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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走不出去的风雪旅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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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忽然刮起一阵风,信箱里那份宫鸣送来的报纸被吹落在雪地里。
林西忽然想看看报纸的内容是什么,他捡起报纸仔细看了看,忽然便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循环因果。
报纸上说两年前一处廉价出租屋里发生火灾,一对母女被困火中,女儿被烧死了,母亲烧伤严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
经警察调查发现,这次火灾是母亲故意纵火而致,为的是和脑瘫女儿一起自杀。
报纸上还介绍了该女士的生平,她原来是大学校花,舞蹈社的一员,在一次旅行中被同学□□,而后便辍学了,她本来想堕胎打掉孩子,但是在医院听到胎儿的心跳声后又心软了。为了防止熟人认识她,她去做了整形手术,然后跑到异地独自生活,但孩子生下来后因为缺氧变成了脑瘫,这让她原来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她独自抚养脑瘫儿十五年,穷困潦倒,甚至以站街为生,对女儿的爱也慢慢地被生活消磨殆尽,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自杀,于是在出租屋里点燃了煤气,没想到女儿死了,她却活了下来,只不过一直躺在医院里变成了植物人。
该女士原名陆珊珊,后来更名为徐依云,她的女儿叫徐灵儿。
所以这旅店里一直是陆珊珊的灵魂在不停地重复循环着悲剧,导致这一切的是她想扼杀过去的那种强烈的执念。
徐依云的女儿又是谁?
林西忽然想起了那个前台女鬼,她的面部同样被大火烧伤过,她一直在这个旅店里冷眼旁观者众人的循环,并且在暗处偷偷地助纣为虐。
她给那两个男生递过含有春/药的酒,故意把黑衣女房门锁链的钥匙放在地上以便陆珊珊救出她,让她再去伤害徐依云,她给陆珊珊的酒里也有□□以至于陆珊珊意乱情迷失了身,她在大厅点的蜡烛里有迷药,所以林西才在大厅睡着,没有注意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她故意给了那个陌生男人陆珊珊的房卡……
所以她就是陆珊珊的女儿,她恨她的母亲,所以一直在报复她,她用怨气创造了这座旅店,将怨气注入到了每一个阶段的陆珊珊身上,让她陷入无休无止的痛苦循环,经受着无休无止的折磨。
所以要阻止循环,就必须先得阻止这个女鬼——徐灵儿。
抬头间林西看到二楼窗户里有一双丑陋的怨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就是那个女鬼徐灵儿。
林西跑上去找她,她彻底消失了,林西找遍整个旅馆都没找到过他。
到了傍晚,陆珊珊他们一行人又来旅店了。
这次徐依云没来门口阻拦。
他们进旅店后走向前台,前台没有服务员,但是有几张房卡放在那里。
“奇怪了,怎么没有服务员?”余惠说。
顾哲也觉得奇怪,说,“该不会是黑店吧?”
“先等等吧。”陆珊珊说。
他们在大厅里等了一会都没见人来,牧明森不耐烦道,“这里有房卡,要我们先自己进房间吧,等前台来了再登记。”
“行吧。”
众人各自拿了房卡,陆珊珊这次拿的是204房间。
她又见到了林西,还没等她开口,林西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回答道,“我们见过。”
陆珊珊笑了,说,“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林西可一点儿都不高兴,他不想再看到她了。
这群人倒是挺高兴的,吃完晚饭后就去旅店门前的雪地上打雪仗,还升起了篝火,像一场快乐的毕业旅行。
这次他一直没见到徐依云的身影,气愤平静地有些诡异。
他回房间时宫鸣消失了,他一直来无影去无踪,林西倒落得清静。
半夜有人来敲门,敲门声很急促,是徐依云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
林西打开门,让她进屋,徐依云慌慌张张地把门反锁上,对他说,“有个可怕的黑衣女人,她要杀我!救救我!”
林西知道是老年的徐依云,她还追着她不放。每一次循环,每一个陆珊珊的戾气便会更重一点。
“冷静点,别慌。”林西安慰她。
徐依云刚喘了几口气,忽然尖叫起来,“她来了!她来了!你看!”
她指向门缝,门缝里探出一双血红的怨毒的眼睛,那双眼睛往房间里看了几眼,而后消失了,没一会儿,传来斧头坎门的声音。
很快门被劈开一道缝,斧头的刃探进屋里。
徐依云害怕地往林西身后躲,“她拿着一把斧头,好可怕!她会杀死我们的!”
