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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 1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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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寒假的尾声就是陈争的生日了。
陈争和去年一样邀请年承旭去他家,而因为许星然说吃蛋糕对身体不好,陈争压根就没有邀请许星然的想法,也没告诉许星然今天是他的生日。
去年陈争过生日的时候发现年承旭很喜欢吃生日蛋糕,连叉子上的奶油都会舔干净。
对陈争来说,许星然过生日的时候那是许星然的生日蛋糕,但他过生日就不一样了——那是他的生日蛋糕,只要年承旭喜欢吃,他今年的生日蛋糕除了给爸爸妈妈切的那些以外,剩下的全部给年承旭吃都可以。
然而等到陈争真正实行想法的时候,年承旭虽然舔着嘴唇很想吃的样子,却把他推过去的蛋糕又推回来。
陈争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切了一块给自己,又把蛋糕给年承旭推过去:“好了,我给自己切了,你放心吃吧。”
年承旭一动不动地望着蛋糕,又看向陈争。
最终年承旭点了点头,握起叉子就开始吃生日蛋糕,陈争简直惊呆了——
年承旭吃得快把脸埋在蛋糕上了。
陈争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像之前在盘子里那样吃蛋糕?你简直就像个……”
话音因为找不到形容词而顿住,陈争一边瞪圆眼睛看着年承旭,一边找了找形容词,还是无果,只能小声道:“野人。”
说完陈争清了下嗓子,为了改掉年承旭这种吃相,只能继续说下去,正大光明地道:
“知道野人是啥样子的不?差不多就像你这样,反而觉得叉子会阻碍你进食,索性把脸埋上去吃——知道不能用手抓,算是你跟野人最大的不同了,但选择把脸埋上去吃,又让你与野人更进一步,变得岌岌可危。”
年承旭的脸颊、鼻尖和下巴都糊满了奶油,抬头望着陈争。
然后拿着叉子去挖蛋糕,可是对一整个蛋糕来说,用叉子吃很困难。
陈争看出来年承旭是在给他演示,想了想办法,去厨房拿了个吃火锅用的大勺子,不放心地使劲嘱咐道:“我拿这个勺子是因为比较大,而且边缘比较锋利,容易把蛋糕挖下来,但是你要小心嘴,不要被割破了。”
年承旭点了点头,伸手接住勺子,开始挖着吃生日蛋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争听见年承旭“嘿”地笑了一声。
正要起身的陈争一下顿住,难以置信地扭头去看年承旭,只见年承旭刚往嘴里塞进去一大块蛋糕,腮帮子憋得鼓鼓囊囊的,脸上确实是笑的表情——就像以前对着他笑的那种看起来傻呵呵的笑。
但无论是漂亮的笑容还是傻呵呵的笑容,陈争能确定,年承旭笑出声音还是第一次。
陈争今年的生日和开学是挨着的——陈争星期六过生日,寒假结束在星期日,星期一正常上课。开学报到在星期日下午,家长无需陪同,主要是学生们打扫卫生,领书,交寒假作业。
许是新年新气象,许多学生都看上去与前一年不同,有的是发型不同,有的是个子长高了。
就拿沙坑的小霸王头子王海来说,剃了一头精神的圆寸,开学第一天就跑来六年级一班找年承旭,说要去拜把子,班上的学生都惊呆了。
“你说你要带他去哪?”仇逖皱眉挡在年承旭面前,他比四年级的王海高出一大截,就像是一座山插在王海和年承旭之间。
“啧!”王海咂了下舌,不想破坏好心情,歪头又去瞅年承旭,接着道:“然后我去乡下的时候专门把我的期末考试卷子带回去,我爷爷奶奶高兴坏了,过年的时候给我好多压岁钱,还跟我说让我和你玩,当好朋友——所以我们去沙坑拜把子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仇逖听得睁大眼睛:“什……么东西?”
“拜把子的东西啊。”王海又啧了一声,抬头瞅着仇逖,道:“你让开。”
“不行!”仇逖蹙眉挡开王海,神色阴沉地道:“你电视剧看多了?”
