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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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上山修练是橘子最重要的回忆之一，亦是改变她性格的第一转捩点。
在山上，橘子遇见许久不见的妈妈，还有第一个她发自心底尊重爱戴的长辈。
笑容非常温暖的奈奈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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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跟恭弥说这个暑假人在山中，暑假后才会出现山以外的范围。
对此，恭弥没什么反应，说了声“哇哦”后便继续打。
之前的暑假橘子也只能溜几次出来找恭弥，现在只是连那几次机会也没有而已……老实说，橘子担心过恭弥会不会就这样忘记她。
毕竟，恭弥上国中了，他会认识更多伙伴，他会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会有自己的手下。橘子害怕恭弥会忘记那个只是会制造噪音、陪他打架的小尾巴。
橘子看到恭弥将来很强大，会成为并盛的秩序，是重要的战力。
但橘子看不到自己将来会怎样，看不到自己跟在恭弥身边，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所以橘子很不安。
不安到察觉不了为什么自己可以知道这些事，为什么只看到恭弥，为什么得到的消息散乱，为什么这如同直觉般毫无根据的认知会盘踞在脑海不曾消散。
可是，即使不安自己还是要上山修练，听从爷爷的安排。直至自己有那个能力和决心违反爷爷的话。
因为妈妈说要听爷爷的话，而爷爷一直以来给吃给住，除了经常使用命令式语句让橘子开始有点讨厌外，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没来由的厌恶是止不住的。
＊
小野橘本次最重要修练这么久以来爷爷都她的一切，并寻找自身到底偏向与擅长哪方面，回来后再加以强化。
上山只是为了给她提供一个幽静和与世隔绝的环境，可以让她专心。
──爷爷和爸爸早就知道孙女与女儿的心不在家里，完全系于外人的腰间。他们没有阻止，反而是纵溺似的视而不见。
──直至橘子明白一切，才发现爷爷和爸爸并不只是一个称呼，他们都用小橘子不懂的方式宠着她。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
橘子背着背囊，默默目送爸爸离开。
直至完全看不见爸爸的身影，橘子才转身，望着不断向前延伸的山路。
两侧都是高大的树木，蝉呜不绝，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泥土上，比起被太阳暴晒的大街要凉快不少。
爸爸说，只要沿着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好，暑假完了后他会来接她们。
橘子不知道她“们”是谁，不想知道，不想发问，反正自己只是“女儿”而已。
仅此而已。
一直以来，橘子只当爷爷和爸爸是一个普通的称呼。
＊
路的尽头有一间木屋。
这屋子给小野橘的感觉无比熟悉，一看见它脑海中就出现两房一厅的结构，其中一间房终日布满植物，大厅有许多盛放灿烂的小花……
大门咯吱咯吱地打开，出来的却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小朋友妳是来找香织的么？”那个陌生人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往屋子里说：“香织，有人找妳呢。”
接着，出来的是一位有着黑发蓝眸的少妇。
仅仅只是看着那名少妇的身影，橘子就感到视线模糊，有什么滑过脸颊，却连抬手用衣袖擦去也做不到。
不想移开视线，哪怕那人在自己眼中化成一滩抽象的颜色。
妈妈。
妈妈……
香织看到从橘子眼里不断滚出来的泪珠便揪起一阵心痛，她快步走近女儿，蹲下来抱着橘子长大了不少的身体。
“我的小橘……”
女儿长大了许多，当年肉呼呼的影子已经消去了一点，脸蛋也没以前那样红润。
不过，这种骨肉相连血脉相承的感觉没有改变，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她一直挂念着的女儿。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陌生人待香织表情回复平静后才出声：“我刚才泡了茶，香织妳们进屋子里慢慢聊吧。”
“麻烦妳了……”香织站起身，把自己还那擦着眼泪的女儿往外推了推：“这是我的女儿小野橘，来，橘子，这是妈妈的朋友泽田奈奈，叫阿姨好。”
“奈奈阿姨好。”橘子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橘果然跟香织说的一样可爱呢，”奈奈微笑着给橘子逮上纸巾：“请用。”
“谢谢……”
橘子接过纸巾擦眼睛脸颊，抬头看，这才真正看清那名陌生人。
短发，整个人都透露着善意，带着如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
比恭弥的笑容更温柔，比恭弥更能让人暖和。
但恭弥的位置始终与妈妈并肩。
就是这样的距离。
＊
奈奈阿姨跟香织道别后，橘子窝在妈妈的怀里说着自己上山的目的，完全不想离开。
而香织，则是宠溺地笑着，抚摸女儿小小的头颅。
“那么，小橘向妈妈展示一下妳都学过些什么好吗？”
香织话里带着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失落。毕竟，自己不能亲眼看着女儿的成长，不能听着女儿每天回家后的所见所闻，不能分享女儿每一刻的喜与乐……是她作为妈妈最大的遗憾。
无奈时间不能倒流，自己想追也追不了。现在能做的，只能看见成果。
可是，于香织来说，橘子那些过程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橘子乖巧地点头答应妈妈，有点不情愿地离开妈妈的怀抱，打开放在一边的背囊。
“这是我第一幅书法。”
“这是我自己做的刺绣。”
“这是我第一篇作文。”
“这是我第一张符咒。”
“这是……”
“……”
“……”
“……”
“……”
“另外，我还会让其他人看见我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我会爬树。”
“我会刮起一小阵风。”
“我会一点求雨舞。”
“我会开锁。”
“我会……”
“……”
“……”
“……”
“……”
橘子努力地回忆着爷爷教过的所有事，惟恐漏了一两项，让自己的分享变得不完整。
想把以往分开的时光补回来。
在橘子掌心跳跃的一缕火焰因应主人的心情而变化着。感应到主人强列的情绪波动，那丝彷彿轻轻吹一口气就会熄灭的火焰一下子窜高了一少，变成一个小火球。
眼看女儿使出各种明显普通人做不出来的事，香织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自己的女儿果然什么也会，但都只学了皮毛……
可是，这样子对小橘子来说才是好事吧。
枪打出头鸟，太过万能只怕会对小橘做成无可挽救的伤害。
而且，小橘是她与人类的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