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野》烟火无雾

119、第 117 章

　　许星然的钢琴是三角琴，占了客厅的很大一部分面积。

　　钢琴的琴身和琴凳均为白色，许星然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坐到琴凳上。

　　许星然并不知道六一表演那天，年承旭因为请假而没见到他弹钢琴，也没臭屁，直接进入状态就开始弹琴。

　　年承旭本来是被许星然安顿到沙发坐着的，站起身走到钢琴边看许星然弹琴，还一边观察许星然的表情。

　　许星然感受到了弹琴时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之前在六一表演的时候，许星然还因为年承旭是男孩而处于可以说是无名火的状态，又生气，又想故意出现在年承旭眼里，还以弹钢琴这种别的小孩看了都会觉得他真厉害的方式。
　　但现在不同了，不说年承旭的视线，就连年承旭站在身边都让弹琴的许星然莫名紧张。

　　坎坷但没有失误的弹完一曲，许星然暗暗松了口气，转头对年承旭笑道：“我弹完了。”

　　年承旭看了看许星然，想了想，也学着笑，还使劲拍手。

　　许星然从没见过年承旭这么热烈的情绪表达，震惊至极，然后后知后觉地害羞至极。
　　“谢谢。”他勾下头挠了挠发烫的脸。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只漂亮的小手，紧接着就看到小手用一根指头，缓慢地在白色琴键上弹着——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尽管年承旭没有发音，可是许星然的内心音已经提年承旭唱出来了。

　　“……你，”许星然重新转头去看年承旭，“会弹琴啊？”

　　年承旭收回手，和许星然对视，摇了摇头。

　　年承旭认为没学会就等于不会弹，但许星然理解错了意思：“那是为我学的啊？谢谢你……”

　　许星然说着说着脸还别了过去，看得出确实害羞，脸也更红了。
　　年承旭不明白为什么，跟着歪过头去看许星然。

　　“啊！”许星然突然叫了声，一下跳起来跑了。
　　年承旭扭头去看，然后也跟着跑，听许星然喊道：“你别跟着我！”

　　年承旭脚步停顿住，见许星然跑进去的是浴室，不明白，站着没动等许星然出来。

　　许星然冲了半天脸才勉强把表皮温度降下去，抬头看镜子发现脸还是很红，立刻又埋下头继续冲水。

　　许星然觉得这完全是因为他还把年承旭当女孩导致的，与男孩的年承旭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等脸恢复常色，把湿掉的发帘吹干，把自己整理得像没事人一样之后，许星然才从浴室出来，看到年承旭，愣了愣，慌忙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突然想起今天年承旭来送信时也是站在门口，许星然又觉得有些莫名生气，可是刚准备开口说几句，脑海中闪出一个信息——
　　几个月之前，他丢下年承旭一个人跑进奶奶家了。

　　许星然怔愣地瞪大眼睛。
　　年承旭是因为这个原因，送信的时候才不敲门的吗？

　　年承旭不明白许星然为什么从浴室出来了却站着不动，观察着许星然的表情变化，还是不明白。

　　许星然却突然牵住年承旭的手，可又不敢用力握，只能用双手包住年承旭的手，像是要许下什么山盟海誓般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保证。”

　　年承旭看着许星然的眼睛，点了点头。

　　生日过后，许星然天天都在等着年承旭回奶奶来住，可是快要开学了都不见年承旭让他来接。

　　在暑假的最后一天，许星然再也等不住了，觉得等年承旭说不是办法，想要跟年承旭好好说说，然后带年承旭回奶奶家住，于是跑去宋爷爷家敲门。

　　“小鬼滑冰去啦。”宋爷爷站在门里摇着扇子，“去台北了，早上就走了，每次回来都得晚上呢，明天开学估计回来得早——确实，开学了你俩一起上学也方便，我和你小宋哥哥都得忙了——放心，小鬼懂事呢，你晚上来跟他一说，他保准答应。”

　　许星然在第一句话就听得愣住，宋爷爷说完好一会儿他才不可置信地问道：“滑冰？”

　　“是啊，听说是叫啥……”宋爷爷想了想，哦了一声，笑道：“花样滑冰，还得学舞蹈呢，小鬼每天晚上都对着墙压腿劈叉呢。”