房门很快被劈开一个洞,门外的女人暂时停止了劈门的行为,而将一双烧得漆黑扭曲的手伸进门洞了,试图转动里面的把手。
林西见状,飞快地从枕头下摸出水果刀,然后将水果刀刺进黑衣女的手背,将她的手背和门钉在一块,而后用力将门推开,将黑衣女压在门后,转头对徐依云说,“快跑。”
徐依云便逃了出去。
林西这才松开门,原本还想和黑衣女讲道理,但见黑衣女眼睛充血发红,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阴气,她似乎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多管闲事,我杀了你!”
黑衣女抡斧头过来,幸好林西躲闪及时,没有被伤到。黑衣女抡了好几下斧子,都没有砍中他,她想起在逃的徐依云,便丢下林西,冲着目标去了。
林西猜想徐依云逃去后山了,他跟着跑过去,刚跑出旅店后门就听到惨叫。
黑衣女一斧头将徐依云砍刀在地,而后竟然直接举起斧头砍向徐依云的肚子。
女人的惨叫声响彻山谷,林西感觉整片雪地都在震动。
而后,徐依云肚子里的小孩被黑衣女高高举起,她冷笑着,“既然你那么讨厌她,我就杀了她!反正她活在世上只有悲惨!”
黑衣女将孩子抛向了悬崖,不解恨似的狠狠往徐依云脸上踩了几脚,“你也跟着一起去死吧,我恨死你了!你罪该万死!”
被开膛剖肚的女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后便没了声响,她死了,和她以往几次循环的宿命不同,这次她和她的孩子都一起死在了雪地里。而这次的黑衣女不仅仅只是想杀死小孩,更想连她一起杀死,也许她认为杀死过去的自己才不会有现在痛苦的自己。
黑衣女杀死徐依云后转身走向林西,她已经杀疯了。
后山雪地上没有任何遮挡物,黑衣女身手之敏捷堪比专业杀手,躲了几个来回后黑衣女的斧子还是砍中了林西的肩膀,将他在地上拖行了几米。
“去死吧!多管闲事的臭男人!要不是因为你她早就死了!”
巨大的疼痛让林西无法动弹,雪渗进伤口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失温,眼前天旋地转。
如此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咬紧牙,腰部用力腾起,双腿往后勾住黑衣女的脖子,然后将她用力一甩,连人带斧都甩了出去。
林西终于暂时脱困了,他摸了摸肩膀,满手是血。
黑衣女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又抡过来一斧子,林西还没起身,他滚了几个圈躲避斧头,没想到却不慎滚落到悬崖之下,幸好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抓住了崖边,才没有摔下去。
黑衣女还是步步逼近他,她染血的斧头在雪夜里发着森冷的寒光。林西左手因为肩伤,一点都使不上力,身体沉重地像铅球一样,支撑不了多久,她的斧头要再次砍下来,他必定会坠落万丈深渊。
林西身边的崖壁上是那棵横长的树,他斜着折断了树枝,准备将它当成最后的武器。在黑衣女又抡着斧头过来之时,他用受伤的左手用力的将树枝往她右眼一掷,锋利的树枝插进了黑衣女的眼球。
她吃痛将斧子一顿乱甩,斧头从她手上飞了出去,飞落悬崖,林西使尽全部力气及时接住斧头,而后将斧头砍向崖壁,斧刃嵌进崖石里,他再抓着斧柄,成功爬了上去。
黑衣女捂着受伤的眼睛,还在原地跟无头苍蝇似的痛得乱窜,看到林西爬上来,便又想扑上来,林西举起斧头挥砍过去,黑衣女胸口被砍了一刀,往后踉跄几部,直接跌落悬崖。
他喘了口气,将沉重的斧头扔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陆珊珊的等人赶到了后山,看到满身是血的林西,又看到地上被开膛剖肚的徐依云,都吓呆了。
“他……他杀人了!”
他们都误会他了。
林西解释,“不是我杀的。”
众人还是不信,顾哲说,“快报警!”
陆珊珊替他辩解说,“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余惠怼她,“哟,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啊?”
