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紫烬璃烟》燕宁飞

42、【十九】焚心以火

　　在纱璃二人的惊叫声中，紫英感觉到似有劲风擦身而过，他心下大凛，抬头一看——
　　“怀朔！！”

　　虚凉那一剑，真真又准又狠。只见怀朔背朝紫英，被那柄长剑穿胸而过，血顺着衣服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很快汇成了一滩小湖。
　　怀朔痛得微微弯腰，他奋力抬头，却只觉得心里很凉，头很晕，接着就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几个人渣的台词略）
　　怀朔靠在紫英怀里，轻轻伸手拉住他洁净的衣襟，努力发言：“师叔……天河……不用争了……”
　　紫英心中剧痛，失控地喊道：“怀朔！”
　　怀朔微微一笑，血染红了他的牙齿：“还好……师叔你没事，不然璇玑要把我骂死了……”
　　紫英只觉眼前渐渐模糊，半晌才费力地说：“你……怎么这样傻……！！”
　　怀朔咳了几声，大块大块的血喷在了自己的前襟上，眼中却有着分明的笑意：“呵呵，我总算也保护了师叔一回……以前下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师叔保护我们……”（话说怀朔啊，你这话说的可真像小葵跳剑炉之前的那一段表白啊）
　　紫英急急地按住他的唇，尽力平稳地安慰道：“怀朔！你先别说话！我马上给你疗伤……”
　　梦璃此时已经走上前来，推开挤上来看热闹的琼华弟子，道：“让我看看！”
　　紫英和天河满怀希望地看着医仙柳梦璃。
　　片刻后梦璃说：“这个伤、这个伤……”这个伤分明就是让他去十殿阎王那里报到啊！
　　云紫二人和菱纱已经知道梦璃的意思，不由都是脸色剧变。

　　怀朔却一点都不在意：“我知道的……没用了……那一剑正中心脉，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医不好……”他目光温和又哀伤地看向梦璃，仿佛在说，就算是妖，你也是我的梦璃师妹。
　　紫英痛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后怒道：“你、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我宁愿自己受这一剑！也不要……也不要……
　　怀朔定定地看向紫英，目光仍是清澈温和：“师叔……我……我只是个无用之人……只要师叔你没事就好……”你活着，比起我活着，要来得有价值多了。
　　紫英难以面对如此巨大的悲哀，慌张急切地说：“什么无用之人！不许你这么说……”他活这么大，几乎没有安慰过别人的经验，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显出他的心疼与笨拙。
　　怀朔神情渐渐恍惚，他缓声，很努力让句子完整：“我是说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上山修行，村子里那么多小孩……只有我一个人被剑仙看中……大家……都很羡慕我……”
　　菱纱早已掉下泪来，握住怀朔冰冷的手，哭道：“怀朔……你、你先别说了，歇息一下，等你的伤好了，要说多久都可以……”
　　怀朔艰难地动动嘴唇：“不……让我说吧……以后……再也没机会了……”紫英只是拼命摇头，却终是撑不住，一滴泪落在了怀朔脸上。
　　怀朔此时眼前已经开始出现成堆的幻象，他痴痴笑着，眼前的人由紫英变成璇玑，由璇玑变成妹妹：“自从上山以后……我常常想念亲人……尤其是……在家乡的小妹……”他嘴咧了咧，似乎是在朝自己的小妹妹笑，“我想下山……可是……我不敢辜负师父的期望……好多年过去……修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紫英抹去眼泪，嘶声道：“胡说……你在同辈弟子中，已经够好了……”
　　怀朔勉力微笑道：“呵呵……师叔，想不到你也会说谎骗人……”你明明是那么耿直的一个人……
　　紫英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是不说话的话又会凭空流出许多泪水。他只得伸手，轻轻抚过怀朔失了血色的脸，心痛难当。

　　怀朔道：“我死了以后……师叔……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故乡……”
　　紫英用力点头，落泪。
　　怀朔再次微笑，仿佛看破一切：“其实……这样也好……你们不要怪罪其他人……我但愿来世……不要再修仙……过最……最平凡的日子……”我要有自己的一个家，跟父亲、母亲，还有妹妹生活在一起，哪怕是在乡下种田放牛也好……最好，还能跟璇玑遇上，跟她在一起……没有我照顾，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紫英在悲伤中听到怀朔的心声，不由震惊，原来……原来怀朔根本不喜欢修仙的日子，他最大的愿望，恐怕只是能够离开这里……
　　怀朔此刻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低声说：“只是……对不起璇玑……她得自己……照顾自己……如今也没有……其他师兄弟……再照顾她了……”他看向紫英，神情悲哀，“因为……自从掌门出关……不少……弟子……受不了本门……行事……都……一一……下山……去……了……”紫英师叔，你还不知道吧？
　　紫英听了更是震惊，如此说来，此刻留在琼华派的，肯定只剩下激进派好战分子了。
　　怀朔渐渐感觉不到紫英身上的温度，眼前也慢慢变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居然仍是带着笑，轻声说：“紫英师叔…………很……温……暖……”
　　紫英眼见他慢慢阖上眼睛，知道他大限已至。再也控制不住大放悲声：“怀朔！！”

