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真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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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调了音量的缘故，此时的背景音乐似乎很小很远，朦胧到除了嗡嗡嘈杂声，我听不清楚那是首什么歌。最多只分辨得出旋律显得很是忧伤。
“男人比较坚强，而女人，往往因为一次的伤害去耿耿于怀很久。所以常常会错失幸福的机会。”
就在我想伸手拿包起身的时候，黎小龙的这句话窜进我的耳朵。比起音乐，分外清晰。我闻言转头，看着他皱起的眉头，然后掉进他此时深邃的眼神中。不得不承认，被他眼里的了然和一丝类似怜惜的东西触动了心底的某处柔软。爱爱说得没有错，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特别是专注对着你的时候。
原来如此。
他所指的不一样，是男女对于过去的态度，而非其他。
“他对你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我忽然想起那天ＫＴＶ包厢里七弦说过的这句话，然后恍然。
我会心一笑，真的是不一样。
所以，我刚才才会更加介意不是么。原来我真正害怕的，不是别人介意我的过去，而是在特定的某个时间特定的某个人对我过去所持的看法。
这是我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突然所有的领悟。
“没有伤害了。”我放松心情，淡淡而语。
“嗯？”在黎小龙挑眉以示询问后，我继续说道：“早已经没有伤害了。既然是曾经，就属于过去。只是有些东西有些痕迹，抹不去罢了。”
“唔……”黎小龙浅浅点头，舒展眉头。
“那么你呢？你还爱么？”我终究是问了这句话。我想，现在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仅仅因为他的态度他的话，很奇怪很矛盾却也很正常。
听过一句话，说女人可以通俗却不能庸俗。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到庸俗的女子。在意的，常常是一些在毛爱爱她们看来鸡毛蒜皮的事。
“以前分不清楚。现在知道不爱了。”又是以前，这两个字，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从他嘴里吐出来，让我反复思量，辗转难明。
“那恨过么？”恨过么？恨过，我也恨过。我想，爱过的人，都应该有过恨吧。或许深浅、或许长短。
“不晓得算不算恨，不过我觉得我是不甘心的成分占多数。”黎小龙抽出一支烟，朝着我扬扬手表示询问可否吸烟，在我点头示意后拿出打火机点燃。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暗，我可以清楚看到他手中的烟头火光随着他的吸吮而肆意闪烁。明明灭没，一如心境。
“他们都说有时候我是个很绝情的人。”我不知道他所指的“他（她）们”的“他（她）”是哪个他（她），按捺下心情，听他变得飘忽的声音缓缓道来。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毫无回转的余地。可能当时年轻，我总想着没有她我会过得比谁都好，而没有我她终究是要后悔的。”黎小龙夹着烟的手指往唇边又递了递，须臾，继续说道，“或许是我报复心比较强，分手时，她还没有出国，依旧在我工场附近的幼儿园上班。那时候我还是学徒，当时追求我的人也多，每次在她面前，我总是带着不同的女人。那段时间，可以算是很荒唐……整整半年零十天，她才办好手续出国。”他眯着眼睛，陷入回忆，关于如何荒唐，他没有再多说，我也没有多问。
我以为他会有更精彩的故事，却也不过如此，连特别也称不上。又是出国，这个除了“石雕之乡”还被称之为“华侨之乡”的城市，还会添多少桩因为出国而产生的伤情故事呢？事故范围都早已经蔓延到这座城市之外了……
“在她说要出国的时候我心里的那种痛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所以我觉得其实我也没有自己以为的爱得那么深。三年的感情，比不上她一句出国好赚钱。回过头想想当时也真傻。也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想想离现在也已经差不多过去四年了。就像你说的，都是过去了。其实，也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后悔是没有的，也没有用。你说是吧……”
“嗯。”我也不是后悔，也没有过后悔。我只是难过，难过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我想说：相爱的时候，是真的爱。而过去了，也便真的是不爱了。最多，不过当时疼痛，过后留下的，只是痕迹。
体会过，所以懂得。
可是到底没有开口。安慰多余，也迟了，不如沉默。况且，谁安慰谁，这还是个问题。
是啊，这些是多么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经历，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或相同或类似的情节，真的并没有什么。都只不过是些很幼稚的曾经罢了。
