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哥谭不给摆烂》小憩一辰

10、谜语人寻亲记

　　奥斯华·科波特在城市的另一端到处找人搜寻谜语人之女的下落，在长时间毫无消息的情况下，不得已还是找上了老朋友瑟琳娜·凯尔。
　　瑟琳娜要价很高，并且试图对此事刨根问底。
　　“我要确保你不是要对那个小姑娘做什么猥琐的事情。”瑟琳娜吸的电子烟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是爱德的女儿，他拜托我抚养她。”奥斯华看起来似乎难以忍受冗长的对话，他的小腿抽动着，“我连这个小孩多大都不知道，如果老天开眼，得别让我喂奶！”
　　瑟琳娜笑出了声：“企鹅应该是卵生动物吧。”她的手指拂过桌面，“钱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当我见到她的人，本人。”奥斯华没有时间耗在辨别谁是爱德华的女儿这件事情上。
　　说服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去找哥谭地下产业的龙头老大，这件事情即便对瑟琳娜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
　　女孩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只要有一点风声草动，她都会转换基地，瑟琳娜只能换了个方式，坦诚布公，请她在公共场合会面。
　　这家餐厅的装修由深浅不同的木头组成，服务员的工作服也是棕色的背带裙，餐厅角落里的驻唱歌手也用着小提琴伴奏，该老板对木质物品的喜爱让人不禁怀疑，他本人是树精还是伐木工。
　　瑟琳娜订的时间是用餐的高峰期，位置是在餐厅的最角落，除了她本人，这里没有任何显眼的东西。
　　门口出现的女孩身影，竟巧合地和这里的装饰氛围融入一体，她走到瑟琳娜的对面，露出体面的笑容，并优雅落座。
　　“对你的前来我感到荣幸至极。”瑟琳娜表示。
　　“感谢您的邀请，凯尔小姐。”莉莉丝回应。
　　“我不多废话，你愿意跟我去和企鹅会面吗？”瑟琳娜开门见山，“为此，我准备诓他一大笔。”
　　“如果我拒绝，会有人冲上来拿枪指着我的头吗？”
　　“不会。”
　　女孩与瑟琳娜心中所想大致相同，她的外表宛如春季溪边，微风拂起的杨柳丝，内心却更像是古木的根茎，盘旋环绕，稳重坚韧。
　　“我会让您拿到那笔钱的，但不是现在，凯尔小姐，您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您自己心里最清楚，您不是恶人，不会为了利益出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莉莉丝直视瑟琳娜的眼睛，这双眼睛让瑟琳娜感到无比熟悉。
　　“你真的很像爱德华。”瑟琳娜说着，吐出一缕烟雾，“如果企鹅人对你不怀好意，你只需要来找我，我就会带你逃出去，但我猜，大概率他不会为难你。”
　　莉莉丝忽视了瑟琳娜的那句感叹，继续着自己上台演讲一般的发言：“哥谭要变天了，等地下城计划稳定下来，政府就会着手推行登特法案，到时候，科波特先生那样的人物也只能夹缝求生，我能倚仗他多久呢？”她攥着的拳头伸到了桌面上，“即便是您，也有可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帮你拿到那笔钱之后，你可以带着离开哥谭，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爱德华对着全身镜打量自己修长的身形，手中捧着的邀请函由精美的卡纸打造，他满怀笑意地查看着，并喃喃自语道：“早该想到的，奥斯华怎么可能找得到我的女儿。”
　　他赴约抵达这个由绿野仙踪做主题的餐厅，驶过门口的汽车车灯和夜间霓虹交错，照在玻璃上的光线不伦不类，用餐人的形象也看着十分死板。
　　他推开玻璃门，正对一束刺眼的白光，他眯起眼睛朝两边看去，顾客、服务员以及招待台前站着的西装革履，都被这束白光包裹，他们身躯透明，动作僵硬。
　　“什么？”爱德华蹙眉沉思，双脚愣在原地。
　　“尼格玛先生，很荣幸见到您。”莉莉丝的声音在正中响起，“请您走进来。”
　　爱德华将信将疑，选择先踏入了左脚。
　　“不要怀疑我，我只是想让您看看我的成果。”
　　爱德华这才走了进来，身后的玻璃门在合上的那一刻自动上锁，3D投影也在此刻关闭，餐厅内的人应声消失。
　　招待台上贴着一张纸条：《绿野仙踪》共有几个主角？
　　“四个。”爱德华说着，走向了四号位坐下。
　　臀部刚碰上皮面的沙发椅，他就不适地弹跳了起来，他低头抚摸着不光滑的椅面，从中抽出另一张纸条：您准备好了吗？我们只有六个小时。
