛。”看着清月笑道，“还有催生下胎之效。不过这功效只能在生育时使用，平时可是不能用的。”
　　“平时不能用？”敏之仰起头，眸中寒光一闪。
　　“男子自然无妨，这女子若不想生育……”话未说完便见敏之拉着清月跑了出去，“怎这般急。”

作者有话说

　　关于麝香避孕之说并不科学，只是在古代时有这种说法。麝香能催生，故也能使女子流产。关于文章里的说法，大家看看就算了，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