王海重新抬头瞅着仇逖,半天才搞懂这个大高个儿在说什么,一下不耐烦起来:“看个屁电视剧,不是用刀子割肉喝血酒,是买了零食请我兄弟吃,你走开。”
年承旭被王海大咧咧地搂住肩膀,王海拍拍胸脯道:“走,兄弟,拜完把子你就是我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享的好兄弟!”
仇逖怔愣地转过头,看着王海一口一个兄弟地勾着年承旭的肩膀往外走,那背影看上去就像是瘦小的学生在被欺负要挟一样。
还没等仇逖反应过来,就见年承旭抓着王海的胳膊甩开,伸手揉着后脑勺,看上去是鱼骨辫被王海搭肩膀的胳膊扯疼了。
王海愣了好一会儿,毕竟他的兄弟里面没有头发这么长的,勾肩搭背还得顾着不要扯到头发,反应过来就连忙敢作敢当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我以后一定注意,要不我给你揉揉?”
年承旭看了看王海,摇摇头就继续往前走。
“……”
仇逖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站在沙坑边,仇逖远远观看着一场“盛大”的拜把子仪式,由于人员众多,别的不说,乌泱泱的一片还是很有气势的。
直到年承旭拿着王海给的零食开始吃,仇逖这才放心,回教室去准备上课。
可是上课铃打响了年承旭还没回来,仇逖又和老师请假去沙坑找年承旭。
仇逖跑到沙坑才发现年承旭坐在乒乓球台上吃着零食,旁边坐着王海,和一帮男生又说又笑的。
“……”
仇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闹心地杵了一阵,又跑回教室,跟老师讲年承旭在厕所,好像是拉肚子,之后可能要去医务室看看,还回不来。
其实年承旭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被邀请去拜把子,然后多了一大帮“从今往后我的兄弟就是你的兄弟”的兄弟。
只是知道王海给他的那些零食都是草莓味的,很好吃。
一下课徐昊就跑来沙坑找王海,接住王海给他的零食拆开边吃边说道:“你怎么一节课都不回来啊,老师说开学第一天,你上学期期末也考得好,不跟你计较,但是没有下次。”
王海敞亮地笑道:“有年承旭给我当兄弟,我这学期会考得更好,下次还会有的。”
“切。”徐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海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放下零食说道:“我听女生们说,隔壁班转来一个男生,我出来的时候好多女生跑去看呢,听说长得很帅。”
“……帅?”王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对年承旭问道:“兄弟,我长得帅不?”
年承旭正嚼着零食,嘴巴顿住和王海对视着眨巴眼睛。就在这时,徐昊蹿到王海身后使劲对年承旭点头,年承旭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恩……”王海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脸回过头,“兄弟说我帅,那我肯定帅……哈哈哈!”
害羞这种东西大概在王海身上存在不会超过三秒,转眼间王海就大咧咧地又和男生们又说又笑起来。
直到中午放学,年承旭才知道徐昊口中转来的隔壁班男生是温昃。
温昃并没有上前去找年承旭,而是远远的盯着年承旭,年承旭立刻察觉到了这种紧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所以在温昃隐入人群的前一秒,年承旭已经看到了他。
仿佛是要抛出诱饵等年承旭自己上门来找一般,年承旭下午课间收到了一个小孩送来的信封,拆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着一张照片——
就是那张苏启明寄来的,却被张澜撕掉的,苏启明的照片。
年承旭拿着照片跑去隔壁教学楼找温昃,可又不知道去哪个班找,因为徐昊班的教室有左右两个隔壁班,下课期间人又乱哄哄的不全在教室,年承旭只能试着在两个教室的门口都站着往里望。
站在第二间教室,也就是四年级七班的教室门口时,年承旭瞬间察觉到了一道紧紧盯着自己的视线。
尽管教室里很多学生都在看年承旭,但是温昃的那道视线不一样,太过紧密,就像是能穿透一切直达年承旭。
年承旭想了想,踮起脚尖对温昃招了招手。
温昃看上去已经没有外伤,头发也早已长出来与其他男生无异样,只是天生的卷毛使得一头黑发丝丝都带着弧度。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透着一股很温柔的气息,与深不可测的眸子形成强烈反差,而这些完全都不是能在一个脸庞还很稚嫩的四年级学生身上看到的。
似乎是像黏在年承旭双眼的视线,温昃懒洋洋地眨动着眼睛,站在教室门口与年承旭无言地对视着。
年承旭来是来了,但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信封,想把苏启明的照片取出来。就在这时,温昃牵住年承旭拿着信封的手,极其轻柔地在年承旭的指节上吻了一下。
弯腰,勾头,闭眼。
温昃的每个动作都无比绅士,周围来自教室里和走廊的声音消失了一瞬。
紧接着看到这一吻的学生都纷纷议论起来。
“啥玩意儿啊?怎么回事啊?”