　　怀朔觉得，在那一片看似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似乎还有光明在前方等着自己。
　　天堂里，大概没有尘世间这么冰冷始终，这么——
　　寂寞如雪。

　　云天河眼望怀朔，在一旁悲愤难言旁若无人地大声哭着。
　　韩菱纱早已泣不成声。
　　慕容紫英擦干眼泪，将怀朔轻轻放平。
　　等他站起来，转身，眼中已是一派冷厉：“你们——！！”
　　虚凉吓得后退几步，战战兢兢地说：“你、你想做什么？！都说了！不是我们的错！”
　　紫英怒吼：“不可原谅！！既然你们要打，我奉陪！”言毕刀光剑影见人就砍，云纱二人也跟着助阵。好在紫英毕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下手点到为止，只把人打晕，留他们一条狗命在。

　　梦璃却是神色古怪地站在怀朔身边不动，手心微有红光渗出，然后突然用力拔出了怀朔身上的剑，血凝在剑上，剑光清清淡淡地映着梦璃雪白的脸，和担忧的眼神。
　　鏖战中的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边打边用眼神交流——
　　天河：（她在干嘛？）
　　紫英：（………………）
　　菱纱：（笨！她是想好好地把怀朔安葬，总不能让他去见阎王爷时，身上还插着把剑吧？）
　　天河：（原来如此啊。）
　　紫英：（梦璃，谢谢你……）
　　三人在小宇宙爆发，爆种，一号机暴走的发飙情况之下，把赶来搞事的琼华弟子统统打跑了。
　　菱纱嘴角浮现嘲讽笑意：“没想到琼华派还真有钱啊，我小赚一笔～反正他们都说我是贼了，我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人了～”原来你还在记恨这件事。
　　天河一脸懊丧：“就算把那些人打跑，怀朔也不会再回来了……”
　　紫英神情灰败，低头暗自伤心。那“别惹我”的气场过于强大，以至于一时间云纱二人，还有梦璃，都不知该如何劝慰。沉默之后，紫英抬头，直直望向梦璃，言辞简单：“走！我们一起把琼华派弟子赶出幻瞑界！”

　　梦璃惊疑不定，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紫英……？！”你该不会是外表冷静，其实心里已经气得神志不清了吧？
　　紫英看着她，是啊，我是快要气疯了。“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杀了他们，但是……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只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自己的同门兄弟都杀……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菱纱心里难过，知道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紫英绝不会一口气讲这么多字。她轻声劝慰道：“紫英，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都明白的……”
　　天河行动力最强，挥剑支持：“我们去出口！找琼华派的人、找掌门！让他们不要再对付幻瞑界！”
　　三人点头，一起往出口跑去。
　　跑了一阵，紫英忽然听梦璃对自己轻声说：“紫英，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把剑放到你的剑匣里？”
　　紫英回头一看，正是插死怀朔的那柄剑。他狐疑地接过，狐疑地看着梦璃，心想你该不会是想把它留作纪念，以后睹物思人吧？
　　他收好剑，仍是好奇，不由问道：“你是想把剑给璇玑吗？”
　　梦璃一愣，然后摇头，只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是觉得，怀朔大约比较喜欢同你在一起。”

　　琼华派—卷云台

　　四人赶到卷云台时，却看见归邪重伤不支，单膝跪在地上，远看就像在朝玄霄跪拜一样。
　　而他对面的玄霄果然也是一派倨傲神情，不可一世。
　　梦璃吃惊，惨声叫道：“归邪将军！”四人拼命朝归邪奔过去。
　　归邪见到少主满面泪痕，艰难开口：“少主，我……我没事……”只是怎么也站不起来，腿好像给这家伙打断了……
　　梦璃在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一个好友，实在不能再凭空接受第二波重大打击，情急之下高声呼唤：“奚仲护法！！”
　　但是奚仲并没有出现。
　　其他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梦璃。
　　梦璃顾不上这许多，只竭尽所能为归邪疗伤止痛。归邪动弹不得，只能转转眼珠，这一转，就转到了站在一边，神情悲痛的紫英身上。
　　小紫英虽然外表坚强冷静，其实并没有从怀朔惨死的巨大伤痛中平复过来。
　　归邪望着紫英，突然就微微一笑。
　　紫英收到这个微笑，完全不知所以然。
　　却听到归邪清淡又满足地说：“不要……为我……伤心……”
　　这话说完之后，在场众人都觉得平地打了一个大雷。
　　旁边忽然有阵风冷冷刮过。
　　云天河当时就想说：“没有人为你伤心啊！啊，除了梦璃。之前你把我们打得好惨！我们就算伤心，也只是有限度的伤心罢了。”
　　韩菱纱也在想：“之前你真是阴毒！让我们自相残杀得好惨！谁会为你伤心？才怪！啊，不对，他怎么说也是梦璃的族人，完全不伤心也说不过去……”
　　紫英见大家，包括梦璃在内，集体连仗也忘了打，话也忘了说，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真真是望眼欲穿。