这时悬崖底下忽然飘上来一团黑雾,那团雾钻进了徐依云的身体里,她竟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她像一个活死人,全身关节僵硬扭曲,脸色尸白,脸上和身上都爬满烧伤后留下的增生疤痕。她的腹腔被打开着,肠子拖在地上,模样比那些恶鬼更恐怖。
林西这才确定刚才的黑衣女和现在的徐依云都被徐灵儿附体了。
她憎恨她的母亲,所以她要报复,她让陆珊珊经历一次又一次死亡循环,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地想要抹杀过去的自己,这次竟然直接附体展开她的复仇打击了。
那群学生看到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吓得腿都软了。
顾哲:“这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余惠:“好像是女鬼。”
牧明森:“快跑!”
徐依云捡起林西掉在地上的那把斧头,追着众人过去。
慌乱中,余惠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她摔倒在地,陆珊珊回头想拉她,但见徐依云一斧头劈下来,她赶紧伸回手,余惠的后脑勺被劈成两半。
“惠惠!”陆珊珊痛哭。
顾哲把她拉走了,说,“快跑!”
三人从后山绕了一圈,跑到旅店前面,顾哲打开车门,三人进去车子。
车轮在雪地上打滑了几圈后便熄火了,转眼间看到徐依云又举着斧子冲上来。
“怎么办啊?!”陆珊珊慌张道。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我是说不要来这旅店,你非得来的,这下害死我们了!”顾哲抱怨道。
这次几人本来决定再开一段路,离开山谷以后再寻找旅店的,但陆珊珊看到这家旅店后非得要上来住一晚,众人只好依着她。
她只是觉得旅店里有一个人,她必须去见他,见到林西后,她才知道,想的那个人就是他。
徐依云开始拿斧头劈车窗,车里的几人吓得不敢动弹,心快跳出嗓子眼。
“怎么办啊?这车窗哪里经得住她这么砍?”牧明森说,“我们从另一侧车门下车吧?”
“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啊,我们跑得过她吗?”顾哲很绝望。
“早知道就不听余惠那个死婆娘的话,想来占这点便宜了。”牧明森懊悔道,“现在还没风流过就要做鬼了。”
眼看着车窗满是裂缝,就要碎了,徐依云身后一辆车子飞速疾驰过来,直接撞向徐依云,徐依云紧贴在车窗上,瞪大着眼睛,一张脸满是血,她呕出一口发黑的脓血糊满碎裂的车窗。
徐依云似乎死了。
车里又是一阵尖叫。
林西从车里走下来,说,“快跑!”
于是几个人从另一侧车门下来,开始往旅馆里面跑。
林西刚喘下一口气,却看到趴在车门上的徐依云又开始动了,她又活过来了。
林西弃车往旅馆里面跑,旅馆所有的门都锁上了,只有一间是开着的,顾哲,牧明森和余惠进去以后,顾哲就将门锁上了,将林西关在门外。
陆珊珊想开门,说,“那个男生还在外面,他会有危险的!”
牧明森死死摁住门,说,“你疯了?开门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但是他救了我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他妈想跟他一起死就赶紧去死吧!”
顾哲竟然打开门,将陆珊珊推到了门外边。
陆珊珊开到走廊上看到徐依云正在追逐林西。
林西手臂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整条胳膊都跟废了似的使不上劲,他借着旅店内的障碍物躲过了徐依云的几轮攻击,将徐依云手上的斧头踢出很远,徐依云没了武器后竟然将她腹腔里那些拖在地上的肠子当成了武器,那些肠子扭动起来,像一条条鲜红的藤蔓,它们拖住林西的脚踝,将他拖到在地,而后一根肠子将他的身体捆绑起来,高高举在半空里,另一根肠子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林西喘不上气了,他的额头青筋暴凸,虽然很痛苦但仍然维持着优雅平静的姿态。
“徐灵儿……”
徐依云听到他认出自己,愣了愣,然后将他的脖子勒得更紧了。
“徐灵儿,我知道是你……就算你和你的母亲再怎么相互折磨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永远无法得到爱,你母亲也永远无法得到救赎……你们只能生生世世被困在这里,永远无□□回……”
徐依云原本丑陋的五官更加狰狞地扭曲起来,他朝着他怒吼,“住口!住口!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生下我!我怎么会来人世受苦!我要杀了你!”
她想直接拧断林西的脖子,身侧却飞过来一个花瓶,砸在徐依云脑门上,徐依云那些触须一样的肠子这才吃痛伸了回来,松开了林西。
“你……放开他!”
陆珊珊在旁边围观许久,眼看林西就要被杀死,她才鼓足勇气搬起旁边的花瓶丢过去的。
林西刚落地,来不起喘气,就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插进徐依云的喉咙里,然后趁她受伤之际,拉起陆珊珊就跑。