“年承旭拿的是情书啊?”
“他亲年承旭的手是什么意思?同意了?他,他该不会不知道年承旭是男生吧?”
“他今天刚转来啊,肯定不知道。”
“——等等!!!年承旭给男生送情书?!!!而且是刚转来的?!!!”
不知道是哪个男生惊讶无比地吼出来的一句,周围的声音又顷刻间消失了,紧接着每个学生的脸上都出现了大同相近的表情。
温昃侧脸望过去,男生莫名地心里一紧,忙得噤声。
很难形容从温昃的目光中感受到的一切。
就像是一双只有瞳仁没有瞳孔的眼睛看过来的视线,没有什么眼神可言,甚至连冷漠都无法具象。
空洞,幽深,却令人毛骨悚然。
年承旭取照片的动作被打断,抬着头看温昃,温昃回头凑到年承旭耳边道:“快回去吧,快上课了,我会看着处理的。”
年承旭不明白温昃说的处理是针对什么事情,但快上课了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
“你们干嘛呢!”
王海从人群里蹿出来,把年承旭的鱼骨辫捋到一侧肩头,这才伸手搂上去,回头对年承旭笑道:“兄弟你在这儿干嘛呢?来找我啊——哦对了,等我!我中午去超市买了一些其他关于草莓味的东西,零食吃多了不好嘛,我这就给你拿来。”
王海拍拍年承旭的肩膀就跑进隔壁教室,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大袋东西出来,递给年承旭道:“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完事儿把包装袋给我就行,我再去给你买。”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低头去看袋子。
“快接住呀。”王海哎呀了一声,去抓年承旭的手,看到年承旭手里的信封,动作停顿了几秒,抓着年承旭空闲的手把袋子塞进去道:“好了你快回去吧,快上课了。”
年承旭抬头看着王海,又低头看着袋子。
然后从袋子里取出一包塑封的草莓转身递给温昃,挥了挥手。
“……”王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
其实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什么都看到听到了,但不知全貌,不知道该怎么办。
年承旭也对王海挥了挥手,于是王海也对年承旭挥手,再次道:“快回去吧,有事就来找兄弟。”
看着年承旭在周围人各色的视线中离开,王海回头看了一眼温昃,转身进了自己班的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温昃和王海干预的缘故,“情书”事件并未传出去,至少连在同处一栋教学楼的陈争到了放学都还不知道,更不要说是另一栋教学楼的许星然。
不过,许星然在三天后从外校的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
还是那几个许星然以前学校高年级的少年,上次少年口中被警察带走的二五好好地站在几个少年之中,也还是穿着那所学校的校服,只不过升入国中校服款式不同罢了。
可不同的是,这次和许星然一起回家的年承旭也在。
“同性恋啊?”几个少年中有人笑嘻嘻地吹着口哨,“但是长什么样啊?比得过你许星然?居然不是给你送情书?”
