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宇你好 ...
-
恰逢周末，爱爱和七弦拉了我出来说是要“严刑拷问”我和黎小龙的进展情况。其实哪需要形容得这么严重，就凭我们铁三角的关系，她们不问我也会主动向组织汇报情况了。
地点是不变的第一选择伯爵西餐。这家西餐厅向来生意很好，我们又不喜欢提前订位，一般都是临时起意。在家吃过午饭后又逛了一下街,来的时候包厢已经满了。于是三人只好窝在大厅喝着下午茶。
其实这里的大厅环境也十分好，客人的座位基本是在落地窗设计的玻璃边的，总共大约二十来个位置，环绕了大半个餐厅。
坐在位置上，可以看到楼下的街道以及各色各样的行人，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线。更何况此时，午后的阳光穿过透明的镂空窗纱照在身上，在这样的冬日显得特别温暖和舒服。
“那就是说，到现在你们连手都还没牵上？！”爱爱听完我的叙述，放下果汁惊呼一声，不由自主拉升的嗓门引来前后的邻坐探头。
我看了看周围，赶紧示意爱爱小点声：“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我们不才认识没几天嘛，也才见不过几次面……哪有发展那么迅速的。”
“天！我真的败给你了小熊……出去你别说咱们认识，这都已经这么几天见这么几次了，一个男人你还拿不下！”毛爱爱倒是小了说话的声，软着身子下巴往桌子上一点作无力状，“我以为，我以为就算没有全垒打最起码也三垒二垒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熊你个朽木别说半垒了，半半半垒都还早着……”
“这都约会了怎么还不算半垒啊，我说毛爱……”我刚说了半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来了个紧急刹车，“毛爱爱你说的什么全垒半垒的呢，你以为你在看小说啊……我们是纯洁的良民……还有，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说法？在这样下去你都比东方不败还要东方不败了”
“去去去，你才东方不败，你全家都东方不败。”爱爱喷完又继续数落我，“得了吧你，别人看不清你我和七弦还不知道你腐败的本质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不就是你……呃，我们这种人嘛。”在我的眼神“关爱”下，爱爱不得不改了所谓腐败的对象，“算了算了，反正给你俩月，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啦，爱爱。先不开玩笑了。”七弦在我开口前先出了声，“小熊，说句正经的，你决定了吗？”
七弦问的我理解，我略略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
这话不假，我是确实不知道。
黎小龙是不错，他也不介意我心里最担心的那个问题。可是，问题是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的，解决完一个又会再来一个。
比如现在，我又开始在意起，我们之间会不会产生爱情这个问题。
“你犹豫的是什么？”爱爱这会儿也总算是严肃起来，像是突然想起般皱着眉头问道，“对了，原来那个杜什么大南的还有联系你吗？”
杜大南，那早已经被我扔到十万八千里去了，爱爱不说我都差不多已经忘记这号人物了。
“没有，上次之后就没消息了。”我摇摇头，接着说，“现在主要是我自己心里有障碍。”
“障碍？你指的是……过去？”七弦迟疑地问出口。
“不不，那倒不是。这件事……其实前几天我已经和黎小龙开诚布公了。”
“你刚才怎么没说？！那他什么反应？”爱爱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反应。”我耸耸肩，喝了口奶茶。
爱爱不满我的回答，接着问道：“没什么反应是什么反应？那他介意吗？”
“我不知道……”
“那他当时是怎么说的？”爱爱还想问什么，七弦向她摆摆手，转头问我。
“他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就说有了便是有了，也就这样简单。”我想了想，只能这样回答。
“那就是不介意了。”七弦下了结论。
“既然该解决的都解决了，那你还迟疑什么？”爱爱白了我一眼，说我这是没事找事。
“我只是想找爱情的感觉。”说完这句话，换来的是爱爱另一道白眼，和七弦理解和赞同的眼神。
“我只有一句话。”爱爱见我迷惘的神态，难得叹气，来了句蛮有哲理的话，“结婚，有时候需要一种冲动。”
是啊，或许是吧。
我想起昨晚上网，碰到远在杭州的王莲花时，聊起近况，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人这一辈 子，遇见的很多，错过的也很多。有时候不冲动冲动抓住，一转眼就会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王莲花是我高中同学，认识也有几年了。比爱爱和七弦晚认识，却也是交情甚好的一个朋友。她的个性和爱爱差不多，活泼好动，只不过比爱爱想得多。搞笑起来十分搞笑，正经起来也十分正经。
最正经的时候可以为了别人一句假装正经的玩笑跑老远的地方去见面，我把这解释为傻气。 最搞笑的当然是她的名字，我总说俗，却也俗得可爱。
王莲花大学在杭州上完后就直接留在那边工作了。我邪恶地想着，什么时候王莲花放假回来了，就介绍她和爱爱认识，半斤八两的俩人，没准就斗上了，也能给无聊的生活添些料。
想着想着，便盯着爱爱暗自奸笑起来。
