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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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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清月只觉得身边的花草飞快的往后退着。敏之握着她的手很紧,让清月感到一丝丝的疼痛,可是如今她却不敢说。她只觉得这时的敏之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让人无法亲近。好不容易跑回来,清月倚着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敏之冲到屋内,将案上的香囊一把抓起,回转身拽了清月又要往外跑。
“我,我实在跑不动了。”清月使劲摇了摇头,祈求地看向敏之,“能等一会吗?”
“那你在这边歇着,我去!”敏之面上无丝毫笑意,眼中满是愤恨。这表情让星辰担忧。
“殿下,究竟怎么了,要去哪里?”星辰拦在他面前问道。
“你莫管,在这陪下清月,我待会就回。”绕开星辰奔出去。
“这,这……”看向清月,“二小姐刚刚不是与殿下去王太医那了,怎回来是这副模样?”
“我也不知道啊。”清月坐到椅上,将茶水一口饮尽。
去了易之宫中却不见二人踪影,询问之下方知去了景泰殿。敏之也不稍事歇息,一路小跑往皇后那边去。也不通报,直直闯入宫中。皇后见他如此形状暗暗蹙眉,斥责一声:“怎这般不懂礼节,长辈在此竟如此放肆。”
敏之微微一愣,抬头看时见燕鸿坤竟也在此处。忙整顿了衣裳,收敛了神色,躬身拜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又微微偏身,“见过二皇兄,皇嫂。”
“做什么这般慌慌张张的?”燕鸿坤抬眼撇他一眼,小抿一口茶,“近日还听人夸你有大将之才,这般行动,”他冷哼一声,“只怕让你领兵带将要白白屈死我数万兵士。”
皇后赶忙起身,欠身道:“是臣妾教导无方,还望陛下恕罪,臣妾定多加管教。”冷了脸面,叱道,“还不赔罪。”
敏之撩袍跪倒在地:“是儿臣的错,儿臣再也不敢了。”他顿了顿,抬首直视燕鸿坤,“儿臣有事启奏父皇母后。”
“说来听听。”燕鸿坤眯了眯眼,往椅背靠了靠。
皇后见状,忙令人取了靠垫垫在燕鸿坤背后,柔声道:“殿下注意身子,莫累着了。”燕鸿坤摆摆手,示意她莫要多言。
敏之将香囊取出,交与一旁太监,复又跪下言道:“父皇,这香囊乃二皇嫂随身佩戴之物。今被皇嫂妹妹清月拿去我那边把玩……”
“那又如何?”燕鸿坤轻笑一声,“你那些小孩儿的事就不要告诉朕了。”
“是。”敏之叩首道,“香囊中有一味香草名唤麝香。”
“麝香?有何奇怪的?”燕鸿坤把玩着那香囊。
敏之偷偷抬眼瞄了易之清月一眼,见他们也是一脸不解,方才言道:“王太医说此物女子长久佩戴会导致不孕。”
“什么!”皇后霍然起身,见燕鸿坤依旧安坐于椅上,忙告罪道,“臣妾失礼了。”
林清泉面色苍白,颤颤地站起身,嗫嚅着唇竟说不出一个字来。易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跪倒在地。他朗声道:“父皇,母后,儿臣等不知这香囊中有此物,更不知此物功效啊。”
“那你的意思……”燕鸿坤神色淡然,竟让燕易之琢磨不透其中深意。
燕易之再拜道:“请父皇恕儿臣等不知之罪。儿臣这便让人换了香囊,将宫中之物查探一番。”
“怎么,你不认为这是有人有意为之?”燕鸿坤将那香囊抛于地上。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
“皇兄干嘛不说?”敏之不满道,“这定是大皇兄那边见不得你好,想的这般歪心思。”
“敏之,不得胡言!”易之狠瞪他一眼。
敏之见此愈加不满:“我难道说错了?”
燕鸿坤慢慢起身,踱到敏之面前:“朕倒想听听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与成之那边有关。”
“我,儿臣没证据。但儿臣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是找证据还是编证据?”燕鸿坤冷笑一声,厉声道,“没有证据便在此处胡言乱语,此罪之一;诽谤兄长,不知兄弟情谊,此罪之二。该打!”
“父皇,敏之年幼,胡言乱语,请父皇莫要责怪。”拉了敏之一把,“还不认错!”
