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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明月入怀 ...

  •   柳澄月一直乖乖呆在府里待嫁。祖母还是不愿见她,看来祖母心里对她已经是失望透顶了吧。柳澄衣被太后接近宫有段时间了,这些日子里没有她像以前一样是不是来找找麻烦柳澄月都觉得院子冷清了许多。

      虽说不是满意的婚事,她到底是柳正唯一的嫡出女儿,府中上下近日也都在为她将要到来的婚期做准备。倒是柳澄月,在林瑜蓉的教导下重新修好了盖头后就没什么事忙了,现下正闲的无聊坐在秋千上看话本。双儿在她身后给她推秋千。双儿看着小姐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有些郁闷,她也隐约知道小姐本来就不情愿当太子妃,可是,可是小姐就要这么嫁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将军,这实在是,实在是荒唐!

      双儿跟人打听过,这个靖远将军是这两年才从北境调回盛京的,听闻在从军前是个目不识丁的草莽匹夫。虽然,双儿也挺害怕太子那阴郁的样子,而且太子对小姐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好,但小姐就算不当太子妃也应该是与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相配,双儿真不想看到小姐嫁给一个胸无点墨的糙汉。

      “笨丫头,想的什么都说出来了。”柳澄月正色道,“待你跟着我到了将军府,就不比以往了,你再像这般嘴上不带把,行事莽撞,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我不一定有能力护着你。”

      双儿知错的噤了声,柳澄月抬头看天,今晚的月亮圆得很,柳澄月叹口气:“未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将军府的生活会比东宫好呢。”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初九。柳澄月迷迷糊糊地被叫醒,一众嬷嬷丫鬟把她按在镜子前捣腾,各种沉重的珠花插满了头,柳澄月动动脖子都得小心翼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柳澄月发起了呆,少女略显稚嫩的脸被华美妆容覆盖,饱满的额间一朵红色花钿,微微上挑的眼角下一颗浅色泪痣又更添一分美艳。

      双儿向来是知道自家小姐有多貌美的,但此时也是看呆了眼,忍不住叹道:“小姐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柳澄月扑哧一笑:“你才见过几个新娘子啊?”“小姐是最美的小姐,小姐出嫁当然就是最美的新娘子啦!”

      柳澄月被双儿娇憨的模样逗得开怀,心里的紧张也驱散了几分。给她梳完妆后,仆妇们都退了出去,柳澄月刚想坐在榻上闭眼歇一歇,林瑜蓉带着个嬷嬷过来,问她教她的那些事情可记住了,柳澄月红着脸点点头,嬷嬷又摸出个册子神神秘秘地要她带上。柳澄月知道那是什么,尴尬地想要推脱,林瑜蓉语重心长道:“月儿,既然入了将军府,那你与将军便是夫妻了,无论以前如何,女子侍君,终究需要仰仗夫君的怜惜。有些东西,为了你自己,也需懂得。”柳澄月只好默默收下。

      前院突然一片吵嚷,应是接亲队伍来了。双儿找来盖头给柳澄月盖上,扶着柳澄月出了屋子。林瑜蓉红着眼把她送上花轿,接亲队伍敲锣打鼓地往将军府去。虽然这桩婚事没多少人看好,但这接亲的排面该有的是一点不少,坐在花轿里的柳澄月听着外边的锣鼓喧哗,心里愈发忐忑紧张起来。从小被以太子妃之礼教养长大,柳澄月也数次想过自己出嫁时的模样,但没想到真正披上红装,嫁的却不是太子。不能入主东宫柳澄月从不觉得可惜,她向来不喜应付秦世轩那阴戾的性子。但她也确实没想过,自己能嫁给出了秦世轩以外的人。

      柳澄月还在胡思乱想着,花轿停了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花轿,柳澄月把手放上去,随着踏出花轿。媒人拿了牵红来,柳澄月正想松开手去牵红绸,那只握着她的大手察觉她想离开握得更紧了些,柳澄月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拿牵红。媒人上前说了几句,那只紧握着她的手才缓缓松开。两人各牵着红绸的一端,一齐步入喜堂。

      跨过火盆,拜过天地,经历了一堆繁琐得记不清的礼节,柳澄月终于坐在喜床上喘口气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柳澄月已经顶着这一头沉重的头饰都睡了一觉,门传来被推动的响声。柳澄月立刻打起了精神,把身子坐直了些。一柄喜秤将盖头掀起,柳澄月抬头顺眼望去,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柳澄月忍不住愣了下,她与纪白不是第一次见,但那日被他从江中救出时早已狼狈不堪,无暇分神去注意其他,只知道纪白将军亦是个英俊男子却不曾想到他是这样一幅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的好模样。秦世轩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柳澄月觉得他过于阴沉狠厉,纪白这自带英气的好相貌倒是让柳澄月更为欣赏。

