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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0 章 ...

  •   苗武家住在另一片住宅区,但不是民宅,而是由小区和学校构成的,俗称学区房。

      众所周知,学区房价格很高,更何况苗武家楼下就是市一级小学,而小学隔壁就是重点国中,虽然排名比不过市国中,但还是非常不错的。

      陈争有电梯恐惧症,去高一点的楼层、在电梯里待久一点甚至会眩晕到跌坐在地上,所以不敢坐电梯,每次来都是在楼下的小卖店给苗武家打电话,然后带着年承旭坐在小区门口的圆球石墩上等苗武下来。

      而说起这些小区门口的圆球石墩,那就不得不提苗武的一项炫酷技能——苗武能在圆球石墩上进行并腿全旋。
      今天也是一样,苗武跑出小区门一看到陈争,就在陈争旁边的石墩上来了十下并腿全旋。

      “666。”陈争毫不吝啬夸奖。
      “嘿。”苗武勾唇笑了声。

      苗武笑得有些显摆完就开始臭屁的感觉,毕竟这小孩比陈争小两岁,跟年承旭一个年纪,个子也比陈争矮一些。

      “今天我带你去我学跆拳道的地方吧?”苗武兴奋地说道,“那栋楼里新开了家拳击馆!”
      “啊?”陈争愣愣地看着苗武。
      “别啊了,”苗武抬着下巴指了指年承旭,“问问你朋友,行的话咱就去。”

      “……”陈争感觉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但还是扭头对年承旭问道:“你想去吗?”
      年承旭不知道什么是拳击馆,和陈争对视着,眨巴着眼睛。

      “老刺激了!”苗武跳到年承旭面前,一边伸手比划一边说,“嘿——哈——就这样的,我看着比我们跆拳道馆刺激,而且我放课的时候就去门口看了,那个大叔人很好的,还说想看可以进去看——”

      苗武说着,扭头重新去看陈争,呲牙笑道:“我说我带我朋友来的时候再看。”
      陈争很感动,毕竟在年承旭出现之前,没有玩耍时间的他在校外只有这一个朋友,还是感冒去诊所打针的时候认识的,生病的时候人是很脆弱的。

      年承旭抬着头在两人脸上看了看,拍了拍陈争,等陈争看过来就点了点头。
      陈争愣了下,顿时激动道:“真的吗?你真愿意去啊?好啊好啊,那,那苗武,我们快去吧!”

      苗武本来就和同龄小孩一样不喜欢和年承旭玩,再加上上次亲眼看到年承旭穿裙子——从小接受到的认知观念强行让苗武觉得那很奇怪,从而忽略了真实的觉得年承旭穿裙子很漂亮的内心想法,走路的时候专门走在陈争身边,尽管现在年承旭并没有穿裙子。

      “来,你俩的手给我,”陈争低下头左右看了看,“我拉着你俩。”
      “干嘛?要当哥哥啊?”苗武玩笑归玩笑,但还是把手放在陈争的手上。
      “你学跆拳道的地方不是挺远的吗。”

      陈争又去看年承旭的手,发现小手跟随脚步自然摆动,他愣了下,将视线上移,发现年承旭边走边看着周围,好像没听见。
      没辙,陈争只能自己去牵年承旭的手,牵到手里后年承旭这才像是有所察觉,抬头看他。

      “哎——”陈争叹了口气,又专门给年承旭解释了一遍:“苗武学跆拳道的地方挺远的,我牵着你俩,别走丢了。”
      年承旭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陈争噗地笑了下——有时候真的觉得年承旭很可爱,就比如现在,年承旭明明没做什么逗他笑的动作,可他就是想发自内心地笑一笑。

      三小孩一路走到跆拳道馆的楼下,苗武伸手指着楼上的窗户嘿嘿笑道:“就是这里,我们上去吧,你还没来过呢,我带你好好转转,还有,你哥哥当完了吧,我撒手了,嘿嘿。”
      陈争听得皱了下眉,这出于他的本性,可是人精体质和这种本性产生了矛盾,使他在开口前有些犹豫——他发现苗武一直都以你我去说话,就好像是视年承旭为无物,为空气,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和苗武说一说,这便是他的和人精体质产生矛盾的本性。

      眼看苗武松开牵着的手走向大门,陈争嘴唇紧抿,不断用牙齿刮蹭,最终放弃了,只是将年承旭的小手牵紧了,转头道:“我们也进去吧?”
      年承旭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于是和以往那些时刻一样,陈争再次感受到了一种后悔和自责混合在一起的像是负罪感的东西。

