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怀殇》慕羽怀殇

14、第十章

　　“湛尘道长……”与慕飞渊的联系结束之后，拂枫公子转眸看向湛尘，那眼神表情，若是熟识拂枫的人，一定倒退三步，明白他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是湛尘并不知道，他只是直觉拂枫那神情透着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背后隐隐发凉。

　　“拂枫公子。”

　　“道长今天进我的院子，没有看这满院枫红不顺眼吗？”现在的时间还是夏天，离秋天还有好几个月，看也知道这满院枫红与拂枫雅筑一样是幻术所形成。

　　“还好。”吃过一次亏的他这次没有轻举妄动。

　　“要不要试一下？”拂枫公子走到房门口，看着外面慢慢飘落的枫叶，“我也很想知道，圣宗的未来继承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湛尘走出屋子，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幻术之后，又是圣宗的道术阵局吗？”

　　“你猜啊。”拂枫公子并未正面回答。

　　“敕神君•叩司命•法眼天开！”他不说难道他不会自己看吗？

　　“嗯，这小子聪明点了。”拂枫公子微微点头，可是手已经有了动作。

　　“嗯？这是……”湛尘刚一皱眉，想转身问拂枫，就感觉到一股炙热之气接近自己，飞快的转身，挡招，却在两招相遇之时就已明白中计，他看出这幻象之后有问题，可是还没有看完全，而拂枫公子的招法虽不至直接打破幻象，但他们两人招式相克，对冲之力就造成幻象震荡，迫他入局。

　　“他没事吧？”慕怀羽看了一眼地上那道焦黑的痕迹，他没想到除了慕飞渊以外竟然还有人能够使用“朱雀火”，不过想想拂枫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玄武属水，水克火，我刚才那招根本伤不了他。”拂枫公子笑着转身，向旁边的侧厅走去，“在他破阵之前你们不要进院子，容易被卷进去。”虽然不会危及性命，但是会很麻烦。

　　慕怀羽和静茹对看一眼，相信拂枫这样悠闲的状态是因为湛尘一定不会有事，那他们还担什么心：“静茹，我们下盘棋吧。”

　　“你跟拂枫下吧。”他们俩下棋，把拂枫晾在一边不太好吧。

　　“你们玩吧，我去画画。”拂枫淡笑，他才不留下当电灯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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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火冲击，却化成雾气散开，湛尘拂袖打散漫天雾气之后，看到的是以他站的位置为中心，分开的九条道路，这就是邪族术法“九九分途”，其实这里是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走出去的，要破此术法，唯有……

　　湛尘飞身而起，拔剑向他刚才所立之处刺下，剑入地面半尺，湛尘大喝一声：“敕神君•列星辰•冰封万里！”立刻以剑为中心，冰层向九大道延伸，片刻之后，湛尘剑锋一旋，再喝一声：“裂冰斩！”

　　冰封碎裂，一起碎裂的还有邪族的术法。一声冷哼，湛尘向屋中走去，大厅中并没有人，听到左边侧厅有人声，湛尘走过去，推开左侧厅的门，却看到慕怀羽斜靠在躺椅上跟静茹下棋。

　　“大哥。”湛尘在屋里扫了一圈，拂枫不在屋里。

　　“嗯。”慕怀羽抬眼看了眼放在旁边的香炉，“半柱香的时间，还不错，你从这个门出去顺长廊过去，他在那屋等你呢。”

　　“大哥，拂枫公子他……”会使用邪族的术法。

　　“咦？”慕怀羽轻咦一声打断湛尘的话，“静茹，刚才这里应该有一颗黑子吧？”

　　“没有。”静茹端起一旁的茶杯，非常优雅的喝了口茶。

　　“真的没有？”慕怀羽挑眉。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在那里放上一颗黑子，我无所谓。”静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说得好像他耍赖似的，“好吧，这里本来没有棋子，那现在该我了吧？”

　　“谁说的？”静茹捻起一颗白子，“现在该我了。”

　　“诶？”慕怀羽眨眨眼睛，是这样的吗？

　　静茹冲他挑挑眉，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慕怀羽也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棋盘旁的茶刚要喝，却发现湛尘还站在屋里，不由得皱眉：“你快过去啊，拂枫可说了，这支香烧完了，他可谁都不见了。”慕怀羽用眼睛瞄了瞄香炉里还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的香。

　　湛尘欲言又止，见慕怀羽的注意力又回到棋盘之上，决定还是先找拂枫问清楚再说。

　　推开慕怀羽身后的门，就能看到回廊，回廊连接的是拂枫的卧室和书房。

　　这回廊并不长，大概八丈有余，十丈不足，可是湛尘的脚步却走得有些深重缓慢，因为他一边走，一边在思考，该如何问拂枫这些事情，拂枫又真的会对他说实话吗？

　　轻轻叩门，来开门的人湛尘见过，是拂枫的侍女紫玉，进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香炉里将要烧完的那支香。

