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野》烟火无雾

136、第 134 章

　　年承旭不知道陈争说的大哥大姐是什么，但觉得靠山就是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因此认为自己的靠山是许星然。
　　就像在北方时，靠山是年高文一样。

　　许星然由拳击馆的老板举荐，这周末开始进入专业的体育馆训练，按照训练的项目分成晨间训练、午间训练和夜间训练，主要训练方向为综合格斗。
　　另外，虽然许星然小小年纪就在严格管控自己的饮食，但进入体育馆训练后饮食也需要改变。

　　周五放学，许星然带年承旭去超市买食材，另外给年承旭买些好吃的，在买鸡胸肉的时候碰到了仇逖。

　　仇逖也是来买鸡胸肉的，购物车里还装着做沙拉用的各种食材。
　　许星然莫名觉得仇逖也在进行某些训练。

　　自打架一别后，小学毕业考试也不在同一考场，年承旭没再见过仇逖。比起当初仇逖明显又长个子了，站在年承旭面前好似一座山。

　　仇逖第一眼看到的是年承旭，眉眼还没表露出情绪，就又看到了许星然，神色瞬时阴沉。

　　张了张嘴，谁都没说话。

　　“我们走吧。”许星然皱眉，牵起年承旭的手，一手推着购物车就要走。
　　年承旭看了看许星然，回头又去看仇逖，然后挥了挥手。
　　不知为何，仇逖的唇用力抿了一下，紧接着浑身像是泄了气，对年承旭挥手道：“嗯，再见。”

　　隔天到达体育馆，许星然瞪圆了桃花眼——
　　仇逖居然也在。
　　而且不光在，还浑身是汗，看样子是在刻苦地训练。

　　“来，介绍一下，”教练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这是属下俱乐部送来的综合格斗的苗子，名叫许星然，今后会和各位一起训练。”

　　“这么小的年纪啊？会不会被打坏？”
　　“不会的，安全护具又不是摆设。”
　　“这孩子是俱乐部送来的，想必非常不错。”
　　“肌肉练得怎么样了？让哥哥看看。”
　　队员们七七八八地笑说着，许星然盯着那个说要看肌肉的大哥——

　　却反驳不了什么。
　　那大哥不愧能说出要看肌肉那种话，其本身就拥有优美健硕的肌肉线条，关注别人的肌肉也说得过去。

　　许星然默默下定了一个决心——他长大后也要拥有这样的肌肉，到时候就可以完全保护年承旭。

　　许星然在体育馆不白学，回去还给年承旭教。因为许星然觉得现在自己还不能完全保护年承旭，需要让年承旭学会自我保护才行。

　　“这是我给你买的安全护具。”

　　许星然一边说，一边就已经动手在给年承旭套护具。
　　安全护具从头到脚都有，对瘦小的身体来说，年承旭佩戴上之后有些呆呆的。

　　许星然秉承让年承旭学会自我保护的想法，心一狠牙一咬道：“好了，我要开始‘打’你了，你要记好我是怎么‘打’你的，然后我再教你怎么防守。”
　　年承旭望着许星然，点了点头。

　　毕竟舍不得，许星然就只是注重招式，力度微乎其微，都像是棉花。
　　原本平时俩人就一起做体能训练，现在增加教学，相处时间又多了不少，许星然很开心，稍微不注意就会臭屁、撒娇。

　　但由于发觉年承旭看不出这些小心思，许星然现在都是选择正向，不会再故意去说反话，也不会这样那样，怎样就是怎样。
　　事实证明，这样做效果显著。

　　一学就学到了期末考试，年承旭直到学期结束都没有加入任何的小团体。

　　陈争对此很担心。
　　果然，考完试立刻有几个男生气势汹汹地围住年承旭，其中就包括那个多次给年承旭传话、抛“橄榄枝”的男生。

　　“听说你架子很大？”
　　几个男生胸前都挂着国一的学生铭牌，但因为校服的袖口卷到了肩头，穿在身上看起来歪歪扭扭，再加上白绿校服显黑，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
　　年承旭盯着说话的男生。
　　陈争转头盯着年承旭——

　　陈争真怕年承旭一巴掌扇这男生脸上，对方好几人，他可没信心能保护得了年承旭，就只能拼死一护，比如拿肉身替年承旭挡拳头什么的。
　　毕竟上回为了年承旭打架的事还记忆犹新，有多惨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明晰。

