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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流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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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宫中死个宫婢太监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如今这事竟牵扯了皇子妃,自然引出了不少流言蜚语。陈班班对此十分恼火,严厉呵责,生怕传出什么过格的言论来。这些奴才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谈论,但私底下依旧编排着主子们的是非。陈班班大怒,逮着两个多嘴的宫女割了舌头,自此再无人敢议论。这事情也就慢慢的平息了。
只是事情虽平息了,容妃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燕鸿坤当时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脑,是真的不信这事是自己主使,还是对成之抱有希望故意无视?容妃在房中来回走着,细细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就此放手还是力争到底?她顿住脚步,咬了咬牙,放手,怎么可能!只是如此的法子再不能行了,得想个万全之策。她恨恨地捶了桌子,秀美紧蹙,这燕敏之讨厌得很,今次若不是他坏事,又怎会生出这等波折。
林清泉经此一事方知深宫之险恶,从此步步小心,时时留意。她与燕易之所用之物定要亲自查点做到万无一失,而身边之宫婢也被她奏请了皇后换成林家自小伺候她的仆人。燕易之总觉如此做法有因噎废食之感,但禁不住林清泉几番请求遂也应允。容妃见此更觉无从下手。
经过几月调养,清泉身子终摆脱了麝香困扰,于年底喜结珠胎。清泉轻抚小腹,脸上是抑不住的欢欣,平日更加小心。易之也是满心欢喜,闲暇便与之琴瑟相合,真是羡煞旁人。敏之也跟着凑热闹,时不时的蹿到易之宫中,去了便盯着清泉肚子看,总是问孩子何时才能出来,那模样似乎比易之还要着急。易之先时还耐心答他,后来实在是被他问烦了,索性不再搭理,任他在那边叽叽喳喳。燕鸿坤差了御医每日为清泉把脉调养,又赏赐了无数珍宝,其重视程度远高于那时陈欣怡怀孕。群臣对此议论纷纷,有说这只是皇上盼孙子心切并没其他意思,但也有猜测皇上的意思似乎便在二皇子身上。一时间,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倒有不少走向了林逸轩阵营。
容妃听得此消息十分恼恨,痛下决心定要除了这孩子。只是林清泉小心得很,想通过饮食下药绝不可能。容妃思索几日,展颜而笑,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孩子又不牵扯到她容华宫定要如此。
陈欣怡也时常到易之宫中探望清泉,传授一些孕育经验。起初林清泉很是提防她,对她也只是恭敬却从不亲近。陈欣怡又岂能无感,一日拉着清泉的手哀叹道:“你我本该是好姐妹,可惜嫁与皇家竟让彼此多出这许多的生分来。”悲戚,“妹妹先前的事我听说了,也知道你心中所想。无论妹妹信与不信,姐姐待你的心是真的。”眼中亦是泪光莹莹,“妹妹可知道姐姐过得有多苦!姐姐未能替殿下生下男儿,母妃她……”她摇了摇头,“罢罢罢,这些都不说了。我们女人家命哪里是由自己做主的!他们男人争来争去的,最后又能争到什么来?太子也好,皇子也罢,不过虚名罢了,还能饿死不成?我幼时读书总钦佩那些为民请命之人,他们虽非一国之君,可我却觉得他们远高于一国之君。可惜这些个男子竟没我这个女人看得明白!名声好坏哪里是由地位说了算,是人心啊!”
“姐姐!”清泉反握了她的手,甚是感动,“妹妹误会姐姐了,请姐姐恕罪。”
“你哪里有什么罪啊,我只想我们姐妹能如寻常人家那般相处,我便心满意足了。”
“姐姐见解深刻,妹妹自叹不如!姐姐的话,妹妹敢不从命?”
“好,果真是我的好妹妹。”
清泉欣怡和睦相处,常结伴而行。皇后对此甚是担忧,告诫清泉小心谨慎,清泉点头答应,只是内心并不设防。这日,二人同行于御花园中,见初春时节园中花朵含苞欲放尽显羞态,甚是喜爱。遂坐于园中品茗对诗,聊些家常。
“妹妹果然是文采非凡,姐姐甘拜下风。”
“闲暇时的游乐罢了,又不能像男儿那般用在治理国家朝政上,可惜可叹。”
“我们用不着就好好努力让我们的孩子以后立于朝堂时能以此匡扶社稷。”
林清泉低头看了看欣怡腹部叹道:“姐姐今次又有身孕叫妹妹好不羡慕。”
“妹妹羡慕作甚,你日后难道没那第二胎第三胎?”
“也不知是男是女啊!”
“何必谈男女,都是我们的孩儿。”
清泉轻笑道:“姐姐说的是,是妹妹俗气了。”
二人谈笑间听得有宫人吵闹,遂唤了过来叱道:“皇宫之中,焉能由尔等喧哗!”
其中一个宫婢叩首禀道:“大皇子妃,奴婢是听不得这不堪之言故而与之争论,扰了皇子妃清静万望恕罪。”
“是什么言论说来我听听!”
