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制造》阿福卷

9、明月入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案桌上，外头还是不是传来几声鸟叫声，床上的身影动了动。柳澄月揉着眼醒来，入目就是挂满床帐的红纱，她转过头，身旁早已不见了纪白的身影。柳澄月这会儿脑子还不太清醒，模糊地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后来好像睡着了。那洞房呢？她坐起身，感受了一下，一切如常，又扒着自己的里衣往里看，雪肤细腻，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那昨晚应是什么都没发生了。这纪将军，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柳澄月叫了一声，双儿就端着盆子进来伺候她梳洗了。

　　要不是窗纸和门堂上上贴着的喜字，案桌上摆着的一叠叠红枣花生桂圆，屋内四处可见的红色绸纱，换下喜服的柳澄月对自己新嫁第一天还没什么真实感。柳澄月看着铜镜中少女姣好的面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镜子臭美起来。

　　仆妇们进来布好了早饭，柳澄月换好衣服后过去，见纪白还未过来便随口问了句：“将军怎么还未来用饭？”仆妇道纪白晨起练武，不喜仆妇们打扰。柳澄月又坐着等了他一会儿，他还是未来，昨日劳神一天，也未进食多少，柳澄月现下是饥肠辘辘，饭菜放在眼前却不能吃，她在心里默默叫苦。

　　犹豫了几番，柳澄月还是决定去找一下纪白，若他拒了也无妨，反正她亲自来叫过了，回来后她也能先用饭了。

　　柳澄月唤了个仆人领她去找纪白，一路上见到的家仆几乎都是男的，越往里越发僻静。那仆人把她领至一处院子便退下了。柳澄月慢步走近，远远见一个英挺男子赤着膀子站在院中打拳。还未等柳澄月继续靠近，背对着她的那人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到来，转过身来看向她。

　　纪白冷硬的面容在见到来人是柳澄月后愣了一下，他收起拳势，朝柳澄月走过来。柳澄月站在原地看着他靠近，眼见男人蓬勃的肌肉在眼里与发起清晰，汗水划过他线条分明的腰腹，漂亮的肩胛和臂膀上也都覆着薄汗。柳澄月暗自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退后了一小步。昨夜她都未曾见过纪白光着膀子的样子，这时突然见到让她有些脸热。

　　“小…”纪白原想叫她小姐，想到昨夜她说过的话又改了口，“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柳澄月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放在纪白的脸上不乱看：“夫君，你还未用早饭吧？我是来请夫君吃早饭的。”

　　纪白盯着面前人盈盈的笑脸，道：“好，我去收拾下就跟你过去。”说完便踏进了一旁的屋内。

　　纪白在柜子里给自己找了身干净衣服，正想出门去打盆水来擦汗，一转身差点撞到了端着水盆和布巾进来的柳澄月。柳澄月问他：“怎么了夫君？你还要拿些什么吗？”

　　纪白摇摇头，还没反应过来。柳澄月把水盆放下，被布巾浸湿后拧了拧朝他走过来：“我见这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仆人，那就由妾身来替夫君擦身吧。”纪白就这样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握着巾子触上自己的胸膛。

　　柳澄月到没注意纪白的反应，自顾自地进行手上动作，擦过他分明的肌肉时柳澄月忍不住分神地想，将军这身材，不行不应该啊。纪白愣神间柳澄月已经替他擦完了上身，在柳澄月的手伸向他腰间的系带时他及时回神握住了她的手，柳澄月不解地看着他，纪白尴尬地咳了声：“刚才劳烦夫人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柳澄月乖乖退出门外，纪白飞快地打理好自己，开门出去。两人并肩走着，纪白身形高大，柳澄月自认在女子中不算矮的了，但站在他身旁才到他下巴处。两人一时无话，柳澄月见这院子附近更是难见仆人的身影便好奇地问：“夫君，这院子周围好似没什么仆人，可是你有什么忌讳之处？”

　　“其实府上的仆人本就不多，此处是我平日练武之地，无需什么人伺候，但倒也无什么忌讳，”纪白道，“我本就是草莽出身，不习惯进进出出有人跟着，行军之人，很多事都习惯了自己做。”

　　“那晨起时我见到的那些......”柳澄月想起了自己起来时围着自己转的那些嬷嬷婢女们，除了自己带来的那几个外还有好些呢。

　　“小...夫人与我这种糙人不同，在成婚前让管事招了人入府伺候，只是时间匆忙，这些仆妇若不得夫人的心尽管叫刘管事再安排。”纪白答道。

　　柳澄月听到这话惊讶之余也有些感动：“劳夫君费心了。”

　　...

