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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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雨很美。尤其是在连着空气也在压抑的气氛中干燥了很久很久的乡下。
在如同八音盒般缠绵又舒适却又反复单调的雨音，细细的配合着车轮滚动的声音里，纲吉在窗子外狭小的空隙里向外偷窥着久违了的市区。6天以来的单调而漫长的旅途似乎终于画上了一个小小的逗号。
“这是快要到了么……十代目？”
身体随着精神慢慢转好的银发部下转过头，视线由细密的雨丝游移到了自己最信赖的首领身上。
“嗯，应该是吧……。”
纲吉擅自便点下头下了结论，脑海里还回想着昨晚的场面。“昨天giotto有说过的嘛，今天应该就到了来着，新的城镇……”
托某个单枪匹马的留下来肃清的某个家伙的福，初代他们的旅途有些安稳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慢慢的磨平了自己的急躁，少年只是一天天的在循环的日起日落中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起伏。
如果不是有着什么令人抓肝挠肺地担心的现实世界。纲吉还真的觉得正在慢悠悠的在循环的时光里做一个慢悠悠的旅行。
“但是这种明天就结束了哦~”
昨晚的初代站在篝火之后，用高亢的声音向大家宣布着这样的消息。
于是在还未破晓的清晨中，彻夜旅行的纲吉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城镇。
再次下了马车的时候少年低着头祈祷最好一时半会先不要再碰着玩仁，身后的狱寺也面带激动的看着从未想到居然能身临其境的古意大利。
于是他们缩在房檐下面和一大票人一起避雨，一边等待着众人去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
“哈……好困。”某个已经开始点头的少年守护者把头枕在纲吉的肩膀上。然后首领只能默默地忍受着来自身体另一边的守护者对着别人所散发出的敌意中产生的压力。
狱寺……不要生气，拜托了> <
“大家久等了哟~”giotto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完美的打消了少年的疑虑，他微笑着看着都呆着一脸疲惫的大家，欢快的招着手。
“旅店已经找好了大家一起来休息吧。”
于是几个小时后，安静的躺在住宿处睡眠的少年听到了一阵小声的私语，他半道醒来随着声音的方向打开了门，有些惊异的发现似乎所有的守护者都正打算出门。甚至是某个明显气压不足的小鬼。
当然披着正装的一圈人也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都带着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你醒了么……纲吉？”青年看起来有点尴尬，但少年似乎也没怎么在意。
“咦，giotto……你们去哪里？”
他只是睡意朦胧的这么问着自己的首领。
“没什么，只是工作而已。”对方也这么笑着回答他，“要是没睡醒就继续休息好了，我们会晚点回来，别到处乱跑迷路了哦~”
“嗯……”少年目送着他们出门。然后揉揉眼睛又回到了房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giotto……TwT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趋近于5点，肚子饿了爬起来的纲吉在旅店里转悠了一圈发现谁都没有回来，独自一人在空等的事情他已经腻了。缓回力气的少年迫不及待的想跑出城镇里转悠。
纲吉和留下来的狱寺打了个招呼，从琳琅的店铺外走出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雨过天晴的澄澈的蓝天。天气好的就像是好的被水洗过的镜面一样。吱呀作响的木门后面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新世界，
会是个好日子呢。
少年带着有些雀跃的心情，在一片熙攘的商街出溜达。虽然作为差生的他不太了解历史，却又得天独厚的得到了与之触摸的机会。都是彭格列的羁绊呢。
他只是如同得到了玩具的小孩子那样，带着点兴奋的期待，仔细着瞅着路过的每一个摊铺，观察每一处雕塑，年轻的妇人们站在一起说笑交谈，年幼的孩子躲在太阳下的角落里奔跑嬉闹。
一片和平的景象。
哇哦……这就是16世纪呢……好像真的很繁华的来着……
纲吉反复转动着脖子，好奇的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转悠，古老的年代里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陈旧，一切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瞬间。