　　“我知道你不说话，你点头摇头啊，你光瞅着我干啥？”
　　之前说话的男生也和年承旭对瞅着说道。

　　陈争又转头去看这个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争觉得这个男生人品还行。
　　——这个男生至少不会说年承旭是哑巴之类的言语，而是不用“不说话”来表达，这和陈争当初帮年承旭做自我介绍时的用词是一样的。

　　陈争多看了这个男生两眼。
　　男生立刻转头瞅他：“你瞅啥？”
　　陈争一愣，又见男生上下打量完他，说道：“虽然你是第二名，但既然有第一名，我为啥要第二名给我答案，对不？”

　　陈争眼皮一跳，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欸不是，你——”
　　男生像是很大气地摆了摆手，回头又把视线移回年承旭，说道：“我就是想要答案，考好点，零花钱就多，到时候我分你也行。”
　　“……”
　　陈争再次一愣。

　　此时陈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些人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怎么样啊？”男生皱起眉又问道。
　　陈争迅速思考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年承旭的肩膀，并递出一个不知道对方看没看懂的眼神，然后自己对男生说道：“我先问一下，你这一学年——啊不，就说最近的考试吧，名次是多少？”

　　男生又开始瞅着陈争：“干嘛？我在跟第一名说话，你个第二名干嘛老是插话。”

　　陈争清明穴猛跳，闭眼深呼吸后继续插话：“你要答案，大概率分为两种情况。一，学习还可以，但就是突破不了成绩，因此想要答案，考出‘进步’的成绩；二，学习很差，想要考个好成绩，让父母高兴——”
　　说到这里，陈争也皱起眉：“但是你父母又不傻，你倒数的成绩，一下考出前几的名次，你觉得你父母会抱着你夸宝宝真棒吗？”

　　男生睁大眼睛，像是有些猝不及防，他还未开口，其他男生就替自己的老大出头道：“我们老大倒数的成绩怎么了？叔叔阿姨可是很宝贝我们老大的！”
　　“……”
　　陈争也睁大眼睛，一副“简直了”的表情：“那还要什么答案啊？！就继续考倒数去啊！”
　　男生们听得也睁大眼睛。

　　就这样，年承旭看着一堆人打了起来。

　　——方程隐匿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因为年承旭并不在打架的行列中，所以方程并未上前。

　　这段时间以来，许星然给年承旭教了多少拳脚本事，年承旭就原封不动地都教给方程，他希望方程也能像许星然说的那样——保护好自己。

　　可怜陈争到现在还是不会打架，打起来的一堆人很快就结束。

　　陈争被打得瘫在地上，可还是很硬气：“捏马！我说的不对吗？你父母对你那么好！你却想着抄个好成绩！就算你想让父母高兴！也不能用这种办法！你这不是孝顺！是伪善！你要是做到胁迫年承旭的程度！你这就上升到反社会人格了！”

　　几个男生和他们的老大都听得再次睁大眼睛。
　　陈争呼哧喘着气心想，这是唬住了？要是唬住的话就好办多了，而且最起码的，以后年承旭和他就不会受这些人欺负。

　　“可是……”
　　男生像是真被唬住了，双眼大睁地陷入思考，咕哝道：“我真想让我爸妈高兴，也想多拿点零花钱和兄弟们玩，我没想着要孝顺一下，可是我居然是伪善？是反社会人格？”

　　“……”陈争心里闪过一瞬犹如骗小孩的愧疚感，但更加硬气地道：“是啊！想让你爸妈高兴，也想多拿点零花钱和你的兄弟们玩，那你就好好学习啊！跟年承旭要答案是怎么个做法？！而且你居然还看不起我第二名！拜托！年承旭可是次次全科满分！你看看其他人的成绩好吗？！凡人能考出这种成绩吗？！”

　　男生这下是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堪堪和他的兄弟们对视。
　　“老大，要不这样……”
　　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陈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站起身拍拍土，对年承旭笑道：“没事，不咋疼，我屁事着呢。”
　　年承旭只能靠分辨表情，可是陈争这样笑着说话，也就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这样吧。”
　　男生回头对俩人开口，整个人有些严肃：“那以后就教我学习，反正我半个学期都等得起，学一个暑假的习又算什么。”

