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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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唯有纯净的灵力才能消解怨念。”
奴良滑瓢面色凝重。
“灵力？”
旁听的玉藻前和葛叶都微微皱眉。
“没错！”
奴良滑瓢叹息一声：“前两天你们在街上消灭了不少怨念吧？”
“今日我带你们去另外的地方看看。”
“你们瞧——”
奴良滑瓢带着他们立于一处奢华屋顶之上，右臂伸出，朝下方遥遥一指：“是不是很熟悉？”
不用奴良滑瓢提醒，在看见巷道之中扭动着的怨念时，玉藻前和葛叶第一时间也就发现了问题：虽然远远看去，那些怨念早已“改头换面”，但是从其上传来的扭曲能量却与当初剿灭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再生了？”
玉藻前心中不愉：“比之前孱弱许多……既然如此，想必多打散几回也就不存在了吧？”
“不，可没有这么简单。”
奴良滑瓢摇摇头解释道：“这仅仅只是之前的一部分。”
“怨念这种东西，即使将它打散，也会无数次地重聚。”
“如若不敌，就像现在这样，它们就会化成千千万万的小分体潜入街头巷尾，乃至人群。想要彻底将之消灭，光靠‘打’是绝不可行的。”
“只有通过‘净化’，才能够使怨念完全消失。”
“之所以能够得知这件事，还是因为我见过被阴阳师们消灭的怨念。”
奴良滑瓢有个勉强能够算得上朋友的阴阳师伙伴——花开院秀元。平日两人的相处之中摩擦频频，但如今大敌当前，为了更快地解决平安京的危机，奴良滑瓢跟花开院秀元也决定暂时“休战”，时不时也能交换部分的情报。
“只有被阴阳术消灭的怨念才能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再重聚。”
“那种感觉就像是——”
奴良滑瓢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说：“怨念嘛，如果是真正的人类的怨念，自然是需要开解调和的，实在不行，也就只能靠超度了。”
“呵，这倒是挺有意思。”
罗曼尼忽然出现在一行人的身后。因为特殊的能力，她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好像天生就是黑暗的一部分似的。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与阴阳师合作？”
“……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话。”奴良滑瓢听得出来罗曼尼话中的不满，但此时此刻，这种对于群体的偏见也需要给最终的目的让步嘛，“我可以去接洽。”
罗曼尼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微笑，同时身形一闪，又一次消失在几人面前。
对于奴良滑瓢的这个建议，罗曼尼相当不以为然。
毕竟，她已经从青枳加急送来的信件当中确认了自己当时的猜测。现在，不论是面对所谓的“神明”，还是不堪的怨念，凭她一个人，都能够完美解决。
青枳的来信措辞十分惶恐和谦卑，其中告知了一件罗曼尼早有预料的事情——“关押”两面宿傩的球忽然空空如也，纯粹变成了一个透明的脆壳。
作为一个对于当时情况一无所知的局外人，青枳当然不知道那所谓的“脆壳”根本不是两面宿傩的“枷锁”。
是两面宿傩变成了黑球，而非罗曼尼强行将之打入了球中。
也就说，如果两面宿傩当真逃离，也不应该留下一个脆壳在原地。
毫无疑问，答案只有一个——
【世界】在梦里吃掉的黑乎乎东西，就是两面宿傩。
“啧，根本没尝出味道。”对于这一点，罗曼尼略有遗憾。不管怎么说，两面宿傩也是世界上独一份的餐点，结果稀里糊涂地在梦里被自己的替身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囫囵吞下，不说味道了，就连“吃”这种实际感受基本都不存在。
有些暴殄天物了！
抛开这一点遗憾不谈，罗曼尼对于如今的情况倒是有几分满意。
她之前想要验证的猜想也十分简单：【世界】能够将这处时空的一切【能量】化为己用。
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这处时空的【规则】允许甚至鼓励【世界】将能量化为己用。
所以【世界】才会迷迷糊糊地在不能自控的情况下“吃”了乱七八糟一堆的东西。
黑乎乎的球是两面宿傩……
那对应的，乱舞的蛇魔是谁？或者是谁的能量？