      跆拳道馆在四楼,楼内有电梯,三小孩从消防通道行走。
      “你走慢点——”
      上到二楼时,陈争已经被自我折磨得眉心紧皱,对苗武喊道,“他身体不好,楼梯上不了那么快。”
      苗武回头望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见苗武站在楼梯拐角,看上去是在等,陈争默默吐出一口气,回过头陪着年承旭一步一脚印地上楼梯,他一直在牵着年承旭的手,没松开过。

      这栋楼相当于是写字楼,一扇双开玻璃门进去就是一整个视野开阔的平层,窗户都是落地式,地上铺着蓝色的拼块地毯。
      “教练!”苗武笑嘻嘻地喊道。

      跆拳道馆平日里也不缺生源,无论是大人小孩,都能从正在练习的学员里看到身影,一个男人正双手叉腰注视着学员的动作,闻言看过来,脸上露出笑容:“你小子怎么来了?记错时间了?”
      “没有,我带我朋友来玩!”苗武两三下就用双脚蹭掉鞋子。
      “啊……”教练扭头看向门口的陈争和年承旭。

      陈争站着有些尴尬,心想,幸好手里牵着年承旭的手,有年承旭陪着他。
      本来以为苗武会带着他和年承旭直接去拳击馆的。

      其实常人换作这种情况,不会对门口的陈争和年承旭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一不认识,二不是馆里的学员,三,苗武已经跑进练习场地了,教练也是,回头继续指导学员的动作。

      陈争的大拇指在年承旭手背上轻轻抠着,这纯属无意识行为,因为此刻的陈争更尴尬了。
      “我们……”陈争扭头看了看周围,对年承旭说:“去椅子上坐着吧。”

      年承旭抬头看陈争,然后转头看了看椅子,点了点头。

      一排椅子在靠门的墙边,坐这里可以观看学员们的练习,大概是为家长们设立的,陈争牵着年承旭的手走到椅子边坐下,机械地望着那些人练习,因为陈争不感兴趣,就只是坐这儿了,抬头就能看见,于是就看了。

      年承旭和走在街上一样,看着周围,视线经过时看见一个小孩对着空气使劲挥拳踢腿——
      别人都有搭档,可是这个小孩没有,但动作做得却比其他人目标明确,这种差距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小孩出手快、准、狠,就仿佛面前的那片空气是凝固的。

      年承旭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小孩,确定小孩的每次动作都能让他产生气态变固态的想法,于是把手从陈争手里抽回来,站起身,学苗武那样蹭掉鞋子踏上拼块地毯,然后朝那个小孩走过去。

      陈争愣愣地在后面喊道:“喂,你干嘛去?”

      年承旭没理会,目标明确地走到小孩面前。
      然后伸手摸了摸空气。

      “……?”

      看到年承旭这一举动的人全愣了一下。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高智商的人会做出来的举动,但在场的这些人也不知道年承旭具有高智商。

      单独练习的小孩在年承旭朝自己走过来时就停下了动作,在看到年承旭的动作后,小孩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人是盲人。
      可是之前走过来又怎么解释?

      小孩盯着年承旭的眼睛,而年承旭在对空气摸了一下之后就收回手站着不动——他突然想起以前陈争喊他傻子。

      好吧他承认,刚才那几分钟的自己确实是个傻子。
      但也仅限于错认为是凝华现象的那几分钟而已。

      年承旭抠了抠指甲,转身走回拼块地毯边穿鞋子。
      陈争扶住了他的胳膊,满脸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去了?你干嘛啊?我,我以为你鬼上身了!”

      年承旭穿好鞋走到椅子边坐下,继续移动视线像之前那样看着周围。这时苗武跑过来站在面前的拼块地毯上,表情看上去也很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你认识他吗?”