　　许星然的眼睛瞪得无比圆。

　　欣喜如滔天巨浪般涌来，或许欣喜已经不足以形容，狂喜都不够程度。

　　“啊！！！！！！！！！！！！！！！！”
　　许星然尖叫着转身就跑。

　　也许是太激动了，也许是不知道几点再来宋爷爷家找年承旭，总之许星然一跑就没再来过，年承旭回来的时候，来的反而是陈争。

　　陈争提着布袋子，里面装着暑假作业和文具盒，看到年承旭就高兴地上前抱了抱：“想死你了我。”

　　尽管陈争弯着腰，但年承旭还是仰着下巴才能搭在陈争的肩膀上，被抱得很吃力。

　　“我来和你对作业。”陈争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爸脾气好，他给我检查作业，有些简单的题我错了，他又不忍心批评我，看着挺无奈的，所以这次暑假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我写完了会跟你对答案的，没让他检查了。”

　　年承旭看着陈争往出掏的作业，点了点头，也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作业，然后把书桌和椅子让给陈争，自己去床上坐着。

　　陈争做作业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哪怕是对答案也会逐字逐句地去看，同时又有阅读速度，还能分出脑子去跟年承旭讲话：“你这学期也给我教教拼音吧？”

　　年承旭见陈争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

　　“嘻嘻。”陈争回头继续对答案，“这样我还能跟你学习写简体字，要是你能说话就好，我还能跟你练习普通话和美语对话。”

　　年承旭嘴唇微微动了动。

　　在北方时年承旭没有上过英语课，因为念的那所小学是五年级才开始加英语课的，但他可以看年高文学过的那些英语书。

　　台湾中小学是按美语教学的，用的是美语教材，学生学习KK音标，音频教程为地道的美式英语。
　　这和年承旭所看过的年高文的英语教材不一样。

　　根据虞冬的介绍，美语教材不是让学生听懂美语，而是让美国人听懂学生，相比大陆过来的学生，美国人更理解台湾人的口音。
　　对此年承旭不置可否。
　　这次宋宇泽去美国还是出现了交流上的问题，无论哪种发音，可见口语只能说是学习外语的要素之一。

　　不一样的还有语文书。

　　年承旭第一次看到台湾的教材，是岛上时苏启明抱来的那些书。
　　当初之所以看不懂，是因为从教材的名字——国语开始就不一样。

　　国语书翻开之后都是竖形排版，从右到左，全部为繁体字，年承旭看不懂，又因为没有拼音的存在，全是在新华字典上见过的注音，年承旭更看不懂。

　　因为是小学教材，注音不光存在于国语书，翻开数学书也随处可见，这导致年承旭当初想学着苏启明写作业，但因为看不懂繁体字，也无法通过注音读懂，而无法读懂题目，只能去问苏启明。

　　陈争改完暑假作业的错题，把自己和年承旭的作业各自装进布袋和书包里，转头对年承旭笑道：“这学期的社团报什么？桌球吧？”

　　年承旭想了想，摇了摇头。

　　虽然免费读到高中，但还是有费用存在的，例如教科书费，家长会费，团保费，学用品费。
　　就拿家长会费来说，台币100元，教科书不到一千台币，相对来说比较贵的是午餐费，四千多元台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选择性缴纳的费用，例如社团费，闽南语教材，美语教材，客家语教材，陶艺教材，游泳教学，户外教育等等，都是选择性缴纳的。

　　费用按学期收取，每个学生的缴费单都是不一样的。

　　陈争说完就立刻自责地挤了挤眼，拍胸脯道：“没事的，桌球社才一千五嘛，我帮你交。”

　　年承旭呆了会儿，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堆钢镚给陈争看。

　　这些钢镚是上次给许星然买水找剩的零钱，100元纸币的工钱，50元是自己的，一瓶矿泉水29元。
　　也就是说，年承旭只剩下21元台币——别说连缴费单里最便宜的家长会费都交不起，就连再买一瓶水都买不起。