　　陈争目瞪口呆：“欸不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啊？你把全科满分·不似凡人·年承旭当什么呢？”
　　男生一愣，眨了眨眼睛。

　　年承旭站在一旁想了想，像是学着几个男生说悄悄话那样，也踮起脚尖凑到陈争耳边，还用手挡住嘴。
　　——关键就在于，年承旭说话很困难，再以悄悄话的方式一说，陈争好半天没听明白他说了些啥。

　　但陈争也没心思去想年承旭到底说了些啥，因为他看到几个男生都把眼睛瞪得贼大。
　　“神说话了……？”
　　“是啊……神说话了……说，说了些啥啊？”
　　“第二名你快说，神说了些啥？”
　　“……”
　　陈争再次目瞪口呆。

　　陈争没想到唬人的效果这么好！
　　三言两语就把年承旭奉成神了！
　　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唬倒一个小团体啊，而且是流里流气·不似好人·成绩倒数的小团体。
　　看来成绩倒数的小团体很好唬，陈争得出这样的结论。

　　陈争略一思考，打算一唬到底：“他说可以教你学习，但你要提供地点——有甜品有奶茶的地方。”
　　年承旭迟钝地愣了一下，扭头看着陈争。

　　“啊？”男生懵懵然地挠头：“那不是咖啡店奶茶店吗？为啥要在那种地方啊？”
　　陈争昂首挺胸，像是权威发言一般解答道：“因为吃甜的心情会好，学习效率会提高。”
　　“啊？！”男生更为懵逼，像是陷入回忆，喃喃道：“我们班长说吃甜的会让人懒惰，所以他从来不吃甜食。”

　　“啧——”陈争嫌弃地咂舌，道：“我不管你们班长是谁，可也没见有人考得过年承旭啊。”
　　男生眼睛登时睁大，看上去是觉得陈争说的很有道理。
　　陈争唇角一勾，又道：“年承旭是凡人吗？年承旭就爱吃甜的，吃甜的心情就会好，学习效率就会提高，要想他教你学习就得去我说的地方，懂否？”

　　短暂的静寂后，不光老大身份的男生，就连其他男生们也连连点头应道：“懂，懂了！”

　　“嗯。”陈争像个老大爷似的地点点头，接着缓缓道来：“你就听你们班长的吧，不要学习的时候吃甜食了，你学着年承旭吃着就行。懒惰不懒惰的我不知道，但是你敢在年承旭教你学习的时候吃喝，你就等着被扇巴掌吧。”

　　年承旭看向陈争的审视加重。
　　——陈争说的什么“爱吃甜的”“吃甜的心情会好”“学习效率会提高”“敢在教学习的时候吃喝就等着被扇巴掌”……
　　说实话，年承旭对这些一概不知。

　　“好……好！”男生完完全全被唬住，小鸡啄米般点头答应。
　　“嗯，散会！”陈争大手一挥。
　　“……”
　　几个男生大眼瞪小眼，回过神来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家的路上，陈争给年承旭解释道：
　　“做法健康不添加的那些甜品都很贵，你给他教教学习，每次都能吃到甜品，而且这半学期你也体验到了，他的那几个小弟闲着没事就轮流来找你，这样一来，你还不会再被那帮人像狗皮膏药似的地赖上，反正暑假你也会教我学习，到时候我也去，多好啊？”

　　年承旭边走边听，觉得陈争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尽管现在多出一件要做的事情，但年承旭的时间表并未做出改动，就只是把原来教陈争学习的时间拿来用。

　　暑假开始后的第一天，陈争就带着年承旭去往男生提供地点的咖啡馆。
　　没了作势的几个男生，没了歪扭的校服，男生看上去像是换了个人——

　　男生名叫秦俞，穿着干净整洁的短袖和牛仔裤，除了没想到陈争也会来，造成的惊讶以外，秦俞莫名很有阳光大男孩的气质，打招呼时礼貌，热情，友好。
　　同时秦俞也很大方，不存在区别对待地也给陈争点了甜品和奶茶。

　　但听到陈争也是来学习的，秦俞顿了一顿，皱眉道：“你是第二名，怎么能也吃着喝着学习？”

