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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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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尼想要的，是玉藻前作为“大妖”所拥有的人脉。
“你……难道想要‘成神’？”
玉藻前看着坐在廊下，斜倚着廊柱的罗曼尼。她此时正侧着头，金发将她充满魔力的面庞遮挡了大半。她的五官是那样立体，以至于不论从什么角度看去，总有些阴影落在其上，使得罗曼尼整个人多多少少有些鬼魅之感。
“‘成神’？”
罗曼尼将这个奇妙的词语放在口中咀嚼了几次，抬眼看向玉藻前时似笑非笑：“有意思。”
“我何须‘成神’，我本就是‘神’。”
这等狂傲的姿态让玉藻前忍不住皱了皱眉，如若不是考虑到这个女人现如今勉强还算妻子的“救命恩人”，他必定是要将之扫地出门，同时叫帚神将庭院好好洒扫一遍，以免残留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荒谬因子，影响了两个可爱宝贝的健康成长。
何其无礼，又何其的自负！
尽管玉藻前心中下意识对这种行为表示了唾弃，可是面对罗曼尼那毫不似作假，满脸全是笃定的模样，他居然奇异地感受到一种不可思议的信服之感——就好像，不论DIO说出何等的惊人之语，都是合情合理且终会实现的。
“天上那些——”
罗曼尼抬头不屑地笑了笑：“伪神而已。”
“……这倒是不假。”玉藻前虽未对罗曼尼的“豪言壮志”多做评价，但是对于这句话倒是给予了高度的赞同，“不过只是一些得天独厚的‘生物’罢了。”
如今生活于【高天原】的那些【神明】，说到底，其实也只是大千世界里万物的其中一种。
在未能【成神】之前，祂们甚至连形体都不存在，只是一股无形的风，游荡在人世间。
一直到某些来自于人类的强烈祈愿源源不断地出现，被吸引而去的祂们便与那强烈的祈愿相融合，通过窥探人类的内心，一步一步地“成为”与人类想象中的神明最为相似的模样。
到那时，祂们才算真正拥有了形体和能力——无论是形体还是能力，都来自于人类的想象。
“一旦失去了人类的供奉就会失去‘神力’的东西也敢自称为神！”
玉藻前露出一种相当冷酷的讥笑表情。
只要被人类所遗忘，不再被需要的神明马上就会跌落神坛。失去了一切力量的来源以后，所谓的“神”就会重新回归最初的模样——无形无影，宛如无处不在的空气。
“所以说，‘弑神’也能够做到对吧？”
罗曼尼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光滑的下巴，抬起头，目光看向了静谧而幽远的天幕：“这种总仿佛有人在头上的感觉，真让人……忍不住想要……”
毁灭些什么呢。
天幕上繁星闪烁，罗曼尼却好像能够从炫目的斑点之中找到那藏在深蓝色幕布之后的双眼，并与之毫不相让地对视着。
“成为我的‘式神’吧，玉藻前。”
罗曼尼话锋一转，忽然又看向了面容忿忿的玉藻前：“想要看到那样的未来吗，玉藻前？”
她似乎总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成为我的式神吧，我会带你看见。亲眼、清清楚楚地看见。”
一边说，罗曼尼一边缓缓起身向玉藻前靠近。当她冲他伸出右手的那一刻，夜风适时地吹拂而过，将罗曼尼的长发吹得飞扬起来。
银白色的月辉之下，玉藻前忽然理解了千代当时的恍惚——
这个人类，真不像个人类。
超然物外的模样，的确有几分风采。
或许这样一位人物，当真可能给如此浊世带来清风呢。
“好吧。”玉藻前叹息一声，起身，伸手跟罗曼尼缔结了式神契约。
所谓式神契约，是阴阳术的其中一种。阴阳师们可通过式神契约借用妖怪之力，而作为式神的妖怪，则要受到来自阴阳师的一定约束。至于约束的内容，则是因人、因妖怪而异。
大部分的约束，都十分和谐——无外乎让妖怪不可为非作歹，为祸人间罢了。
契约一成，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浓稠的邪恶力量便通过灵力契约传到了玉藻前的掌心。对此，他倒并未十分惊讶：这个自称DIO的女人看起来再是如何出尘，身上那股仿佛从深渊而来的幽寒也是难以忽视的。
所以，灵力如此邪恶，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你的灵力……”
玉藻前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种古怪的灵力会与身体中全是至纯至净灵力的千代相互冲突。
“不必忧心。”
罗曼尼完成一个小目标后心情大好，轻轻拂了拂额发，笑道：“对千代的身体并无伤害。”
只需一个眼神，罗曼尼就能知道如今心中只有家人和爱人的玉藻前在想些什么。
灵力一事，她早就有过考量。
曾经在二十一世纪，她也算是遍阅群书，几乎所有能够接触到的、有关各色术式的典籍罗曼尼都一一仔细看过。以她过目不忘的能力，如今纵使换了时空，从头拾起仍旧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比之灵力极为匮乏的二十一世纪，现如今的世界可谓是灵力充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周的时间，足以让她成为阴阳师中的佼佼者。