　　21元，折合人民币不到五块钱，年承旭定定地托在手里，感受着那些钢镚的重量，突然想起在北方时，年高文用毛笔字摘抄、压在书桌玻璃下的句子。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陈争沉默地看着那些钢镚，然后强颜欢笑道：“没事的，真没事，我一个暑假都没出门，零花钱存了好多，够给你交学杂费的，你不是给我教了拼音和简体字嘛，就当是我给你交的学费。”

　　年承旭抬头望着陈争，望了大半晌。

　　晚饭时陈争没有留下，和宋爷爷打了招呼回家吃饭，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许星然，俩人牙咬得一个比一个咯吱响，仿佛对方身上都有臭狗屎，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就擦肩而过。

　　许星然吃得很饱，但坐着不吃又很奇怪，只能拿着筷子以年承旭吃十口他吃一口的频率陪吃。

　　好不容易等年承旭吃完饭，许星然等不及地对年承旭说回奶奶家住的事，年承旭果然如宋爷爷说的那样答应了，于是高高兴兴地陪着年承旭上楼收拾行李。

　　宋宇泽舍不得，亲自送年承旭到许星然家，顺便和铁奶奶嘱咐一些年承旭日常饮食的事情，想着不行的话，以后就让年承旭继续去他家吃饭，一路上都在唠叨和安慰着一些平日里总在对年承旭说的的话。

　　临走时，宋宇泽揉着许星然的脑袋，佯装威胁道：“照顾好我家小鬼，不然揍你。”
　　“不是你家的！”
　　许星然喊完就像平日一样，和宋宇泽打了起来。

　　“行了，那我走了。”宋宇泽控制住许星然的双手，笑嘻嘻地说着，“没事了就带小鬼来找哥玩，哥陪你过两招。”

　　送走了宋宇泽，许星然一转身，忽地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年承旭，扭捏地道：“我们进去吧？”
　　年承旭点了点头。

　　铁奶奶正在玄关换鞋，见两个孩子回来就道：“奶奶要去买些早饭用的食材，你们先去卧室收拾东西。”
　　“好。”

　　许星然又带着年承旭把奶奶送出门，一下笑起来：“我们去卧室收拾东西吧？”
　　年承旭又点了点头，跟着许星然走进屋子。

　　宋爷爷给年承旭买的衣服可能真如宋宇泽说的那样，很土，许星然看得直皱眉，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宋爷爷把年承旭养得挺好的，他明显发现一个暑假过去年承旭身体变好了不少。

　　“我新买了一瓶洗衣液，”许星然用筐子把年承旭的衣服一件件装起来，说道，“把你的衣服都洗一下晾干再放进衣柜里。”
　　年承旭听着话里的意思想了想，点了点头。

　　跟着许星然到了浴室，年承旭发现自己想的没错——许星然还是买的那个好闻的洗衣液。

　　之前的洗衣液应该剩的不多了，而且许星然应该买过不止这一次。
　　因为年承旭发现，自从再次见到许星然开始，也就是买雪糕那天，他每次见到许星然都能闻到那个好闻的味道，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星然也在用那个洗衣液洗他自己的衣服了。

　　趁洗衣机工作的时间，许星然又带着年承旭回到卧室整理书桌，道：“我本来想再买一个书桌，但是床太大了，再加个书桌会很挤，以后你用我的书桌，我去书房写作业。”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拉住许星然，左右看了看，从书包里掏出本子和笔写道：［我要和陳爭一起寫作業］

　　因为陈争帮忙交学杂费，所以年承旭决定教陈争学习。
　　年承旭觉得只教陈争拼音和简体字的话程度远远不够，台湾用的是注音和繁体字，陈争帮他交学杂费，他就要教陈争实用的东西才行。

　　许星然不知道年承旭的用意，愣神之后立刻感受到莫名的愤怒。

　　看出来许星然不高兴，年承旭写字问道：［你怎麽了］
　　许星然有些出神导致没好气，回道：“没什么。”

　　年承旭看了看许星然的表情，不太明白，感受也很模糊，只能当作许星然没什么。

　　把衣服从洗衣机取出来晾好，许星然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对年承旭那样，可他确实莫名生气，皱着眉挠了挠头，对年承旭又道：“对不起。”
　　年承旭摇头示意没事。

