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英雄只想回家》懵朝生

6、坏消息

　　夜幕降临，喧闹的叫卖声通过半开的窗户传入干净整洁的书房内。
　　书房中一片黑暗，一盏灯都没开，沉闷和压抑在无声中蔓延。
　　“砰”一本书被鬼舞辻无惨暴虐地扔向房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身穿黑色西服的他双手捂着脸，鲜红的眼睛中布满血丝。
　　下弦肆死了。
　　东京最近的鬼的数量急剧减少，虽然都是些低级鬼，完全可以忽略，但不能掌控的意外出现还是让他下令杀掉那该死的碍事之人，但是……
　　从下弦肆传来的画面显示那该死的碍事之人有着不一般的力量，下弦肆被火焰灼烧的惨叫画面牢牢印在鬼舞辻无惨的眼中，百年来，他一直寻找那该死的青色彼岸花，找了百年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鬼杀队那伙人也千方百计地来阻扰。
　　想到这，鬼舞辻无惨又想起那个红色的身影，以及那一夜阴影下的震颤和恐惧感。
　　“该死！”剧烈的喘息声从他的喉咙传出。
　　红色，红色，杀死下弦肆那个人也是红色！
　　不一般的力量，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红色……
　　鬼舞辻无惨的鲜红色的眼睛半明半灭，手上的尖锐指甲不断伸缩。良久，他的嘴角上扬。
　　“哈哈哈……”喉咙深处的低笑声不断响起。
　　阴森和冰冷随着笑声充斥着整个书房，与窗外的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高空之中，银月渐渐被乌云所遮蔽，一点点被吞噬。
　　与此同时，相隔几条街的福利院，迪卢克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突然间打了个冷颤。
　　沉默片刻，他起身拉起堆在床尾的被子，往身上又盖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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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躺在床上的期间，闲人一个的佐佐木也来探望过，对于迪卢克半夜出门的情况，他也问过，不过被迪卢克搪塞过去了。
　　看出迪卢克一本正经的敷衍的态度，佐佐木是又气又想笑，隔天就差人送了个巨大的花篮，上面还标着“迪卢克小朋友，祝早日痊愈”一行大字。
　　然后就被拒收了。
　　被拒收的当天，佐佐木就忍着笑趴在迪卢克的床前，毫不掩饰的笑声让迪卢克黑了脸。
　　“你是被辞退了吗？”
　　“当然没有，最近颁发的最佳员工还是我哟~”
　　“哼，那这奖项可掺了不少水分。”躺在床上的迪卢克嫌弃地把身体往右挪了挪，显然对佐佐木的厚脸皮受不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最近请了个假，亲戚那边有点事要处理，我早上就跟局里请了。”他终于把脸从被子里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现在是个人时间，我是来关心关心你的。”说着，他眯着眼，露出了真挚的微笑。
　　“你觉得我会信？”
　　迪卢克嫌弃地看着他的脸。
　　“会吧。”佐佐木仍保持那个笑容，不一会，整个脸就垮掉，“不行，太累了，没想到领导们还挺累的。”
　　一语双关，实实在在地吐槽了领导一把。
　　“哎，听说这回公开日，你要在前面助阵？”佐佐木伸长了他的脖子，八卦地努嘴。
　　“你消息真灵通。”迪卢克不紧不慢喝了口水，丝毫不为佐佐木语气所触动。
　　看着迪卢克平静的样子，佐佐木无趣地转过身，“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你坐在前面的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
　　“嘿嘿~”他吹了个口哨，“你这几天就好好安分地待着吧，也别半夜偷偷出门哦。”
　　他显然对迪卢克出门的理由还存有探究欲。
　　那天他负责疏散人群，每一个街区的疏散他都有参与。但在人群中，他压根没看到红发少年的身影；只有现场，他被警告不要靠近。
　　而那真是普通灾难吗？胡子前辈意味深长的话也让他的探究欲熊熊燃烧。厚脸皮的他不断的旁敲侧击，这几天的调查还真让他调查出东西来。不过，具体详细的内容还得他亲自去一趟。
　　看着佐佐木走神的背影，迪卢克沉默片刻，还是缓缓开口：“当然，玛利亚院长看得很严。”语气有所缓和，明显还是接受了佐佐木的关心。
　　听到迪卢克的话，佐佐木满眼的笑意都快溢出来。
　　他轻快地站起来掩紧迪卢克的被子，不顾迪卢克的白眼，“那幸亏有玛利亚院长。”
　　迪卢克：“我只出去过那一次。”
　　佐佐木：“我可不信你无辜的外表。”
　　看着佐佐木开心的样子，迪卢克对这个目前算是朋友的人轻哼一声。
　　待了一会，佐佐木就吹着口哨离开了莱茵福利院。
　　至于公开日，他们俩都不当回事。
　　当天夜里，迪卢克合衣躺在床上。
