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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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好一阵，日子一直重复，上课下课吃饭排练，时间挤了又挤，不断往后推移，气温却越来越冷。
宿舍的空调好像坏了，开一晚上第二天起来还是冷。他们去跟宿管阿姨反应，说是过几天找人统一来修，好几个宿舍的空调都有点毛病。
鱼思淼起床时狠狠打了个喷嚏，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有点不好的预感：“我好像感冒了。”
苏意恒离他远远的，最讨厌冬天生病，说：“你不要靠近我啊，离我远点。”
鱼思淼求之不得。
裴钧问他要不要就在宿舍休息一天，找汤菡请个假，鱼思淼觉得不太需要，只是感冒而已，没那么严重。
他有药，但是吃了好像没怎么见效，鱼思淼依旧流鼻涕打喷嚏，鼻头擤得红红的，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看起来蛮可怜的。
排练刚结束夏莺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到他跟前，“有吃药吗？”
“吃过了，好像不管用。应该是着凉了，过几天自己就能好，不用担心。”鱼思淼走在夏莺旁边，跟她一起回教室。
夏莺平时在班里成绩很好，不过本人比较安静，话不多，汤菡老师也让她多多表现自己提高胆量。这回主动找贾星阑参加节目，也是想找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
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鱼思淼也在。
“啊...”夏莺点点头，把耳边的短发捋了捋，说，“那你多穿点，喝热水。”
“好，我会的。”鱼思淼笑着答应她。
夏莺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腼腆。
鱼思淼平时就很注意跟别人保持一点距离，这回感冒了，更加得在意。严诀给他讲题的时候，他很自觉地离着一点距离，因为有些字小会眯着眼睛看。
期间停顿一会儿，严诀没说话，鱼思淼不解地问：“怎么了？”
严诀定睛看着他俩之间的距离，问：“你看得清？”
鱼思淼刚想回答，鼻腔里泛痒，赶紧拿抽纸捂住，打了个闷声喷嚏，鼻音很重地解释道：“我感冒了嘛，离你远点，不能传染给你。”
“那你就赶紧好。”
鱼思淼也纳闷：“我也想啊，估计还得要几天。”
严诀将就着把错题给他讲完，结果发现鱼思淼听得直发困，眼神无精打采的。
“明白了吗？”
鱼思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又否认自己，很快摇头，而后感到很抱歉，用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严诀：“...我感冒的话会比较犯困。”
他生病的时候眼皮也跟着发烫，眨眼很清晰地能感受到温热，会很想要睡觉。
严诀默默移开目光，没强求他，“病好了再补。”
鱼思淼回自己的座位趴着午睡，这两天他穿得多，把宿舍的一条围巾也带过来了，正好叠在一起可以当个小枕头。
他那一堆书面上放着一板感冒药，是胶囊，严诀中途去接水的时候扫了一眼，就剩下两颗了。
下午的体育课裴钧帮鱼思淼请假，鱼思淼一个人在教室补觉，仿佛睡不醒似的，做什么都有点无精打采。
自由解散之后人稀稀拉拉地散开。
学校新开了个校内书店，现在又是冬天，每天都有很多学生一下课就去书店里蹭空调，比教室暖和，这个时候也不例外，人少，还有沙发坐。
严诀直接去了医务室，找医生开了感冒药。
那医生拿的是感冒冲剂，递给严诀，他顿了两秒，然后对医生说：“有胶囊的吗？不要冲剂。”
“有的。”医生重新给他找来一盒。
“谢谢。”严诀付了款，然后回教室。
鱼思淼还在睡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桌子上，旁边的书倒是堆了不少，快要淹没他的脑袋。
严诀注意到桌上出现了一袋新的东西——暖贴。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写着「感冒快好。」
署名是夏莺。
严诀记得，是和鱼思淼一起排练的女生。