　　紫英被他们视奸得饱受煎熬，一时冲动，对归邪脱口而出：“我没有。”
　　众人心想：原来他还是个傲娇受……
　　归邪听了这话，连咳数声，眼睛却始终不离紫英。看得他心上起了一圈绿毛。
　　梦璃是最先冷静过来的，不愧是妖界少主。她十分妥帖地打理好归邪的伤口，温柔询问：“痛不痛？”
　　归邪继续梦幻般的表情，看着紫英，慢慢说道：“本来是很痛的，可是还能见到你，就什么都好了。”
　　众人的表情就像被雷劈过一样。
　　旁边依然有阵风冷冷刮过。
　　紫英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又被众人视奸，觉得大失颜面，只得硬着头皮发问：“你、你没弄错吧。你在……跟我说话？”
　　菱纱头次见到慕容紫英也有进退失据的时候，不由“噗哧”一笑。马上被紫英利如寒冰的目光瞬间冻住。
　　归邪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我知道……咳咳……你不相信……我也……从没指望……咳咳……你能……接受……”
　　众人有的石化，有的当场风化。
　　旁边还是有阵风冷冷刮过。
　　紫英勉强站住，坚持着问下去：“接受……什么？”
　　归邪面色微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我对……你的……——啊！！”
　　众人回过神，看见归邪龇牙咧嘴地在那里惨叫，原因不明。
　　只听梦璃淡淡对空气说了句：“烦请带他回去。”
　　然后归邪就带着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disappear了。
　　众人反应不能，绝大部分张着大嘴，完全失语。
　　只有紫英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这难堪的沉默之后，梦璃干净利落地拍了拍手，站在玄霄前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问道：“你们今日，是否宁愿两败俱伤，也要毁灭我族？”
　　玄霄没接话，只是眯起眼，冷笑。两败俱伤？哼！
　　夙瑶答得倒是爽快：“以现今琼华之力，远胜往昔，再无可能像十九年前一般，任尔等逍遥在外！”言毕又冷笑一声，“适才那人功力低微，竟想要伺机杀死我与玄霄？哼！单凭他一个，怎可能！以为琼华派还会如十九年前一般，掌门死了就门派大乱吗？！”
　　玄霄闻言亦是冷笑：“哼、夙瑶你很得意？”
　　夙瑶被他冷不丁地嘲讽，大感面子上挂不住，不禁微怒道：“你……”她识趣地截住后头的话，知道现在自己，绝无可能是堪比神魔的玄霄的对手。
　　璇玑十分讶异地发现敌方中竟然有好几个熟人，特别是——“紫英师叔！你、你什么时候进去妖界的？我怎么都没看见？”
　　慕容紫英无语，这事儿能让你看见么？刚刚打跑一批，现在居然连掌门和玄霄师叔都驾到了，这事委实不好解释。

　　云天河凝望玄霄：“大哥……”
　　玄霄冷峻的嘴角微显笑意：“天河，有一阵子不见了，大哥很是挂念你。”
　　天河咬咬嘴唇，带着一点气愤一点伤心：“大哥，一切……都是你骗我吗？你和掌门都在骗我？！其实……你只想取回望舒剑，只想升仙，只想强夺幻瞑界的灵力？！”
　　玄霄沉默几秒，说：“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你说真话，但也未必说了假话，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直视天河，“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绝无害你之心。”
　　天河使劲摇头，不愿相信大哥竟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可恶！我是那么相信你！！”他冲动上前就要掐架，却被夙瑶的望舒一招挡下：“不自量力！！”
　　菱纱此时脸色发白地跪倒，手捂胸口，似是极为恶心。
　　梦璃惊道：”菱纱！“
　　天河瞬间清醒了：“怎么会……？！”他二话不说，先为菱纱运功疗伤。
　　玄霄摇头，眼中微有怜悯之意：“天河，你运功只能救她一时，却不能救她一世，你若再与夙瑶斗下去，那位姑娘只会更惨。”
　　梦璃反应极快，马上说道：“云公子，我先把菱纱送回幻瞑宫，我的族人会照顾她。”天河点头，传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好。”

