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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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是除夕夜，彤云密布溯风渐起。小街夹巷，早纷纷扬扬的卷下一天大雪来。
云嘉像一只猫慵懒的躺在小塌上，自青儿走后，屋内又是冷冷清清一片。
隔壁的阿婆端了碗汤圆来，摆在桌上搁冷了，原来是云嘉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出气长进气短，呼吸微弱，脸却被炭火熏得红彤彤的。
苏暮笙出门去了趟芙蓉客栈，给未能回家过年的崔嫣带去一封家书。
暮色四合，天气渐渐阴暗。苏暮笙正赶着回家，半路却被人拉住。
“苏公子……”
……
跟那人寒暄了一阵，苏暮笙模模糊糊的应了几声，低着头就往回赶。
刚到了自己门前，苏暮笙正准备推门而入，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苏公子。”
苏暮笙回头望去，门口停了辆马车。
来人一身的虹霓衣裳，嘴上勾着妖媚的笑，苏暮笙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着他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若不是小云儿，我定要将你占为己有了。”
如今，这人身边已有了真正属于他的人。
“想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
季曼殊挑了挑眉，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苏暮笙对着他身后玄衣的男子一笑，“穆大将军。”
“别，我已经辞官了，叫我沂蒙就好。”
这就是那位战场上赫赫有名，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泯朝第一大将军，竟生的一张仙风道骨的老实人的脸庞，这模样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战场相联系在一块。
屋内，季曼殊皱着眉头捏了捏云嘉的脸，“怎么瘦成这幅模样。苏暮笙，你虐待他啊。”
苏暮笙笑的苦涩。
云嘉被人惊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季曼殊，很长时间云嘉的眼看不清东西，好一会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季曼殊。
“终于想到要回来了么。”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佯装怒气的瞪着他。
“小云儿，人家可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看你的。”
季曼殊扑过去，抱着云嘉上下其手的摸了摸，果然是没几两肉了。
身后站着的两人脸上黑压压一片。
“我去做饭。”
苏暮笙冷着脸说，只差没对着季曼殊咬牙切齿。
“我帮你。”
穆沂蒙被季曼殊一瞪，识相的跟着苏暮笙离开。
“好了，该告诉我了。”
“什么？”
云嘉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有吃药。”
季曼殊搬了把椅子坐到云嘉身边，为他号脉。
“……”
“你就这么想死么！”
“反正迟早要走的……”
“停药多久了……”
“你走之后就停了……”
季曼殊大惊，不敢想像他若再不回来，可能就要见不到云嘉了。
“明知道身体不好，还不肯乖乖吃药。”
云嘉笑着摇了摇头，“吃再多也活不了多久了。”
看到季曼殊阴沉下来的脸，云嘉嘴角含笑的去拉他的手，“别担心……你能回来我很开心，这阵子会常住吧？”
季曼殊心疼地点点头。
“要是皇兄和书儿他们在这就真的是团圆了。”
云嘉坐在桌前，感慨的说道。
“如你所愿。”
身后传来洪亮的笑声。
云嘉回头，一脸的惊愕。
“皇兄……书儿……你们……”
“我们在半道上遇见的。”
书儿拉着言洛来到云嘉面前，“少爷，我们回来了。”
言洛低着头眼泪掉在地上都快成两潭池水了。
“好了好了，洛儿不哭。哭得我心都疼了。”
云嘉抚摸着言洛的头，小家伙似乎长高不少啊。
明明只离开了几个月，却觉得好像有大半生没见一样。
“大过节的哭哭啼啼可不好，大家快点出去吃饭吧。”
苏暮笙早已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招呼着大家入座。
还记得前不久这儿还空出了一个位置，现如今是细缝都不留了。
“这次是真的团团圆圆了。以后每一年我们都来嘉儿这里团圆，谁都不准缺席！”
云曦握着酒杯，贵气的脸上笑的极欢。
“不醉不休！”
众人举杯共饮，所有人都在笑，却有人笑中带泪。
门外噼噼啪啪的响起了鞭炮声，屋内和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花好，月圆，人圆。若岁岁年年都似今朝，岂不快哉。
云嘉慢慢地扫过每个人的脸，这些在他生命里有着深刻影响的人，他要一一将他们牢记在心。
或许，这会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大团圆了。
宿醉了一宿，云嘉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皇兄已经和云岚绪早早的离去了，本就是偷偷出宫，宫里事务多，也不便久留。
季曼殊和穆沂蒙打算留下来常住了。
书儿和言洛暂住一段时间，等天暖和了便会离去。
坐在庭院里，季曼殊抬头望着无尽的苍穹，“穆沂蒙，你不是常说，世间之人自有神明庇佑麽。”
“是啊，怎么？”
搂着怀里的人儿，与他一同望着天。
“神明不能庇佑到所有的人，不能。”
云嘉站在墙柱后面，听的真切。
手心里紧紧握着皇兄昨夜塞给他的一瓶药丸。
上好的天山雪莲加千年人参炼制的灵丹妙药。
或许，上天还不舍的他这么早离开人世。
云嘉微微一笑，漠然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