　　年承旭一不说话二没表情，导致许星然道歉也于事无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还想干什么吗？”许星然又开始莫名愧疚，“不干什么的话就洗澡吧，早点睡觉。”

　　年承旭点了点头，拿着许星然给他的睡衣，跟着许星然到了浴室，发现许星然调着水温脸没一阵就变红了。

　　年承旭到底是不明白的，伸手去摸许星然的脸和额头，想看是否发烧了，结果许星然像触电一样跑出了浴室。

　　许星然的声音好一阵才从门外传来：
　　“你直接脱，脱掉衣服洗就好了，毛巾就是你以前用的那个。你洗好了——你穿好衣服再叫我！我，我给你吹头发。”

　　年承旭看了浴室门一会儿，把手里的睡衣放在一边，开始脱衣服洗澡。

　　所有的洗漱完毕，许星然带着年承旭站在高低床前，让年承旭自己选：“你睡上面还是下面？两张床的床单都是我刚换的。”

　　年承旭想了想，伸手指上面。
　　高低床是许星然的，下床很大，该给许星然睡。

　　“那好。”许星然有些开心，毕竟当初买这张床就是为了年承旭睡上床，然后每次下来的时候都坐滑梯。

　　躺在床上，许星然心脏砰砰直跳，好几个小时都没睡着，眼看都十一点多了，使劲挤着眼睛让自己睡。

　　隔日早上，见年承旭要从上床的柜子下床，许星然连忙道：“是从这边下，坐这个下来。”
　　年承旭趴在床上看了看他，爬过去坐滑梯下了床。
　　许星然又连忙问：“怎么样？”

　　年承旭不明白许星然在问什么，想了想，学着许星然的样子笑。

　　事实证明这个笑容很管用，许星然直到站在浴室洗漱都很开心。

　　因为年承旭的头发长度已经算是披肩的半长发了，梳整齐之后还是很好看的，要是剪个刘海就更像洋娃娃了，许星然就没让年承旭把头发扎住。

　　吃完早饭出门往路口走的时候，年承旭和许星然遇到了刚出门的陈争。

　　陈争黑眼圈很重，整个人也没精打采的，估计不单单是没睡好，还有可能因为什么事而遭受了石英的揪耳朵受训之灾。

　　见到年承旭，陈争愣了一下，强颜欢笑道：“居然能碰到啊。”
　　许星然嗤之以鼻：“上学都是一个方向，碰到很奇怪吗？”
　　陈争咬了咬牙，却又蔫巴了回去，继续对年承旭强颜欢笑：“那快走吧。”

　　尽管陈争和许星然都不乐意，但确实像许星然说的，上学都是一个方向，而且因为年承旭在，无论他俩谁刻意岔开走都会显得很奇怪，只能走在一起上学。

　　台湾的小学普遍都存在上半天课的情况，只不过因为年级不同，上半天课的天数也不同。
　　——三四年级上三天全天课，两个半天课，五六年级上四个全天课，一个半天课。
　　所以哪怕新学期升年级，四年级的许星然和六年级的年承旭、陈争上课情况也没变化。

　　在校门口的教学楼前和陈争挥手再见，年承旭和许星然继续往学校里走。

　　听到周围学生讨论搬教室，许星然像是想起什么，挑眉道：“现在换作你放学等我了，你放学在一楼楼梯口等我哦。”

　　年承旭转头看许星然，点了点头。

　　“那你国中也会跟我一起上吧？”许星然呲着牙笑了笑，“我暑假的时候，不小心偷听我奶奶打电话才知道，我奶奶为了让我上男中才搬来这附近的，你不是女——”

　　许星然倏地顿住，又是那种奇怪的心情。
　　按理说年承旭不是女孩，可以跟他上同一所国中了，可还是有种无法掩饰的感受。

　　年承旭听说过本市区的小学升国中需要摇号的事情，一时不明白许星然说的，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本子和笔写道：［升學需要搖號］

　　“啊？”许星然一愣，“不是的——啊也不对，是摇过，不知道咱们市的教育局从哪学的，但只实行了两个学年好像，现在又搞回去了，我奶奶老早就听说今年会改回去的，结果暑假的时候真的改回去了——啊，就是我说我不小心听到她打电话的那次，知道的消息。”