当然，这其中DIO那可怕的学习天赋也给了罗曼尼诸多助力。
DIO简直就是一个学习的天才。即使罗曼尼只是“借用”这副躯体，也能体会博闻强记的快乐。与此同时，DIO的实践能力也强得非人。罗曼尼在二十一世纪原本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如今却能够融会贯通，对一切术式了如指掌。
无所不能，想必就是对这种天才的形容。
灵力不分好坏，亦不分善恶。哪怕现在罗曼尼身体里流淌的灵力充斥着邪恶与冰冷，也只是灵力的诸多表现形式的其中一种。
只要是灵力，就不会发生任何冲突。灵力与灵力之间，只会发生侵染和融合。
不过这对于千代而言大概不算什么问题——她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人类，再纯净的灵力在“死后”也只会自动转化成阴寒。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做打扰。”
罗曼尼冲玉藻前挥了挥手，也跟慢慢扶着墙，在两个小孩的搀扶下出来透透气的千代笑了笑。
“再见吧，可爱的人儿。”
“你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她并非在祝愿什么，只是坦陈地陈述一个事实。
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神情，千代知道这位大人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更改。她只好勉强笑了笑，很是不舍地向她道别：
“再见了，DIO大人。”
“愿您武运昌隆。”
罗曼尼头也不回地往前大跨步走去，绸衣上的飘带都因此而轻盈地飘飞在空中，显得她好似飘飘欲仙似的。
月光将她身前的小径洒得满是细碎的银屑，罗曼尼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碎裂的星星上一样，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玉藻前从清秋的夜晚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气——那是陌生的血腥气，他从未闻过的血腥气。
同样那血腥气，也是未来将会频频嗅到的血腥气。
那是“神”的鲜血。
当千代决定不择手段活下来的时候，她那虔诚而炙热的信仰就成了刺向她的“神明”的利刃。
如今淌在这夜色之中的鲜血，正属于那位“真神”。
“哈哈哈！”玉藻前大笑出声，心中畅快非常，“神啊，这就是所谓的神！”
“如此的虚弱、如此的虚伪！”
看来DIO所说的“弑神”，倒也的确可行呢！
羽衣和爱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何故发笑，只是一人握紧了千代的一只手掌，抿着唇相视一笑。
他们不需要理解发生任何一件事，他们只需要知道：亲爱的母亲千代，再也不用经受病痛的折磨了。
对于这两个孩子，这个事实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开心，也足够让他们打心底感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神秘的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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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就在罗曼尼走出村落的结界后不久，一直安安静静地躲在路边灌木丛中的一只雪白狐狸甩着尾巴热情地窜了出来，尝试着学着那些鬼怪一样，深情地呼唤罗曼尼，妄图得到她的青眼。
在看见那圆滚滚却不自知的白狐狸时，罗曼尼难得有些无语：这般形体，却发出如此矫揉造作的声音，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呢。
如此想着，她闪电般出手，拎着狐狸的后颈把他提在了半空观察。
“嗷嗷~~”
白狐狸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明显的委屈，同时也不再口吐人言，而是用狐狸语开始抱怨。
“哦？”
殊不知，现在就算是动物语，罗曼尼也懂得几门。
“怜香惜玉？”
罗曼尼冷冷一笑：“或许你知道自己是一只狐狸？”
“呜呜呜……”
可怜的小狐狸毫不经吓，如此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他吓得呜呜直叫，一双赤色的眼眸里眼看就要流出眼泪来。
“停。”
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个毛茸茸的份上，罗曼尼才不会有这般耐心。
“呜？”
白狐狸尾巴颤了颤，顿时连呜咽声都不敢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