      年承旭的视线被遮挡,看向苗武,摇了摇头。
      “好吧。”苗武回头看了看练习场地,想了想,干脆穿上鞋坐到陈争身边,“诶诶,我还以为你朋友认识他呢,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陈争笑了,却又觉得心情没到笑的程度,按之前想象过的,苗武来陪他,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现在真的发生了,却发现并没有。

      “那是拳击馆大叔的儿子!”苗武捂嘴控制声音,避免让练习场地的人听到,“送来的时候说让我们教练费心照顾一下,没说其他的,可是我们都觉得他有毛病——不跟我们说话,也不要练习搭档,而且打人老疼了!我们都不乐意跟他站一起——刚才你朋友在他练习的时候过去,我还以为他们认识呢,因为要是换作我们那样,他肯定就用练习动作打我们了——呃,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打过我们,但是我们都觉得他会那样做的。”

      陈争听得震惊,下意识跟着苗武扭头去看年承旭,发现年承旭像没听见一样。
      两人又转头去看那个小孩,发现那个小孩没再练习了,盘腿坐在地上望着这边。
      “……?”
      “……我靠!”苗武吓得小声尖叫,连忙回过头来。

      不到五秒,苗武又开口道:“我们走吧?去拳击馆。”
      “啊?哦。”陈争跟着起身,转头看向年承旭,叹了口气,伸手牵住年承旭的手道:“我们走吧。”
      年承旭这才看向他,点了点头站起身。

      到了楼下拳击馆苗武倒是没再跑开,和陈争坐在一起时不时说两句:
      “欸你看那个人,那种的好像叫做陪练,有专门挨打的,还有专门打人的,是有酬劳的。”

      陈争目瞪口呆地看向苗武:“专门挨打的?受虐狂吗?”
      “啧。”苗武拍了他一下,“这是一种职业啊。”
      “……哦,好吧。”陈争还是难以接受。

      因为身边还坐着年承旭,陈争不忘和苗武说两句就转头和年承旭说说话,可是年承旭不同于在跆拳道馆时关注周围,也没有像他和苗武一样聚精会神地观看擂台上的练习,而是一直扭头望着一个男人打沙包。
      陈争疑惑地思索后得出一个结论:年承旭喜欢打沙包?
      可是年承旭没见过沙包吧?

      陈争牵住年承旭的手,问道:“你以前进过拳击馆吗?”
      年承旭回头看他,摇了摇头。
      陈争有些意料之中,但还是疑惑:“那你以前见过别人打沙包吗?”
      年承旭又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喜欢?
      陈争抛出第三个问题:“那你以前见过沙包吗?”
      年承旭第三次摇了摇头。

      “……呃,你继续看吧。”陈争松开年承旭的手。
      年承旭点了点头,继续扭头去看那个人打沙包。
      而没人知道的是,年承旭正在脑海中进行着庞大的计算。

      苗武并不能一直和陈争待在一起,他需要上兴趣班,在拳击馆待了半个小时后就和陈争提议去别的地方玩。

      走到附近的猫咖时,苗武伸手往里指:“我们去喝奶茶吧。”
      陈争问道:“奶茶多少钱?”
      苗武愣了下,笑着回答:“三四十一杯,没事,我请你喝。”
      “……”陈争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加深,转头看了看年承旭,道:“走吧。”

      找了个四人座坐下点好饮品,苗武立刻起身,去抱了只趴在窗边晒太阳的猫回来。
      陈争再次扭头去看年承旭,想问问年承旭想不想要猫,他去抱一只,可是发现年承旭正看着苗武怀里的猫,眉很轻很淡地皱着——

      陈争心里瞬间产生了一个想法:年承旭不喜欢猫。

      “你们什么时候考试?”苗武一边撸猫一边问陈争。
      陈争回过神,道:“我们学校没有周考,直接期末考就放暑假了。”
      “哦……”苗武表现得不开心,“真羡慕你。”

      见他还是用我和你在对话,陈争皱起眉,将年承旭的手牵在自己手里。
      陈争觉得,尽管每次年承旭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肯定都是不舒服的,这是他换位思考得来的结果。

      “我国文成绩不是一直提不上去吗,我觉得我妈终于妥协了,”苗武叹了口长气,“她这次看完我的成绩说,要想学好国文,是需要天赋的——她之前都说要想学好数学是需要天赋的,结果这次这么说,我就问她为啥。”

      陈争哦了一声。

      苗武沉浸在悲伤中,完全没发觉陈争的消极情绪,惆怅道:“她这次说,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但是认真听课完成作业还是能进步的,但国文不一样,这一发现还是来自于对我的观察……我去,她每次问我国文考得咋样,我有时候觉得考挺好就说挺好的,关键是我真觉得我考挺好的啊,结果成绩下来就不好,我真服了,太抽象了。”

      陈争确实有些感同身受,因为他的国文成绩也是这样的,总觉得卷子上的那些题跟平时学的没啥关系,有时候都做好被石英揪耳朵挨训的准备了,结果考得还不错,搞得他都不敢估分了。