“说实话，杜唯长得也算是帅哥一枚，要不是他这人太贝戈戈（贱），说不准小熊你早和他连娃都有几个了。”爱爱口没遮拦地突然感叹道。
是的，我五年前的男友，现在应该叫作前男友，也姓杜，叫杜唯，长得一表人材。是我高中学长，我十八岁那年认识二十岁的他，我十九岁那年和他走到一起。
我以为我们是修成正果，却不料只是种下苦果，费了我几载的花样青春，独自品尝。
“不过也幸好，小熊你慧剑斩情丝，又慧眼识了小龙哥。”爱爱继续发表言论，“我现在就等着给你们俩的娃送布料了！”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见你一个劲地穷嚷嚷。”我自动过滤到杜唯，只针对黎小龙相关话题表达意见。
“快了快了，我们直接给捺了。”
我和七弦看着爱爱无奈地摇头。其实爱爱这样大而化之的性格也好，仿佛什么事到了她那儿都好解决，任何麻烦都成云烟消散了。
虽然看起来我们是物以类聚，其实也只有我们三个自己知道，七弦是自然而然的淡，爱爱是从内而外的热，而我，大抵是最矛盾的一个：明明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却是想得最多。多愁善感这个词，压根不足以诠释我表里不一的矛盾本质。
可是七弦说过，其实我们之中，我才算是最单纯的一个。我不理解，她所指的单纯，究竟是什么。
坐了两个多小时，撑得饱饱的我们终于决定撤离，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仔细想着，想来想去脑袋里记得最深的却是爱爱说的那句——
结婚，有时候需要一种冲动。
上次通过电话后，我和黎小龙便交换了ＱＱ号码，都是在夜里十点多开始聊天，然后聊上半个小时，又煲起电话粥。倒真有那么点缠绵的意味。
我曾在电脑上问过他一句话：你觉得你对我的感觉怎样？你说的好，具体是什么？
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却让我一时脸红不已——
“未来老婆。”
或许，这只是男人调情时一个简单的小把戏，而我却愿意把它当真。
我说，我们之间这样算是在交往么。
他反问了一句：那么你以为呢？
于是答案，我自然还是不知。有时候我很有自知之明也能看清楚任何人任何事；可有时候我又丝毫不敢确定某些东西。
于是各种凭空猜测，在心里脑里翻来覆去，使人不得安宁。
我想，这是我的劣根，总也除之不去。
其实，我也只是想找个真心人，疼爱、包容、牵挂，然后一起体会冷暖。
春夏秋冬，这样一辈子便好。
妈妈倒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后来基本没有问过我和黎小龙的交往情况。只是姚阿姨时常来窜门，比之去隔壁周阿姨家还要勤快。
有时候我会注意去听她们都聊些什么。倒是有听见姚阿姨说黎小龙的父母想见我、如果都愿意的话就赶快订下来之类的话，对于这些妈妈也回得开明，说是先让两个孩子自己谈着，觉得什么合适了什么时候再去。要是连孩子自己都还没说拢，那大人们再怎么热心也是枉然。姚阿姨便直点头连声说好。
而我和黎小龙，除了“未来老婆”四个字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关于婚姻方面的具体说法。只心里都知道，对彼此感觉不错。却也未必真不错到可以直接谈婚论嫁。
我从来不问，他也从来不说。我们就这样聊着，像一对十分熟捻的朋友般。这样循序渐进的发展应该叫作顺其自然吧。
一路走着回家。西餐厅离我家也不过步行二十多分钟。打开家门，站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发现鞋架上多了双女式高根鞋和男式休闲鞋。
只纳闷一会儿倒也没有太介意。只道是妈妈新买的鞋子。至于男式的……摇摇头不再多想便径自往客厅走去。
“小杜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老远跑来，小宇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来，再喝杯茶。”是妈妈的声音，看来家里还真是有客人。
“妈，家里有客人呀？”我停下解围巾的动作，往客厅边走边问着。
“呐，是小宇回来了！小宇你可回来了，小杜都等了你两小时了！”是三舅妈的声音，穿着大红的外套，站起来转过身，边笑着说边拉起旁边背对着我的男孩，“来来来，这是小杜，照片你都见过的。今天小杜可是专门来看你的，这孩子怕羞还硬拉了我来当陪客！”说着便咯咯笑了出来。
三舅妈是待我跟亲生女儿一般，就是上回介绍杜大南的。我原以为打个电话说完了就好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韧性，竟然从隔壁城市追到我家来了。
“小宇，你好。”同样清亮却比黎小龙略多了点磁性的声音响起，陌生又熟悉。像是来自某个遥远的时空，炸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我恍恍惚惚地把视线从三舅妈脸上慢慢移开，再慢慢转到舅妈身旁此时正起身转过来面对我、比她高了近两个头的那人身上。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在冬天还能把白色毛衣穿得这么帅气有型。含着笑意的眼睛此时明亮地盯得我心里热辣热辣的又七零八落的分不清哪是哪，谁是谁。
那是一张一般人见到都会说是大帅哥的脸，和之前网上我见过的所谓杜大南的照片完全不同的一张脸，让我突然有种想尖叫却又更想逃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小宇你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