他只轻轻扫一眼，顺手把感冒药放在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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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思淼感觉到自己有点发烧，额头温度略高，但不算严重。晚上闷着头睡了一觉后，要好点了，当然也有吃的药的作用。
他没想到夏莺会特意送给自己暖贴和感冒药，还很贴心的没有买他最讨厌的冲剂。
第三天他差不多恢复精神了，除了鼻子不通外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排练完鱼思淼跟夏莺道谢，说谢谢她的药和暖贴，自己已经好多了。
“药？”夏莺愣了愣，“不是我送的。”
“嗯？”
“感冒药是严诀给你的，我看到他放在你桌上了。”夏莺没打算隐瞒，体育课解散之后大家都先去书店，教室总共就四五个人，严诀又很显眼。
“啊，”鱼思淼反应几秒，说，“暖贴也很有用的，我超级怕冷！超有用！”
夏莺跟着笑了一下。
她知道鱼思淼就是这样很好的人。在最初刚分到这个班级的时候，夏莺因为例假而痛经，没有准备止疼药，是鱼思淼发现她疼得满头大汗，还给她找来了止痛药。
她一直记得。
鱼思淼觉得自己又欠学神人情了。
偏偏又赶上严诀的生日。
他本来不知道严诀是什么时候生日，但是他桌上忽然堆满的生日礼物很明显能证明今天就是。
严诀的生日在学校过，那些都是女生们趁他不在偷偷送来的，要是当面送给他，说不定会被拒绝。
班上的男生们好不羡慕。
严诀收到的生日礼物也确实不好退给人家，抽屉放不下，好些他堆在了后面的收纳柜里。
苏意恒咬牙切齿，“什么时候我能有这场面啊我靠，礼物多得课桌都塞不下，太他妈离谱了吧！我愿意替他分担这个痛苦。”
“得了吧你，没那命。”裴钧拆他台。
鱼思淼本来就觉得欠他人情，而且这段时间里和严诀帮自己补课，相处下来他人其实很不错，面冷心热，不送礼物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过在学校真没有什么能送出去的，书、饮料、零食这些严诀根本不缺。他动了动脑瓜，最后选择给他爸打电话。
晚上的课鱼思淼直接就没来上，不声不响地人影没了。
搞得严诀去办公室跟汤菡谈完话还特意提了一嘴鱼思淼。
“他晚上请假了，感冒没好，他说有点发烧头晕。”汤菡是瞧见他这几天精神头没之前好了，学校请假得要父母跟老师沟通，这回是鱼思淼他爸主动打过来的，汤菡马上给鱼思淼写了请假条。
对于严诀主动关心班级同学，她感到欣慰，又说：“你跟鱼思淼同学关系越来越好了。”
严诀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这是好事，跟其他同学也可以多多交流接触，学习要紧，同学情谊也珍贵。”
他心里知道鱼思淼只是算一个意外而已，但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严诀由于性格冷淡的原因，对于各种节日，包括自己的生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过不过无所谓。
每年他的生日都在学校，生日日期仿佛是公开的一样，每个人都知道，还给他准备礼物。严诀不理解他明明跟这些人一点都不熟悉，为什么大家还要这样花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很多人在卡片上写祝他生日快乐，但他很少在这天真正快乐。有时候就连收礼物都成为一种负担。
他脑海不记得父母为自己过生日时的景象了，好像没怎么一起吹过蜡烛，也不怎么吃蛋糕。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鱼思淼又莫名从教室后方出现，手里拎了个白色纸袋，坐回自己的位置，接受周围好几个同学的小声慰问。
他给严诀传纸条。
打铃之后教学楼由平静转向热闹，鱼思淼让裴钧和苏意恒先回去，自己神神秘秘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往教学楼回宿舍楼的另一段小路上，有几棵巨大的榕树，四季常绿，根枝粗壮，连接着地里，枝叶间生长得十分繁茂，叶片呈翠绿色。这树看起来有很多年的历史，成为学校有名的“约会圣地”，凡小情侣散步，无不经往此地，夏天尤其。
最近这里路灯坏了两盏，借着旁边的光，有一种昏暗朦胧的氛围。
鱼思淼在这等一会儿功夫，已经瞧见有好几对情侣从他面前经过了，有的还会特意停下来在这里说悄悄话。