许星然桃花眼瞪直,失去表情管理的神色和大脑一样空白。
年承旭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他明明没有干过把情书给男生的事情。年承旭甚至连情书是什么都不知道,在几个少年脸上看了一遍就回头看着许星然。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许星然在想什么,或许是关于年承旭给别的男生送情书的事情,又或许是从这件事上发觉到。
——“原来我是个同性恋”。
从对年承旭是男孩女孩的定义混乱,再到年承旭是男孩也无济于事,至始至终他都想要年承旭长大后当他的妻子,为年承旭买镶满钻石的皇冠。
然后才意识到,年承旭喜欢的是别人。
年纪还小,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以把开心激动想念都定义为喜欢,但是许星然从未想过年承旭喜欢的是谁。
理所当然的,一直以来都觉得是什么就认为会是什么,就像“我喜欢年承旭,年承旭喜欢我”。
同样的,因为年纪还小,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此刻许星然把体会到的种种都归类为“年承旭喜欢的是别人”所带来的感受。
人生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许星然自主意识也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是该哭还是该干什么。
指尖恢复意识般的动了动,许星然瞪直的眼睛也终于眨动了一下。
突然,许星然把手伸进兜里掏出钱,甩向上次给过钱的少年,然后握住年承旭的手腕转身就走。
年承旭感觉到手腕有些疼,但知道许星然不对劲,平时许星然都是牵他的手的,脸色也很苍白,年承旭只能加快脚步,小跑着走在许星然的身边,看着许星然。
一路回到家,年承旭被许星然拉到卧室的床坐下,似乎一路上许星然思考了不少事情,开口时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起伏:“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年承旭仰头望着许星然,摇了摇头。
许星然猝然怔愣。
“……?”
“啊?”许星然呆呆地和年承旭对视。
年承旭不知道许星然在啊什么,又摇了摇头。
许星然发着愣地看年承旭脸颊的碎发,然后又去看年承旭的眼睛。
“……”
“………………”
在听到少年们说的话后,许星然根本没怀疑过真假,就像当初得知二五被警察带走,也是去打听相关案件,而不是想着怀疑。
关于今天的事情,许星然从头到尾都围绕着“他们说的是真的”去产生感受,去发起思考。
怎么会这样?
年承旭想要尿尿,取下书包起身出了卧室,上完厕所后去厨房看了看,发现平时这个点在厨房的铁奶奶不在家,于是又回到卧室,拿笔在本子上写道:[鉄奶奶不在家,我們吃什麽?]
“啊——?”许星然看上去无比艰难地回过神,“哦——啊?我奶奶不在家吗?我去看看她有没有给咱俩留饭。”
年承旭点了点头,拿起床上的书包出去放到玄关,因为还得去陈争家写作业。
“呃……”许星然走出厨房,道:“好像没有留,应该是临时有事,我们出去吃吧?”
年承旭想了想,跑进卧室拿本子和笔出来,写道:[去陳爭家吃]
许星然看得一愣。
年承旭见许星然不说话,又写道:[在陳爭家寫作業=在陳爭家的時間=在陳爭家吃飯]
说实话,许星然没看懂年承旭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况且,哪怕在寒假因为年承旭而和陈争频繁接触了,但还是非常不乐意,哪怕只是听到陈争的名字。
可是年承旭要“去陳爭家吃”,他要陪着年承旭。
同样况且,之前发现自己面临与年承旭有关事情也会直接相信别人,而不是先想着去问问年承旭是不是真的,这让他莫名对年承旭产生了愧疚的感觉。
“走吧,去他家吃。”许星然做出选择。
在陈争家吃完饭,年承旭送走许星然就跑到陈争的卧室,还在收拾餐具的陈争愣了下,连忙进到卧室帮年承旭在高高的柜子上取出信封,笑道:“给,好好帮你藏着呢,我先去洗碗,回来再帮你藏回去。”
年承旭用力地点了点头,拿着信封坐到陈争的床上就往出取苏启明的照片。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从得到照片的那天放学开始,年承旭每天来陈争家写作业的时候就会看一看苏启明的照片,然后再放进信封里,由陈争帮他藏好。
陈争没有多问,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信封里装的只是一张照片。
半天课的时候年承旭恢复了古筝班的课程,等到周末的时候,年承旭恢复了芭蕾舞和各项训练。
许星然依旧陪着年承旭,只是时不时就会出神,想一些有关自己的和年承旭的事情。
