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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陈慧生与汝南王的婚事到底还是成了。
      除此之外,赐婚给齐王周予漓、淑和帝姬周云霏、平王周予泞与温仪帝姬周良玉的圣旨也下来了。
      齐王周予漓与平王周予泞的王妃皆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淑和帝姬周云霏与状元郎成婚、温仪帝姬周良玉与探花郎结亲——喜得欣恭夫人吕盈风与瑾妃曹琴默是连连念佛。
      除此之外便是已经喜得一女的安王周予泽多了两个侧妃——一个是贤妃冯若昭的外甥女冯氏,另外一个是欣恭夫人的侄女吕氏。
      此外,好消息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宫中有孕在身的容华徐燕宜、容华杨梦笙、婉仪周佩与良媛季氏先后产下皇七子周予沛、皇八子周予润、皇七女灵犀帝姬周韫欢与皇八女雪魄帝姬芊羽从而让徐燕宜晋为正三品贞贵嫔、杨梦笙晋为正三品恭贵嫔、周佩晋为正三品庆贵嫔、良媛季氏晋为正三品湘贵嫔,又有瑞贵嫔洛临真晋为从二品昭媛、婕妤黎萦晋为正三品福贵嫔、容华甄玉姗晋为从三品婕妤——好歹是皇子皇女的母妃,位分不能太低了。
      除此之外便是新婚燕尔的汝南王为感念皇恩,联络各家亲王,各选了一位妙龄女子入宫,因是王府推荐,李婉墨也不便薄待,请旨之后皆封做常在。岐山王府推荐的罗惜惜为瑃常在,清河王府推荐的祝含芷为珝常在,平阳王府推荐的江沁水为瑛常在。
      三位常在入宫倒是喜事,各家王府为进宫嫔,皆是挑了妍丽多惠的女子,瑃常在罗惜惜善弹月琴,瑛常在江沁水善跳胡旋舞,珝常在祝含芷尤善昆曲,入宫后便一同住在玉屏宫中。三人一团锦绣,周玄凌又喜她们新鲜可人,每每闲暇时便逗留玉屏宫,于是三人入宫不过两月便都已经从正七品的常在晋为了从六品的嫔妃——罗惜惜晋为从六品才人、祝含芷晋为从六品美人、江沁水晋为从六品美人,其中又以美人祝含芷最得恩幸,其次是美人江沁水,最后便是才人罗惜惜。
      有播种就会有收获,没过多久玉照宫就传来了祝含芷与江沁水先后有孕的消息。
      美人祝含芷晋为正六品珝贵人、美人江沁水晋为正六品瑛贵人,又有小仪慕容世兰晋为正五品顺嫔、良娣乔颂芝晋为正五品恩嫔、礼仪娘子安鸢羽晋为从六品美人、采女沈眉庄晋为从七品选侍。
      时光就这样潺湲而去,到了仲夏时分,蝉鸣鼓噪,天气越來越燥热,周玄凌的脾气亦见长,前两日为了些许小事斥责了随侍的才人罗惜惜与良媛穆景秋,连性子最温厚的福贵嫔黎萦亦被呵斥了几句,后宫不免人心惶惶。
      蝉鸣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宫人轻轻打着扇子,李婉墨被吵得心口烦恶,起身往后堂去午睡,吩咐道:“用粘竿将那些蝉都粘走,仪元殿前也是。”
      如何可以不烦忧呢?
      暮春时,赫赫的摩格大汗趁着万木复苏,水草肥美之时,自恃粮草充足,率二十万铁蹄自都城藏京直逼距上京只有八十里的“雁鸣关”。
      落铁山是赫赫与大周北疆临界之地,而雁鸣关恰如一道铁锁屏障,一旦被赫赫冲破,旧都上京便如铁齿被断,连如今的京都中京亦会暴露在赫赫铁蹄骁勇之下。
      如今赫赫摩格可汗乃英格之子,一向野心勃勃。这些年來厉兵秣马,不断吞并赫赫周遭的一些弱小部落,壮大自身。而玄凌这些年一直把精力放在西南战事上,力图收复疆土,后又为平定汝南王费了不少精力,难免对赫赫有所放松。因而赫赫大军率狼烟南下之时,雁鸣关将士不由乱了手脚抵抗不及。好容易勉强守住了雁鸣关,玄凌一怒之下派大周十五万大军远攻赫赫京都藏京,然而大周将士生长于富庶锦绣之地,不惯沙漠苦热,加之今年天气炎热难当,士兵中暑昏厥之人不少,尚未开战便已节节败退。
      周玄凌气急交加,不由大叹,“军中无可用之人,若是齐不迟尚在有多好!”
