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乱》恋恋有余

24、 一寸伤害一寸伤

　　盟谦急速的喘息着，她的鬓角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上。
　　叶碧缓缓站了起来，给自己斟了壶茶道：“妹妹总是好运，每次身险危险都有人救，可惜这次，鹇不在麦家堡，而麦骏却不喜欢你！不过你放心，姐妹一场，我会陪你走完最后一程。当然，你不会这么快死，因为我不想你死的这么容易。这种毒叫温柔。哦，不，应该说是这只虫，它叫温柔，每秒会在你心脏上温柔的咬一口，不快不慢，不轻不重。不过它从苏醒到死亡也只有一个时辰，所以不会吃的太多，你的心脏不会丢，别人也不会看出来。遗憾的是你的心依然会千疮百孔，肝肠寸断，犹如哀伤过度。妹妹好像很难受，怎么你在恨我？也是，我说过你会恨我的。”
　　盟谦抬起脸，脸上满是哀伤：“我不恨你，我只是可怜你，因为我知道你比我痛苦！玉姨用生命护你周全，就是希望你不用被伤害，希望你不用活在仇恨中，而你却用整个生命复仇。仇恨从来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以及自伤，一寸伤害一寸伤！你让我千疮百孔时，自己又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叶碧霍然站起：“虚伪！你这样说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想死！你这样说不过是假装伟大！我就不信你不会恨我！”
　　“你回头吧！”盟谦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雾气：“我依然记得曾经挺身而出救我的那个叶姐姐！我不想你越陷越深！”
　　“呵呵！真伟大！”叶碧眼里的轻蔑犹如刺猬：“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些事如何！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跟你的承昕哥哥在一起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鹇恨而没有好日子过吗？是因为我！”叶碧大叫道：“是我给宛儿出主意让她找你绣的亵衣，是我告诉承昕你和麦鹇暧昧，已私定终身并把贴身衣物当作信物送给麦鹇，他才会找芷柔！是我告诉你他留宿芷柔处你才会死心嫁给麦鹇！是我告诉麦鹇你因为私心阻止了迟延了他去救宛儿性命！哈哈，都是我！”
　　盟谦用手紧紧扣住了桌子，桌上出现几道深深的抓痕，她紧紧的咬住嘴唇，眼泪滚滚的滴落下来。
　　“怎么，妹妹，你是心疼了吧。哦，对，温柔肯定不老实了，哈哈。”叶碧笑道：“啧啧，原来妹妹尝到被爱人抛弃、被朋友背叛的滋味时原来也会恨！看吧，大家不过是一类人，你不是什么圣人！”
　　“那么，宛儿也是你杀的？”盟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用力按住心口。
　　叶碧看着她，定定的笑：“对，是我！何止宛儿，还有离落呢！那个蠢女人，看见桌上的毒酒，就以为麦鹇要在娶你之前清除她，不疑有她就饮毒自尽了。哈，真是蠢不可及！”
　　“就算你恨我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盟谦低低啜泣。
　　“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是你！”叶碧紧紧握住杯盏。
　　“如果我有罪我会承担！”盟谦突然淡淡笑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罪孽有多重！芷柔姐姐说的对，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人做了坏事，就会受到惩罚，更何况你一错再错，不肯回头。”
　　盟谦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叶碧心里一惊，赶快回头，发现后面站着一个人，一身蓝衣，正是麦鹇。
　　叶碧感到了绝望，她知道说什么都已经于是无补。她将手交叉放在小腹，紧紧握住：“我们谈个条件吧。”
　　“我的好碧儿，你想谈什么条件？”麦鹇勾起嘴角邪恶的笑道。
　　“你饶我不死，我给你解药！”叶碧直视麦鹇的眼睛，这一刻有多痛只有她知道。
　　“你说的是温柔？”麦鹇淡淡的笑。
　　“是。”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啪！”麦鹇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欺身上前道：“真是蠢不可及！你认为有我在这会让温柔活着进入少夫人体内？”
　　叶碧擦擦嘴角的血，勾起唇角笑道：“那你就杀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麦鹇不怒反笑：“真是个卑鄙的女人，你认为我会信！就算是真的，我麦鹇想要杀人也绝不手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答应了你的好妹妹。”
