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三生终成神》张宿尘

20、无常变数

　　世事总是无常到让人始料未及，就像我从未料到自己竟会被他所救那般。
　　——雏森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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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一身血地回去没半天伤就全好了。为此，我不止一次感叹鬼道的神奇之处——不只是恢复速度，还有居然连半个伤疤都没有留下。
　　但虽说如此，我还是不能回复平常，因为帮我治疗的鬼道老师说我失血过多，得休息两三天，还要我喝那些苦得要命，说是可以补血的草药汤。

　　这天，我躺在医疗室的白色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干，因而我只能透过窗看外面的景象——看风吹落花舞，听鸟叫人喧嚣……
　　正心情大好地走神时，一个声音突然就让我的好心情全都见鬼去了——
　　“雏森同学，该喝药了。”
　　女鬼道老师的笑容和蔼可亲，但我的注意力都被她手上那碗黑漆漆的药水吸引了去。不多时，我的胃部就是一阵抽搐，估摸我的脸色也是瞬时就差到了极点。

　　“别怕，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它吧。”老师依旧笑着。
　　“不要！你不要靠过来！”我即时就手脚并用地想要往窗外逃。
　　——这碗药绝对比之前那碗更黑更多“料”，最主要的是：比昨天的更臭。
　　“缚道之四，灰绳。”
　　我立即手脚被缚地摔趴在了床边。
　　“雏森同学，你要是不想我把药水往你的鼻子里灌，最好乖乖张开嘴哦。”
　　老师的笑容依旧可亲，但是我好想喊救命……

　　被灌完药，我干呕了许久才有气无力地问正在帮我抚背的老师：“我能不能回宿舍休息？”
　　天天被灌药水就算了，主要是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我根本就睡不好觉。
　　“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按时来这里喝药。”
　　“好吧，我会按时来喝药的，那我现在就回宿舍了。老师，再见。”
　　穿上外衣，我认命地颓然走出医疗室。远远的，还能听到老师的叹气声：“这孩子……”
　　我抬头看向澄澈的碧空，心下茫然——她，是在心疼我吗？
　　——可恶，真是那样就别灌我药。
　　我觉得全身更无力了……

　　刚要出校门，却发现许多学生都站在大路两旁，像是在翘首企盼着什么。我随便抓了个身边的学生来问，才知道今天有护庭十三番其中一队的正副队长要来视察院况。
　　似乎每个学年都会有这种跟走秀没什么两样的“视察”，去年好像是第八番队的，刚刚听说今天要来的是第五番队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队长就是小桃很迷恋的蓝染惣右介。于是，我今年也难得好奇地陪众人一起翘首企盼着——小桃仰慕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呢？

　　将近中午时，我们终于等到了目标。
　　第一次，觉得人矮其实也不错，因为我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第一排，而不会有人把我往后拽或往一旁推，因此我看得很清楚——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眼镜大叔和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线的银发青年。明明他们已经压抑着自己的灵压，明明那个蓝染队长一脸和蔼可亲的温和模样，明明那个副队长只是在诡异地微笑而已……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本能在告诉我：这两个人很危险。

　　额头上有细密的冷汗冒出，在蓝染看向我们这个方向时，我紧张得心都纠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失血过多的原因，我开始觉得头晕。
　　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晕倒时，一只大手扶上了我的肩，随即有一个温和沉稳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我很可怕吗？”
　　“不……”我惊愕地仰视眼前高大的男人，“我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那种天然的压迫感让我身心皆惧。
　　“是吗。”他的笑容应该是很成熟、很有魅力的，但我就是无端地感到害怕，“我们五番队随时欢迎你哦。”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才悠然转身离开了。
　　“呼…”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蓝染刚走远，又有一只手扶上我的肩膀：“释怀，你没事吧，怎么不在医疗室里好好呆着？老师不是说了要你好好休息吗？”
　　藤原的声音再次引来了一群人的注目，似乎连走远的蓝染都回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正要回去休息。”我无力地把扶着我肩膀的手拉下，不看藤原的表情就离开了。
　　我并不是生藤原突然跑出来的气，而是在为另一件事烦恼而已。
　　——我那属于野兽、或是怪兽的本能正在逐步觉醒，即使它已经沉寂了十多年……

　　之后的日子依旧很平静，我最喜欢的课变成了砍假虚训练，因为我厌倦了学院里的千篇一律。
　　有点不习惯的是，藤原对我越来越好，简直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大小姐一般，处处关怀，事事关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就像我的妹妹，看着就想保护。其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每次去现世练习砍虚时他都要和我组成一队。碍着他的贵族身份，带队的老师或学长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他将本该与我组队中的一人交换了去。
　　有一次很难得地我和雪奏及小月分到了一起，见他又想来搅局，于是我们仨一起瞪他。

