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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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夏姒的描述，祈荒悠然神往：“所以，另一个世界的祈荒成神后，改名为‘随喜自在第三外法快乐天’，证明她已经理解并支配了‘第三法——灵魂物质化’，还持有‘快乐’的‘理’？”
可话一出口，祈荒就意识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神情瞬间低落下去：“不是第三法，而是第三外法……”
夏姒微笑着问：“怎么了？”
祈荒对着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咏天流一脉供奉得是荼吉尼天菩萨，而荼吉尼法中就有一门外法，以人心为食，以取成就。”
“那个世界的杀生院祈荒既然宣称掌握得是‘第三外法’，恐怕……”
就算成了菩萨，也是吃人的菩萨。
夏姒摸了摸祈荒柔软的发丝，柔声道：“害怕吗？”
祈荒摇了摇头，认真地说：“祈荒只是有些惊讶，又有点同情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她从生到死，都没有碰见真正的‘人’吧？”
“但祈荒见到了闪闪发亮的事物，以及真正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还不止一个哦！”
祈荒细密的睫毛就像小扇子，琥珀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祈荒不会踏上那样的道路，一定。”
“那祈荒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夏姒神色温柔，“这就是我要对祈荒说的第二件事了，那就是‘起源’的觉醒。”
“正如我先前所说，‘起源’的本质是‘被定义的概念’，而‘起源觉醒’就代表‘方向性的偏移’。”
“如果祈荒不觉醒起源，那么不同的世界，根据祈荒经历的事情，遇到的人不同，就会有行善的祈荒、作恶的祈荒，当心理医生的祈荒，当教主的祈荒……祈荒将会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但起源的觉醒就代表祈荒的未来只会朝着注定的方向前进，无论是否轮回转生，生为怎样的存在，都会遵从‘最初’的方向性。”
“如果用佛教的说法，起源就是‘因果’中的‘因’。”
祈荒猫眼圆溜溜地：“咦？祈荒不追逐起源也不行吗？”
根据魔术师们研究的结果——觉醒起源者将被起源所吞噬。
这是因为，仅仅百年程度的“人格”，根本无法支持起源觉醒后，庞大力量带来的冲刷，会被从原初之始产生的方向性所覆盖。
但同时，被起源覆盖的人类将获得强大到无与伦比，甚至能媲美神明的力量。
反正对魔术师来说，只要能靠近“根源”，没有什么不能献祭，区区人格算得了什么，把自己转化成死徒，或者自我献祭，试图变成亡灵的也大有人在。
他们自然不会因为“如此小事”就放弃对“起源”的追逐。
可对祈荒来说，“自我意识”是维持一切的根基。
如果获得强大力量就注定要丧失自我，那就干脆放弃掉力量就好啦！
祈荒愉快地甩了甩亮闪闪的尾巴。
看，祈荒又新变出漂亮的鱼尾巴了哦！
夏姒无奈地笑了一下，轻柔地抚摸着祈荒海藻般的长发：“对庸才来说，是他们追逐着起源，而且穷尽一生，都只能在门外踏步。”
“但对祈荒，还有你之前见过的卫宫士郎，你们这两个被命运选择的人来说，从来不是你们在追逐着起源，而是起源在追逐着你们。”
“无论你们是怎样的出生，遇到怎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都无法改变祈荒注定要背负起全世界的欲望，而卫宫士郎要将身、心、灵魂，乃至过去、现在、未来，以及整个人生，淬炼成‘剑’的事实。”
“被起源追逐的人，注定会获得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命运。”
“对你们而言，命运如同缠绕在你们身上的蛛网，只会越收越紧。”
祈荒欲言又止。
夏姒温柔地抱着她小小的身体，轻声道：“命运眷顾着卫宫士郎，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放弃成为‘正义伙伴’的理想，所以命运赐予了他能够遇到未来的自己，帮对方找回初心的奇迹。”
祈荒听懂了夏姒的潜台词，闷闷地说：“所以命运不眷顾祈荒吗？因为祈荒不像卫宫先生一样有着坚定的理想，将来一定会变成那样吗？”
卫宫士郎的起源是“剑”，杀生院祈荒的起源是什么呢？
快乐？还是爱与欲望？
“当然不是，恰恰就是祈荒的理想太坚定了，和卫宫士郎一样，只是命运对你们的定位不同罢了。”
“他是抑制力选定的代行者，而你是命运所选择的Beast。”
夏姒的声音十分柔和，就见她轻轻拍着祈荒单薄的脊背，温柔地说：“起源的觉醒，不过是天资的一环。”
“真正让祈荒变得强大的，让祈荒成为神明的，是祈荒自己的决心和理想呀！”
祈荒紧紧抱着夏姒，低声问：“哪怕这份决心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那也没有关系——祈荒这么问我，就只能得到这个答案。”夏姒微笑着说，“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我见过无数的光湮灭，恒河沙数的命运终结。”