      “我不服啊,我让我妈去查一查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国文考多少分,”苗武轻轻揉着猫猫的小爪子,“我以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爱因斯坦,结果我妈说按照智商来说的话,是个叫威廉啥玩意儿的人,智商接近三百,我去!我就只听说过一句话叫‘IQ两百的天才’,接近三百是什么鬼?!然后我就自己去上网查,结果真的有这么个人——”

      苗武分出一只手掏手机,搜出来念道:“18个月就能阅读纽约时报,2岁就能自学拉丁文,3岁自学希腊文,7岁通过哈佛大学医学院的解刨学测试,8岁自学八国语言,甚至自己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9岁通过哈佛大学的入学测试,因为年龄太小被拒绝入学,然后在11岁的时候成功进入哈佛大学。”

      陈争听得瞠目结舌,伸手摆了摆:“手机给我看看。”

      “哦。”苗武把手机递给陈争,继续去撸猫,说道:“这人本来还被牛津大学的教授认为是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结果这人在成年后竭力避免接触数学,只通过各种化名进行写作,21岁的时候还因为参加社会主义者游行被判入狱一年半,23岁开始独立,结果从事的都是和体力活有关的工作,跟父母关系也疏离了,最后46岁的时候因为脑中风死了。”

      陈争边听边看地看完手机,愣愣地抬起头,忽然想笑:“你记不清璀璨,悲惨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也不想啊,”苗武没所谓地说道,“但是神童几岁干了什么的那些事,我又不是神童,我背单词都费劲,哪有脑子记那些,而且像这种正儿八经的神童,世界上都那么少,更别说我周围,我记得清后面那些只是我没想到,一个智商将近三百的神人啊,结果会变成那样,所以我记忆犹新呗,怪不得好多智商排行榜上都不计这人的名,看来天才确实看的是贡献而不是智商——”

      苗武瞬间沉醉,都不撸猫了,双手合十崇拜道:“哦~我亲爱的爱因斯坦~”
      陈争汗颜道:“那叫敬爱。”
      苗武愣了愣,肉眼可见地有些怔愣和尴尬,但应该真的很崇拜爱因斯坦,并没有像性格那样再多说什么,而是虚心接受了:“哦哦,敬爱。”

      奶茶上桌,陈争转头对年承旭笑道:“这个叫草莓啵啵,你喝喝看,你应该会喜欢。”
      之前点单时,年承旭看着菜单迟迟没有反应,陈争结合着想了想,突然有些怀疑年承旭是不是没喝过奶茶,再加上想起运动会那天年承旭捏在手里的棒棒糖包装纸,于是主动帮年承旭点了这份常温的草莓味奶茶。

      奶茶用的都是很可爱的瓷杯,三个人的被子各不相同,年承旭捧着杯子喝了一口,陈争立刻期待地问:“好喝吗?”
      年承旭缓慢地咽下去,舔了舔嘴唇想了想,对陈争点了点头。
      “嘿嘿。”陈争很开心,回头端起自己奶茶也喝了一口。

      站在收银台结账时,陈争暂时松开年承旭的手,把手伸进裤兜,将所有的钱全都拿了出来。
      “我请你喝。”苗武嘿地笑了笑。
      “不用了。”陈争立刻拒绝,将手里的钱数完,对苗武说道:“麻烦你借我一张100的,我下次来找你的时候还给你。”
      苗武看上去有些意想不到的怔愣。

      年承旭抬头望着没什么表情的陈争。
      陈争所说的一张100是指纸币100圆,换成人民币就大概是二十二三,陈争手里那些钱是够付一杯奶茶的,但加上第二杯就不够了。

      苗武最终没说什么,取出钱递给陈争,而陈争笑着说了句“谢了”就接到了手里,付钱后把找零的硬币装进兜里,牵起年承旭的手笑道:“走吧。”

      年承旭还在抬着头看陈争,发现陈争两次的笑容不一样。
      他想分辨其中的情绪,以此来搞明白两次笑容的不同,可是无济于事。

      一路走回到小区门口,陈争和苗武道别,看着苗武跑进门就牵着年承旭转身往前走。

      陈争细细回想着,可还是发现苗武以前并没有这么的“针对”年承旭。
      至少以前他带年承旭来找苗武玩,没有过这次的那种能让他明显察觉到关于你我的针对性言论。

      苗武为什么要针对年承旭,这两个人明明只有每次他找苗武玩才会见面,毕竟据他所知,年承旭已经很久没去过诊所了,每次都是被宋宇泽抱去医院,也就没机会碰见苗武。
      难道苗武变了?
      可是苗武只是在“针对”这一件事上变了。
      两个都是他的朋友,他应该怎么做呢?