“大皇子妃,这……”那宫婢欲言又止。
“大皇子妃,是她诽谤在先我才据理力争的。”
“究竟是什么你们说出来,我二人与你评理。”清泉也柔声道。
“她诽谤大皇子妃如今与二皇子妃交好是要图谋二皇子妃腹中胎儿!”
“我没说,你恶人先告状!这话明明是你说的,你还造谣当年二皇子妃不孕都是大皇子妃搞的鬼!”
“胡说,我没说……”
“就是你说的!”
二人竟不管不顾的扭打起来。清泉见欣怡脸色铁青,甚是心急,命侍女上前将她二人拉开。侍女还未近前,其中一个宫婢竟狠推了另一个一把,那被推的直直撞向清泉。清泉惊呼一声,侍女们赶忙上前扶她。陈欣怡见状也是一声惊呼,伸手去扶清泉,却在暗中狠狠拉扯,清泉本就身形不稳,直直跌倒在地。那两个宫婢见状还未停手依旧扭打,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踢在清泉腹上。清泉惨叫几声,脸色煞白。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拉住!”陈欣怡命侍女扶住清泉,瞥见她下身已然见血,暗笑一声,“快扶二皇子妃回宫,去传太医!”
甫出朝堂,易之便闻此噩耗,立时白了脸色:“如今情况怎样?”脚下加急奔向宫中。
“目前不得知,奴才出来时太医正在诊治。”
“该死该死,怎会如此!”远远看见自己宫中人影川流,那些宫婢手捧之物甚是鲜红。易之心中一痛,不祥的感受愈加强烈。进了门,穿过回廊,又看见敏之倚着栏杆两眼通红,易之更觉身上寒冷。立于房外,只听得屋内甚是喧闹,间或还夹杂着清泉的痛呼之声。易之抬起脚又放下,竟没胆量进去了。
王太医从屋中走出,见易之站在门外,微微一愣,随即了然。见易之满是期望地看着自己,王太医摇了摇头,深深叹息:“殿下节哀吧。”
“孩子……没了?”易之止不住的颤抖。
“臣尽力了!”
“皇子妃可好?”易之仰起头,将泪水抑住。
“万幸……”
“你下去吧。”进了屋见皇后也在其中,易之深深一拜,“母后。”
皇后面色不善:“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们小心着,今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甩袖出门。
易之来到床边挑开帘子,轻轻抚摸清泉惨白的面容,柔声:“你没事就好……”
“殿下,”泪如雨下,“对不起……”
“别再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故作欢笑,“把身子调养好,孩子……没关系……”
“殿下……”
覆上她的眼睛:“听话,睡觉,明天我让人接清月进宫陪你。”
“说,怎么回事!”皇后阴沉着脸,喝问那几个跟着林清泉的宫婢。
跪在地上,几个宫婢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经过叙说一番。皇后勃然大怒:“哪里如此大胆的奴才!”扶在桌案上的手紧了又紧,“你们说当时大皇子妃也在旁?”
“是。”
“娘娘,容妃娘娘带着大皇子妃过来了,在宫外求见。”
“来得好快啊!”皇后眯了眯眼,“让她们进来。”
容妃此时也是满脸的悲痛,进了门便拉着陈欣怡跪倒在地。皇后皱了皱眉,起身将她扶起:“这是做什么,行此大礼。”又让人将陈欣怡也扶起,“欣怡有孕在身,若也像清泉那般便是本宫的错了。”
“清泉遭此噩运,我也痛心不已。”哀叹几声,“那时欣怡便在一旁,若能相扶也能……”
“娘娘,皇子妃那时是去扶的,只是……”欣怡身边的宫婢插言道。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容妃厉声呵责,又转向皇后,“妹妹此来也是为向姐姐告罪。”
“哦?”
“欣怡将那两个闹事的宫婢带了回去,我本该将她们交与姐姐处置,可谁知……”她低了头,“妹妹看管不力,让那两个贱婢寻了空隙咬舌自尽了。”
“这就死了?”皇后挑眉看着她,“好快啊!”
“妹妹已将她二人尸首带来……”
“死便死了,难道本宫会做那解尸泄恨的事?”她冷笑一声,“只是她二人竟如此胆大诽谤大皇子妃,辱没我皇家名声!这事,本宫倒要好好查查。”瞥了容妃一眼,“看看从哪个穴口刮出的风。”
“清者自清……”
反握住容妃的手,皇后笑道:“看来妹妹也无异议,既如此就将你宫中与这两个宫婢接触过的奴才留下吧。”
“姐姐这是何意?”
“这嚼舌根嚼的是妹妹那边的,所以难保妹妹那边没跟这两个奴才交好的。本宫如此做也是为妹妹好。怎么,妹妹不愿意?”
“妹妹不敢。”
“好。”吩咐道,“将容妃娘娘与大皇子妃带来的这些个奴才们都给我押下去。”点了几个人,“你们将娘娘与皇子妃送回容华宫,若出了纰漏本宫为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