　　陈争把这一茬给忘了。
　　本想蹭吃蹭喝的。
　　“……”
　　为了保证唬人的权威，陈争持以微笑道：“不是的，我不吃喝，我是帮年承旭选的，他还喜欢这些口味的甜品和奶茶，一份肯定不够嘛。”

　　“哦，这样啊。”秦俞只怀疑了两秒，转眼间又笑起来，对年承旭道：“原来你不只喜欢草莓味的啊？我看你光选了草莓味的甜品和奶茶。”
　　“没错，是的。”陈争连忙搭腔，在桌子底下握住年承旭的腿面。

　　年承旭听得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看陈争的手，再然后抓开了陈争的手——他觉得有些痒。
　　陈争愣了一下，但见年承旭没其他要解释或反驳之类的反应，就松了口气。

　　学习的时候，秦俞带给年承旭一种很强烈的苏启明的既视感。
　　就是那种，你问他题，他很积极，但深入一问你就会发现，他什么也不知道。

　　年承旭通过写字加陈争说话转达，大概掌握了秦俞的学习基础——
　　正儿八经的基础薄弱，考出倒数的成绩。

　　对秦俞的学习，年承旭没办法和陈争同步去教。
　　年承旭只能让陈争自己写暑假作业，然后给秦泽从头开始教。陈争对此也没什么大的意见，只不过年承旭教秦俞时不说话，不然他还能边写作业边听年承旭讲，可以当作巩固基础。

　　因为基础问题，年承旭每天都会教秦俞学习，但是年承旭吃不上两份甜品。
　　往往一杯奶茶下肚年承旭就已经饱了。

　　从主治医师霍宁开始，周围的大人都和年承旭说过要注意饮食。
　　每次年承旭看着甜品也想吃，又因为陈争说奶茶不同于冰饮，放凉了喝不好，每次都先喝奶茶。因此年承旭在结束之后，将甜品拿去给方程吃。
　　方程表现得受宠若惊，每次都有好好地吃光，更努力地学习年承旭教他的知识和本事。

　　而关于陈争点的那份甜品和奶茶，从第一回年承旭将这些留到秦俞走后，让陈争吃喝开始，陈争就改点冷饮，放到秦俞走之后吃喝。
　　当时陈争也很受宠若惊，感动地管年承旭叫了声“臭宝”。

　　后来陈争后知后觉。
　　他曾经对年承旭说过自己不爱吃甜的，以年承旭的行事作风来说，年承旭还这样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不信他说的那句不爱吃甜的。

　　年承旭没说破，陈争也就装迷糊。

　　只是在隔年生日的时候，陈争又骂骂咧咧地声称自己不爱吃甜的，可是年承旭依旧只切了一块生日蛋糕，把其余的全给了陈争。

　　经过暑假、国二上学期、寒假的教学，在国二下学期的第一次考试时，秦俞的成绩已经稳定在年级前十。
　　秦俞的班级排名为第二，第一名是那位声称吃甜食会使人懒惰的班长，因此秦俞认真思考着一个问题——
　　是不是吃甜食就能超过班长了？

　　不得不说，秦俞早已不是那个成绩倒数的小团体老大了。
　　因为成绩在国二第一学期开学后的第一次考试中大幅度提升，秦俞那时候就开始带着兄弟们一起学习，并自觉担任将兄弟们的基础补齐的工作。

　　秦俞像暑假年承旭教他那样，先教兄弟们学习，等兄弟们和他一个程度后，才由年承旭教他们一起学习。
　　在此之间年承旭都先交陈争学习，陈争以为年承旭教秦俞学习的事就此结束了。
　　结果忽然有一天，年承旭又开始去咖啡馆教人学习，还是整个小团体的男生，陈争因此被迫提升自学能力——
　　陈争之所以情愿，不光是年承旭能享受美味，还因为秦俞确确实实会分钱给年承旭。

　　直到国二下学期开学的这第一次考试为止，年承旭已经从秦俞那里得到了将近四万五的台币。
　　陈争去过大陆，知道这相当于一万元的人民币在大陆都能买些什么，打心眼里也开始觉得年承旭是神。
　　同时，陈争又有种很奇怪的心情——年承旭教了他那么久的学习，他好像从未给过年承旭什么，给的话好像也给不了什么。