　　早饭已经又热过一遍，柳澄月想服侍纪白用饭，纪白拒绝了，让她以后都无需遵这些规矩。柳澄月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她的肚子马上要发出抗议了，只好坐下吃饭了。

　　虽然柳澄月用饭之前一直觉得很饿，但到底胃小，很快就放下碗了。纪白倒是吃的快又多，柳澄月觉得新奇般地一直盯着他看。待他吃好后，柳澄月道：“夫君，我既已经入门，望夫君寻个时间带妾身去见见公婆。”柳澄月过门前就听说，纪白的很早没了父母，也无什么亲人，成亲那天拜高堂拜的师纪白在军中的师父，即使长辈已经不在，既过了门，也是要去上香拜见的。

　　纪白沉默了一会，站起身：“那就现在去吧。”

　　...

　　柳澄月跟着纪白来到祠堂，祠堂里只挂了一副青衫女子的画像。纪白开口道：“我没有父亲，但母亲与我而言，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柳澄月走上前，握着纪白的手和他一起在画像前跪下：“儿媳柳氏拜见婆母。”柳澄月磕了个头后，又起身斟了茶放在灵位前：“儿媳定不负婆母所托，照顾好夫君。”

　　离开祠堂后，柳澄月能感觉到纪白情绪有些低落。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觉得他亲人皆去独留他一人的飘零孤独，岂是旁人一两句话能排解的了呢。回房后，纪白叫了管事来，把府上的账簿和地契田契什么的都拿给柳澄月。“这些东西之前都交给管事打理了，夫人既成了将军府的主母，这些就都交给夫人了。”

　　柳澄月顿觉得有些烫手：“将军这么快就要把身家都交给妾身吗？”多少女子出嫁后要历练多年才能得那么几分掌家权，纪白这就全交到她手上了？

　　纪白以为她不情愿：“夫人对这些没兴趣的话也可继续交给管事打理。”“没有没有，我自然情愿得很。”柳澄月连忙道，“妾身会努力的。”

　　纪白皱了皱眉，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妾身，听着别扭。”

　　“那...”柳澄月试探开口，“我，会努力的。”

　　纪白弯唇笑了一下：“好，我相信你。”

　　...

　　纪白出门后，柳澄月就在房里研究那些账簿，将军府的财账挺简单的，只那些商铺的收支情况复杂些，核算起来要废点时间。柳澄月想找点纸笔，但初来乍到都不知道这府上的书房在哪，知道了也不明白自己能不能擅自进去。只好等管事的回来再问他了。

　　今日纪白回来的挺早，进屋的时候屏退了双儿和那些仆妇自己进了内室。一进门就看见柳澄月一手托着腮打瞌睡，另一只手拿着的账本都要掉下去了。纪白放轻脚步走过去，刚想抽走她手里的账本抱她去床上睡，还没碰到她，她便不知怎么惊醒过来。

　　柳澄月一睁眼就看见纪白站在自己跟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站起来，过门第一天就被逮到看账本看得打瞌睡，可恶，双耳这丫头竟然没有提醒自己纪白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啊。”柳澄月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纪白看着她脸边被自己的手压出的红印，轻笑一声：“困吗，要不去睡会儿。”

　　“不困，再说了很快到晚饭时候了。”柳澄月道。正好双儿进来道厨房备好了晚饭，两人便一起出去用饭了。

　　用饭间纪白和柳澄月提起了几日后回门的事宜，管事下午就给柳澄月看过礼单了，大多东西其实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这门婚事，柳澄月嫁人之前许多的忧虑都在短短一天解除了许多，至少现在看来纪白还是很尊重自己的。

　　饭后纪白便跑去练武了，快到就寝时间都还没见他回来，柳澄月坐在烛影旁等他，在她快忍不住瞌睡时纪白才回来了。纪白进门见她有些惊讶：“夫人怎么还不睡？”

　　柳澄月起身要帮他宽衣，自纪白说不习惯有人伺候，她在纪白也在的时候会让双儿和仆妇们出去，免得他不自在，等伺候他宽衣这事，她作为妻子，还是要尽量亲为。

　　“夫君还未归，我怎么能自己先睡？”

　　纪白想说让她无需为自己宽衣，柳澄月看出他的想法，先出声道：“我想尽些为人妻子的本分，夫君就不要过多推辞了。”纪白见她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任由她将自己的外衣脱去。

　　“夫君回来前沐浴过了吗？”柳澄月把他的外衣挂起来。

　　“对，出了一身汗，回来再洗怕熏着你，怎么还有汗味儿？”说着纪白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

　　柳澄月笑了一下，道：“没有汗味，夫君快些休息吧。”

　　纪白听了她这话，走到床铺前站定，柳澄月正疑惑他为何不上去，纪白开口道：“你睡里头吧，我起得早睡里头会吵醒你。”柳澄月还想说些她睡里头不方便伺候他的话，但见他神色坚持，便先上了床躺下。

　　纪白在她上床后去熄了灯，黑暗中，柳澄月感受到纪白上床后在她的身边躺下，然后便一动不动。柳澄月又等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身边那人仿佛已经睡着了。柳澄月揪着被子，悄悄侧头瞄了眼身旁的人，又往下瞄了眼他被被子盖住的某处，叹了口气，这年纪轻轻地，怎么就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