　　被迫养伤的那几天，玛利亚院长时不时就提着灯来看迪卢克有没有好好睡觉。他都好好地遵守了，一晚都没有出去。
　　今夜也是如此。
　　他闲来无事研究那个界面，红色的眼睛聚焦在虚无的空中，很是专注。这几天，他算是弄清楚了一些东西。
　　火元素标识在这几天的积累中慢慢盈满变亮，随之对应的是体内元素力的充足；这个东西就像是能量槽，之前在与下弦肆的战斗中，他一下子把积攒的元素力全部兑现，过后就一直停留在只能放出小火苗的程度。
　　那条进度条……他则是搞不明白。
　　迪卢克盯着进度条，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转向窗外。
　　这几天的元素视野中的黑色气息倒是减少了不少。
　　“铃铃……”
　　正当迪卢克发呆时，一阵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眼前被关掉的界面也一下子出现，那条进度条在不停地闪动。
　　突发情况让他一下子坐直，盯着那条进度条一会，他打开了元素视野。青色的气息流动从他的位置飘向窗外，扎入黑色的气息网中。
　　果然，进度条指向的是仙灵；眼前的青色气息和提瓦特大陆仙灵之座周围的指向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在指仙灵的踪迹。
　　有了结论的迪卢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屏息听外边的动静，渐远的脚步声象征着今夜玛利亚的查房已经结束。
　　他轻轻掀开被子，打开窗户，一跃跳上莱茵福利院的房顶。
　　月色之下，他玫瑰般的头发泛着银辉。
　　迪卢克披上重新找来的黑色布料，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瞬息之间，他便消失在房顶，循着青色气息而去。
　　周遭的景色不断变化，黑色的身影不断跳跃在房屋之间，轻盈而敏捷。
　　元素视野中，那青色气息却越指越远，已经快要离开东京地区了。
　　加快脚步追上去的迪卢克看着拉远的距离，思考片刻，还是停下脚步，没有追上去。
　　早上玛利亚还再会来一趟，要是她发现自己不在，会变得很麻烦。
　　停下来的迪卢克站在漆黑的小巷里，转身打算原路返回。正当他抬起脚步时，一阵窸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小动物在草丛中穿过的声音。
　　他脚步一错开，一只黑色的乌鸦挣扎地从花店后面的废弃花箱钻出。鸟喙上沾有杂草，还有不断的呸呸声从它身上传来。
　　看到迪卢克，它人性化地尖叫一声，随后煽动翅膀小声且尖利地说：“呀！黑斗篷黑斗篷！”
　　迪卢克：“？”
　　会讲话的乌鸦，记得是鬼杀队的……迪卢克努力回想刚来那时候那两名鬼杀队说的……
　　“鬼杀队的鎹鸦？”
　　“呀！被发现了。”它害羞地用翅膀遮住脸，不断扭动它黑色的身体。
　　看着它的动作，迪卢克陷入了沉默。这鎹鸦这么人性化吗？稻妻的妖狸都没这么人性化。
　　“呀！呀！找到了找到了，黑斗篷！”眼前的鎹鸦像是想起什么，不断重复黑斗篷的字眼。
　　“你说的黑斗篷，是我？”
　　迪卢克蹲下身子，些许红发从宽大的兜帽滑下，直直垂在鎹鸦面前，它不由得想要用鸟喙去啄，但却在迪卢克的语气中停下。
　　动物本能让它感知到黑斗篷的语气带着三分威胁，好像它一点头就会被杀掉。豆大的黑眼珠细微地颤抖，它声音越来越小：“……黑斗篷黑斗篷……”
　　从它的态度中，迪卢克知道这个没有品味的名字就是指他。
　　看到鎹鸦害怕得颤抖，迪卢克还是调整了语气，他开口：“为什么找我？”
　　鎹鸦听到迪卢克的话，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找，找，鬼，找！”
　　人性化的鎹鸦似乎用力想把理由讲出来，但总是磕磕绊绊，颠来倒去都是那几个字。
　　“你们找我，鬼也在找我？”
　　迪卢克费解从它的意思去解读，获得鎹鸦的不断点头。
　　它的点头让迪卢克陷入了沉思。
　　鬼杀队找他可以理解，鬼也在找他，这不是个好消息。
　　杀掉下弦肆显然是这一切的开端。在之前的拷问中，鬼之间的消息好像并不互通，然而，下弦肆却找来了，而且是主动找上门的。
　　果然，他的行动还是引起了那背后之人的注意。
　　下弦肆显然是为清除他这个碍事之人；但现在，鬼在找他。
　　为什么找他？而且，他们是要杀他还是要找他？
　　……种种疑问在迪卢克脑里乱作一团，他抿着唇，手指搭在木箱上不断敲击。
　　看着黑斗篷一动不动了，总是“呀呀”叫的鎹鸦大着胆子用鸟喙轻轻碰了碰那束漂亮的头发，是顺滑还带着点香气的。
　　它越凑越近，然后一头栽进迪卢克的怀里。
　　“呀呀呀！”
　　鎹鸦的尖叫拉回了迪卢克跑远的思绪，他用手提拉起黑色乌鸦的翅膀，娴熟地让它站稳在自己的小臂上。
　　被温柔对待的鎹鸦愣着神看着黑色兜帽下的红色嘴唇张合：“告诉命令你的人，三天后的下午三点，到村上茶室，过期不候。”
　　“呀？呀！”
　　鎹鸦刚听完迪卢克的话，就被用力抛起，待它尖叫地站稳在屋檐时，下面的黑斗篷已经不见。
　　“呀！”
　　气急败坏的乌鸦生气踩着脚下的瓦片。
　　它被黑斗篷耍了！黑斗篷耍了它！

作者有话说

　　鬼灭的鎹鸦真的很神奇，也很可爱！
感谢看的小可爱们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