他停在一家糖果店外，五彩缤纷的糖果虽然没有现代的那么漂亮，但是手工制好的色泽也看起来这么诱人。
啊啊是糖呢……
这么大了还想着吃糖会不会很幼稚……下一刻由某个欺诈他的源头所施加出的鸭梨让他自然而然的这么想。
不过，狱寺到了这里，还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吧……
他取出钱包，里面是giotto塞给他的钱币。
虽然不想乱花，但是giotto看起来好像一直都很疲惫呢，能给他吃点甜甜的东西也好。
5分钟以后，少年抱着纸袋走出了店铺。
和多少个相互谈笑过着普通生活的平民擦身而过，他慢慢的向码头走去。
渐渐的人影稀少起来，空气中渐渐开始弥漫着一种他所熟悉的血味。
有些不对劲……
无法表达的不安像是鸣叫的警笛那样让少年警惕起来。
他转了个方向，向着另一个寂静的小道里走去。
Giotto……？
转过一条寂静的小巷后，一个金色的影子就站立在那里。
少年刚刚想叫住亲密的熟人，但是下一刻看清对方的之后就让自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几个粗壮的大汉包围着站在中间的青年，还有一人鄙视着拎着首领的脖子。
不行……得上去帮他才行。
少年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却被受害的本人活生生的断去自己的冲动。
一只手搭上了拽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然后径直的被清脆的扭断。
就在对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喊的瞬间，giotto一脚踢碎了加害者的脑袋。
青年慢慢的转过头。然后悲伤的笑了出来。
眼中已经没有包容的金色。
涂满了悲伤的罪孽的猩红。
纸袋掉到了地上，彩色的糖果滚动了一地。纲吉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缩着身子站在阴影里，他瞪大着眸子看着对方一直都不想让自己看到的那一面：撕去了那层和善的外表的青年，对待敌人时是怎样的冷漠。
神清气爽的意大利是这样的美好，少年呆滞的站着，听觉麻木但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身后人来人往的川流，目光模糊但还是看到盘旋而飞的白鸽在自己的头上打下的一道道棱角分明的影子，今天的夕阳也很美，没有血色的色彩反而却如同正午时的热烈而明亮。
然后纲吉看着眼前的男人被一把拉过头发，哀号痛苦的嘶叫都像是隔空而来的回音一样模糊不清。远处的建筑物下面有着稀疏的笑声。纲吉知道这时候的修道院的大门后一定会有孩子在歌唱。
五颜六色的历史像是水流那样对着自己冲击而来，他像是看着画框外的世界那样无疼无感。这就是彭格列的开始。他沉默的看着反坑男人的头骨被自己的熟识人砸向大桥。一秒之前还带着生物气息的男人在在下一秒就成为了污秽。溅出的血迹带着破碎的器官想自己翻滚而来，他反射性的想躲。
不要这样子。
两名死者，两个生者。Giotto没有躲避也没有放弃。他奔回到四散的找茬者中间，流畅的拉起一个人的胳膊把他砸向另一个还未来得及逃跑的人，纲吉知道此刻他并没有带着彭格列的手套与戒指，也知道他不想用这个脏了他的手。因为这不是彭格列的光荣。
不想这样子。
他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所最在意的那个人一步步继续手刃敌人。割开的动脉所喷出的鲜血洒落了青年一身一脸，穿着斑红的西服面无表情的giotto就像是修罗般的美丽恐怖。
靓丽的意大利，眩晕的阳光，像是在讥讽的风的吵杂，纲吉在吵闹的乱市中头晕目眩。然后感到青年正在把瞬间死亡的别人的尸体慢慢拖走。
留下一个还在喘息着的活口，giotto用鞋尖抬起他的下巴，温柔的对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笑着。
纲吉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的声音，纲吉听到了破碎的话语，却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已经没有逃的必要了。
他的神色恢复到了与纲吉对面是那种一贯迷糊却又温暖的颜色。
因为你们的余党……大概已经死光了吧。
但是腥墨的血色却从他的发丝中于睫毛上滴落下来。
少年忍住不让自己惊呼，转身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那样离开了。
脑子里的声音嗡嗡的轰鸣着，像是有谁在他面前默念着他所看到的现实。
这就是彭格列。
他快步的向前奔走着，然后渐渐的在自己没有注意的同时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这才是giotto。
呼啸的风声在自己的耳边呢喃。
这就像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