其实当初从对婚姻等一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许星然的思想是非常保守的,像“小女朋友和亲嘴巴”这种,只是周围人都具有而带来的认知。所以许星然对同性恋这种词汇的认知虽然没有任何具象的理解,但感受是具象的——就如洪水猛兽一般。
这种思考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哪怕是当初发觉到年承旭是男孩也无济于事的时候。
可是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许星然无法懂得,所以即使思考产生许多次,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论,只能觉得“等到长大了,就一定会懂了”。
然而思考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许星然仍然具有觉得是什么就认为会是什么的思维特性。他想不到,也完全不会去想“年承旭不是同性恋”“年承旭接受不了同性恋”这类的可能性。
周一到校时,年承旭从校门口就开始听到周围人在说什么失踪的话题。
直到上课,虞冬站在讲台上罕见地严肃道:“这节课不上课本内容,老师来给你们讲讲出门在外如何保护自己,比如遇到人贩子一类的情况——”
虞冬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回过身道:“最基本的,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给的饮料不能喝,啊对,熟悉的人给的也要看情况,毕竟很早之前在别的省份发生过小女孩往饮料里投农药给同学喝的情况,她们还是邻居,所以这很复杂,不要傻傻的看见好吃的就吃,好喝就喝,你们都是六年级的大孩子了,老师给你们讲这些是会比其他年级的老师讲得容易,但是核心是不变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和家长大人说,让他们买给你们,知道了吗?”
教室里早在虞冬说话时就止不住地议论声纷纷。
“知——道——了——”
“恩。”
虞冬点点头,又开始讲道:“第二点就是按时回家,出门之前一定要和父母或者家里的大人告知清楚自己去哪,大概去多久,订好回家的时间,只要到了这个时间,哪怕玩得多高兴都得回家,这是咱们和大人之间做的约定,咱们虽然才六年级,但是从小就是有信用的人,优良品格要从小养成,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那我们再来说下一点……”
由于不说话,年承旭全程只是抬头望着,然后在每次虞冬专门看过来的时候点点头示意自己也知道了。
因为全校各年级各班都召开了虞冬这种形式的安全知识普及课,每节课的课间学生们都来回各班地蹿,甚至两栋楼之间地蹿,就为了打听“最新情报”,吃“最新鲜的瓜”。
仇逖走到年承旭桌边,说话的角度过于俯视,只能蹲下和年承旭说话:“隔壁教学楼的四年级,有个班级家长群里有家长说自己家小孩从周五放学开始一直没回家,应该确定是失踪了,家长当天晚上就报警了,现在都没找到,虞老师之前课上讲的那些你都要记在心里,我很担心你,如果哪天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男生有事不在,我会送你回家的,你不用害怕。”
年承旭坐在座位上望着仇逖,点了点头。
中午放学的时候陈争等在教学楼前,一见到年承旭和许星然就连忙跑过去说道:“我听说我们楼的一个四年级小孩失踪了,虽然你上六年级,但你是四年级的年龄啊,你俩相当于都是四年级的!我好歹十二了,这段时间先陪着你俩一起回家,等那小孩有消息了再说。”
许星然鄙夷的神色中透着自然而然的嘲讽,陈争知道许星然在拳击馆学本事,而且现阶段一个拳头就能把他砸得趴下,但强行无视,说要陪俩人回家就一定要看着年承旭和许星然走进铁奶奶家的门才放心。
往自己家走时,陈争遇到了宋爷爷。
“你怎么从这边过来了?”宋爷爷往陈争身后看了看,回头道:“小鬼呢?”
“宋爷爷好,”陈争礼貌地打招呼,“进门了,我送他俩回家的。”
“哦哦,那啥——”
宋爷爷看上去有些纠结,寻思了一阵,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陈争:“小鬼不是快生日了嘛,这是生小鬼的人给小鬼的钱,应该是有了点当妈的良心,也觉得小鬼去年在医院过的生日忒可怜,但是爷爷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鬼说,你小子机灵,想想办法交给小鬼,或者买买蛋糕和礼物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爷爷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