      陈争一路都在想这些问题。

      把年承旭送回宋爷爷家,陈争看到宋宇泽正在门口搞卫生,拿着一块抹布擦院门,脚边放了一个洗抹布的水桶,于是打招呼道:“宋哥!”

      宋宇泽扭头看过来,当即笑了:“回来啦?”
      “嗯嗯。”陈争使劲点头,继而松开了年承旭的手,说道:“我走了。”

      年承旭抬头看向陈争,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缓慢地走向宋宇泽。

      宋宇泽灵光一闪,张开双手道:“小鬼,胳膊抬起来。”

      年承旭眨了眨眼睛,抬起胳膊继续走。

      宋宇泽迎了两步,一下从胳肢窝托起年承旭开始转圈,哈哈笑道:“带小鬼坐飞机咯!”

      年承旭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一动不动地被举着转了几圈后忽地笑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凑在一起,然后使劲地拍着手。

      自从修电视那天后,这次年承旭尽管还是笑得没声音,但看上去仍旧非常开心,宋宇泽笑得更爽朗了,怕把小鬼转晕,又转了几圈后就停下来,开始把小鬼上抛——接到手里——再上抛。

      年承旭好像没有做过这种事,从表情看上去有些愣,眼睛还害怕似的挤了两下。

      宋宇泽很满意小鬼的这个反应,在空中把年承旭倒了个个,然后把年承旭高高地举起来:“小鬼,腿分开,骑我肩膀上!”

      骑在宋宇泽肩膀上的那一刻,年承旭像是终于回过神,又像是还处于惊吓状态中的下意识动作——

      宋宇泽的头发被年承旭扶在他脑袋上的双手一把揪住。

      “啊——!”
      宋宇泽当即惨叫。
      见小鬼没有松手的意思,当即又开始朝门里喊:“爹!爹!救救我——”

      最终还是宋爷爷跑出来解决了这一事件。

      “让你皮。”

      宋爷爷装严肃地训了宋宇泽一句,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好了,你俩继续玩吧,我进去做饭去。”
      宋宇泽浓密的睫毛粘着泪花,哼唧哼唧着,啥也说不出来。

      等宋爷爷一进去,宋宇泽就轻轻捏住年承旭的小耳朵,也开始装严肃:“你个小鬼,想把哥拔秃啊?”
      年承旭仰头望着他,摇了摇头。
      宋宇泽不到两秒就叹着气笑了:“哎,你可真是一本正经地拿捏我。”

      年承旭却没在听似的,低下头去看水桶,然后伸手指。
      “恩?”宋宇泽也低下头看,“怎么了——哦,这是哥用来摆抹布的水。”
      年承旭蹲下,伸着食指在水里搅了搅,然后起身走进门里。

      宋宇泽十脸懵逼。
      可是过了一阵他就看到年承旭端着一个水盆出来,本来就走得慢,看上去很费解,连忙过去接到自己手里:“哥帮你。”

      把水盆放在地上,宋宇泽这才明白,笑道:“你想帮哥擦门啊?”
      年承旭摇了摇头,蹲到水盆边开始伸手搅水。

      “?”

      宋宇泽都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了,就在这时,年承旭突然抬起头,拍了拍他的腿,另一只手握起拳头用大拇指做出打打火机的动作。

      作为一个不抽烟的人,宋宇泽看明白了年承旭的动作,却没往那方面想,于是见他没反应的年承旭又起身走进门里。

      这次宋爷爷跟着年承旭一起出来,疑惑地朝宋宇泽问道:“小鬼要打火机干啥啊?”
      宋宇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也不知道啊”,就看到年承旭蹲回水盆边,把两个打火机放在脚边,然后拿起其中一个伸到水盆里打火,当即更懵逼了。

      凭和年承旭相处的经验,宋爷爷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凑过去站在年承旭身旁道:“来我看看,咱小鬼要干啥。”

      年承旭看水盆里冒出泡沫,迟钝地笑了下,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将泡沫舀到手心里。

      “爹,”宋宇泽懵然地眨眨眼,然后笑了:“看来咱小鬼喜欢泡泡,我去给他买个泡泡机吧?”
      还没说完,只见年承旭从地上拿起另一个打火机,然后站起身,用打火机朝手心里的泡沫点火——

      轰地一下,年承旭的手心里燃起了一大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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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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