　　叶碧一惊，她抬头望着盟谦：“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盟谦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月色发出朦胧的光辉，树影摇曳。天地之间，盟谦感觉只剩下了她一人，一阵风吹来，她禁不住冷的发抖。一双手将一件蓝色的外套搭在了她肩上顺势将她环在了手臂中，她想掰开却被抱的更紧了。盟谦干脆松开手望着天空的月亮。
　　“对不起！”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该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更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小梨芷柔的死我很难过。”
　　“堡主何须自责，这招引蛇出洞用的很好，这个结果不也一直都是你想要的吗？”盟谦眼里满是疲惫：“我们之间从没有误会！我将宛儿的包袱交给你时你就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但还是要娶她就是为了惩罚。你今天放了她也不会单纯是因为我为她求情。”
　　麦鹇的手抖了一下，他松开手了盟谦：“看来我们之间误会很深！”
　　“我和堡主之间从未误会！堡主心思玲珑剔透，所思所想妾身看不懂猜不透。”盟谦淡淡道。
　　“既然我们是夫妻，你可以试试看，就像此刻也许我是真诚的像你道歉，真诚希望我们有个未来呢。”麦鹇笑道。
　　“妾身愚钝，也不愿看也看不透。”盟谦施一施礼，转身往回走。
　　“如果没有承昕的话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未来呢？”麦鹇漫不经心道。
　　“你想怎样？”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盟谦忽然顿住身形，她回过头直直的盯着麦鹇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无论你想怎样我都我所畏惧！”
　　“看来我们真的没有未来啊！”麦鹇笑笑，显得有些哀伤:“不过，我不会怎么样的，你不是说一寸伤害一寸伤嘛，我怎么会让自己受伤呢！”
　　“属下不知堡主回堡，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薛银衣突然出现在面前，一跪到底。他的眼光闪烁，神情有些激动。
　　“银衣起来吧。”麦鹇抬抬手道。
　　“属下听见碧夫人在少夫人房里哭泣特地赶来一查究竟，如今还请堡主明示！”薛银衣拱手问道。
　　“碧夫人欲行刺少夫人，幸好我及时赶到，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麦鹇淡淡道：“将她关进麦刑堂吧。”
　　“麦刑堂？”薛银衣惊讶的看着麦鹇：“碧夫人她？”
　　麦刑堂是麦家堡惩罚犯有重罪的犯人以及拷问奸细的所在地。那里不仅寒冷湿气，而且血腥恐怖，是麦家堡的人间地狱。难怪连薛银衣也禁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答应我饶过她的！”盟谦开口道。
　　“我答应过饶她一命，但并没有打算放过她！”麦鹇沉下脸：“这样罪大恶极的女人，就应该好好反省！”
　　“那样的话你跟杀她有什么分别？”盟谦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杀人就罪大恶疾，那么死在堡主手上的人又何止千万。更何况她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
　　“为什么我杀什么人你都要救，你似乎很喜欢我为你破例！”麦鹇勾起嘴角笑道。
　　“妾身只是说出事实！碧夫人救过我，如果堡主一定要惩罚人，就请惩罚我，就当妾身报答碧夫人救命之恩。”盟谦低下头，不卑不亢道。
　　“既然少夫人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我又怎会在乎！”麦鹇淡淡道：“碧夫人累了，让她回屋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外出！”
　　“是！”薛银衣垂下眼睑，领命退下。
　　“夫人满意了吧？”麦鹇看着盟谦，眼神凉如水。
　　“谢堡主。”盟谦弯腰鞠躬。
　　“哦，我想起来了，你欠叶碧人情可是我不欠，不知我救了你而且放了她你要怎么还我这个人情呢？”麦鹇勾起嘴角玩味的看着盟谦。
　　盟谦神色一动，用力握住手腕，久久不说话。
　　“有空陪我小酌几杯如何？”麦鹇看着她的神情，淡淡开口道：“不过时候不早了，夫人早点回去休息吧。”
　　盟谦有些惊愕，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眼里已经没有了戏谑，第一次发现他似乎有些疲惫，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突然有些内疚。她连忙低下头，微微施礼，赶紧离开，因为她害怕自己在停留片刻会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