他说得平淡，我听得也平淡。他说的我能信几分，也已经不再重要了。不过都是些过去，探究得再深入，又有什么作用呢。不过是个人故事个人说法，或许你觉得深刻他觉得浅薄；又或许他觉得铭心刻骨而你觉得不过如此。见仁见智，这就是生活里的，属于别人的爱情。
可是，他都能说得这般清楚，甚至把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晰，看来，到底也是还没有全然放下吧。
但是，也仅仅是别人的爱情故事而已。我听了，便也只是听了。
之后，是长长的一阵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小龙掐灭了第五支烟头，恢复轻松的语气说道：“都过去啦，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笑容灿烂。
没有开排风扇的包厢里已经是一片烟雾缭绕，我眨眨眼睛，想把对面的他看得更清楚，那隐藏在灿烂笑容背后的究竟是什么。
“是啊，都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试着，从新开始吧。
“我们再点盘水果吧？拼盘还是沙拉？”
“不了，我已经够饱了。”我看看手机里的时间，不知不觉都已经从六点多坐到十点多了， “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撤退吧？”
黎小龙点点头说了句也好。
西餐厅设在二楼，买完单下楼，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雨。黎小龙看看雨势挺大，便提议先送我回家，然后在没有出租车的情况下招了辆黄包车。
阳历一月多，大概是冬天最冷的时候，特别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坐在黄包车上，我们都冻得瑟瑟发抖。
“今天天可真冷哟！这位先生你可以抱着你女朋友嘛，也暖和一些。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小姑娘。”黄包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各自抱着胳膊坐着缩脖子，笑着大声调侃，“年轻人还怕羞哟！”然后丢下这句话后又转头卖力踩他的车去了。
我和黎小龙闻言尴尬地相视一眼无言傻笑，然后各自又转过头继续瞪着前方的雨路。
我想，我们真的还没有到可以相互取暖的程度。而他今天就穿了件套头休闲毛衣，没有外套可以脱，倒是我还穿着棉衣外套呢。自然我们依旧只能这样抱着胳膊缩着脖子，一路坚持到了我家楼下。
后来我问起他，为什么不照着车夫的话就那样做了。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知道该是庆幸他的绅士风度，还是怨念自己的魅力不够，唯有一笑。
礼貌地挥手道别，他说等我进门后再离开。而我固执地站在门里，只手抵着防盗门，透过未关严实的门逢看着他坐上那辆黄包车，逐渐离开我的视线。
之前我告诉过他，我不喜欢电话，所以我们就一直用短信联系。今天晚上，他到家后，第一次给我打了电话。
我之前也确实是不喜欢讲电话的感觉，由于我只会一个劲的呵呵傻笑，嗯嗯啊啊地特别呆。可是和黎小龙通电话，竟然又是另外一翻感受。他总能找到话题，让我不再单调的重复那几个字。
这通电话，从儿时趣事，到工作上碰到的麻烦，拉拉扯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也似乎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疯狂的打电话记录，最多不过是十几分钟，也已经算很是勉强。
“你问过我有没有过去，难道你就不问我的过去发展到什么程度？”或许在电话里，这样的傻问题比较问得出口。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既然你回答有了便是有了，也就这样简单。”没有迟疑的回答，我听得有点晕头。有没有的绕得我听不明白具体意思。
也是在不久的后来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他介不介意，他说他不是那么保守的人，要是介意早就会开口直接问了。然后调侃一句我头脑简单真是傻不拉几……
在互道晚安闭眼睡觉前，我窃窃感慨：原来，传说中的煲电话粥，就是如此这般。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坦白。我认为两个人相处，坦白是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东西，而我们做得很好。”这是他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么相对于现在的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够坦白了么？我想，我还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真不一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