　　“道长真是悠闲，从听到那边门响，到道长来敲门，等得奴婢都要睡着了，道长你是爬过来的吗？”紫玉轻笑道。

　　“我……”是啊，两个屋子离得不远，那边开门的声音，会武功的紫玉哪可能听不着。

　　“紫玉，你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教养了。”侧厅传来一声轻斥，紫玉忙低下头，嘟着小嘴，似乎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湛尘顺声望去，看到拂枫正执笔低头做画，于是转身向拂枫微颔首：“拂枫公子。”因为他的转身，非常巧妙的挡住了紫玉，让抬起头看他的拂枫没能看到他身后的紫玉那不服气的神情，身为侍女对主子的话那要绝对的服从，哪怕是无理之事，若紫玉此时的神情被拂枫看到，定然会受罚的，这小丫头虽然对他无礼，但也不失天真可爱，他并不讨厌。

　　“嗯，来得还算及时。”拂枫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拿起桌上的折扇，“我原以为道长这回又要让我等上几天，直到等得不耐烦了，亲自去阵里找你呢。”

　　“见笑了。”湛尘的面部表情有点僵硬。

　　“飞鹰，等一会儿将这副画送去圣宗交给慕飞渊。”拂枫吩付道。

　　“可是公子……”

　　直到这个人出声，湛尘才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他就一直站在门口，可是却毫无存在感，转头看那人，也是非常平凡的相貌，这样的人放人堆里，一定找不到。

　　“没什么可是的，这里有圣宗未来的宗主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往返圣宗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快去快回就是了。”拂枫十分随意的挥挥扇子道，然后他又看向湛尘，“道长来找我，是想问院子里的术法之事吗？”

　　“你会说吗？”湛尘看着他。

　　“当然，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拂枫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边的两人棋下得如何了。”

　　两人进了前面的侧厅，却见静茹拿着棋子，举棋不定，而慕怀羽还是之前的那个姿势，非常悠闲的看着她。

　　听到两人进屋的声音，慕怀羽转头看向他们：“你们俩谈完了？挺快的嘛。”

　　“哥哥也说快了，根本还什么都没说啊。”拂枫公子看着静茹拿走棋盘上的一颗黑子，唇角微扬，“两位有兴趣一起听故事吗？”

　　“好啊好啊。”静茹马上点头，下棋她是会，跟一般人比倒也还过得去，可是慕怀羽哪里是一般人比得了的，父亲和外公都是下棋高手，他又不懂得让人，害她经常想办法趁他不注意偷藏他的棋子。

　　“那就一起到正厅聊吧，那里比较宽敞。”拂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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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尘很奇怪，在他初进这个院子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的，院子里只有拂枫、慕怀羽和静茹三个人，可是现在……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仔细观察着在正厅里穿梭的几人，湛尘发现他们走路没有声音，或者该说他们其实只是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拂枫重新幻化出的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掩盖住了，而他们的呼吸似乎已与风声一致……这些人，全都是当杀手的好材料。

　　酒菜备齐，所有闲杂人等退下，枫苑再次恢复了平静，那些人又好像瞬间消失一般，但是湛尘知道，他们此时都潜伏于暗处。

　　拂枫执壶满酒，慢慢开始讲他的故事：“我，是出生在冥界的，虽然一直被软禁，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个院子的一方天地，也并不算狭隘。软禁我的人虽然不想让我学习任何武功和术法，可是别的书是可以给我看的，这使我对冥界有了很透彻的认识和了解。”

　　“那么你又是如何学会邪族的术法的呢？”拂枫会武功，湛尘自然知道，只是从未见他用过，也不知属于人族还是冥界，不好妄下判断，但是邪族的术法，可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在我五岁那年，我曾经跟邪族的一个孩子打架，当时我咬了他一口，他咬了我一口，我们都喝过对方的血，后来我被救出冥界，才渐渐的发现我可以使用邪族的术法。”实话，绝对的大实话，虽然过程简化再简化。

　　“当年被你咬的邪族小孩是谁？”这“九九分途”之术并非普通的邪族能够使用的术法，那是金色黥纹以下的邪族都无法使用的高级术法。

　　“呃……”告诉他那个孩子是谁不就等于告诉他自己是谁，拂枫轻咳一声，非常僵硬的转移话题，“哥哥，来偿偿这种酒，这可是老头子的珍藏，我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

　　“呵，好啊。”明白拂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慕怀羽自然也就配合他。

　　湛尘微眯双眼，紧紧的盯着拂枫，他到底在隐藏些什么，看大哥的态度，似乎也有意为他隐瞒，大哥会不会之前就上了他的当？

　　这时，有人来请静茹，天香阁只有静茹一个琴师，开始演出自然少不了她，静茹走后，慕怀羽和拂枫就开始非常故意的忽略湛尘，湛尘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来，于是起身告辞，拂枫让人为他在枫苑安排了房间，让他去休息。

　　湛尘走后，慕怀羽也就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怀殇，当初你咬的邪族小孩是谁？”

　　“夙诺。”拂枫喝了口酒。

　　慕怀羽恍然：“原来是他。”怪不得他会认识夙诺。

　　“哥，这里气闷得紧，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如何？”拂枫公子突然站起来。

　　“哦，好啊，你想去哪里？”慕怀羽问。

　　“房顶。”拂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