　　陈争这辈子第一次陷入对未来人生的迷茫，思考这个，思考那个，甚至思考以前就因为年承旭而产生的——“假如我家里有跨界集团或者千万亩地”。

　　自从国二物理开课后，陈争就发现年承旭表现出对物理这门学科的热衷，比起国一，年承旭在学校会做的事明显多了一件——往办公室跑，找物理老师。
　　现在已经是国二下学期第一次考试成绩公布，现象却好似反过来了，换作物理老师总是跑来教室找年承旭。

　　陈争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像小学时，年承旭为了学英文而去找虞冬，害得他每天放学都等不到年承旭，得去虞冬的办公室找年承旭。

　　照现在来看，年承旭可能已经在物理老师那里学完了。
　　——学完了一名国中物理老师能够教授的所有的物理知识。

　　除了学习，现在国二下学期大家差不多都已经进入了青春期，尤其是一个寒假再见面，身高犹如雨后春笋，明显看得出都长高了。
　　陈争也明显发觉，自己长得好像没别人快。

　　作为小学时个子高的那一批，陈争接受不了现状，开学就报了游泳社团。
　　其实打篮球更简单方便，因为随时都能打，但毕竟第五中学是国中和高中联合学校，学校的篮球架下随时都能看到体育生和大高个男生的身影，陈争觉得自己掺和进去就像是在找虐。

　　对比之下年承旭更是没怎么长个，陈争拉着年承旭一起报了游泳社——
　　因为成绩过于稳定，但又没年承旭始终满分那么恐怖，再加上不想摊上事，使劲降低存在感，默默无闻，陈争有了“书呆子”的名号。
　　陈争原本以为这次大家也会说他，说像是“书呆子终于报社团了”之类的话，结果并未发生这种情况，因为这次年承旭也报了游泳社，大家的关注点依旧在他身边的年承旭。

　　“哇——年承旭脱光游泳，我怎么莫名不好意思看啊？”
　　“卧槽哈哈，说话严谨一点，什么叫脱光，穿泳裤的好嘛？”
　　“呃，我跟你们讲，我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跟看女生游泳一样不好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啊！”
　　……
　　男生们讲黄色废料的时候卫生委员突然说“别聊了，准备一下工具，轮到咱们班打扫游泳池”，结果讨论内容一下跑偏。

　　陈争听得青筋直跳，可是看着年承旭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又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许星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得知年承旭要参加游泳社很开心，毕竟他之前为了在学校半天课等年承旭而游泳，现在又重新报了学校的游泳社，心想虽然和年承旭不在同一所学校，但做一件相同的事很幸福。

　　“这件泳裤怎么样？”

　　周末一放假许星然就带着年承旭去挑选专业级别的游泳裤，拿着一条黑色蓝边的游泳裤摸了摸，确认质地才拿到年承旭面前。
　　年承旭不懂泳裤怎样才算好的，况且做选择这种事年承旭本就不熟练，学着摸了摸就点头。

　　其实相处这么久了，许星然懂得一件关于年承旭的事，那就是年承旭只会对喜欢的东西做出选择。就比如听到狗叫就会跑出去追或者看，这也是一种选择。
　　但是发生的几率很小，所以不容易观察到，同时也说明，年承旭喜欢的东西很少。

　　买完泳裤，许星然又给自己和年承旭买了防晒等护肤用品，牵着年承旭的手慢慢走，忽地开心道：“下学期我就能来陪你啦！”
　　年承旭转头去看许星然，片刻后也笑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哇——”许星然一秒脸红，模样莫名呆萌地哼唧：“没想到你也这么开心呀？嘿嘿。”

　　回到家，许星然先给年承旭教了一些基本的热身运动，然后趴在床上给年承旭教各种的游泳姿势。
　　教着教着许星然哈哈笑了，实在是年承旭“游”得太好玩儿了，床单被四肢拱得乱七八糟，像一只在陆上扑腾的小鱼。

　　年承旭看了看许星然笑出泪花的笑脸，回头继续“游”。

　　毕竟是床，年承旭扑腾几下就会到床头，然后倒个个儿，又从床头扑腾到床位，许星然的泪花笑出一遍又一遍，都开始在心里给年承旭配音——

　　哼哧，哼哧。
　　呼噜噜呼噜噜。

　　我是小鱼，我也是小猪。
　　哼哧哼哧哼哧，呼噜噜呼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