      纪白放下手里的盖头和喜秤后,走过来在柳澄月身边坐下。嬷嬷拿了合卺酒来让两人喝下便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坐在床上的两人。屋内安静下来,柳澄月突然紧张起来,脑海里飞快回想自己出嫁前看的那些避火图,又悄悄瞥一眼身旁的纪白。

      过了一会儿,纪白还是没开口说话,柳澄月盯着那龙凤喜烛都要发起呆了。她索性侧过脸看向纪白,发现他麦色的脸上泛着暗红,薄唇紧抿,双手握成拳放在膝上。

      “夫君,你喝醉了吗?”柳澄月试探着开口。

      纪白脸上的红晕仿佛加深了些,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没,没有喝多。”柳澄月站起身,道:“那妾身伺候夫君更衣吧。”纪白摇头拒绝了,柳澄月没有多想,自己走到铜镜前开始拆头上沉重的头饰,插得珠花太多,柳澄月急着让自己的脖子松快下来动作糙了些,一时不慎,珠花就卡住了头发,扯得她生疼。

      纪白听见她吃痛低哼,立刻大步走过来。柳澄月抬起头,在镜中可怜巴巴地与纪白对视:“夫君,能帮我拆一下头花吗?”纪白立刻应下,走到她身后,平时握刀剑的大手此时捧着女人柔软的发,动作轻柔地把卡住的头发解开。柳澄月见那卡住的珠花已经被拿下,便准备自己继续拆剩下的头饰,谁知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走开,而是继续动作轻柔地替她拆下了所有的珠花。

      柳澄月终于收拾好自己后转过身去,就见纪白还是局促地站在那儿,连身上的礼服都未脱。“夫君,你怎么还不更衣?”柳澄月问。

      纪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知道这桩婚事是纪某高攀了小姐,我亦不想逼小姐做任何小姐不想做的事,你快些休息吧,今夜我自去...”

      “所以说其实你根本不愿意娶我吗?”纪白的话还没说完,柳澄月先开口打断了他“所以现在要去找你的妾室,在新婚之夜?”

      纪白连忙开口:“我没有妾室!”

      “将军,就算你不喜我,”柳澄月定定看着他,“妾身也请求你不要折辱我。”

      “我从未想过折辱于你!”纪白有些急了,“我只是担心这桩婚事委屈了小姐,并不是不愿娶你,是担忧,你……”纪白的声音低了下去:“担忧你不愿嫁我。”

      柳澄月愣住,回神后上前握住了纪白的手:“纪将军,我既然已经过门,便是心甘情愿与你为妻,以后莫要说委屈不委屈的话了。也无需叫我小姐,我是你的妻,叫我小姐,到让我惶恐夫君不承认我为妻。”

      纪白呆呆地看着柳澄月,柳澄月牵着他的手行至床榻边,伸手要解纪白的衣扣,纪白回过神握住她的手,柳澄月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纪白盯着女孩眼角边的小痣,手缓缓松开。纪白眼见她除去了自己的衣物后又开始脱身上的喜服时,喉结微动,他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不是没有看出少女的曲意逢迎,但他还是可耻地心动了,他进房前告诫自己的那些话早已被抛出九霄云外,看着少女身上的衣裙一件件减少,纪白觉得自己热了起来。少女朝自己贴近,红色的寝衣衬得她肤白胜雪,纪白狼狈地移开眼,再多看一眼,自己估计真要不做人了。

      柳澄月捏着自己的衣角坐在床上,纠结地看着移开目光的纪白。这纪将军是啥意思啊?怎么光看着自己没动静,不会真要自己主动吧?嬷嬷不是说,这床笫之欢是男子主导吗?他现在毫无动作,是不会,还是…不行?

      见纪白一直别着脸坐在床尾,柳澄月鼓起勇气朝他靠近,一只手触在他肩上,柳澄月正要进一步动作,突然一阵惊雷响起,吓得她浑身一震。柳澄月自小害怕打雷,这一下雷声未尽,又一声更大的雷声响起。柳澄月缩回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蜷了起来。

      纪白见她这样害怕,扯过被子裹住柳澄月,一手虚揽着她,一手轻拍她的背部。窗外闷雷滚动,传来雨越下越大的声音。柳澄月忍不住往纪白怀里缩了缩,雷声不止,雨落不尽,屋内的两人静静的相拥着。

      柳澄月原本还被雷声惊得心悸,躲在纪白怀里等雷声停,谁知这场雨偏要与她作对,雷雨声断断续续一直没有要停的意思。缩在纪白怀里的柳澄月闻着纪白身上的味道,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纪白见少女为雷声惊悸的模样心疼地皱了皱眉,将少女搂在怀中时一边有些憎恶自己趁人之危,一边又为能与她这样相近而脸热。抱着抱着,竟发现少女在他怀中睡着了。此时雷雨声已经渐小,他轻手轻脚的将少女的身子放平,盖上被子。他原想自己去矮榻上睡,但女孩的一只手紧攥着他胸口处的衣服,他尝试了几次没有抽出,只好在女孩身旁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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