      可惜齐不迟只有一个!大周多年來崇文薄武,朝中将才凋零,已是无可挽回之事。
      国势危急,连太后朱成璧亦跟着忧惧交加,再度牵动沉疴,终于在五月二十七那日崩于颐宁宫西殿,驾鹤仙去。
      举国哀痛,太后送入梓宫那一日,孙姑姑触柱而亡,陪着太后一同去了。
      玄凌痛不欲生,极尽孝道,为太后上谥号“昭成”,全号为“昭成孝肃和睿徽仁裕圣皇后”。先帝废皇后夏氏之后并无再立后,最后唯有昭成太后相伴同葬“献陵”。又命大臣隆重治丧,自己则着重服为太后戴孝,并辍朝一月不御正殿。
      内忧外患,周玄凌难免肝火旺盛。
      丧仪之后,周玄凌整个人瘦了一轮,嘴唇也因旺盛的内火干裂而焦灼。
      就连打小就伺候周玄凌的李长都对着来给周玄凌送煎了一早晨的莲心薄荷汤往仪元殿去的李婉墨诉苦——就因为茶水稍热而被玄凌将茶水都泼在了身上——伴随圣驾数十年,李长大约也是头一回受这样的委屈,李婉墨只得好言抚慰。
      案头奏折堆积如山,周玄凌坐在蟠龙雕花大椅上,北窗下凉风带着树叶草木的清新自他面上拂过,那种郁结之气便如山雨欲來时的重重乌云凝在了他眉心,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声音有无限疲倦与疏懒,连眼皮亦懒得抬,随口道:“你來了。”
      李婉墨款款温言道:“炖了些凉茶,与皇上静心平气的。”
      他轻轻“嗯”一声,道:“搁在那里吧。”
      向午时分,一缕艳阳从长窗里透进。夏日的暑气如温泉热汤,蓬蓬勃勃洒落下來,更教人觉得紧闭的殿内窒闷异常。
      周玄凌抛出一卷奏折到李婉墨手中,闷声道:“你看看这个。”
      李婉墨直接跪了下来:“臣妾不敢。”
      周玄凌摇了摇头,声音里都是疲惫:“你如今掌管六宫,看看也无妨。”
      李婉墨取过展开一看,不觉失色,“摩格要上京拜会皇上?”
      周玄凌“哼”了一声道:“他敢这样肆无忌惮,还不是因为在粮草充足之故。赫赫南下每每败于粮草不足,此次摩格早有准备,他厉兵秣马多年,蓄有不少粮草,又在雁鸣关外大肆收掠,才敢放出这等狼子野心。”
      李婉墨心底一沉,急忙问:“他既粮草充足,此刻入京又意在何为?”
      “名为拜见,实为向朕夺取幽、云二州,又要朕每年封赏,以金银各三百万两,绸缎百万匹赏赐,而他只以劣马三十匹作为他每年贡礼,岂非可恶之极!”
      我忿然道:“摩格这何尝是纳贡求赏,分明是要扫皇上颜面!他所要的赏赐乃是大周每年税供的三分其一,长久下去,大周根基自会动摇,皇上不可轻易答应。”
      玄凌目色阴沉,闪烁着幽暗的火苗,“他是狮子大开口!只是封赏也罢了,但幽、云二州向來易守难攻,是何等兵家要地,朕怎会拱手相让!他现在攻至雁鸣关外,如此苛求一是为探大周虚实,二是借此出兵夺地,也好师出有名。胡虏蛮夷,难为他这样心思!”
      李婉墨满心忧虑,试探着问:“皇上,他既敢如此前來,恐怕已有防范吧。”
      “在城外驻守两万精兵,说是扈从。朕原想不许,但京师已报有不少细作混进,一动不如一静,先静观其变。”玄凌冷笑一声,“太后新丧,人心不安,他此刻倒要來了。也好,他既敢來,朕就等着他。”
      李婉墨不语,只是撩起袖子为周玄凌细细研着砚中墨汁,“摩格觊觎大周已久,如今粮草丰茂喂养着他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咱们实在不能坐以待毙。”
      周玄凌长长叹了一口气,“朕何尝不知道,与赫赫铁骑相比,大周兵力并非不及。即便兵士中暑体弱,如有良将也非难事。只是眼下良将难求,戍边大将不过是苦撑局面,而兵士病倒之人又一日多于一日,难道真的是天不佑大周么?”
      李婉墨侧首含着如烟笑意:“怎会?皇上是天子,上天不庇佑您还能庇佑谁?中暑哪里是什么了不得的病……”李婉墨絮絮叨叨,似与周玄凌聊着家长里短,寒暖温凉。周玄凌只静静听着,手指比在案几上浅浅地一划又一划,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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