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橘子被打倒了。
貌似云雀恭弥忍无可忍，于是在橘子尾随他到天台的时候开打了。
虽然早就听闻他是一名暴力主义者，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动手。
于是，橘子由于疏忽与松懈，毫无悬念地被秒杀。
──醒过来时她决定自发学习打架去。
＊
打架什么的其实是本能。
橘子找不到可以教她打架的同龄人，她能做的还是继续跟着云雀恭弥。
也许是应验了某人那句“无可限量”，橘子的打架功力迅速爬升，而云雀恭弥开始用一种“玩具”这样的态度对待橘子。
这一切都很微妙。
打架最容易得到伤痕，那可不是撞伤跌伤可以解释的。
而且橘子不是走平路也可以跌倒的天然呆。
最早发现的是天天培训橘子的爷爷，当爷爷得知橘子想学打架时沉默了，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解花语。
直至一年后，爷爷才开腔说：“与其让妳这样子毫无格调地挥拳，还是正正式式地学习吧。”然后在她的日程中再插一项“武术”。
教导她的是爸爸。
同样地，爸爸什么也教，包括常见的女子防身术跆拳道空手道太极博击，到带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传说中的轻功内力王八之气等。
谜样地，对于拳脚功夫她没有只学到皮毛的情况出现，反而应用自如得令人发指。
因为这门技艺比较容易温习吧？橘子想。每天云雀恭弥都会一言不发直接攻过来，打着打着等级自然会提升……
不知不觉间，橘子已经可以跟云雀恭弥打上一段很长的时间，同时面对别人的欺负竟然能够很轻松地欺负回去……
＊
橘子的世界很小，真正在她心中占着一席地位的其实只有妈妈和云雀恭弥。
──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雏鸟情结。
孩子的好奇心重，而橘子由于经常跟在被称为恶霸的云雀恭弥身边，导致同龄人下意识排挤，很多疑问也就无从去向。
于是橘子喜欢上看书，而爷爷和爸爸的房间正巧有很多书可以让她看。同时，橘子亦喜欢电视。
问爷爷和爸爸？
──现在的橘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时的自己完全没冒过这种念头。
后来，由于爷爷某本书某本日记爸爸第一次说故事和电视剧，橘子知道为什么自己三岁以前没见过妈妈以外的人。这暂且不提。
橘子经常会想，为什么自己会诞生、为什么天空是蓝色、为什么零食不可以当饭吃之类的小孩子会想的问题。同时，也会想：为什么妈妈不见了。
橘子很爱妈妈，但三岁起被爷爷培训后再也没见过她。每天被爷爷或爸爸拖至筋疲力尽，倒下就睡，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妈妈温柔地笑着。
世界太大而橘子看见的太少，一开始橘子只顾着看这个世界，直至后来才发现妈妈已不在她的身边，揉她的头发。
问爸爸的话，他的脸色会一瞬间变得很可怕，然后开始实战练习。
＊
在橘子能够跟云雀恭弥打得不相上下的时候，橘子第一次跟他说了话。
“我叫小野橘，我可以叫你恭弥吗？”
这是小三时的事，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没有谈过话，会发出的声音只有橘子最初被撂倒时的呻吟，衣物磨擦的声音。
橘子的声音跟所有小孩子一样，软软糯糯，蛮讨人爱的。
但云雀恭弥日后的委员长大人不为所动，而回答她的只有又一轮的攻击。
而橘子，在那天开始会跟他说话，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
橘子还是小孩子，有很多话想说却终日毙在肚子里，于是当她找到缺口，那些话就滔滔不绝如倒豆子般倒出来。
“恭弥，我真的是在石头里爆出来么？”
“恭弥，今天天气很好呢～”
“恭弥，为什么老师要执着于那几个学生？”
“恭弥……”
一声声恭弥恭弥，橘子叫得很顺口，云雀恭弥也从一开始反射性往死里揍演变成现在的耳边风甚至应一声。
云雀恭弥，热爱并盛，对于违反纪律者毫不留情，此乃众所周知。同时，自己看不爽什么亦会动手清除。
橘子所知道的云雀恭弥则是追求强大，用以保护什么或者维持他所心爱的并盛的原貌。
与她对打会稍稍手下留情（这也活不下来就回炉重造），看见欺负小学生的不良少年会出头（破坏并盛秩序者杀无赦！），在她说话时会安安静静（当耳边风）。
橘子知道一切事情的含意，但事实如此：云雀恭弥是小野橘唯一可以说得上亲近的同学。
唯一一个。
如同妈妈是橘子唯一最重视最挂念的人。
害怕第二亲近的人会像妈妈那样再也不见，所以橘子一小息午休会做的就是直冲去云雀恭弥的所在地。
想要紧紧地抓着对方的存在，不想自己一个，不想连唯一会认真看自己进眼里（哪怕是斜眼）的人也没有。
那时候的橘子只是害怕寂寞。云雀恭弥不明白，但也习惯了自己有个小尾巴。
日晒雨淋，进步神速，可以陪他打架的小尾巴。
＊
云雀不能否认，他已经习惯了小野橘此人跟在自己身后，闲来无事就打起架来的日子。
从最开始的厌烦，然后燃起兴趣，不断对打。
有人云：男人的友谊是从拳头出来的。
亦有人说：不打不相识。
云雀恭弥发现这些话不无道理，虽然自己的原出发点只是想让那个莫名其妙跟上自己的新生胆怯，不再跟着自己，但是打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一点点感情。
一天不打就浑身不舒畅。──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对于那些杂音，从他说出要睡觉不要吵之类的话后就会消声匿迹，乖乖地一动不动。
这几年间，小野橘是唯一能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存在。
＊
恭弥要上中学，而她还有一些日子才能从小学毕业。
小野橘在云雀恭弥毕业前那天问了他的联络方法，说地址电话什么的都可以。
对此，云雀恭弥只是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到并盛国中就能找到我。”还很难得地拍了拍橘子的头。像对待宠物那样。
橘子默默点头，似有不甘。
＊
这些年来，橘子一直乖巧温驯地接受爷爷和爸爸的教导，同时对妈妈的思念越加强烈。
即使有恭弥的存在，妈妈仍是无可取替的。那名为“家人”的至亲。
爷爷只是拿她当消遣，橘子越来越大时这感觉越浓烈深厚得不容她忽视。
爸爸则是很单纯地遵照爷爷的吩咐教她打架。
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也许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橘子，但橘子不明白。
也不愿意去明白。
橘子只相信会向自己露出笑容的妈妈。
就算那是苦笑。
橘子会执着于恭弥，除了雏鸟情结外，还因为他也曾向她展露微笑。某次打得不相伯仲时，恭弥那一刹那满足的笑容。
橘子越来越不喜欢回去爷爷他们身边，她宁愿鲜血淋漓地追随可见的未来强者，也不愿回那个渐渐让她心生害怕的住所。
“这个暑假妳去山上修练。”
爷爷这样说。
就这样把她的行程定死了。而橘子能做的只有回答一声“我知道了”这样。
开始害怕与讨厌。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反叛期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