严诀是跑着过来的，刚一下课被谢寒和他的几个哥们找，耽误了点时间。
他俩面对面站着，鱼思淼刚想开口说话，严诀却上前一步，伸出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鱼思淼吓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他觉得严诀的手心里有火似的轻轻灼烧他的皮肤，没发烧都快被这人弄发烧了。顿了几秒，才赶紧后退，又伸手拨了两下自己额上的头发，“你，你干嘛？”
严诀感受一下刚刚自己手心里的温度，不怎么烫，可以说是正常体温，他问：“没发烧？”
“啊，我感冒早好了，那不是我请假出去的借口嘛，这个，”鱼思淼说着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里面还有一个袋子，“喏，生日快乐，学神。”
夜里鱼思淼的眼睛也很亮，眨眼时如星子在闪烁。
严诀很迟钝地接过来，“你请假，是为了给我买礼物？”
“对啊，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在商场转了好久。上次看你打篮球，很帅，就给你挑了发带，感觉应该挺适合的，当然了，不喜欢也得给我收着。”鱼思淼叽里咕哝地说着，眼睛笑嘻嘻地强迫他。
“谢谢。”严诀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你好冷...”淡啊。
鱼思淼还没吐槽完，目光一瞥严诀身后，一束手电筒的光从远处划破夜色，直直往他们这个方向来。
“那边的几个同学还不回寝室！给我保持距离！”教导主任一嗓子吼出来，还没看清楚学生们的模样，就开始口头警告。
不远处的两对情侣正腻歪着呢，那男生一听主任抓早恋的声音，立刻拽着女朋友跑了。
鱼思淼被这气势吓到，哪儿能干站着不动等人主任来啊，他又不傻，扯着严诀的胳膊就开始逃。
教导主任廖峰人胖，挺着大肚腩，浅蓝色衬衫扎进西装裤里，撑着肚子圆鼓鼓的，外面套个黑色立领外套，一看人跑，还真有点跟不上，拿着手电就往那几个背影上猛照，也没看见正脸。
鱼思淼和严诀两人跑到男生宿舍楼里，侥幸逃过一劫，鱼思淼心有余悸，还受惊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调整呼吸，“还好还好。”
严诀盯着他一套动作如鱼得水，幽幽道：“你挺熟练。”
鱼思淼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下被冤枉得彻底，赶紧反驳：“什么啊，你没看到旁边的人都跑了吗？教导主任都来了傻子才不动呢。”
“他抓早恋。”
严诀客观陈述事实，鱼思淼这才慢一拍反应过来。对啊，他又没早恋，况且他和严诀还是两个大男生，能发生什么？
鱼思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学神你知道你还跟我跑，你故意看我笑话呢。”
“...你拽得我。”
鱼思淼这下更加没脸了。
两人回寝室，在同一楼层里鱼思淼跟他说拜拜。
严诀低头看到自己手里还拿着鱼思淼的生日礼物，一个名牌的发带。
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张小卡片，用看起来很笨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严诀同学，生日快乐！多笑对身体好噢！——小鱼。」
严诀心脏微微地热。
又意识到什么，反复对开头的四个字看了好一会儿。
他回忆起，被鱼思淼扯着往前跑的时候，自己分明是不自觉地就迈开腿和他一起跑。
风声本来很弱，在一刻却仿佛火车，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随之而来的是，对方圆润的耳朵和略显纤细的脖颈在昏暗的路灯下清晰可见，他的手总是有些凉。
鱼思淼只需要用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一把将严诀拽进他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像澄澈的湖泊，在太阳光下明亮闪耀，数万颗星星都愿意落在湖面散发柔和的光辉。
有一刻严诀更愿意他是因为觉得在早恋而拽着自己逃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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