“数以千计的高等文明，都曾让我停下脚步，我在最繁盛的广场与他们一起庆祝，也在满目疮痍的废墟漫步。”
“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以及他们孕育出来的文明，甚至都无法离开诞生自己的星球，对我而言，犹如蹒跚学步的幼儿。”
“如果它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毁灭，我只会觉得惋惜。”
“就像花落了，树枯了一样，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祈荒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夏姒姐姐的视角，好局外人呀！”
“因为我本来就是局外人嘛！”夏姒温柔地说，“这是祈荒自己的人生，是祈荒自己的命运，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让命运收得没有那么紧。”
“但真正的决定，还是要祈荒自己来做哦！”
祈荒不开心地甩着漂亮的鱼尾巴，闷闷不乐地说：“可祈荒已经死了啊！”
“祈荒不想像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去做网上的幽灵，祈荒就想一直留在这个由Mooncell对接的，夏姒姐姐的梦境里。”
“不是哦！”夏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祈荒为了保护世界，将Mooncell吸入身体，从而激活了体内潜藏的庞大魔力，保护着祈荒没有真正死去，就像睡美人，只是等待机会唤醒。”
夏姒微笑着说：“而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祈荒，你愿不愿意再给人类一个机会呢？”
祈荒犹豫了一下，满脸期盼地问：“那祈荒还能见到夏姒姐姐吗？”
“可以哦！”夏姒温柔地回答，“我一直都注视着祈荒。”
祈荒闻言，便露出笑脸，重新恢复了满满的元气：“既然从Mooncell中看到了不好的未来，祈荒会纠正自己的思路。”
“祈荒还是想拯救人类，想要成为菩萨。”
说到这里，她特意强调了一句：“不是吃人的魔性菩萨哦！”
当然，魔性菩萨也不认为自己吃的是“人”这件事，被祈荒选择性地忽略了。
夏姒笑了一下，将祈荒的尾巴变了回来，整理好她的鬓发和裙摆，扶着她站了起来，温言道：“时间差不多啦！”
“夏姒姐姐再见！”祈荒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祈荒号，再次出发！”
细软的沙滩上，只剩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
一一一一
与此同时，某座高塔之中，号称“花之魔术师”的半梦魇瞬间醒来，第一反应就是：“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居然不断变成海洋生物，然后被一只小美人鱼当成球，反复乱拍……痛痛痛痛，咬到舌头了！”
虽然空无一人，却也略作夸张地表演后，梅林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叹气：“伤脑筋啊！那位陛下对梦境的掌控也太强了。”
哪怕是神明的梦境，对“梦魇”这种生物来说，也是绝对的主场。
强如梅林，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但他却能感受到“那位陛下”，或者说，藏在对方人类身份背后的强大神祇，对星球和人类本身并无恶意。
否则以神明的习性，遇到潜入自己梦境中的虫子，不在意，或者随手捏死才是常态。
这样的行为，与其说是在惩戒，倒不如说是警告。
不得潜入杀生院祈荒的梦境吗？
为什么？
梅林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同时，夏姒轻轻拂去了原本的未来，就像拂去尘埃。
由于祈荒吞噬了Mooncell，与另一个世界，同样吞噬了Mooncell的自己形成共鸣，虚无的梦境中，留下一个隐藏极深的接口。
祈荒自己都未必找得到，但梅林能够找到。
如果没有夏姒的阻拦，梅林闯入祈荒自身的梦境。当梅林寻觅到这个接口，并将之打开的一瞬间，魔性菩萨就能借助这个入口，侵蚀祈荒的人格，编写一套全新的意识与理念，覆盖其上。
这个世界“杀生院祈荒”善良的人格，就会在苦苦挣扎几个月后，彻底被吞噬和抹杀。
魔性菩萨，由此降临。
最终的决战中，卫宫士郎、吉尔伽美什双双战死，一成为阿赖耶的代行者，一成为冠位候补英灵，在抑制力的支持下，强行击退魔性菩萨，不得不回归英灵座。
命运完成闭环，所有人又回归到命运钦定的位置上。
“虽然知道梅林是好心，但差点办错了事，略加惩罚也是应当。”
命运如同蛛网，越收越紧，防不胜防。
夏姒所要拂去的，就是命运不断对祈荒施加的‘机械降神’式改造，让“杀生院祈荒”够在没有“不可抗力”式外力干扰下，自己选择一次人生。
至于结果如何，都不重要。
“起源追逐着你，命运也追逐着你。”
“你命中注定被世人所爱，犹如被群星环绕的太阳。”
“这个世界就是为你而搭建的舞台，一切都将围着你旋转。”
“理解即支配，定义即征服。”
“去见证，去锚定，去支配，去征服整个世界吧！”
“祈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