　　紫英正在全神戒备状态，却听梦璃对自己说：“紫英，那把剑……”
　　紫英一愣，想起刚才梦璃交给自己，插死怀朔的那把剑。
　　你要那把剑做什么？刚刚你不是还说什么怀朔想同我在一起之类的么……？
　　紫英用眼神对梦璃传达心声，一面乖乖地抽出剑，交到梦璃手上。
　　梦璃急着回去救治菱纱，无暇与他多做解释。微一点头，也不说话，转瞬便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中间是天河和玄霄的对话，PASS）
　　云天河几乎要哭了，终于还是说出了他一直不愿相信的话：“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娘她……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
　　玄霄一震，半晌才低声道：“是吗？”宛如叹息。
　　天河大力点头：“真的！是爹亲口告诉我的！我去鬼界见了爹的魂魄，他还一直在等你，他说害得你这么惨，他一定要当面跟你说对不起，才去投胎……”
　　玄霄默然，天青，你何必做到这般地步？当初你和夙玉下山之时，就理应想到之后我的惨状！可是你们还是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寒冰之中被困整整十九年！
　　直到你们的孩子意外找到我，天青，他的性子倒是不像你那么浮躁，可是，似乎又很是像你当年……
　　他说，夙玉很早就去了……
　　肩胛骨里不能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钻心发作。
　　十九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根本想象不出！我只要想到为何会被囚禁在这里，就恨不能将你粉身碎骨，以消我心头之恨！
　　云天青！你辜负我！！你们所有人，统统辜负我！！！

　　玄霄静静地望向天河，他长得真是像天青，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神情。一个肆意狂傲，一个清明澄澈。从天河的身上，我依然能够看到你的影子。可是，我不恨他，一点都不。
　　多么奇怪。
　　玄霄笑了，冷酷的笑：“那云天青定是要等上千年万年了！要知我成仙之后，寿命岂止短短数十载！”
　　天河痛叫：“大哥！”
　　玄霄收起冷笑，摇头，放低声音：“罢了，过往之事，何必再提。”
　　天河大声说：“不对！那天在禁地里，你明明说过的，你说很后悔伤了一个人的心，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对不起，那个人……就是我娘吧？！”
　　玄霄闻言暴怒，那本是他深埋于心，不愿触碰的事。
　　你能懂吗？你能懂吗？！我曾经多么后悔，恨不得用我的生命去换当日能够重来！可是你告诉我她死了，我再也没有修正错误的机会了！！
　　不能修正，那么，就忘记吧。这种羞耻，这种悔恨，为什么还要埋在体内任其生长？！
　　等飞升之后，便可成仙，成仙之后，就绝了情，那时，我就再也不必反复做同一个噩梦了！
　　我恨不得能把那件事从心脏里挖出来，事到如今你却为何还要提起！！
　　不知死活！！
　　“云天河！你烦是不烦！”
　　天河被他吼得一愣，只见玄霄目露凶光：“我邀你一同飞升成仙，你却尽是提些前尘旧事，令人不快！”
　　我被冰封十九年，那些往昔，时时刻刻令我痛若锥心！我已发誓，若能破冰而出，此生此世，再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痛苦！俗世之情爱，早已不在我眼中！

　　天河痛苦地望着他，终于轻声说：“大哥……”
　　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
　　玄霄吃惊：“你？！”
　　天河的神色却是无比的伤心：“你说你控制了羲和剑的力量，我却觉得，你这个样子，好像爹说过的心魔深种，已经完全不是你了……你我从此再无关系！你把望舒剑给我，我不能让你再害菱纱！”
　　玄霄不相信这话会从天河嘴里说出：“你说什么？！”心魔深种？笑话！哼，云天青的儿子，到底是云天青的儿子，就连断绝关系，都跟他老子一样斩钉截铁！
　　天河急道：“你做的不对，我不要你当我大哥了！把望舒剑还来，我不想借你！就这么简单！”
　　玄霄惊怒交集：“你！！”周身气泽暴涨，整个人竟似在火里燃烧一般。

　　慕容紫英一见不妙，连忙拉过泰山一般屹立不动的云天河，吼道：“天河！快快退后！那阳炎会将人焚成灰烬！！”
　　天河却真的稳如泰山一般，紫英一时竟拉他不动。这才发现，天河僵硬的面孔上，眼里竟然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紫英慢慢放开了他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内心犹如烈炎烧灼一般窒息疼痛。那样悲哀的表情，本不该在你脸上出现啊……
　　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