　　“要做什么？”爱德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不大的餐厅内部，他知道莉莉丝可以听见他说话，“无论是什么游戏，六个小时都绰绰有余。”
　　莉莉丝没有回应，爱德华则开始在餐厅内部寻找线索。
　　他从黄色砖块的地面上找到了若隐若现的标志，并跟随指引走到了传菜台边。
　　传菜台后面的桌面上摆着一个鞋盒，爱德华将其打开，是一双鲜红的皮鞋。
　　他嫌恶地穿上这双与绿色西装毫不搭配的鞋子，随着地面的指引绕进后厨，当鞋面碰到一块松动的地砖时，冰库的门应声打开，门上亮起一块电子表。
　　“勇气的挑战，可以选择现在放弃。”合成的电子女音在里面响起。
　　“勇气是我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爱德华平举双手，“说说规则。”
　　“五分钟内找到密码，否则出口将会永远关闭。”电子音戛然而止，电子表上的时间从五分钟开始，滴答倒退。
　　爱德华自信地走进冰库，冷空气包裹着他脆弱的肌肤，呼出的气化为白雾在空中萦绕，他望向柜台上的一个方形冰块，冰块中央冻着一个圆柱形的容器。
　　他摇摇头，将视角瞥向冰库中的圆钟，上面的时间跳转极速，观察了一番过后，他走到门口输入密码，当表示正确的铃声响起，用时不超过一分钟。
　　他满脸骄傲，走出了冰库，对着空荡荡的餐厅喊：“勇气，是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赢了。”
　　钟上的时间分别是六点、九点半、十点二十和一点四十，前两个对应阿拉伯数字的一和七，而后两个分别是手势二和与时钟边框对称形成的零。
　　连起来，密码就是一七二零。
　　在他感叹自己的智慧时，面前的黄色地砖随着齿轮声翻转，变成了无规则的黑白方块，电子女音再次响起。
　　“用您的智慧分辨正确的路径，如果您不幸踩上了地雷，请不要松脚，营救会在十分钟内赶到。”
　　对于爱德华来说，最后的补救措施简直是对他人格的蔑视。
　　这些黑白方块延伸到了餐厅后门，按照正常成年男人的步履，最多二十步就能抵达终点。
　　排除完全随即组合的可能，解析电子女音的话中话。
　　智慧不仅仅是对已知事物的全面了解，更多的是拨云见雾，透过现象看本质。
　　借着微薄的月色，爱德华数出了黑白格分别的数量，得知黑色远远多于白色。
　　视线的尽头，餐厅存放清洁用具的拐角，挂着一个立体的骷髅头，原本可能是用来滥竽充数《绿野仙踪》里的稻草人角色的，只不过劣质的胶水让稻草掉了个干净。
　　黑色。
　　死亡。
　　Black death.
　　Bubonic plague.
　　黑死病。
　　“一七二零年，法国马赛黑色病。”一个重要的信息被爱德华成功捕捉，他下意识地将内心想法脱口而出。
　　“正确。”电子女音语气轻快，齿轮再次转动，变回了原本的黄砖，“请您从后门离开餐厅。”
　　他走到后门边，看着门上磨砂的镜面，对着无处不在又不知在何处的电子女音喊：“是不是还有一关？狮子的勇气，稻草人的智慧，锡人的心脏，心脏呢？”
　　女音迟迟没有回应，他只好拉开门，走进了一个长廊。
　　四周是贴满了锡纸的墙面，不太细致，有些边边角角看得爱德华忍不住亲自上手沾好，但他也不怪莉莉丝，认为女儿一个人准备这些，已经很费功夫了。
　　没有父亲会对小女孩善心的礼物斤斤计较。
　　他在并不长的走廊里踱步。
　　爱又何尝不是这般，没有征兆，也不知要面对哪些艰难险阻？
　　他待够后打开尽头的门，一个和他一般高的冲天礼炮在此刻点燃，爱德华捂着脸蹲到礼炮旁边，捡起沾染了灰尘的纸条。
　　“父亲，喜欢我给您准备的开胃小菜吗？如果您很满意，欢迎来到第二场，如果您不满意，并且为女儿的捣乱行为感到愤怒，也请看完这场烟花，算是我的赔罪。”
　　爱德华抬起头，天空中一下又一下地闪烁着绿色烟火，还时不时变幻成谜语人的字母，或是绿色的问号拐杖。
　　他满意地看完这场烟火秀，并对这场会面赞不绝口，若只是对坐闲谈，怎会如此有趣，两人看似没有交集，实则正在进行深刻的灵魂交流。
　　爱德华·尼格玛简直想去给斯特兰奇教授一个热烈的香吻，感谢他不经过他的同意，为他创造了这个孩子。
　　但很快，他又专注于寻找下个地点的线索了，他走出巷子，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电影海报。
　　“经典高清重映。”
　　画报上堆积了灰尘，恐怕是部调性庸俗的老片，所以没什么人气。
　　但是今晚的爱德华很乐意重温经典。
　　他根据海报角落的地址，悠哉悠哉地朝电影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