敏之却是不理,认真看向燕鸿坤:“父皇,儿臣此时确实没有证据。但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果不加阻止,只怕大皇兄他们……”
“混账!”将茶杯扫落在地,燕鸿坤怒道,“不知悔改。来啊,掌嘴二十。”
见行刑的已然上前,易之起身拦下,躬身对燕鸿坤道:“父皇,敏之不明事理,是儿臣未尽到兄长职责,儿臣愿待他受罚。”
清泉也回转了神来,膝行而前:“父皇,此事是因清泉起,若非清泉平日过于疏漏也不会……”哽咽不能语。
“陛下,请陛下饶他一次。臣妾定严加管教。”
燕鸿坤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罢了罢了,你们既都求情……”看向敏之,“你如今可知错了?”
敏之看了看易之,见他眼中满是关切,低了头小声道:“儿臣知错了。”
“便饶你这次,还不退下!”
燕鸿坤看着这多已凋零的花草,不无伤感:“竟已到深秋了。”
“陛下是在担忧今年收成吗?”陈班班嬉笑着,故意引开话题,“今年雨水充足得很,奴才估摸着这粮食定要比往年多。”
笑着指指他:“你该知道朕感叹的可不是这个。”
“奴才愚昧得很,哪里能猜到皇上的心思。”陈班班陪笑着,“奴才只期望陛下您没有烦心事,笑口常开。”
“没有烦心事,”燕鸿坤伸展了身子,“难啊。成熟之季,西疆又将不宁啊。去,叫蔡全到御书房回话。”
敏之一肚的委屈回了房中,也不搭理清月,钻进被窝蒙了头,不管外面谁在呼喊一律不理。星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怕清月觉得委屈,软言劝慰道:“二小姐,殿下估计身子不舒服,我送二小姐去二殿下那可好?”清月方要点头,正巧随行的婆子也赶来唤她回去,清月随之离去。
自敏之燕鸿坤相继离去,皇后便唤人将那香囊捡起置于案上,嘱咐清泉道:“这宫中比不得自家,要时时小心提防着。”轻叹一声,“也是我大意了,”银牙轻咬,“这容妃太过狠毒。”
“母后,果真是她?”清泉问得甚是小心,“若无证据,还是……”
“你这孩子聪明灵慧,就是太过纯良,不知人心险恶啊。”无奈叹息,“今日就算有证据,陛下也是不会认的。这毕竟是皇家丑事,哪里能够说出去。可惜敏之不懂。”叮咛易之,“平日里你也多注意着,莫再如此次这般。”
“母后,儿臣省得。”
招收唤来宫婢:“将为皇子妃置办香囊的奴才给我叫来,本宫要查问一番。”
“母后,您不是说……”清泉不解。
“这些东西你要多学些,日后方能辅佐易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宫中凡事都讲个尺度,而这尺度便依着陛下意思来看。陛下不欲将此事闹大,但陛下并未说此事到此为止。所以,查还是要查,适可而止。略微惩戒,也让幕后之人不敢太过嚣张。”
午后时分,周方言赶到敏之宫中见他躺在床上不免奇怪:“今日怎么睡了这么久?可是早上玩累了?”
“周大人请坐。”命人上茶,“奴才这便唤殿下起来。”
敏之揉了揉眼行了师礼,依旧没精打采的:“周师傅,接着早上的讲吧。”
周方言笑了笑:“好。今日臣来还要向殿下告辞。”
敏之猛然睁大了眼:“告辞?去哪儿?”
“臣奉命将去边境抵御西疆蛮人。”
“怎么早上没听说!”敏之跳起脚来,“你走了兵法谁来教我,杨师傅这些又不是很懂。”
“皇上刚刚下的旨意。不过殿下也莫要担忧,臣带了些书来,以殿下的聪慧可无师自通。”
“什么时候能回来?”敏之恋恋不舍。
“这就难说了。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五年。”
“这么久……”
“殿下,臣还是那句话。兵法贵在灵活运用,殿下切不可死记硬套。”拱手道,“殿下日后长成,若有心戎马,臣定随殿下身后。”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我就要哭了。”勉强笑了笑,“敏之就在这里祝愿大人早日凯旋吧。”
“好,周某得殿下一言足矣。我们这便接着早上的讲。”
刚说了几句便听外面一阵喧闹,敏之皱眉,唤了星辰过来:“这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让他们离远些。”星辰应了一声出去。
待得讲课完毕,敏之与周方言又是一番道别,颇有些惆怅之意。敏之心心念着来年再见,却不知再见时早已人事两非。
待得见不到周方言身影,敏之抑不住孩童心性问道:“刚刚外面吵些什么?”
星辰回禀道:“无甚大事,有个宫婢投井自尽了。”
“好端端的干嘛要自尽啊!”敏之很是感慨。
“据说那宫婢不知香草习性,在二皇子妃的香囊中放了不好的东西,心中有愧,于是就……”星辰摊了摊手。
“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