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学神看我眼神不对劲》贫瘠的岛

12、面包柔软

　　最初的时候，严诀对于牵手这个提议其实算不上特别同意，对于这件事也没那么上心。

　　他好像不太擅长和别人肌肤相触，在手和手碰着的时候脸总是绷着的，看起来牵个手要费很大劲一样，脸色也显得不是那么好。

　　鱼思淼总会在偷偷用手碰他时，小心翼翼去观察他的脸色，看到他的唇角下压着，表现出不太乐意的模样。

　　于是鱼思淼也不会牵太久，等心里得到足够的安慰，便很自觉地就放开了。

　　因为答应过要帮严诀完成一件事情还能牵手，鱼思淼便包揽了严诀日常生活里的小事。

　　好几次帮他收作业送到办公室去，连汤菡都问：“怎么这几天都是你来送作业？”

　　“老师我帮严诀同学分担分担。”

　　汤菡还心想就送个作业这么点儿任务有什么好一起分担的，但她也没打压鱼思淼的积极性，笑着说：“也好，增进同学感情。”

　　鱼思淼乐呵呵地从办公室出来。

　　严诀也不是每天都有需要做的事情，鱼思淼就自己找事情给他做，本来平时不爱喝水，水杯买着也没怎么用，这下为了给学神接水，自己也把水杯洗了洗拿出来用。每天握着两个杯子往饮水机那儿跑，比谁都积极，不知道的以为有多爱喝水呢。

　　鱼思淼不嫌累，他本来就闲不住的人，每天找事情做一方面也能让自己没时间去想皮肤饥渴带来的心里不适，一方面又能通过这个和学神触碰缓解饥渴。

　　中午他们吃午饭过后就一直在教室待着，以学习的名义。

　　有时也会有其他一两位同学留下来写作业，小班长江昭昭也比较喜欢午休时间待在教室做题目，甚至先写题再去吃饭，每回都掐着寝室关门的点儿回去午睡。

　　鱼思淼有次看她不去吃饭，把自己的夹心面包分享给她。

　　江昭昭先是道了谢，然后又说：“我宿舍备得有吃的，不用啦你自己吃吧。”

　　“那好吧。”鱼思淼点点头，最后给了她一颗水果糖。

　　等江昭昭离开之后，教室彻底没人了，走廊也静悄悄的，没有人经过。

　　风把半拉的窗帘吹开，又恢复平静。
　　窗外投下的金黄色的阳光在黑板上画下一个大面积的几何图形，光束里隐约可见细小的微尘飘散。

　　鱼思淼撕开面包袋子的时候窸窣作响。中午他没吃多少，这会儿又有点饿。

　　鱼思淼咬了一口，边吃边做题。

　　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吃了。他转头看向严诀，窗外阳光明媚，严诀正在看书，线条流畅的侧脸泛着点淡金柔软的光，鼻梁特别挺拔，下巴轮廓深刻。

　　鱼思淼一时忘了自己要干嘛，等到严诀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侧过头来，问怎么了，鱼思淼才很笨地开口问他：“学神你要不要吃面包，我那还有。”

　　“不吃。”

　　“噢。”鱼思淼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又继续写题去了。

　　他吃东西也慢吞吞的，咬面包的时候眼睛还盯着纸上的题，凭着直觉下嘴，腮边鼓起来咀嚼的动作像只小松鼠。

　　夹心蹭到唇上会伸一截粉粉的舌头舔掉。

　　严诀看了会儿才移开视线。

　　听学神讲难题的时候他已经把面包消灭干净，今天鱼思淼错的题不多，听完讲解很快就改好了。

　　鱼思淼先前手一直缩在校服袖子里，这会儿伸出一半，戳戳严诀的手指。

　　严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将手挪过去一点。

　　只是学神的唇微微抿着，鱼思淼很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在牵上去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严诀的手任由鱼思淼摆弄，牵着。他还在看书，但其实一行字也没看进去，只是不知道能做什么，又不至于显得太尴尬。

　　鱼思淼把两人轻握在一起的手藏在桌下，他趴着，头歪歪地靠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看着严诀，问：“学神，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严诀看向他。

　　“就是，你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应该开心？”严诀反问回去。

　　鱼思淼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想了想措辞，说道：“我知道这样是有一点怪怪的...但是，总觉得好像我在强迫你...”

　　严诀眉头一皱，因为鱼思淼这话而心情有点复杂，很难不让人想歪。

　　他把话题掰正：“我只是，不太习惯。”

　　“噢噢，”鱼思淼心情又明媚一点，安慰他，“多试几次，会慢慢习惯的。”

　　手心挨着手心，严诀手上干燥温和的温度让鱼思淼感觉很舒服，像心头晒着暖和的太阳，柔软地抚平褶皱。

　　鱼思淼闭着眼睛，心情放松下来，伴随着午后慵懒的倦意，几乎快要睡着。

　　这次牵手比之前的时间要久一些。
　　但是没有什么摩挲他皮肤的动作，只是轻轻牵在一起，垂在课桌下。

　　严诀等了一会儿，从书里抬头，看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光线足够好，一张小脸嫩得像鸡蛋似的，对着严诀，睡觉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不像严诀让人只感觉到冷淡，而是有温度的，柔和的。鼻尖儿挺翘，呼吸平缓，还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严诀承认鱼思淼确实很可爱，也很好看。
　　但他不能就因为这个而放松对鱼思淼的警惕。

　　严诀动作很轻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有打扰鱼思淼的睡梦，然后他又小心地把鱼思淼垂着的手搭在课桌上，让他好睡一点。

　　鱼思淼这时候动了一下，眉头皱着感觉不太舒服，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又没动静了，继续睡。

　　午休结束铃响起的时候，鱼思淼才真正醒过来，很困地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继续趴了两三分钟，等困意消散。

　　广播里正在放流行歌，很吵。

　　鱼思淼坐起身，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挂在了座椅上，回头一摸，是校服，他拿在手里摊开看，很大一件，应该是严诀的。

　　身旁的座位没有人，严诀什么时候出去的鱼思淼也没察觉。
　　他看向走廊那边，稀稀拉拉有几个学生刚午休完回教室，从窗外经过。

　　严诀出现在了走廊，身上就一件纯色的棉麻衬衫，有一点厚度，但他本人高挑，衬衫又是宽松的款，单穿就略显消瘦单薄。

　　鱼思淼一直看他直到他到跟前。严诀以为他没睡醒，便说他：“发什么愣。”

　　“没有，”鱼思淼回答，把校服搁在他课桌上，说，“谢谢，天气凉，你快穿上。”

　　严诀先把杯子立在一旁，才接过来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