　　许星然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去管那些奇怪的感受，扬起嘴角笑道：“我们能一起上学。”

　　年承旭看着许星然的两个梨涡，点了点头。
　　然后想了想，也学着笑了起来。
　　——要是摇号的话他万一离得很远就要每天花很久才能上学放学，尽管没感受到什么情绪和情感，但他应该是开心的才对。

　　早自习时间，各科老师和课代表抱书到教室，发书加收暑假作业。
　　原本是开学前一天下午报名，用来发书和收假期作业的，但是运输教材的车出了事故，报废的一部分书都是校方自行前往取来学校的，所以全校各年级的教材干脆统一放到了开学第一天发放。

　　陈争要帮年承旭交的学杂费是在开学一周后收取的，每个学生填完表格后会得到一张缴费单，再由家长前往学校缴费。

　　许星然得知年承旭的费用由陈争交，顿时又对陈争产生了复杂的情绪。
　　这事说白了是好事，是陈争在帮助年承旭，又不能让年承旭把钱去退给陈争，因为这样做让许星然莫名觉得很奇怪。
　　可是年承旭住在他家，陈争是外人，理应是他和奶奶帮忙缴纳才对。

　　陈争给年承旭缴费，让许星然觉得年承旭并没有完全变成他家的，原本一周以来年承旭每天去陈争家写作业就让许星然很不爽了——

　　结果许星然发现不止这些，年承旭还和陈争报了同一个社团。许星然严重怀疑是陈争以帮年承旭缴费来威逼利诱年承旭和自己报同一个社团。

　　许星然四年级，有两个半天课，比年承旭多一天，这半天里许星然就跑去学校游泳，好不容易等来15：55分年承旭放学，第二周也还是这样。

　　结果第三周的时候，许星然听说了一件事——年承旭要去参加竞赛。

　　许星然惊呆了。
　　本来平时周末年承旭就要去学这个学那个，没多少时间能让许星然贴着，结果因为竞赛在外地，一下就要出门好几天，相比之下，最起码平时年承旭从陈争家写完作业回来他还能贴一贴的！

　　年承旭参加竞赛本来是由家长陪同，根据年承旭的家庭情况，最后学校决定由虞冬陪同前往。
　　因为是给学校争荣誉，校领导特批虞冬不需要请假，带薪离校，由别班老师代课，学校老师们简直羡慕得要命。

　　关于年承旭参加竞赛的种类，虞冬和数学老师感到很为难——

　　作为堪称国内小学阶段规模最大、最正式也是难度最高的比赛，“华罗庚金杯”少年数学邀请赛参赛时间分为——每年3月初的初赛，每年4月初的复赛，每年7月进行的总决赛，而其他各类奥数竞赛杯赛的初赛、总决赛也都在春季或年底年初。

　　经过各科老师的商讨，最终选择让年承旭参加人文综合素养类的竞赛。
　　由于这一类的竞赛大多面向学段为高中，小学能参加的只有全国青少年禁毒知识竞赛、全国青少年文化遗产知识大赛等。

　　年承旭知识储备量很足，这一点毋庸置疑，就例如中小学组的全国版图知识竞赛，据老师们的出题测试，年承旭去参赛可以说是完全没问题，但答题时间同样不匹配。

　　而让老师们大跌眼镜的是，年承旭根本不知道禁毒相关的知识，无奈之下只好在本就剩下不多的全国性竞赛里进行筛选。

　　去往外地的路上，年承旭有机会再次乘坐了飞机，还因此将去美国时在飞机上的设计又进一步做出改善。

　　虞冬完全不知道机器人设计是什么，要怎么样设计，印象里就只有他小时候的变形金刚玩具。

　　比赛场地弥漫着科技的气息，虞冬走在其中只觉得自己见识太少，处处都使人惊叹。

　　这不只是全国性的竞赛，还有许多来自外国的小朋友，看到年承旭时都露出了不同于看其他中国学生的目光。

　　“Hi.”一个白人青少年走到年承旭座位面前打招呼，“May I know your name？”

　　虞冬有些愣地转头去看年承旭，只见年承旭拿着笔在纸上涂涂写写，像是完全没听到，专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