　　“我知道你喜欢释怀所以想时刻保护她，但我的实力比你强，所以她和我在一起更安全吧？”
　　雪奏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来直去，也一如既往地自信过人，更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
　　“我也知道自从你见过释怀受重伤时的样子心疼得要死，所以你下定决心不会再让她受伤。但很抱歉，我也恰巧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所以这次你就靠边站吧，让我来表现一下。我发誓，就是拼了命我也会保护好她的。”
　　小月拍藤原肩膀的样子十分像个男人，她脸上的笑意味深长中有着促狭。
　　“雪奏，小月，能否请你们不要说这种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话。”我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深感无力转向一旁明显就要毒舌雪奏和小月的藤原：“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吧，就算做这种多余的事我也不会感谢你的。还是说，其实你是想阻碍我增强实力？”
　　每次和他在一起，假虚几乎都被他抢先砍完，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来现世是要干嘛的了。气结中，有很多次我都想干脆把他当成虚来练手，但碍在还有一个无关的同学在场，我每次都只好忍住。

　　“哎呀，其实释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吧？为什么你就是要曲解我的心意呢？”藤原突然俯身靠近我，后半句话他几乎是用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快速说完的。
　　而几乎是藤原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拔刀就砍：“藤原，去死！”
　　那一刀当然是落空了，觉察到四周的目光我也只好放弃追杀。而藤原那厮早已用瞬步逃到附近某个同学的背后，向我们招着手笑得十分欠揍：“我家释怀就拜托你们了，再见。”
　　这次藤原未等我有所反应就立时逃得没有了影。
　　之后——
　　雪奏冲藤原逃离的方向挥挥手：“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家释怀的。”
　　小月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就认了吧。”
　　我：“……！？”
　　——你家？…哪个“你”？谁的“家”？？
　　——认了吧？…认什么？！你到底要我认什么？！！
　　……我突然很想杀人……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倒霉如我者的“福”，我们很不幸地又“中奖”了——我看着那只有两层楼高的真虚一时无语凝噎。
　　还好，此次队员的素质完全不同，我们三个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问话的是小月，她握刀的手虽然有点抖，但声音却极其冷静。
　　“我们合力砍了它。”
　　雪奏看起来很兴奋，虽然是第一次碰到真虚，她却半点也不畏怯。
　　“小月你去告诉领队的，这家伙隐藏着大部分灵压，他们感觉不到的，这里先交给我们。”
　　我的想法和雪奏一样，但为防万一，还是通知领队比较好。
　　“我知道了，你们也不要太乱来。”小月说着就离开了。
　　我和雪奏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外表骇人的虚，也没来及应她。

　　那虚似乎并不急于攻击我们，反而抬起头，仰天长啸起来。
　　“糟了！”
　　我们同时惊呼一声又同时一跃而起，我直取它的头部，而雪奏则直取它的颈部。
　　那虚感觉到危险，连忙用两只大手分别向我们抓来。见状，我连忙改变刀向，刀尖随即就划到虚的掌沿，我就此以刀尖借力，腾身来了个二段跳。身形升至虚的大脸面前时，我看准它的眼睛就是一刀戳去。
　　没能避过刀尖的虚即时惨叫一声，同时，它条件反射般猛地抬手向我抓来。早就料到它会有此举的我连忙借插在虚眼里的刀抬起双脚使劲蹬向它的脸部，借力抽刀并翻身往后跃开，随后我就看到站在虚肩膀上的雪奏用尽全力把刀插|进它的喉咙里……

　　在我们俩合力把那个虚搞定后还未来得及高兴，就被半空中不断凭空出现的虚吓得懵了——那虚刚才果然是在呼唤同伴。
　　“呐，释怀，我们不会死吧？”与我背对背站着的雪奏声音阴沉压抑地问我。
　　“当然不会，小月一定会找人来救我们的。以我们俩的速度，在这个低矮建筑物遍布的地方与它们周旋到救缓到来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低声对雪奏说道。
　　“那我们在它们攻击过来时就立即各逃各……！？”雪奏的话还没说完，数只兽形大手便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我们抓来。
　　“我明白了。”我边应着边矮身向前直冲了出去，不过一瞬就听到背后传来地面的崩塌声。之后我刚要暗呼庆幸，就突觉背后有什么利器向我直刺而来，我顿时心下一凛。匆忙间转过身，就见到那如箭般向我瞬射而来蝎子尾巴——
　　“锵！”
　　我用刀身挡住蝎尾的同时身形立即被蝎尾的力度撞得往后直退，不一会，我的背脊就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坚墙——其声音不大，我却直觉身体就要被大力震碎了一般。

　　似乎并没有撞断筋骨，但我的整个背部都在火辣辣地疼。
　　见蝎尾已撤去，我便勉强地支撑起身体，正准备逃离此地时，一条黑影忽如鬼魅般向我袭来，未来得及惊惧，我身体就被条形的黑影卷捆了个结实。随即在一拉一扯过后，我刚从失重的不适感中回过神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举到了半空——捆住我的正是之前那条长得不像话的“蝎尾”。
　　“抓住了……”
　　沙哑且充满喜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我那有些恍惚的心神顿时都清醒过来了。

　　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阴森大口，我反而在惊惧中迅速冷静了下来——
　　闭上眼睛，凝聚全身的灵力至双手，然后用力一挣：“哼，要死的人应该是你！”
　　在我就要挣脱束缚时，我被穿过蝎尾虚头部的那道寒光镇住了。待那道寒光退去，我也随之掉落地面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和蔼声音便从我身后传来：“没错，会死的确实是它。”
　　我猛地回过头，目光触及来人的瞬间我即时呆住：“蓝染…惣右介。”
　　我想起来了，那两个男人所在的番队是负责救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