罗曼尼思索着：现在与蛇相关的，大概也就是自称为“八岐大蛇”的怨念集合体，以及真正还被封印着的八岐大蛇。
至于亮晶晶的宝剑和金灿灿的陌生物品——
罗曼尼估计它们也都来历非凡，只是如今根本没有相关线索，漫无目的地一通胡猜也并无意义。
反正都已经被【世界】“吃”下了肚，到底是什么，又到底是属于谁的，还有什么要紧？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世界】把这些东西“吃”到哪儿去了？
罗曼尼在跟【世界】沟通过后发现，吃下去的这些东西别说让能力进化了，就连基本的暂停时间也没有多一秒钟！
又没有过嘴瘾，又没有切实得利，【规则】让【世界】“吃”下这些东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罗曼尼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从来都是执掌棋盘的下棋人，绝不愿意自己成为一颗随时要被支配的棋子。
只不过【规则】这种东西，大概只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在选择【有利于】世界的人物来帮助维持时空的稳定吧？
非要说它有什么阴谋，那大概也是不太可能的。
罗曼尼想到【规则】，不知为何便好像对其了如指掌一般，十分自然地为其举止开脱起来。
这不由让罗曼尼有些沉默。
月光洒在她轮廓分明而又格外立体的脸庞上，隐隐把她照出了一种美丽的忧郁。
就在罗曼尼坐在鸱吻上欣赏平安京的群魔乱舞时，一种古怪的感应让她忍不住地定住了视线——
那方向，是“羽衣狐”的地盘。
格外势盛的怨念划地为王。一南一北分别是羽衣狐和八岐大蛇。
因为怨念聚集得格外浓厚，除非阴阳师们大批集结，成百上千的阴阳术同时使出，大概才有将这两位“净化”的可能。
但现在，阴阳师内部也并不如表面所展露的那般和谐。
自从“阴阳寮”出现以后，与权势染上关系的阴阳师就不复当年的纯粹。
正因如此，才会导致阴阳术流派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
“她在……孕育什么东西？”
罗曼尼清楚地感受到空气中灵力与怨念的流动，流动的方向极其一致——全都往羽衣狐所在的地点奔腾而去。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罗曼尼都看见了流水一般的光影。
这种动静不可谓之不大。
也就在两分钟后，奴良滑瓢等人也因为察觉到异常，火速赶到了罗曼尼所在的屋顶——无他，此处视野开阔，距离优越，能够将羽衣狐的大部分动静尽收眼底。
“不是吧……？”
看着羽衣狐的动静，奴良滑瓢咋舌：“羽衣狐本来就是由大部分与孕育相关的怨念集结而成，现在看来，她好像正试图用怨念之躯‘孕育’后代？！”
“怨念这种东西根本不是生物吧？”
“是，怨念的确不是生物。”旁观的葛叶幽幽出声，她的双目死死地盯着羽衣狐所在的方向，就好像已经透过空气中层层叠叠的怨念与灵气，看破了羽衣狐的一切，“但所谓的‘孕育’于她而言，也只是一种假想过程而已。”
“她真正想要‘诞’出的……是——”
不等她说完，前方的漩涡忽然变得极为迅猛，整个平安京的怨念就好似被全部吸引过来了似的，一股脑地全被灌入了如今已经漂浮在空中，肚腹涨如鼓的羽衣狐腹中。
“不能让她孕育成功！”
葛叶发现自己的第六感一直都在疯狂地示警，同时从羽衣狐腹中传来的那种奇妙联系也让她心惊不已。为了不让情况变得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她决定要打断这种肮脏又畸形的孕育过程，让一切阴谋都胎死腹中。
随着葛叶的话音，奴良滑瓢、玉藻前甚至是罗曼尼全都一致行动起来。
他们疾驰上前，第一个面对的难题就是被羽衣狐的“孕育”吸引而来的庞大灵力与怨念之海。
在如此浩渺的海洋之中，逆流而上简直堪比狂风暴雨之中的一叶扁舟。
罗曼尼的金色长发被吹得好似刀锋一样尖锐，打在皮肤上都隐隐有痛感传来。
在逆风的状态下，她看见天狐葛叶眼睛发红，化为原形不要命一样冲向了漩涡的中心。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种古怪的预感——
羽衣狐要“孕育”的东西，应该是跟葛叶有很大的联系。
是人类吗？
如果是那些只有露水情缘的人类男性，想必这只洒脱的狐妖不会如此失态。
思来想去，人类世界里葛叶在乎的有且仅有那么一个——
她天生体弱，不得不送与人类抚养照料的亲子，安倍晴明。
……
所以羽衣狐的肚子里是安倍晴明？
罗曼尼有些疑惑：他是怎么钻到一堆怨念当中去的？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